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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谓纯阳子、纯元子道:“为师要去大宇宙走一遭,这天一宫便闭门不开。纯阳,你持为师符印,下去太元界见太一道友,将吾符印奉上。然后归来,与纯元一道,去大熊座,襄助法真子等三人坐镇局面。”
纯阳和纯元一听,皆乐了。
因身份之故,没有真君吩咐,他们便得一直待在天一宫,哪里也不能去。这许多年来,早已枯燥厌烦。如今眼见其他师兄弟姐妹都要入世,眼馋的紧,原以为没有自己的份,正是无精打采,没想到峰回路转,当下开心应诺。于是纯阳子接过真君符印,即刻往太元界去了,纯元子便眼巴巴的等着。
赵昱见状,心里不禁一笑。
却便脚下升起云烟,也自离第一大千,往大宇宙而去。
纯阳子持了符印,一路出了世界胎膜,直奔旁侧太元界。第一大千与太元界之间,并无传送法阵关联。毕竟都是一方老巢,门下弟子又无人知晓太一道人与天一真君之间的潜在联系,自然要有所顾忌。
不过太元界毕竟距离第一大千不远,都在一处胎膜左右。行走虚空,也不需多久,便能抵达。何况纯阳子有真仙修为,根脚不凡,神通法力,皆无边广大,区区虚空,抬步即过。
片刻之后,便到了太元界。
那世界胎膜,自有本源守护,若有陌生人闯入,自有胎膜警惕。太一教门也有镇守胎膜的弟子,得世界本源警示,于是有修士走出胎膜,便看到了粉雕玉琢一个童子。
第三章 纯真性惹出大麻烦
纯阳子从不曾离开第一大千,如今困鸟出笼,正是兴致盎然,连那虚空,也似乎颇为景致。此时正四下张望,打量胎膜,颇为好奇的模样。
虽则有真仙修为,道行高深,但在天一真君的膝下护持,不曾见过许多世事,仍是纯真心性。
那太一教门弟子不过返虚修为,自世界胎膜而出,见一童子正在好奇张望,先是一乐,随即神色却是一肃。若只得一个童子,哪里有本事行走虚空?
又看不透虚实,分明一个高人。
于是不敢怠慢,稽首一礼,高声道:“哪里来的前辈高人,这是要入我太元界么?”
纯阳子眼睛一亮,滴溜溜一转,神色一整,故作高人状,拿捏姿态:“你是太一教门的弟子?”
“正是。”那修士道:“晚辈正是镇守世界胎膜的太一教弟子。”
纯阳子装模作样,点了点头:“吾乃是第一大千世界天一真君座下纯阳子,奉我家师尊之命,持符印觐见太一至尊。”
那修士一听,微微一怔,道:“稍前时有天柱子几位前辈到此,莫非前辈是天柱子前辈等人的同门?”
心里却稍显疑惑。
他知天柱子,盖因天柱子多来太元界,与师门长辈谈玄论道。但却不知纯阳子。又道是若天一真君令人觐见自家太上掌教,为何不干脆使天柱子等几位前辈觐见,非得要分两拨?
心里便有些生疑。
纯阳子虽然心性纯真,但并非愚鲁,反而非常精灵。一眼就看透了这修士的想法,不禁暗笑:“待我来耍他一耍。”
于是道:“天柱子?是何人?我竟不识?莫非打折我家真君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
那修士一听,登时心下一动:“天柱子招摇撞骗?分明你这孩童模样,才是招摇撞骗。若那天柱子是骗子,如何又能骗得过师门长辈?那可都是成就天仙,乃至于真仙的人物。尤其天柱子与如今掌教伏皇真人乃是至交好友,而掌教至尊,那可是不朽金仙!若是个假的,哪里还认不出来?”
便立刻断定,这孩童模样,才是个骗子。
不过这修士心思灵活,因看不透这孩童,知晓其修为高深,便也不表露出来。只道是这里乃太一教门根基所在,太上掌教都在这里修行,便是这孩童再怎的神通广大,入了这太元界,哪里还有翻身的能耐?
于是笑眯眯道:“前辈既是来见我家太上掌教,不若晚辈引路,可好?”
纯阳子笑道:“自是再好不过。”
于是便随同这修士,入了世界胎膜,进入了太元界中。
登时眼前,便豁然开朗。
这太元界,开辟时间早于第一大千。其中诸般生灵,已多有繁荣,较之于第一大千,可要热闹的多。纯阳子驾云,一路是看花了眼。
不禁一会儿问一个问题,这让那修士感觉,这孩童状前辈,似乎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七八岁孩子。
心里不禁对自己之前的猜测,产生了疑虑。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怠慢,已是暗暗传讯于门中长辈,要把这孩童给拿下盘问!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驾云,眼看远处一株撑天的血玉灵根,那修士便指着道:“此乃太元界开辟之时,太上掌教用以撑天的灵根。这灵根每十载一开花结果,结出的血玉灵果,有淬炼肉身的绝佳妙用。。。”
纯阳子不禁抬头去望,正看见那大树之上,道道血红灵光闪烁,估摸着便是那血玉灵果,不禁咽了口唾沫:“应该很好吃罢?”
那修士一愣:“倒是不知。这灵果,须得转修肉身才有配额。我自转修法力,少修肉身,由是不曾吃过。”
“那真是可惜了。”纯阳子小脸上满是遗憾。
就要临近那撑天灵根,那修士驻足道:“劳烦前辈在此稍待,容我去通禀一声,可好?”
纯阳子点了点头:“自是应该。”
却就见那修士越过庞大树干,上山去了。
纯阳子自一人,便偷偷打量那树,琢磨着找个机会摘下几个果子,尝一尝味道。
这童子在天一宫中久了,心性实在孩童模样,又历来好个口腹之欲。那天一宫后院的灵草灵果,可每少被他与纯元祸祸。也是天一真君不在意,要不然板子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
若天一真君知晓这童子把主意打到太一教门的血玉灵果上,怕也是哭笑不得了。
纯阳子等了片刻,不见人来。又看那灵果诱人,转念一想,便就有些忍不住,于是驾云飞起,落在那高天树冠之上,瞅准一个果子就要去摘。2
正当此时,一声大喝传来:“谁人敢盗吾灵果!”
纯阳子吓了一大跳,缩回手一看,就见几个修士欺山赶海,风驰电掣,气势汹汹就到了眼前。
纯阳子眨了眨眼睛:“作甚?不就吃个果子么?”
那赶来的修士,为首的,正是太一教门玄武峰的首座,玄武真人班纳。当然,班纳这个名字,他自己都早已忘却。
当初那生命法庭袭世界树界域,为太一道人所杀。但在那之前,玄武真人便陨落在其伟力之下,只余下一点真灵,被太一道人收起,投入幻圣界,炼假成真,再来一世。
正因如此,其班纳一世,早已是前尘。炼假成真重来,再入教门,因其一世经验,勤修苦练,竟又重归玄武峰,修为第一,仍是玄武真人。
玄武峰有三大分支,或修阴阳动静之机妙,或修玄水五行之道,或专修肉身。尤以掌峰首座玄武真人精修肉身之道,使得玄武峰三大分支之中,精修肉身者最多。
因此,这血玉灵果有三成配额,都分在了玄武峰。
之前那修士传讯门中长辈,又稳住纯阳,便去寻长辈来拿纯阳,正是遇到的是玄武真人。于是玄武真人便下山来,却看到那童子,正要摘取血玉灵果,不禁心中生怒。
你那居心叵测,来我太元界,不怕我拿住你,反倒还要摘我灵果,这是什么道理?
于是一声怒吼,便就到了眼前。
却又听这童子懵懵懂懂,浑然只把那灵果当成寻常,心中更是又气又笑,道:“你那童子,欺我门人,盗我灵果,你还有理了?”
纯阳子一愣:“我何时欺你门人了?”
又道:“你这果子大模大样,就在门外,分明让人吃的嘛。我就吃一个,还没吃呢,你也太小气了罢?”
玄武真人气闷,只道是这童子果真天真,竟无话可说。
只好道:“休要逞口舌之利。你到我太元界撒野,难道不知此是何处?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听候发落?!”
纯阳子一听就不乐意了:“我持符印来拜见太一至尊,你又是谁?要发落我?!”
“你还说此事!”玄武真人怒了:“那天柱子几位道友我早识得,你号纯阳,我却不识。你又道不识得天柱子道友,你哪里来天一真君的符印?!”
纯阳子一听,就知道自己开玩笑被人所误,但却不认。他只道一个孩童心性,哪里肯认?就道:“来来来,你是要见见我的神通吗?”
玄武真人大怒:“今日不把你拿住,我玄武二字倒着写!”
说着就要动手。
第五章 听道太一座下
“就是他,大师兄,他要打我!”
纯阳子对玄武真人作了个鬼脸,转脸就跟自家大师兄告状,一幅气恼模样,着实可爱的紧。
哪里看得出是活了二十万年的真仙修士?
天柱子一个脑瓜崩弹在纯阳子额头上,纯阳子哎哟一声,登时泪光闪烁:“我要告诉师父,你欺负我!”
一旁太白子三人皆抬头望天,状作不见。
伏皇真人等修士则大笑连连。
一时间,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了。
伏皇真人和煦笑道:“小道友是何人?怎的与我玄武师弟打将起来了?”
“哼。”纯阳子小脸偏向一边,撇撇嘴,又作高人状:“你听好了,吾乃是天一真君座下童子,纯阳子是也!你又是谁?”
一旁天柱子歉然解释道:“道友勿怪。纯阳子师弟自诞生以来,便于纯元子师妹于师尊座下侍奉,无忧无虑,不曾沾染世俗,实在纯真,不通世事。”
伏皇真人笑道:“纯阳子小道友这般纯净,吾欢喜还来不及,哪里怪罪?”
又道:“相比玄武师弟也不气了罢?”
玄武真人苦笑摇头:“我若早知小道友如此纯粹,哪里还气?”
“我气!”
纯阳子愤愤道:“我就要吃个果子,你就打我!”
玄武真人苦笑连连。
“好了!”天柱子又去敲纯阳子脑门,纯阳子这下有了准备,一闪躲开,对天柱子作个鬼脸:“打不着,打不着!大师兄,你欺负我,我回去一定会告诉师父,让师父罚你在冰火洞闭关一载!”
天柱子也忍不住苦笑起来,谓伏皇真人道:“看到了罢?我师兄妹几人,可奈何不得这小家伙。”
太白子等三人皆笑了起来。
一番言谈,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那纯阳子道:“我就是觉得好玩嘛,他要那么猜,关我何事。”
跟小孩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早前纯阳子状作不识得天柱子等人,这才让那修士误会。这才是主要原因,偷摘血玉灵果,还在其次了。那玄武真人以为是外敌入侵,这才一言不合就出手,哪里晓得,竟然是童子觉得好玩。
这算是一场打闹,解开之后,反倒更是融洽。太一教门有些修士只觉这童子可爱,竟是忽略其修为境界,逗乐童子,分外欢乐。
一行人回到殿宇,天柱子才想起问道:“纯阳子师弟,你随后来此,莫非有事?”
纯阳子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正色作高人状,嗯哼两声,对伏皇真人道:“吾奉吾家真君师尊之命,持符印谒见太一至尊,还请伏皇掌教引见。”
“原来如此。”
伏皇真人微微颔首,谓天柱子等人道:“几位道友稍待,我领纯阳子小道友往见师尊,然后再来与诸位道友论道。”
那天柱子闻言,忽然道:“吾等到此,不曾谒见太一至尊,实在不该,不妨同去?”
伏皇闻言,想了想,点头道:“可。”
于是便随伏皇,一路登山,到了那最高处。这山与血玉灵果相伴,高度相仿。整个一座大山,泰半藏于云深之中。到那山顶,七彩霞光,瑞气条条,又隐隐有雷云滚滚,端端一个奇处。
伏皇真人道:“师尊行宫,便在这上面。”
于是拂袖打出一道法力,便就一方石阶矗立显形,石阶尽头,一方柴扉,小巧精致,古拙自然。
伏皇在前,登上阶梯。一行人在后,紧随而上。
片刻穿梭时空,便到了那柴扉前。伏皇真人躬身一拜:“师尊,弟子求见。”
柴扉内传来一声轻叹:“进来罢。”
这才推门而入。
那柴扉外看来,内里似一方农家小院。入的内里,却是浩瀚虚空。有各色霞光,有万千道妙,当中有一方浮岛,岛上一颗老松,松下幽泉侧畔,有两尊神人端坐。
正是那太一道人与太冥圣母者也。
这方虚空,与那终南山顶太一宫中如出一辙,实则这里,本就是那处。只因太一神通愈发广大,将这虚空,一边勾连终南山,从终南山太一宫入,也是这里。一边跨越时空,勾连宇宙胎膜之外的太元界,从这边入,也是这里。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