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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妃也算闻太师半个弟子了。闻太师智慧高深,教导出来的弟子,没一个简单。子受除了渐渐急躁的性情显露弱点,此外真個是英明神武。
但性情急躁、刚愎,随着子受登基,愈发明显。闻太师在朝时还好,能压得住他的急躁;闻太师一走,子受便按捺不住。
这段时间,各种施政,明里暗里; 都在针对贵族。
越作越明显; 越作越过分。
黄妃担心,继续这么激进下去,各路诸侯吃不住劲儿,必定造反。而贵族是大商的根基,贵族们一旦造反,大商的未来,便是可见的。
人王之尊,有‘德’者居之。这个德字,不是单纯的道德,而是综合能力、手腕。
子受太年轻,太激进,所行所为,虽有大志向,却无疑是在造自己的反。
人王的尊位,不是天定的。就像帝汤推翻夏桀一样,一旦天下皆反,大商便要倾覆。
但姜玥却十分淡然。
若是原本的姜玥,怕也该与黄妃一般无二,心中担忧;但眼前的姜玥,却不然。她是个修行。
早些年,跟着嫦羲修行,得知了许多秘闻。比如封神。
所以姜玥知道,有的事,是必然要发生的——她不是没规劝过子受,但劝不住。反而越劝,子受越疏离她。她也没有办法。
但每次见面,还是要劝——这是作为王后的职责。
这两年渐渐平淡下来,子受疏离她,她也不当回事了。若大商真的倾覆,她便回月宫,专心作个修行即是。
黄妃一旁唠叨,姜玥淡笑听着,偶尔说两句。黄妃终于无法,告辞而去。
走了黄妃,姜玥独自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悠悠一阵叹息,她抚摸着凸起的肚子,心中不知作何想。
这时候,说宫外东伯侯府的人求见。
姜玥回过神,道:“唤进来。”
便进来,说:“王后,有均山故人来访,正在侯府之中。”
姜玥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本是平淡的脸上,多了几分激动:“均山故人!”
便直要往外走,却顿足,谓之左右道:“且去与大王说一声,就说我有故时好友来访,要出宫一行。”
吩咐完了,唤了身简便的衣着,这才出宫去。
这边早有人与子受汇报,说了先前黄妃与王后的谈话,又说了‘故人来访’。
子受身材雄壮,有托梁换柱之力,面容英挺,威严著于眉心。
闻言微微颔首:“既是王后故人,自不可怠慢。且送些礼品去侯府,聊表心意。”
挥退了宫人,子受脸色渐渐淡漠下来。
黄妃与王后之言,令他殊为心烦。子受并非不聪敏,相反,他是个极聪敏的人;并非不知好歹,他也有自己的判断。
但这是他自小的志向——子受小时候,经常出宫去闻太师府上求学;因着小时候也是个飞天的蜈蚣,经常逃课,几乎把朝歌内外逛了个遍。
因此他深知民间的疾苦。
有一回他问闻太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奴隶,人民为何困苦。闻太师告诉他,是贵族之故。
从那时起,子受便励志,要扭转这一切。
或许那句话,闻太师自己都已经忘了,但子受却记得十分清楚。这几年登基以来,子受已经屡屡从奴隶之中,提拔了好些官员。
奴隶之中,并非没有人才。
平民百姓,也并非都是蠢虫。
他们只是被贵族压迫的太狠。
有了这样的认知,子受愈发坚定自己的志向——他要推翻这一切,为此在所不惜。
他的志向,也曾与闻太师私下里聊过。闻太师并不支持他。闻太师曾告诉他,大商的结构已是固定,除非彻底打坏,否则无法改变。
这不是哪一个人的错,是从一开始便积攒下来的因果。
但闻太师也不反对他——只要求他慢慢来,切莫急躁。
但子受等不及。他性情愈发急躁。闻太师管着还好,闻太师一走,便他放飞自我。
有时候明明知道这样做有很大的隐患,明明知道可以慢慢来,可以把隐患压倒最低,但他就是忍不住。
这便是本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
子受自己压不住自己,他明白自己的心,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或许他自己心中,早有了对自己下场的判断。
(
四九章 心狠
姜玥挺着个大肚子,出离王宫,在侯府见到了碧游、罗刹女。
见面高兴勿需赘言。
“已十余年未见。”姜玥叹道:“我每每想起均山的日子,比起如今,不知快乐多少倍。”
罗刹女玩笑道:“你现在可是王后。”
姜玥微微摇头:“王宫就是一座囚笼——若非作为东伯侯长女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我一早是不愿意嫁来的——尤以随师父学道,更不愿来。”
罗刹女听罢; 微微一怔,有些感同身受——她原来也是如此。作为罗刹国的公主,经常徘徊于责任与自我之间。
碧游笑道:“烦心的话不多说,说些高兴的话儿。”
于是便说许多有趣的见闻。
最终落到封神这件事情上。
姜玥道:“早先在月宫,师父偶尔提起封神,说与人间王朝的改朝换代在一起。”
叹了口气:“原来还道大商蒸蒸日上,改朝换代莫非虚言。现在终于有些体会。”
说:“子受才思敏捷; 但性情急躁刚愎,除了闻太师,谁的话也不听。我怕他早晚走上绝路。”
又悠悠道:“他愈是不待见我了。。。不单单我的规劝令他不爽,更因为我的身份。”
姜玥是东伯侯之女,东伯侯是贵族之首。而子受的敌人,就是天下的贵族。他越是走上这条路,便无论如何,都要愈发疏远姜玥。
这与姜玥是否称职、是否美丽无关。
碧游和罗刹女对视一眼。碧游斟酌了一下,道:“真不能规劝吗?”
姜玥摇头:“除了闻太师,没人可以劝住他。”
罗刹女道:“便是本性了。”
说:“看来是注定的。”
碧游道:“封神势在必行,而人族的发展正好到了一个需要改变的关头。天庭的建立与人族的改变合在一起。”
陆恒早与她们说过这些。
大商愈是繁荣,沉疴愈是深沉。贵族愈是强横,平民愈是难过。便是个社会改变的关头。
无论是否有子受,无论子受急躁刚愎与否,潮流已经形成。
罗刹女道:“反正与我们关系不大。。。姜玥; 你师公陆大老爷将作天帝; 他是個护短的; 你只做好自己; 到时候自然有个好着落。”
姜玥一听,吃惊道:“天帝?!”
罗刹女道:“封神是为立天庭; 而天庭嘛,当然要有个天帝。火云宫里的老祖宗们教那死鬼作天帝,他已经同意了。”
姜玥闻言,眼中绽放光彩。
她念头转动,道:“这里怕是有一件事,要求两位姐姐帮忙。”
虽然论辈分,叫一声师叔无妨;但论关系,却为姐妹。
碧游道:“你只说。”
姜玥抚摸着凸起的小腹,道:“此我长子,亦子受长子。但子受绝不喜欢他。”
道:“我是东伯侯的长女,我的儿子生来与贵族纠葛;而子受要对付贵族,便绝不会允许他好端端成长,更不会让他成为子受的继承人。”
说:“我怀了他三年,他将出生;我猜子受一定会以此为由,将他弃之。”
怀孕三年,说祥瑞可,说妖魔附体亦可。这个孩子生来与子受政治立场不同; 子受一定会想方设法弃了他。
道:“待他出生,子受弃他; 我希望两位姐姐能帮我照顾他,教他做人、修行的道理。”
碧游、罗刹女对视一眼,齐齐颔首:“此应有之理。”
罗刹女道:“你是嫦羲的弟子,那死鬼是你师公;伱的孩子便是他两个徒孙,自不能视而不见。你只放心即是。”
一番言谈,直至入夜。
姜玥这才回了宫中。
约定好,在孩子出生那一天,设法把孩子送到东伯侯府来。
接下来几天,姜玥每天都要出宫,与碧游、罗刹女谈天;她也很喜欢李贞英小姑娘,听说是李靖的幺女,还送了许多礼物。
这里事,除了紧要的,姜玥并未隐瞒子受。
子受也知道了所谓故人是什么,便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原是陈唐关附近的人士,早年与姜玥是旧识。
子受便放下心来,不再理会。
他怕是的东伯侯府来人,勾连内宫,恐对他不利。
这段时间,朝歌的事,一番接着一番。子受许多大动作——他一边从奴隶、平民之中提拔人才,一边又使劲的用奴隶。
倒不是子受忘了自己志向,而是因为,除了奴隶,他没有更多人力可用。贵族们渐渐开始反抗他,在朝中,屡屡驳回他的施政,令子受愈是愤怒。
这一天,王后产子。
子受冷眼看着王后产下一个肉胎,作状愤怒:“何以产下肉胎?与我丢出去!寡人的长子,怎是肉胎!”
不等姜玥反应,便教人捉了肉胎出去。
即拂袖而走。
姜玥回过神来,心下冰凉,忙谓之左右:“速去侯府,教我故人帮忙!”
于是忙到侯府,见了碧游、罗刹女,说:“大王直把肉胎捉走,不给王后反应。不知要丢到何处,王后请两位务必帮忙。”
碧游和罗刹女一听,皆站了起来。
罗刹女道:“子受这般心狠?!”
碧游掐指暗算,片刻后道:“城外东郊!”
即与罗刹女道:“你带着英儿这里莫动,我去东郊把孩子带回来。”
便摇身一晃,消失在眼前。
却说子受教人捉了肉胎,也是心狠,直教丢弃东郊,任凭生死。宫人不敢不听,只好拿麻布裹了肉胎,急出宫来,望东郊去。
东郊有乱葬岗,宫人便将麻布裹了的肉胎丢在乱葬岗中。
时逢一道人路过。
这个道人来到乱葬岗,见麻布裹着的肉胎,不禁叹道:“也是心狠的父亲。。。所谓虎毒不食子,连子亦食,天意灭你江山啊!”
他便抱起肉球,到旁侧干净处,放出肉胎,执了一剑,将肉胎劈开,里头便跳出个粉雕玉琢的婴儿来。
婴儿迎风见长,转瞬三尺。
道人抚须笑道:“你在东郊而出,便以郊为名,唤作是殷郊罢。”
孩童俏生生望着他,十分亲近。
正这时候,一道光闪现,碧游出现在眼前。见此,不禁道:“道友何人也?”
便去拉殷郊。
殷郊却避开她,躲在道人身后。
道人笑道:“贫道广成子。”
(
五十章 着落
碧游一听,露出惊讶之色,道:“原来是广成子前辈!”
广成子笑道:“当不得,当不得。”
道:“道友也是为这孩子而来?”
碧游点头:“然。这孩子的母亲姜王后是我故交;先时姜王后在均山随嫦羲姐姐修道,数年,交情慎笃。”
又说:“先不久我与姐妹来到朝歌,见了姜玥; 受她所托;不曾想子受如此狠毒,直把这孩子丢弃郊外,我匆匆赶来,便见道长救了他。”
广成子听罢,心下立时了然,礼了一礼:“原来是天帝内眷; 广成子眼拙; 不曾认出来,盼恕罪。”
碧游忙让开。广成子声名广大,更听闻有大罗道君的本尊,碧游便再自大,也不敢受他的礼。
何况广成子亦是人族出身,论年纪论辈分,都是祖宗级的人物。更曾为黄帝之师,功德广大。
广成子笑道:“我与这孩子有缘,欲收其为徒;夫人既为王后所托,不知可否应允?”
碧游听了,心下一转,直道好事。便说:“前辈能收这孩子为徒,自是再好不过。不过他出生来,还未见过母亲,我意先带这孩子回去; 见了他母亲之后; 再拜前辈为师,前辈意下如何?”
广成子笑道:“此应有之理。”
道:“若无夫人这里现身; 我当直带他走; 实不敢冲撞人王宫廷;既夫人来此; 料想请王后出宫,自该一见,不违人伦。”
于是便带了殷郊回到城中,藏身侯府。
这里派了人,去宫中报讯。
姜玥得知,一颗心放下来,不顾刚刚生产身子不舒服,直出宫来,在侯府见到了殷郊。
正是母子连心,见面皆眼睛发红。
听说广成子要收殷郊为徒,姜玥忙是应允——这再好不过。原先是想碧游或罗刹女照顾殷郊,自也无虞。眼下又来了广成子,便更多一重关系,给殷郊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