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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我都明白。”菩提祖师神色未变,“但心猿难定,教他多了,便是害他,
以他的本性,以后惹祸的本事,绝对称得上当今三界第一。”
“心猿?”樵夫想了想,才直言问道:“师尊与他见过几回?”
“他上山拜师的时候见过一回。”菩提祖师微微皱眉。
“只一回,且只有寥寥几句,又能了解他多少?”樵夫笑道,“便如这镜中窥月,师尊只是看到表象罢了,
而在这四年间,我与他见过十四回,他的变化,我全看在眼里,也去用心观察过,
前面三年,他确实心猿难定,顽性不去,
但这第四年,他开始有大变化,
不仅在山上习字修身、讲经论道,还去藏经阁研读枯燥的道法经文、古史典籍,
从一个懵懵懂懂的石猴,变成了可以和其他弟子高谈阔论的有识之士,
即便现在依旧喜怒随心,却已经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如此,师尊还觉得他是心猿难定?是个惹祸一流的石猴吗?”
樵夫直面菩提祖师的威严,朗朗而谈,将自己对孙悟空的看法说了一遍。
“师尊好好想想吧,弟子回去给老母亲烧饭去了。”他说完就背起干柴,在禅房内迈出一步,凭空消失不见。
“你化凡修心也有些时日了,还不回来?”菩提祖师对着虚空问了一句。
“快了,快了。”樵夫的声音仿佛在天边响起,而后便陷入沉寂。
菩提祖师的目光则又落在面前的镜子上,看着镜中一会儿抓脸、一会儿呲牙的猴子,陷入了沉思。
……
自见了樵夫之后,再进行了一次人生模拟,孙悟空的性子变得更稳了些,不再烦闷于之前的各种问题。
每日除了扫地打水,依旧是与众师兄讲经论道。
闲暇时,便入藏经阁研读经书,或是去山上习练箭法,
到了夜幕落下,便在住处修炼樵夫的修行之法《心典》。
《心典》,这名看着简单,内里却晦涩难懂,与藏经阁里的三百六十旁门道法,根本不是一回事。
好在模拟器给的奖励是直接到他脑海里的,不用去仔细参悟研读,可直接修炼。
而孙悟空习练一月有余,便将《心典》入门了。
这一日深夜,从藏经阁回到住处后。
“樵夫大哥不简单啊。”孙悟空心中一动,有些许不可捉摸的力量,在体内流转,他的身体似乎变得轻盈许多。
这种力量不同于法力,是为心力。
山上的师兄们,与他演示过法力是什么样的,所以他很轻易就辨别出心力和法力的区别。
看上去,心力的威力不大,实则自有其玄妙之处。
若是他不主动施展,心力便藏于心间虚无中,旁人察觉不得。
“好东西,好东西。”孙悟空喜不自胜,心想着,樵夫大哥那般普通模样,大概就是玄妙的心力在作怪了。
次日清晨,他笑容满面的出门,准备先去扫地打水。
路上却见到,往日鸡鸣才出来晨练的海正师兄,今日竟然比他起的还早,正站在三星洞的道宫大殿外。
“悟空,今日祖师开坛讲道,你手上的杂事先放一放,跟着一起听讲。”海正难掩笑意。
“祖师开坛讲道?”孙悟空顿时大喜,“好,好!”
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很快,到了鸡鸣之时,在海正的提醒下,还在山上的弟子都来到道宫大殿外等候,一个个脸上皆是带着惊喜,显然非常期待祖师讲道。
当!
道宫内响起了一道悠扬的钟声,大门缓缓打开。
一位仙童从里面走出,对众弟子道:“都进来吧。”
众弟子恭敬而入,孙悟空也跟着三两步的跳进去。
虽然早就知道祖师今日会传他长生之术,但真正到了这个关头,他还是又紧张又期待。
进去后,便见着一身白底道袍、头发花白的菩提祖师,盘坐在高处的蒲团上。
“拜见祖师。”众弟子行礼。
“今日讲道,是由天定,尔等不可懈怠。”菩提祖师道。
“是。”众弟子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然后在下方的一个个蒲团上盘坐。
“嗯……”孙悟空则是抓抓脸,心中一阵沉吟,也跟着坐下。
菩提祖师的目光在下方一一掠过,才缓缓道:“显密圆通、悟道参禅、无生无灭、气全神全……”
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始讲道。
一阵阵玄妙的道韵在道宫大殿内流转盘旋,一众弟子的心神随之陷入其中。
孙悟空的悟性无疑是最强的,他灵动的眼眸中精光闪动,若是没有这一年的修习,他是听不懂这些的。
但现在,祖师这些话就如大道之言,一字一句,看似简单普通,却暗藏着天地至理。
让他听得如痴如醉,心情也随之起伏,仿佛经历了喜怒哀惧悲恐忧。
“妙,妙!”
第9章 传道解惑
只听菩提祖师继续道:“寿可齐天、虔信明焉、弘顽修蛮、非佛即仙……”
轰!
孙悟空的脑海中像是有灵光翻涌,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惊喜。
“嘿嘿……妙,妙!”他在蒲团上抓耳挠腮、又跳又坐。
这笑声打断了菩提祖师的讲道。
一众弟子也从刚才入道的玄妙状态中醒来,一个个皆是恼怒的看着孙悟空,大好的机缘,让这猴子给毁了。
但碍于平日的关系,还有祖师在场,他们也不好言语什么。
“悟空。”菩提祖师看过去,沉声问:“你在班中因何癫狂欢舞,不听我讲?”
“弟子诚信听讲,方才听到妙处,喜不自胜,望师尊恕罪。”孙悟空连忙拱手告罪。
“嗯……”菩提祖师轻轻点头,然后道:“我且问你,你到洞中多少时日了。”
“弟子在山上不知年月。”孙悟空嬉笑道,“只记得烂桃山的山桃熟了四次,被我饱饱的吃了四回,想来是有四年了。”
“四年了啊。”菩提祖师抚须轻叹,“那你想学些什么道术呢?”
听到这话,孙悟空更高兴了,本想跳到祖师近前,但想到要心静沉稳,便压住心中雀跃,谦逊行礼道:“但凭师尊教我,只要有些道气,弟子就学。”
“嗯。”菩提祖师微笑点头,心中却是惊讶,正如他那樵夫弟子所言,这猴儿确实转性了。
“道门有三百六十旁门,皆有正果,不知你想学哪一门?”他又问。
“但凭师尊教诲。”孙悟空抓抓脸,既然知道祖师一定会传授长生之术,那就不用着急。
菩提祖师轻轻点头,心中的惊讶变成了满意,笑道:“那我教你术门道法可好?”
“哦……这术门有何讲究?”孙悟空连忙问,虽然已经从模拟器的奖励中得到了术门道法感悟,但他还是故作不知。
因为方寸山的藏经阁中,并无术流静动四门道法的经文。
“术门乃是求仙问卜、驱邪避凶之术。”菩提祖师耐心道。
“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孙悟空连连摇头,“不学,不学。”
“流门道法呢?”
“这流门又有何说法?”
“道家、佛家、儒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皆为流门。”
“似这般可得长生吗?”
“好似壁里安柱,他日大厦将颓,他必朽矣。”
“听上去也不得长久,不学,不学。”
“那教你静门如何?如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入定坐关之类。”
“这般也能长生吗?”
“也似窑头土坯,一朝大雨滂沱,他必烂矣。”
“也不长久,不学,不学。”
菩提祖师眉头微皱,他本意是从术流静动四门道法中,先选一个教给孙悟空,看其修行成果,再传其他仙法神通。
结果连选了三个,孙悟空都不愿学。
“那动门道法呢?采阴补阳、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侞之类?”菩提祖师又问。
“采阴补阳?”孙悟空想着脑海中关于动门道法的记忆感悟,抓耳挠腮一番,便连连摇头,“似这般水中捞月之法,弟子不学不学。”
菩提祖师明白,这猴儿只想学长生之术。
也罢……想到那日和樵夫弟子谈论的话,再想想孙悟空的悟性,他有了决定。
在大殿内的众弟子注视下,菩提祖师忽然板起脸,让仙童拿了戒尺,然后从高处的蒲团上起身,来到孙悟空面前。
孙悟空心中一动,这人生模拟器果真神奇,预知的竟一点不差!
咚咚咚……
菩提祖师用戒尺在孙悟空头上敲了三下,便背着手离开,然后关上了中门,撇下众弟子而去。
大殿内的一众弟子,顿时一个个惊惧不已,皆是怨道:“你这猴子好不知足!祖师传你道法,你这也不学,那也不学,
这下冲撞了祖师,下次讲道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嘿嘿,嘿嘿……”孙悟空笑着拱手告罪,“众位师兄恕罪,恕罪,下回烂桃山的山桃熟了,我摘些给大家尝尝。”
“哼……”众弟子气消了些,但还是转身离去。
海正没走,他看着孙悟空,叹道:“悟空,你这次确实莽撞了些,他们怨你也正常,毕竟是一桩机缘。”
“晓得,晓得,我不会放在心上。”孙悟空作嬉笑状。
“你啊……”海正苦笑摇头,“快扫地打水去吧,别耽误了今日的功课。”
说完,他也离去。
孙悟空则是看着道宫大殿的后门,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
夜半三更。
菩提祖师坐在禅房内,静静的等着。
想来以孙悟空的悟性,应该能看出他的暗示,如果没有,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很快,迎着月色,就看见一道瘦削的身影,蹑手蹑脚的摸进了禅房。
“悟空,你深夜不在自己住处,为何来我这里?”菩提祖师沉声道。
“嘿嘿……不是师尊让弟子来的吗?”孙悟空抓脸笑道,走到近前跪下,然后把三更时从后门进的提示说了一遍。
“哈哈,好,好。”菩提祖师终于笑了,“那你究竟想学些什么道术?”
“师尊,弟子想得长生,掌控自己的命运!”孙悟空认真的行礼道。
“哦?”菩提祖师有些惊讶,这猴儿想得长生,是早有预料的事,但能说出掌控自己命运的话,倒是让人大感意外。
这若是不对人生有诸多感悟,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菩提祖师更满意了,看来孙悟空真的降服了心猿。
“我有仙法大品天仙决一部,可助你得道成仙,修成长生,你可愿学?”他说。
“大品天仙决?”孙悟空眼珠子滴溜一转,“师尊,这仙有什么说法?可有强弱之分?”
“好,看来你已经做了不少功课,那我就与你说一说这仙的情况。”菩提祖师笑道,
“仙有两种分法,
其一从属类上分,有天、地、人、神、鬼五类仙,
另有妖魔精怪灵,皆可成仙,但成仙之路要难上许多,有的甚至要经过千灾百劫,方可成仙。”
“嗯……那弟子是哪一类?”孙悟空抓了抓脸。
“你乃天产石猴,为天生仙体,不归五类,也不属妖魔精怪灵。”菩提祖师笑道。
“天生仙体?”孙悟空欣喜不已,求了那么多年的仙,没曾想自己本就是仙!
第10章 大品罗天
孙悟空正欣喜的时候,菩提祖师却轻轻摇头:“不过,你虽似一块璞玉,有仙体却不得修行,终究是空。”
“弟子明白了。”孙悟空行了一礼,又问:“那仙的第二种分法呢?”
“其二是从强弱上分。”菩提祖师道,“有地仙、天仙、真仙、玄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
“那弟子修炼大品天仙决,最高能到什么境界?”孙悟空连忙问。
“若是用功修炼,以你的根脚悟性,修个大罗金仙是没问题的。”菩提祖师笑道。
“嗯……”孙悟空两只手互相挠了挠,沉吟道:“大罗金仙可是最强?”
“上面还有准圣之境的混元金仙、圣人之境的混元大罗金仙。”菩提祖师很有耐心。
准圣、圣人?
孙悟空顿时一阵神往,也不知那西天如来佛祖是什么境界?
想到这里,他对菩提祖师行礼道:“这么说师尊还是不够爽快,弟子是个老实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就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
若是有的选,弟子想学能成圣人的仙法。”
“哈哈!”菩提祖师放声大笑,“你这猴儿可真是本性不改。”
“山上砍柴的樵夫大哥也说过这话。”孙悟空却认真道,“但弟子的性子如此,要学就学个最强,半途而废或是学个不上不下,那才是不痛快。”
“好,说得好,那我就教你一个更强的。”菩提祖师笑着点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