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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睁开眼,一张几乎紧贴在面前的惨白鬼脸猛然出现在视线中,简缘不由放声尖叫,握着魂珠的手狠狠朝那张脸挥去。
那张鬼脸发出了一阵短促的笑声,在魂珠的光辉下缓缓退回黑暗中,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嘻笑声却依然迴盪在树林间,久久不散。
简缘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喘气,当她下意识朝身旁的简诚看去时,才发现周遭竟没了他的身影。
不只简诚,就连小乔、孟蔷、景越还有霜颜,他们通通不见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
环顾阴暗森冷的树林,在她手中魂珠散发出来所能及的光辉之外,彷佛有一道又一道夹带着满满恶意的黑暗身影藏在那树木之後,枝桠之上,一个个不怀好意地逼视着她。
恐惧从心底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手脚在一瞬间发冷,简缘看着那些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鬼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冷汗自额角滑落,这一刻简缘只听得见自己胸膛底下那跳得愈来愈快的心跳声,她抿了抿唇,挥去眼角的汗水,谨慎而小心地环顾四周,寻找突破口。
这森林还有刚刚那阵白雾实在都诡异得很,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这里。
她不敢呼吸得太用力,深怕被那些东西听见呼吸声。
环顾周遭一圈後,简缘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她踏开一步,手里握紧了那颗发着光的魂珠,她闭上双眼,心里默数着。
五、四、三、二、一……
睁眼的那一瞬间,她将魂珠举在身前,用尽浑身的力气朝着某个方向
拔腿狂奔。
对峙被打破,那些藏在树荫枝桠间的黑暗力量顿时倾巢而出,直冲着简缘的身影而去,从四面八方围来,欲将她团团包围。
前路被挡住,简缘暗骂一声,手臂高举,当黑暗近到面前时,手里的魂珠光芒大盛,夺目而明灿的光辉逼退了一道又一道黑色身影,惨叫与哀嚎声阵阵。
简缘在魂珠的照耀下瞥见了那一张又一张狰狞而丑恶的鬼脸,只稍看一眼就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待挣脱包围後,她头也不回地拔腿狂奔,刺骨寒风阵阵地打在她脸上,像是刀子划过她的脸,很疼,可她不敢停下。
她怕一停下,就会被紧追在身後的黑暗给吞没。
不知道跑了多久,力气渐渐耗尽,简缘逮住一个机会滚到了一旁的树丛里,将自己掩在层层树荫之下。
感觉到那些鬼在前头的树丛边寻觅着什麽,她双手捂住了嘴,不敢喘息太过,深怕被发现。
待那些鬼逐渐远去後,她才放开了手,趴在地上深深地喘息。
休息片刻後,她开始思考起刚才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为何会一睁开眼哥哥他们就全都不见了。
在他们不见前有一阵白雾袭来,简缘猜测那阵雾应该是能迷惑人的东西,有可能他们其实都还在远处,只是看不见彼此而已。
现在她应该回到原地去,可是……
刚才她跑了那麽久,早就已经辨不清方向了。
就在这时,当她不经意地回头时,就看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背对着她站了一个人。
简缘吓了一跳,後背靠上树丛,发出沙沙的声音。
那是一个娇小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女人,长发披肩,一身白色裙子,脚底下没穿鞋,一双腿血迹斑斑,异常骇人。
简缘想,那应该也是鬼。
於是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缓缓移动,打算离开这里,可当她一边移动一边扭头去看那鬼时,就见它不知何时竟转过头来看着她。
的确是转头,因为它的身体依旧背对着她,只有头转过来了,惨白的脸从乌漆的发间探出,更吓人的是,它没有黑眼珠,只有一片几乎和脸同色的眼白。
“啊——”第156节
简缘忍不住惊叫一声,语声刚落,就见那原先离她有一段距离的鬼突然拔腿朝她飞奔而来,双手抬起,像是欲掐人脖子的模样,癫狂而骇人。
简缘吓得连连後退,最後狼狈地跌进了树丛里。
眼见那鬼直奔着她而来,她抬手抱住脑袋。
电光火石之间,只闻一道铁炼甩动的声音响起,那铁炼像是缚住了什麽,而被缚住的东西似乎正挣扎着,铁炼於是不断发出铿铿锵锵的声响。
简缘睁眼从指缝看去,就见那原先朝她本来的鬼就站在她面前,可它的脖子却被一条足有她手腕粗的铁炼缚住,此时正不停地挣扎哀嚎着。
这时,她忽然听见一道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把它拖下去,别再让它跑了。”
那声音一出口,简缘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当她仰头看去时,就见声音的主人也正低头看她。
那是一张白纸一般颜色的脸,五官平凡无奇,瞳孔却极黑,里头除了空洞外只馀冷漠,嘴唇苍白毫无血色,彷佛他脸上除了黑与白,再找不到其他颜色。
“这里还有一个。”那人说,语气冷淡,可他唇角却勾起一抹阴冷、令人畏惧的笑,“一起拖下去,交给崔判官,要是再跑了,就直接打断腿扔地狱去。”
当被两个同样面色惨白如纸男人架起来时,简缘才终於明白,她这是……跑到阴间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
☆、第134章 chapter 134
雾气如流水般自远方飘散而来,如同淹没到膝盖的河水; 膝盖以下一片雾茫茫; 什麽也瞧不见,恍惚间会有种自己早已没了双脚,只是一缕游荡在世间的孤魂的错觉。
简缘听到那番“打断腿扔地狱去”的话後; 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当感受到自己的腿还在; 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列队伍立在草丛之外; 队伍里的人均是一袭冰冷的黑袍搭着一张五官平凡却惨白如同白纸的脸,且大多身材高大,如同山岳一般,浑身的气势令人一见胆寒。
更不用说他们人人手里一条腕臂粗的铁炼子,顺着炼子看过去,就见炼子的另一头竟绑缚着无数或挣扎或惨叫的亡魂,那扑面而来的寒气令简缘感觉浑身血液彷佛在一瞬间冻结了。
她瞥了眼如同破扫帚般被拖曳在地上的亡魂们,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这是一队的鬼差; 与正要被鬼差抓捕到阴间审判的亡魂。
方才与她说话的鬼差头子见状勾了勾唇角; 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乖一点。”
不然也把你扔後头去。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 但简缘已经从他冰冷的眼底充分接收到这个讯息。
她看了看身旁两个像是在拎破娃娃似抓着她的鬼差,努力稳下声音:“我、我自己走。”
却见鬼差头子闻言一怔,惨白的脸突然朝她凑了过来,简缘吓了一跳,下意识要跳开; 却忘了自己正被两个鬼差架着。
她闭上眼睛,感觉到冰冷的气息在她脸上游走。半晌,她听见一声轻呵,冰冷的气息随即退开。
当简缘如释重负地正开眼时,却忽然感觉右手腕上一凉,她被上了铐。
如冰块般森冷的铁铐铐住了她的手,手铐上还连了一条细铁炼,炼子被那鬼差头子拿在手里。
“走吧。”
鬼差头子轻轻一扯,简缘就被拖着不得不跟在他身後走。
一群鬼的队伍,很快地消失在浓雾中。
……
那阵白雾如狂风般袭来的时候,小乔下意识抬手抵挡,然而团团风雾中,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一刹那从身体里剥离了,随着风被刮到很远的地方去。
当她猛然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马路旁,面前是一辆轿车狠狠撞进了路边的电线杆中,车体扭曲,正冒着白色烟气。
鲜血在地上横流,然後被天上落下的雨水冲淡,可那刺目的颜色却彷佛一下子深深地刻在她眼里。
救护车与警车的声响和光芒渐近,一个女人被人从副驾驶座抬下来,满身鲜血,小乔恍惚间只听到救护人员说了句“伤患头部中弹”……
而在担架经过她身边时,她清楚地看见了上头女人的脸。
“妈!”
话音落下的同时,思绪在一瞬间被一股力量狠狠拉走,无数景象如流水般快速而过,当她再回神时,就见自己正站在医院的手术室前。
她身上穿着初中制服,因为淋过雨的关系,浑身都在滴水。
瞧见这幅景象,她的脸一下子白了。
她记得自己为什麽在这里,也记得这时候发生了什麽事。
她不过一愣神,就见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正站在她面前,脸上满是抱歉与哀伤的表情,小乔没细听他说了什麽,只觉得浑身力气一下子被抽光,忍不住瘫软在地上。
这是她初中时,身为缉毒队队长的父亲带着母亲出门,却遇上了仇家报复。
她母亲头部中弹当场死亡,父亲则受重伤在加护病房昏迷不醒,家里就剩她和年幼的弟弟,那一刻小乔只觉得她的世界都崩塌了,黑暗吞没一切,令她绝望悲伤得恨不得立马死去。
她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如纸。
那是她人生里最痛苦的时刻,即便重新经历一遍,仍然撕心裂肺,疼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同学,还好吗?”
温润的声音忽然自顶上传来,当她抬头看去时,就见一个有着温暖的、彷佛能治愈一切的眼神的年轻医生正朝她伸出手。
手里是一杯热可可。
“喝吧,会觉得好一点。”他将可可塞进她手里。
那就像是无边黑暗里乍然出现的一道光,一丝温暖,是她这个将被痛苦淹没的人,想要迫切抓住的稻草。
小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能就此记住这个人那麽多年,明明他当时也不过是几句安慰,一杯热可可,可她偏偏记住了,然後再也忘不了。
她记得他的声音清润似林间溪水,缓缓地、温柔地淌过人的心头。
也记得他的眼神温柔,温和地看着她时,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眼里的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然後小乔抬眼,看见了站在他身後,那正对她露出慈爱微笑的美丽女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猛地站起来往那人面前走了几步,颤颤地伸出手,嗓音嘶哑地喊了一句:“……妈?”
“小乔。”美丽的女人温声开口,依旧是很多年前那温柔的模样。
“妈……”
小乔又喊了一次,然而母亲的身子突然像风一般往後飘,小乔迈开步伐急切地想要追赶,却见母亲一下子沉了脸,清澈温柔的眼睛里满是严肃与担忧。
她说:“小乔啊,快醒来!”
小乔一怔,周遭的一切随着她母亲的话音落下忽然静止。
只有那些呼喊不断袭来。
“小乔,醒醒!”
“快醒来!”
“小乔——”
小乔吸了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後她看见了顶上简诚的脸,以及他慢慢松了口气的神情。
她呆了一会,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落叶堆上。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整个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我怎麽了?”
简诚扶了她一把,“这林子古怪的很,刚刚那阵白雾吹来,差点把你的魂魄吹走。”
小乔瞪大眼睛,“啊?”
她这才发现,除了她以外,简缘和景越也都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昏迷不醒,而那个叫霜颜的妖精则跪坐在景越身旁,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脸色阴沉。
她说:“是梦魂引。”
简诚闻言蹙起眉头,“这里怎麽会有梦魂引?”
霜颜抿起嘴唇,没有说话。
小乔问:“梦魂引是什麽?”
霜颜看她一眼,“一种能将人困在梦里的术法,而且还是最痛苦的恶梦。”
只见景越俊朗的脸上表情扭曲纠结,像是正在经历什麽巨大的痛苦似地,霜颜抓着他的手愈握愈紧。
小乔皱眉,“那该怎麽办?”
“只能等他自己醒来,这术法原本就是在惩罚那些犯了错的神仙,将他们困在梦中,不断重复经历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却怎麽也醒不来,要从梦里走出来少说也得花上百年的时间,甚至就此沉沦在梦里再也醒不过来的人也不计其数。”
小乔瞪大眼睛,“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一个办法。”霜颜垂下眼睛,看着景越脸上愈发痛苦的容颜,轻声道:“只要有人愿意进到受困者的梦里,将他从恶梦里带出来,只是……这个人必须与受困者的恶梦有关,且进到梦中後,也有可能一起被困在梦里。”
她抬手,纤细雪白的手指抚上了景越紧皱的眉心,将冰凉的温度传递过去,她轻声说:“我去把他带回来。”
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