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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沉重
长乐走后,皇上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随即闭上眼,疲惫的躺在床上。
今日难得赫连煊没有上朝,也没有忙其他事,静静的待在摇光苑里,陪着容乐和孩子。
容乐和小年糕鸡同鸭讲的说着话,只是忍不住时不时的看一眼赫连煊。
赫连煊今日倒是有空闲,可容乐总觉得,赫连煊压根就没有这个闲心,分明是心里有事,只是赫连煊没有想说的意思,容乐也不好问。
“娘,吃糕糕”小年糕指着桌子上的点心,满脸期待的看着容乐。
容乐让夏草将点心端过来,却没有直接让小年糕吃。
“只能吃两块哦”容乐笑着说道,小年糕有些不甘心,不过小年糕人虽小,却记得容乐每日的交代,只能无奈的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娘吃,爹也吃”小年糕懂事的说道,自己还没吃,就知道让容乐和赫连煊先吃。
赫连煊在一旁见状,心里暗自思索,带小年糕的嬷嬷月银可以翻倍了。
等小年糕吃完了,加上之前也玩累了,很快便被嬷嬷抱去睡觉。
“过来”赫连煊轻声说道,两手长开,示意容乐做到自己跟前来。
容乐顺从的做到赫连煊的怀里,静静的等着赫连煊开口。
“皇姐那里还好吗”赫连煊轻声问道。
先前长乐从宫中回公主府,容乐又去了一趟,特意去看看长乐怎么样。
容乐点头,“公主如今想开了,虽然还是担心,不过终究是相信驸马的”
“也是,皇姐和驸马也不容易”赫连煊感叹,他们二人算是苦尽甘来了。
赫连煊再一次沉默下来,容乐也不知该说什么,似乎怎么说都不对劲,关键是赫连煊的情绪不对。
“殿下,妾会一直陪着您”容乐忽然说道,然后再没了别的话。
赫连煊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没有任何应答,只是紧紧的搂住容乐,两人仿佛在互相取暖一般。
又过了些日子,西域战事仿佛陷入了泥潭,传到都城的战报越来越糟糕,而驸马何意之始终没有消息,有一部分人甚至相信了传言,认为何意之依旧身亡。
而此时朝中大臣也开始建议,要另外派遣一位钦差大臣前往西域,不过皇上始终没有应下。
赫连煊看着手里的消息,眼里满是冷芒。
“呵,这是想摘桃子,看来也收到消息了啊”赫连煊冷笑。
“如今已经拖不下去了,就算传言又如何,皇上根本不信”流夜轻声说道。
赫连煊嘴角含笑,“他们既然敢做,就该想到失败的下场,这样也好,大哥那里只怕也是等不及了,本王也不能扯后腿啊”
“那主子,属下这就去传消息吗”流夜问道。
赫连煊点了点头,“让阿晗给冯大人传讯,本王等着他的好消息”
“是”流夜应道。
赫连煊又看向另一人。
“流风,你注意些侧妃”
流风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位侧妃,连忙应声。
宫里,淑妃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双手间的帕子被揉的不成样子。
“李琦,还有几贴了”淑妃轻声问道,只是话语间的不安却很明显。
內监李琦低垂着脑袋,“回主子的话,还有最后两贴,用完就够了”
淑妃眼里一抹狠意,“明日熬一剂”
“是”李琦低声应道。
等殿内没人的时候,淑妃依旧坐着没动。
“陛下,不要怪臣妾,是您先逼臣妾的,凭什么对着臣妾,却叫着那个贱人的名字”
淑妃忍不住想到,每每在床第间,皇上总是叫着另一人的名字,有时候淑妃甚至想质问皇上,你到底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还有寿康宫那个老不死的,居然视自己为无物,自己哪里比不上贤妃和德妃,就是范贵妃那个要死不活的,也比自己强,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贱人,还有一直挂念着那个贱人的皇上。
想到儿子传来的消息,西域那里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自己也要加快脚步了。
同一时间,其他宫殿内,各个主子的手里也有一份消息,只是内容都差不多,这些女人看似深居皇宫后院,可实际上都有各自的手段,得个消息什么的,速度自然也不慢。
“娘,怎么没有儿子的腰带”承泽嘟嘴说道。
容乐手里的腰带,看大小尺寸,分明不是小孩子的,承泽一看,立马不乐意了。
其实容乐的手艺一般,可重要的是,承泽就是喜欢容乐亲手做的东西。
容乐这些日子忙坏了,得知赫连煊心情比较沉重,连儿子也不顾了,每日里虽然不怎么能见到赫连煊,可却时不时的给赫连煊送去些小东西,比如荷包啊,腰带啊什么的,虽然手艺不怎么样,可这么些年了,给孩子做多了,手艺还是上涨了些。
最关键的是,赫连煊亲口表示了,很是喜欢容乐的表现,对于赫连煊来说,容乐不是在送什么东西,而是在给赫连煊送温暖。
对于淑妃,赫连煊心里说不出的恨,其实淑妃也不过是个影子,赫连煊真正恨得是这影子的主人,还有那皇位上的人。
当年的种种,母妃的委屈和怨恨,赫连煊等了太久了,心也越来越冰冷,而容乐适时的温暖,对于赫连煊来说,真的是很需要。
“好,这个做完,娘就给你也做一条”容乐立即说道,既然儿子都提出来了,自然不能再拒绝。
忽然,容乐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承泽,你把承晔和小年糕带过来,娘有事交代你们”容乐对承泽说道。
承泽见容乐这么说,立即去办,没一会儿,三兄弟就到齐了。
“承泽不是会画画了吗,给你爹画一幅看看”容乐说道。
承泽想了想,“可是娘,爹经常看儿子画啊”
“这不一样,这次是咱们一起画,承晔和小年糕也要加入的”容乐哄着承泽说道。
这么一说,承泽立马有了兴趣,带着承晔和小年糕,三人最后弄的都是一身的墨。
不过容乐看着完成的画,很是高兴的笑了,最后自己再收拾一番,让人将画交给了赫连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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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油尽灯枯
话说赫连煊收到画,或者说是小孩子的涂鸦,心情果然不然不错。
画上多是承晔和小年糕的手印,承泽倒是画了五个人出来,只是笔画太过稚嫩,最后是容乐的手笔,大致勾勒出了摇光苑的结构。
总体说来,倒是和赫连煊之前画过的画中画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一次上朝结束,赫连煊和太子同行。
“父皇的身子看着可不怎么样了”太子轻声说道,只是话里怎么听,怎么觉得有股嘲讽的意味。
原本今日是不必早朝的,谁都知道皇上的身子不好,已经罢朝好些日子了,可皇上却是强撑着上了朝。
可惜不过一半的时候,皇上就支撑不住,在內监的搀扶下宣布退朝。
赫连煊正准备说什么,就看见不远处的端王,很明显,端王正在等自己二人。
“大哥,五弟”端王平静的拱手。
“三弟是在等孤和五弟”明明是问句,太子却说成了陈述的语气。
端王轻点头,“一路吧”
太子和赫连煊没有拒绝,反正都是去看皇上的。
原本的两个人,如今多了一人,虽然没有再说话,不过气氛也还算好,让三人身后跟着的底下人,心里都平静了不少。
三人来到东暖阁的时候,东暖阁也不寂寞,几个后宫妃位以上的女人,还有几个幼年的皇子,都聚集在这里。
当看到赫连煊三人同行而来的,这四人都有些诧异,不过都没有说什么。
“母妃”赫连煊走到胡贤妃的身边。
胡贤妃对着赫连煊点点头。
小声的在赫连煊身边说道,“方才陛下回来后咳血了,太医院的院首都在里面”
赫连煊一愣,而太子和端王,也各自收到消息,都是脸上有呆愣之色。
“太医如何说”赫连煊皱眉。
“有人守着,太医不敢乱说,不过母妃的人倒是指了指灯油”胡贤妃小声的说道。
赫连煊一懔,灯油,岂不是在说,皇上有油尽灯枯之像。
不过赫连煊却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母妃的人也未必就知道情况,只怕也是挺院首所说,而院首,可是皇上的人。
另一边,淑妃伤心的看着东暖阁的门口,仿佛要看到里面的皇上一般。
“母妃说的,可能确认属实”端王听完消息,心里有些不安,自己的父皇是什么人,当真就这么没用了吗。
“这”淑妃有些犹豫了,和胡贤妃一样,院首的话就是指标,可究竟如何,只怕也没人敢肯定。
淑妃想了想,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不会错的,母妃能确保,你父皇确实不好了”淑妃小声的说道。
端王一怔,忽然盯着淑妃看,只是想到周围不少人,又连忙平静下来。
“母妃,你做了什么”端王小声的说道,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或者说是恨铁不成钢。
淑妃拿着手帕的手一紧,心里顿时有些忐忑。
“母妃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打探消息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淑妃没好气的说道。
端王皱眉,可淑妃说的没错,淑妃手里看似有人,可其实如今都已经交由端王掌控,或者说,这些人自己选择了端王为主子,所以淑妃的动作,他们是不可能瞒着端王的。
“怎么,你还怀疑母妃不成”淑妃看着端王。
端王收回目光,“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母妃多虑了”
淑妃知道这是在东暖阁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跳却忍不住砰砰砰的直跳。
又过了一会儿,內监高进来传话,皇上已经歇下,让赫连煊他们都直接离宫宫,不比担心。
赫连煊和胡贤妃告辞,三兄弟也再一次同行,只是直到三人分开,依旧没有什么话好说。
“侧妃在做什么”赫连煊问道。
身边有府里的奴才,立即和赫连煊禀报。
“容侧妃,正在摇光苑内,似乎是在打络子”
赫连煊嘴角上扬,似乎看到了即将到自己手里的络子。
“主子可是要去看看”安路试探的问道,赫连煊这段日子,一直不怎么到后院。
赫连煊想了想,“算了,去书房”
这些日子要操心的事多,可最主要的是,赫连煊需要稳定自己如今的心绪,不能太过紧张,也不能逃过放松了。
书房内,赫连煊翻阅着各处的消息,忽然手一顿,脸上的笑意散开。
“呵呵,看来到时候了”
“走,去摇光苑”
赫连煊忽然起身,安路连忙上前服侍,心里有些诧异,之前还说不去,怎么又改注意了,不过当安路的眼神瞟过卷宗,顿时明白了赫连煊的想法。
赫连煊来到摇光苑的时候,容乐还在和络子奋战,这次容乐打的是一个有些复杂的络子,加上手生,已经废了不少的线了,连手指都有些红肿。
“殿下”容乐惊喜的看着赫连煊,这些日子,赫连煊可是难得来后院,也没人会不开眼的打扰赫连煊。
如今赫连煊才一到后院,就是自己这里,容乐就算已经习惯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
“嘶”容乐的手抽了一下。
赫连煊连忙拉着容乐的手看,怎么自己一握就这个样子,等看到容乐的手指,顿时明白了原因。
“你呀,怎么这般不小心”赫连煊心疼的说道。
让夏草将放在摇光苑的雪玉膏取来,赫连煊轻轻的给容乐涂抹在手指上,甚至还缠上了纱布。
“殿下,不必如此吧”容乐有些苦恼的说道,自己的络子都快完成了,这手一包,还怎么打了。
而且看赫连煊一挖就是一坨雪玉膏,容乐就忍不住心疼,以前是不知道雪玉膏的好和稀有,可知道了,容乐就忍不住心疼,雪玉膏可是连宫里都没有多少的。
赫连煊瞪了容乐一眼,容乐顿时表情一收。
看着容乐的手,赫连煊忍不住想到自己收到的容乐的第一个荷包,确切的说,是赫连煊不问自取的,如今放在书房的一处暗格里,当时放进去的时候,安路还不解,这放重要信息的地方,怎么能放这个,不过赫连煊是一点也不觉得浪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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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往事
容乐站在摇光苑的院门处,看着赫连煊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皱起眉头。
赫连煊昨日虽然来了,不过也只是单纯的在自己这里睡了一会儿,如今早早的又走了,容乐知道,赫连煊这是心理揣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