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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黎琼戈及时阻止了还要乘胜追击的周俊，下意识把祁铭挡在后面。
“你们俩有毛病吧！打架能上外边打去吗？出门直走电梯，下楼左转，可以到警察局，你们去那个门口打吧。”
说着，回头扫了一眼祁铭。
伤得好像还挺严重。
周俊瞬间冷静下来，沉着脸跟黎琼戈道歉，“抱歉，我太冲动了。”
“不关你的事，是他有病。”
黎琼戈皱着眉，攥着拳，又瞧了一眼正从地板上起身的祁铭，压抑着担心和上前的冲动。
祁铭起身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
轻嗤了一声，“我可不就是有病吗。”
病原体还就在眼前，但根本舍不得把这病原体从身体里，从心脏里拔出去。
黎琼戈不理他的话，冷着脸拉着周俊在沙发上坐下，“我应该有云南白药喷雾，你坐着等会儿。”
伤得更重的祁铭却直接被忽视了。
黎琼戈进房间里找到了喷雾，经过祁铭身边时也没问他一句。
说不难受是假的，就隔着几米的距离，他心尖儿上那个姑娘在对另一个男人嘘寒问暖。
祁铭一言不发地走了，门被摔上。
黎琼戈听着动静，她都以为自己的门就要寿终正寝了。
“你自己喷吧，我还没吃早饭。”
祁铭走了，黎琼戈没必要再做样子，手里的喷雾丢给周俊，自己起身又回到餐桌边。
手机上有一条刚刚才收到的未读短信，来自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
【打扰了。】
黎琼戈眼睛一酸。
真好，这下彻底扯清楚了吧。
可是心里还是酸涩得厉害。期待了好久的小笼包塞进嘴里，食不知味。
——
二月，农历的新年就要到了。
黎琼戈这六年都未过过春节，看着大街上张灯结彩，越来越重的年味有些惆怅。
离上次祁铭和周俊在她公寓里大打出手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
祁铭这段时间都没有联系她，她和周俊的恋情也结束了。
实际上，恋情前后只持续了不到24小时。
周俊担心这件事影响他的形象，和黎琼戈商量好暂时不告知外界两人已经分手的事实。
黎琼戈接受了他的说法。
一切事情似乎终于都回到了正轨，她和祁铭本就不应该再有联系的。
—
农历腊月二十八，真正临近年关。
黎琼戈结束了今年的最后一个工作，从摄影棚出来，给小夏天放了年假。
小夏天的家人都在美国，好歹过年了，黎琼戈想着，自己一个人过这个年，总不能让小夏天也跟着她一起远离家人，孤孤单单地在大洋彼岸过年。
直接让司机把小夏天送到了机场。
“去吧，过完年你应该可以和安娜一起过来。记得帮我去看看吧啦……还有，告诉她一声，我觉得很抱歉。”
黎琼戈皱着眉，压下想要咳嗽的感觉，拍拍夏天小姐姐的肩膀。
夏天抱着背包，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就这么丢下黎姐一个人，心里过意不去啊！
黎琼戈一巴掌糊在她脸上，把她往窗边推，“别想了，不可能让你带薪休假的，毕竟我抠门。哦对，我还身负巨额债务。”
“……”
夏天小姐姐感动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她黎姐一点都特喵的不暖心！
送走了夏天，司机把黎琼戈送回公寓楼下，黎琼戈让他也放了假。
反正，她这几天除了在家里待着估摸着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上海的冬天潮湿阴冷，又没有暖气，黎琼戈一进门鞋都来不及换就先去找她早上出门时放在鞋柜上的空调遥控器。
等室内温度升起来了，她才想起来要思考一下自己这个春节该怎么过。
室内一片冷清，尤其是在窗外到处都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的对比下，冷清更甚。
黎琼戈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就盘着腿安安静静坐在窗户边的羊毛地毯上，俯瞰这座城市。
身后客厅里的电视播着新闻。
黎琼戈听见“祁铭”两个字，回头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上是祁铭的特写照。
结果下一秒新闻就切进了广告，还正好是她拍的某洗衣液的广告。
黎琼戈眉心一跳，起身捡了遥控器关掉电视。
看着心烦。
—
晃眼就到除夕夜。
黎琼戈给自己点了一桌外卖的年夜饭。
没办法，她实在点不亮做菜这个技能。为了学做菜她曾经还报过班，后来被老师委婉的劝退了。
开着电视，播着春节联欢晚会，她就着晚会吃这顿年夜饭。
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好像也就没那么冷清了。
十二点时，外滩有烟花表演。
黎琼戈公寓的阳台上就能看见，她披了一件外套出去，刚推开落地窗，天空就被照亮。
随着烟花的绽放，还有敲响的新年钟声。
她趴在阳台上，看了半个小时的烟花，直到冷得牙齿打颤才进客厅。
祁铭掐着一支烟在她楼下站着，偶尔仰着头看看楼上。
可惜夜色里，他根本看不清楼上的情况。
午夜零点的烟花绽放时，他皱眉看着夜空。
四舍五入，勉强算是和她一起跨了这个年。
狠吸了最后一口烟，眉心的“川”字仍然没有展开，扔了烟头，最后看了一眼楼上，上车离开。
这个除夕夜，有人开心感动，有人凄冷孤独。
黎琼戈公寓楼下某处地板上那一地的烟头，可能是祁铭这个寒夜里来过的唯一证据。
第16章
年后，夏天和安娜一起从美国飞过来。
黎琼戈亲自去机场接人。
看到人了，躲开扑过来的安娜，迎向她身后的夏天小姐姐。
小夏天把吧啦给黎琼戈的手写信交给她，“吧啦说没关系，她很想你。”
黎琼戈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不过眼角确实发酸。
“这闺女，真没白养哈。”
黎琼戈把信收进挎包里放好，驾着小夏天肩膀走了。
被忽略的安娜默默走在后头，“……”
开工的第一个通告就是为国内某个运动潮牌拍几组街拍，之后，黎琼戈又闲下来。
安娜和她商定了今年的几个大计划，以及几个重要的秀又飞回了纽约。
元宵节前她回了一趟g市。
小学已经开学了，她应该可以在学校里见上小辉一面。
保姆车过去容易惹上狗仔，黎琼戈只好乔装打扮后打车去镇上的小学。
学校今天有活动，她在校门口就听见里面广播的声音在说什么感谢捐赠之类的话。
黎琼戈压下帽檐，站在一边等放学。
小学放学早，下午四点左右，陆陆续续就有学生往外走。
黎辉到最后才出现，和祁铭一起。
黎琼戈张着嘴还没叫出声，情绪瞬间低落。
这一趟已经来了，黎琼戈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她元宵节之后连着好几个月都没空了，不甘心就这么浪费一次机会啊。
她把帽檐压得更低，攥着手机靠近黎辉和祁铭。
祁铭本是想和黎辉在校门口分开各走各的，他弯腰想帮黎辉整理他的领结，面前就站了一个人。
“姐姐！”
黎辉抬眼看见是黎琼戈，眼睛都亮了，直直扑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腰，亲昵无比。
祁铭的手落空，收回来抄进口袋里。
黎琼戈摸了摸黎辉的头，说了句乖，抬头看祁铭，和他的眼神撞上，两人客气的点头示意。
马路边的郭特助已经为祁铭拉开了车门。
祁铭瞧了一眼，眉头一皱，抬手捂嘴咳嗽一声。
郭特助会意，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原本赶回公司还有一个会议，可这人在跟前，就觉得心底发热，不想走了。
黎琼戈看了祁铭一眼，这人还站这儿干嘛？她还有话想跟小辉说呢。
祁铭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对她眼神里表达出来的“你赶紧走啊”视而不见。
黎琼戈无奈，只好自动屏蔽掉这个人。
自己蹲在黎辉面前，帮他理理领结，又嘱咐了他许多。
“姐姐，你是不是等会儿就要走？”
黎辉拉着她的手。
“是，姐姐一会儿就要走，因为还有工作，没办法多陪小辉，对不起。”
黎辉懂事地摇头，“姐姐不用说对不起，其实我觉得很对不起姐姐，如果不是我，爸爸妈妈也不会……”
“不关小辉的事哦，小辉还是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好好学习知道吗？”
“嗯嗯！那……”
“姐姐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来看我呢？”
黎辉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黎琼戈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掩下许多无奈，面上一片平和的告诉他：
“下次可能隔得有点久了，姐姐这次的工作在国外，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但是姐姐保证，一回来就来看你，好不好？”
黎辉脸上闪过失落，但还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他知道爸爸妈妈不高兴他见姐姐，没让黎琼戈送他回家，扯着书包带子，回头跟祁铭说了声再见，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黎琼戈目送他离开，自己叫了滴滴回市里。祁铭从头到尾和她零交流，黎琼戈坐进出租车里时隔着窗玻璃打量他，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黑了一张脸。
嗤！
这人这六年都染了些什么臭毛病，动不动甩脸色给她看！
祁铭快步上了车，黎琼戈乘坐的出租已经掉头离开。
祁铭闭着眼睛，一只手按着额头。
“跟着她！”
如果今天没有在这里恰巧碰见，她是不是回头就又跑得无影无踪？！
一想到这种可能，祁铭的手都在抖，心里给人揪着一样，疼得发颤。
他们之间能有多少个六年能被他们这样浪费？
“美女？后面的车跟着我们呢，要不要甩开他？”
出租司机往下翻后视镜，看着后面一直跟着自己的黑色私家车。
黎琼戈回头看了一眼，又倒回椅背上。
“不用，让他跟着吧。”
“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原来是小两口吵架了？那我把速度放慢点好了，万一跟丢了可不好……”
“……”
司机先生倒是挺热情的。
“不用，您就这速度就好。”
“哈哈哈，好的好的。……”
司机师傅跟她扯了一路的夫妻相处之道。
黎琼戈敷衍应付着，最后到了酒店门口逃也似的下车，实在招架不住司机师傅的热情。
祁铭一前一后跟着她进去，刚好挡在电梯门关上以前挤进去。
他还是一言不发，黎琼戈也不理他，站在角落里玩手机。
等到了楼层，黎琼戈快步出了电梯。祁铭也跟着出去。
祁铭连掩饰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就那么站那儿看着，等她开门。
黎琼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房卡眼看就要放到锁上，又收回来，冷着脸看他。
“祁总想说什么直说，跟了我一路，很好玩？”
祁铭看着她手里的房卡不说话，下一刻伸手拿烟，“刺啦”一声点燃打火机，吸燃了烟。
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她手里的房卡，刷卡开门，拉着人进门再重新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好玩？好不好玩你心里没点b数？你又要瞒着我跑哪儿去？嗯？”
黎琼戈带着一个难看的笑容冷眼看着他。
“说话！”
祁铭一拳捶在她身后的门板上，压抑不住周身的怒气。
黎琼戈别开脸，“去哪儿都和你没……”
本能地想刺他两句，可唇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把没说出口的最后两个字咽了回去。
黎琼戈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挣扎着想推开祁铭。
祁铭狠了心，把人死死地抵在门板上，撕咬着她的唇瓣。
这味道和记忆中一样，做梦都在想，想了整整六年。
黎琼戈推不开他，只能承受这个吻。他刚吸过烟，扑面而来一股香烟的味道，和她平时抽的味道不同。
她大概是烟瘾犯了，竟然觉得这股烟味异常让人兴奋，甚至都不想推开他了。
感受到黎琼戈抗拒的情绪减少，祁铭的情绪也稳定下来，撑门的姿势改为将人搂在怀里。
可这吻明显有些不受控制。
心心念念的人在怀里，祁铭想，没反应的大概不是男人吧。
他克制着，结束了这个吻，紧紧把人抱着。粗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此起彼伏，黎琼戈死死揪着他的衣角，有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