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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看着眼前的御绝云,这才回过神来,让出了一条道来。
“公主在里面,请……”
这才引着御绝云朝着竹园内走去,上一次是晚上而且他正和刺客在交手,因此,对于这僻静的院子根本就没有在意这里的环境,可是现在仔细的一瞧,这里面还真的简单,不过风景倒是挺不错了。
依旧还能闻到竹叶清新的味道,风吹过,竹叶沙沙的响着。
檀香引着御绝云就这么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推开门的时候便瞧见夜晤歌坐在不远处的书桌上埋首专心的看着桌案上的书籍。
“公主,御教大人来了。”
夜晤歌瞧着书的眸子微微一亮,这才抬起头来,就这么看着不远处正站在檀香身后走进书房的御绝云,她站起了身来。
“檀香,给御教大人看茶。”
“是。”檀香点了点头,这才走了过去。
御绝云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走向自己伸手指着一旁的桌边,微微一笑。
那一笑就像春日的杨柳一般恬静温和,让他微微的失了神。
第43章 交浅言深
“御教大人,请坐。”夜晤歌坐到了一旁的原木桌旁,对着御绝云轻声道。
“我没有想到,御教大人会来的这么快。”她说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绝云。
“我听小言提起过你。”御绝云看着眼前的夜晤歌,道了句。
他算是夜谌言的启蒙老师,这几年来一直看着夜谌言成长,自然也深知夜谌言的性格。
聪明,善良,认真,隐忍,有时候会沮丧的跟他聊起关于夜晤歌的事情,他只说自己有个姐姐从小受了很多苦,一直以为像夜晤歌这种从小被幽禁的女子,应该胆小脆弱,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夜晤歌比他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从小承受这样的遭遇,你的确比一般人要坚强。”他说,视线就这么落到了夜晤歌的脸上。
夜晤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檀香已经端着茶走了进来。
“可我需要的,并不是御教大人的夸奖。”
替御绝云斟上了茶,夜晤歌轻声道。
“我说过的话自会算数,我说过我欠你一桩人情。”御绝云看着眼前的夜晤歌顿了顿,淡淡的道了一句。
“你想要什么?”
“自由。”简单的两个字,夜晤歌回答着,这世上她想要的东西很多,例如查清母妃的死因,例如替弟弟争得一个公平,保护自己的亲人不受伤害,例如索回她想要的一切,可是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先要得到自由从这里出去。
只有得到了只有,才能去实施,才能去谋划得到想要的一切。
御绝云微微一怔,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若说是黄金万两他可以酬谢,若说是习武防身他也可以教导,可是夜晤歌想要的却并不简单,她想要的是自由。
可是,这偏偏是他最难办到的。
夜晤歌是被皇上关在这个地方的,想要从这里走出去势必要得到皇上的应允才行,虽然他得到皇上的赏识,教导着一众皇子的功课武艺,父亲又是当朝太傅,执掌整个太学,门生更是数不胜数,可御绝云并不觉得他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皇上听从。
他拿起桌上的那杯茶,喝了一口,然后再一次的放到了桌面上。
“这做不到,你的自由只有陛下能给。”他摇头,有些惋惜。
“可我现在所能仰仗的只有你。”她道,神色认真,这一刻,御绝云甚至觉得眼前的夜晤歌是一个深思熟虑的智者,哪里像是个被关了整整六年的仅有十五岁的女孩儿。
“在我绝望的时刻,有人许了我一个人情,这或许是天意,天意让我遇到了御教大人,救了御教大人。”
“御教大人知道隔壁是什么地方吗?”她抬眸,那双柳眉杏眼里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
御绝云轻咳一声,躲开了那双会发光的眸子,轻声道。
“幽寒冷院,就是人们口中的冷宫。”
“我曾经在隔壁待了三年,我一群神志不清的女人待在一起,受过欺负,甚至和那么一具尸体在井里泡了整整一晚,可是我不信我会就这么死了,后来我真的得救了;从九岁到十二岁人生百态早就看透了,可我依旧坚持有一天能从那个地方出来,然后我真的出来了。”
第44章 聪明才智
“所以这一次,我也相信,御教大人能给我想要的自由。”
御绝云因为夜晤歌的这一番话感到震惊,他没有质疑夜晤歌所说的话,因为他能从她说那一番话的神色里看出来,那些都是她所经历过的,再加上先前因为她的遭遇绝非一般的女孩儿所遭受的,且不说九岁的年纪能在鱼龙混杂的冷宫待三年,就是和尸体在井里泡上一夜,胆小的早就已经吓死了。
“御教大人应该知道九弟受伤的事情吧!”她说,看着眼前的御绝云。
御绝云点了点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拼命,听说是因为太晚离开油灯灭了没注意脚下的阶梯摔下来的。”
“他的伤,御教大人大概是没看过。”
“……”御绝云点了点头,倒也是好奇为什么夜晤歌这会儿会说这件事情。
“可我看到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夜晤歌原本平静的眸子,微微的染上了一丝波动,略微的变得有些凌厉起来。
“我看到的并不是什么摔伤,而是被钉板碾压过的密密麻麻的伤口。”
御绝云皱眉。
“是太子和三皇子的一个赌局,就因为我九弟善良,身边没有最亲的人,且被寄养在淑妃膝下便要处处隐忍,被人凌虐;御教大人是独子享尽父爱,大概没有体会过亲人不在身边被人欺辱的那种痛。”
“……”御绝云,依旧皱眉,看着眼前的夜晤歌没有出声。
“我只是不想身边最亲的人再离我而去。”
“你一介女流,便是出了这竹院又能怎样?”御绝云道:“依旧是无权无势,任人欺凌,待在这里虽然并没自由,可是却能享一世安宁。”
“可我并不需要这安宁,我只想保护我最亲的人。”
“你……”御绝云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儿很执着,并不像她外表的那样温和柔弱。
“御教大人说过,欠我一个人情。”
她每说一句话都是这么坚持,那样明智,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吞吐,让御绝云再一次重新的定义了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我能帮你做什么?”到最后,他说了这么一句。
或许是因为对夜晤歌那番遭遇的同情,心生了怜悯之意;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留下的那么一句话,那并不是一句儿戏的话,毕竟当初夜晤歌为了救他是负了伤的。
所谓的欠了人情就是欠了人情,总归是要还的。
“不需要太难。”她说。
“只需要御教大人做一件冒犯圣驾的事情。”她说。
御绝云抬头,就这么紧盯着眼前的夜晤歌。
只见她站起了身来,微倾了身子,就这么凑到了御绝云的耳旁,悄悄的道出了要御绝云所作的那件事情。
“我……”他一惊,正要反驳,却又被夜晤歌那只右手摁住了肩头。
“御教大人请听我说完。”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
然后,再一次的凑近御绝云的耳边,说完了想要说着话。
直到那一刻,御绝云发现,他远远的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聪明才智。
第45章 算计
御绝云是怀着一脸匪夷所思离开竹院的,在他走后,檀香有些担心的询问了夜晤歌一声。
“公主,他没有答应会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夜晤歌转身瞧着眼前的檀香笑了笑。
“你想多了,他会答应的。”夜晤歌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那杯茶轻轻地抿了口。
“泡的茶,终究是没有耐心煮的好喝。”她笑着,将那盏茶搁在了桌面上。
转身,又向眼前的檀香询问了一声。
“事情都办好了吗?”
“奴婢已经按照公主的吩咐,将那些药搁在了皇上每日必喝的汤里好几日了,没人察觉。”檀香回答着。
“今儿一早,也已经将公主妍好的香粉,装到那个香囊里送给了毓秀宫传膳的小宫女儿了。”
“那就好!不消三日,他会来接我出去的。”夜晤歌笑着,是如此的有把握,恍若一切早已经胸有成竹。
让檀香悄悄的放下的药粉,是她那几年在冷宫里满脸疤痕的女人告诉她的,她醉心花又名曼陀罗,它的叶子只要人吃了,便会让人产生幻觉。
而那自己亲手研磨的香粉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香粉,那个香囊也是母亲亲手所绣的。
五哥说她的父皇做了一个梦,那就表示,他这些年来一直活在愧疚里才会将他从冷宫里面接出来,那应该是他或许知道当初冤枉了自己的母亲,只是像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即便意识到自己是错的,也不会承认,所以即便是将自己从冷宫里面放出来,依旧还是将她安置在这一处偏院。
因此,她想要利用这个弱点,要自由就必须先从这里走出去。
“可是,万一陛下不来?”檀香有些担忧。
“他会来的,因为他夜夜噩梦缠身,他辜负了先皇后,辜负了我母妃,却依旧装的大义凛然,理所应当,他睡不着,即便他睡着了,我也会让他睡不着。”夜晤歌道着,一字一句,甚至连情绪都因为每一句的抑扬顿挫而愤怒,双手就这么紧握在身侧。
隐忍着心底的怒意。
檀香看着这样的夜晤歌,略微的有些心疼。
“就算陛下来了,那御绝云那边。”
“他也会回来的。”夜晤歌看着门外,幽幽的道着。
——
御绝云一路出了竹院,心中想着的却是夜晤歌刚刚跟她说过的那一句话。
“只要御教大人效仿那日的刺客,在御前刺上一剑。”便是这么一句话,让御绝云微微的怔了怔。
御前行刺,这可是株连九族谋反的大罪,即便是假意行刺也是谋反的罪。
可是那个女人最后在他耳边说的那一句话,却让他惊恐的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夜晤歌说。
“放心,御教大人刺伤的只会是我,大人断可以不留情,只需给我留一口气不至于丧了这条命便可。”
那时候他错愕有些不解,直到看到夜晤歌唇角勾起的一抹绝美的笑靥。
“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的离开这里。”
苦肉计!
这个女人是想要上演一出苦肉计,居然没有让他随便的做做样子,而是让他真的刺,而且没有让他留情,只让他留一口气。
第46章 支撑的信念
他谦谦君子,25年来在朝廷和江湖上见到过形形色色的人,狠得,残忍的,奸诈的,狡猾的不计其数,可是像夜晤歌这样的仅仅只有十五岁的女孩儿,能有这样的心计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和她外表温和无害的长相格格不入,初见夜晤歌的时候,她只以为她是个若柳扶风的女子,可是在与她交谈一两句的时候,却觉得她是个坚强而聪明的女子。
可是,这一次的见面却让他颠覆了对夜晤歌的想法,她是个有谋划有打算的女孩儿。
可他偏偏却答应了这个荒唐的要求,途经幽寒冷院的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女人的喧闹声,似乎是在争抢着些什么。
已近傍晚的天微微有些昏暗,有两个小太监从幽寒冷院的大门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馊水桶离开了。
御绝云停下了步子,就这么想起了刚刚夜晤歌在他的耳边说的话。
“御教大人知道隔壁是什么样子吗?”
“我曾经在隔壁待了三年,和一群神志不清的女人待在一起,受过欺负,挨过打,吃的馊水,甚至和那么一具尸体在井里泡了整整一晚,可是我不信我会就这么死了,从九岁到十二岁人生百态早就看透了。”
“御教大人有兴趣可以去隔壁看看。”她说。
回想起夜晤歌的话,莫名的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就这么一个跃身脚下一点,便这么落在了幽寒冷院的墙院旁,这里他经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看过里面的样子。
废弃的院子里,搁着一桶早已经馊掉了的剩饭剩菜,散发着恶臭,可是那些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的女人并不觉得肮脏,而还一个接着一个的争先恐后的伸手扒拉着争抢着,争相的往自己的嘴里喂着,像是几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一样,吃的很香。
还有一两个坐在院子里的地上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一个两个面色蜡黄,像是鬼魅一样,看起来比疯人塔里面关着的那些疯子还要不正常。
他无法想象一个九岁的女孩儿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三年的,这让他也明白夜晤歌为什么这么渴望离开隔壁的竹院和向往自由。
他深吸口气,跃身跳下了幽寒冷院的宫墙,转身快步的朝着刚刚出来的竹院再一次的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