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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
魔尊与天帝不由连连赞叹。
太一道:“不过这唤圣牌虚假世界,却须得由我太一教掌管。”他伸出手指,一指伏皇:“正好我这徒儿机缘巧合,祭炼了这牌子,乃是此牌名正言顺的主人。”
魔尊与天帝便就各自皱起了眉头。
魔尊道:“不好不好。若你弟子掌管,日后如何能保证我元始魔教的徒子徒孙的利益?他念头一动,内里虚假世界,皆在他掌握之中,稍稍做点手段,我岂非欲哭无泪?”
天帝却嘿嘿笑了起来:“太一道友,我看不如让你这弟子到我神庭来领个职位。你二人太一教、元始魔教先天对立,唯有我元初神庭兼容并蓄海纳百川。他既掌管虚拟世界,正好于本帝座下作个天尊,也好名正言顺,不偏不倚,执掌虚假世界。”
太一闻言,颇有兴致的打量两位道友,笑道:“魔尊担心,贫道倒是理会的。可你这天帝,端端是算计了得,挖墙角挖到贫道座下来了!”
天帝大笑一声:“何为挖墙角?他自为你弟子,永远便是你弟子。我元初神庭非是如你二人教门一般,并不涉及教义。莫非他入我神庭当值,便不是你弟子了?反倒是入职神庭,梳理天地法则,也好积累一份外功,顺应宇宙本源,得些气运加持,对道途也有利处。”
又对魔尊道:“本帝早有计较,日后无论何门何派,便是那散人,只要符合要求,也可入职神庭。一份职业而已。”
太一看了眼伏皇:“你怎么想?”
伏皇一怔:“单凭师父做主。”
太一点了点头:“既如此,也罢,元初道友,你之提议,贫道允了。我这徒儿,便在你神庭挂职一个天尊。不过贫道还有一个条件。”
元初天帝不由道:“道来一听。”
太一才道:“你若退位,我这徒儿,便是下一任天帝。”
“这。。。”元初天帝微微一顿,随即指着太一大笑:“你这老牛鼻子,倒是好算计。也罢,若我退位。。。”
“且慢!”
一旁魔尊拂袖打断道:“你二人可问过本尊意见?”
“哦?道友又有何意见?”太一笑眯眯的。
“你太一座下有弟子可为天帝,本尊座下如何没有?”魔尊冷笑道:“我那天魔徒儿,神通广大,将我元始魔教打理的井井有条,难道没有资格做下一任天帝?”
“笑话。”
太一嗤笑:“你座下天魔作恶多段,我听说在克里帝国,已炼了十七八个星球,那许多生灵血肉魂魄都被化为资粮。如此行径,有何资格接任天帝?”
“如何不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魔行事,顺乎天数,什么叫作恶多端?!”
“天数?哪里来的天数!你休得欺我。。。”
“且住!且住!”
元初天帝在一旁,额间冒出几条黑线:“你二人当着我的面所这般话,本帝还没退位呢!”
太一、魔尊二人齐齐一顿,都笑了起来。
太一道:“赤混道友,这继任天帝,现在说来,早之又早。非得元初道友成道之后,才是时机。你我现在争来争去,没有意义。”
便对元初天帝道:“贫道不管道友何时退位,这天帝继任的人选,非得有我伏皇徒儿一份。”
魔尊也道:“也不能忘了本尊座下弟子。”
“我自有区处。”天帝大袖一拂:“太一道友,快快开辟虚假世界罢,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善。”
于是太一道人便持拿唤圣牌,脑后现了庆云,一尊真神持着一口大钟跳入唤圣牌中。隐约只听到连续三声钟响,太一道人适时将掌中希阿神的神魂投入其中,对左右几人道:“这毛神也算是有些用处。他那神魂,也是广大,融入其中,也增添一分资粮。”
魔尊与天帝不由深以为然。
片刻之后,持钟真神跳将出来,与太一打了个稽首,回了庆云之中。
太一托起唤圣牌,周遭几人,皆把目光投入其中。
便看到,那唤圣牌里,隐约三座浩瀚世界三足鼎立。其中各有一方大陆,虽则荒芜,却已有点点神光洒下,便就有大川流水,有山峦青绿。
太一道:“贫道以造化手段,将那毛神神魂化为生机,作山川河流,草木野兽。”
“便只如此?”
魔尊问道。
“不然。”太一摇了摇头:“且看贫道手段。”
太一道人双目一瞪,就有数十点晶莹剔透的念头,被斩杀出来,化作点点星光,扑入唤圣牌中。
道:“我自斩杀一些念头,以之构筑虚假世界,且看!”
就见那数十点念头平均一分为三,各自落入三座虚假世界之中。然后种种幻象如走马观花一般,碰撞间,化作无穷霞光,落地有无量虚假生灵、无数城池,构筑出一方方地域、门派、国度。
眨眼之间,三座虚假世界,便已完全成型。
“好手段!”
天帝抚掌赞道:“道友以念头化为世界,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是造化手段,让人向往。”
魔尊道:“却也不能让你专美于前。”
便就弹指打出一道魔炁,落在其中一方虚假世界之中:“这方虚假世界,便是本尊元始魔教所有!”
天帝哈哈一笑:“如何只让你二人专美?”
也打出一道神光,这道神光,却将三座世界,都包揽其中。皆便落在那三座世界,各大国度的官府之中。
太一道人淡淡一笑,探掌将唤圣牌摄入手中,轻轻于其上弹了三下,便分出三块一模一样的牌子,只是灵光稀疏,然后将其中两块,各自拂袖打入魔尊与天帝手中,道:“此便为日后沟通虚假世界的钥匙。”
两位点了点头,收起牌子不提。
太一道:“该办正事了。”
三十三章 延缓一载又如何
那诸般弟子身死,太一道人实在心痛。
自教门立教至今,也只得这万余炼炁后期的弟子,都是教门的精华之所在。其中不知多少都是化神种子。如今却一战而灭,且是毫无意义。
其中痛心,可想而知。
便譬如竹篮打水,到头来一场空,实在是滋味难明。
好在只是身死,魂散却不曾灭。真灵总是留下了。亏得赤混魔尊与元初天帝赶来,虽则慢了一步,终归阻住那扁毛畜生,一掌不曾按下。
否则这一掌若是按下了,以其堪比天仙的威能,那便真回天乏术,定是魂飞魄散,哪里还有真灵留存?
不过让人心痛的是,玄武真人身死魂灭却是真,真灵也不曾留下涓滴,实为太一道人来到此界至今为止最大的心痛。
苦修三十载,证得化神,步入大道门槛,何等意气风发。
却到头来,终归是一场空,悲哉哀哉!
但大道之路,艰辛就在此处。修士万万千,又有几人能走到尽头?又有几人,能得善终?
实也是命数使然。
劫数方过,诸般真灵尚未散去,太一道人施展手段,收拢真灵,将其一一投入唤圣牌中。便把那目光,落在玄武真人魂灭之处。
一旁伏皇真人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师父,玄武师弟他。。。”
却也眼中流露出一抹奢望。
太一面色沉凝,忽然探出手掌,将那片虚空囊括掌中,口中一声清叱:“造化随我,逆转时空!”
就见他掌中那片虚空流光回溯,眼看就要回溯到玄武真人身死之时,忽然便炸开了。
太一神色一滞,叹然道:“回天乏术也!”
伏皇真人默然无声。
太一收手入袖,叹息连连:“贫道也是心存侥幸,然则却如何不知?若得寻常凡人,休说一人,千人万人,我自扭转时空,也能把他捞出来。只可惜我辈修士逆天而行,有进无退,若是遭劫,便是那大罗、混元,也自身死魂灭,况乎区区化神哉?”
顺则为凡,逆则为仙。
休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历来多少仙家高人,得道成仙之后,何曾将血脉之前牵连其中?无非便是因此罢了。
仙家有大神通,大法力,纵横天下,似是无所不能。
却也遭天妒,宇宙本源那里,自会记上一笔。若非死劫,自是无碍。若遇死劫,魂飞魄散。
就譬如越是珍贵的东西,打碎了就越难回复。若是泥捏的,打碎了再捏起来也是等闲。这便是天数平衡之道哇。
由是许多修士,多要准备诸般手段,留下一条后路,以备不测。
忽然间,太一道人似乎想起什么,急忙问道:“玄武可曾立下魂灯?!”
伏皇微微一怔,道:“自是立下魂灯。”
太一吐出口气,神色略松:“那便好。魂灯之中,尚有其一缕神魂。自他遭劫至今,时间尚短,那一缕神魂必定还不曾消散。”
说着话,太一道人探掌入虚空,收回手掌之时,掌中有一盏铜灯。那灯已熄灭,唯有一缕余温。
太一连忙施展神通,从灯中摄出一缕浑浑噩噩的神魂,却不正是那玄武真人的模样?
见他神魂呆滞,分明已失了灵智。
太一将其投入唤圣牌中,叹道:“倒也有一线生机。”
伏皇大喜过望:“这就好,这就好!”
太一微微摇头:“休要高兴的太早。玄武魂飞魄散,只余下这一缕神魂,也是即将消散。虽则以唤圣牌之能,可炼假成真,补回残缺,然则此后,玄武便不再是玄武了。”
旁侧天帝、魔尊二人缓缓颔首。
天帝道:“便是新生一人耳,此玄武,已非是彼玄武。”
“能活一命,已是侥天之幸,何必苛求?”魔尊倒是不以为意:“我辈修士,逆流而上,劫数使然。若得哪日,你我遭劫,岂非也是一般?何必如此婆婆妈妈?”
“善。”
天帝与太一齐齐颔首。
太一便就将唤圣牌交道伏皇手中,嘱咐道:“你须得好生祭炼一番。若能领会炼假成真的奥妙,自也是一番造化。”
然后道:“你且先回教门,此间事,勿须按捺,传达下去。我辈修士逆天而行,若哪个弟子怕了,逐出师门便是。”
“是,师尊。”
伏皇被太一道人造化神光所救,虽则尚未全数复原,却也没有大碍了。于是便收了唤圣牌,与玄炎真人一道,与三位前辈稽首一礼,转身而走。
目视伏皇二人离去,天帝也收了刑天台。
三人便凌立在鸿沟之上,太一道:“此番也是我算计不周全之故。我原道是圣母坐镇,无有关隘,却也是忽视了那某位大能的诡谲手段。想必圣母在前时,已被人叫走。”
天帝神色肃然,缓缓摇头:“此非你我之过。你我修为不足,道行不够。大能算计,不曾有所察觉。”
“此间事,你我几人皆未曾有所料想,怕是都遭了蒙蔽。否则哪里会想不到?”魔尊冷笑一声:“那诡谲之辈,实属可恨!”
太一颔首:“那生命法庭是其一,扁毛畜生是其二,其三便是叫走圣母,一环扣一环,让贫道措手不及。”
“如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诸弟子虽身死,却总归还有生机。以唤圣牌之能,其中百年,外只一年,当能恢复原本模样,道行更进一步。只可惜了我那玄武徒儿。。。”
“死则死矣,念叨个甚?那生命法庭、扁毛畜生,不也都死在你手中了么?”魔尊大袖一拂:“道友如今需要考虑的,是传道之事。你这万余弟子皆失了肉身,传道之事戛然而止,你当作何决断?”
“一载而已,何必急躁。”太一缓缓道:“等等又有何妨?”
“也罢。”魔尊与天帝对视一眼:“但凭道友自己区处便是。”
太一笑了笑:“只晚一载而已,莫非两位道友以为,我太一教会落后许多?却是疏漏了我那诸般弟子,在虚假世界之中历练百年。道行必定大进,炼出肉身,出来之后,不知多少人要进阶化神。是时元始魔教也好,元初神庭也罢,怕都不及矣!”
天帝和魔尊微微一愣。随即两人皆是苦笑:“倒是忽略了这一茬。竟是祸兮福之所倚,让你占了个便宜!”
太一哈哈一笑:“承让,承让!”
又道:“两位道友如今传道,也须得小心谨慎,莫步我后尘。以我之见,当以稳打稳扎为主,少去招惹一些人物,免得被人算计,后悔莫及。”
“本尊心里有数,你休得说教。”魔尊转身就走:“你自以弟子于虚假世界历练百年,却要看看,等你那诸般弟子出来之后,能否胜过我元始魔教。”
天帝也是淡淡一笑:“道友,告辞。”
太一还了一礼,直到两位化身皆以消失无踪,这才转身走入虚空。
终南山,护山大阵退避,山顶太一宫前,空间裂开一道门户,太一道人跨步而出。
望了眼太一宫,太一道人便就知晓,此前并未猜错。圣母分明不在宫中。自圣母与太一结为道侣,非是大事,圣母从不离开太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