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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轶胜如是道。
登莱水师早废了,战船停靠在东良海口很久,保养几乎不存在,因此一大部分战船都已经损坏了。
嬴翌心中有数,闻言沉吟片刻:“能否一次性渡六千人至山海关外?”
“勉强可以。”王轶胜道:“末将就此问过水师之人。”
“好,能渡足矣。”嬴翌摆了摆手:“让将士们和水师做好准备。你去把人唤来,我有些问题要问。”
王轶胜捶胸抱拳,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王轶胜带着一个骨架粗壮、面孔粗糙。身材却不高的中年将领走了进来。
此人便是登莱水师除开参将及被甄选诛杀之后,官爵最高者。
“小人刘德义,参见大人!”
刘德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不止。
嬴翌摆了摆手:“起来说话。”
“谢大人!”
刘德义忙不迭爬起来,一副畏畏缩缩模样。
明军早被断了脊梁骨,这等畏缩,嬴翌在与明军交战的过程之,屡见不鲜,倒也不以为忤。
“从东良海口出海北上山海关要多少时间?”
嬴翌开口便问。
刘德义一听,道:“回大人的话,若顺风无碍,只须九个时辰左近。若逆风有碍,则不好计较。”
又道:“现下将至四月,已是南风天,如果无雨,当是顺风。”
“顺风好。”嬴翌点了点头:“我要求至山海关时是夜半三更,你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做好出海的准备?具体什么时辰出海?”
刘德义斟酌片刻,小心翼翼道:“因军备废弛,水师已少有操练。为安全起见,或许要花一些时日进行恢复性训练”
嬴翌闻言颔首,思忖道:“可。正好让我麾下大军适应适应。”
然后道:“你认为要几天?”
刘德义咬了咬牙道:“少则五日,多则七日。”
“五到七日么?”嬴翌想了想:“可以。”
然后道:“水师暂时就交给你来统领,若建功,我从不吝惜赏赐。下去吧,仔细些准备。”
刘德义一听,顿时精神大振,道:“大人主公放心,小人必不令主公失望!”
嬴翌笑了起来:“好,去吧。”
待刘德义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后,嬴翌对王轶胜道:“这个刘德义看起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王轶胜躬身道:“此人难得不曾贪腐,许多兵卒都认可他。”
嬴翌颔首:“如此便好。这几天看着点,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轶胜心领神会。
对于这支水师,嬴翌必定是要纳入手中的。但暂时嬴翌不打算立刻将他们送上人道榜。
恢复性训练的这段时间,大抵就是个考察时间。如果不生幺蛾子,才会初步将其纳入人道榜上。
“这一回最主要的目的,是拿下山海关。”
嬴翌道:“山海关在手,才能摒除诸多隐患。杀鞑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将鞑子挡在关外。”
又道:“山海关守将是吴三桂,此人是关宁一线如今的核心人物。拿下他,关宁一线才会安全。”
明廷在东北方向的军事力量,自万历至今,随着鞑子的入侵逐渐变化。万历时候,李成梁镇东北,野猪皮努尔哈赤还是李成梁的奴隶。不过李成梁在东北日久,逐渐向军阀演变,于是在他死后,明廷对李成梁所部进行了大规模的裁撤限制。
及至于祖大寿等辽东将门崛起,取而代之,为利益养贼自重,明廷又因内部问题越来越难以掌控,最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养贼自重的辽东将门自食苦果,战死的战死,投降当汉奸的当汉奸,几次大战过后,就只剩下如今关宁一线驻扎的不到十万人的兵力。
面对鞑子的侵袭,只能凭借地利优势和雄关艰难抵挡。
二四一章 势如破竹
通过锦衣卫,嬴翌对关宁守军有极其详细的了解。
自祖大寿降鞑以后,关宁军实力大损,其掌控权转移到辽东残余将门的下一代身上,为首的就是吴三桂。
而且如今明廷的东北防线,就是以山海关为核心营造而成。如吴三桂等大部分核心人物,都在山海关。
嬴翌要拿下山海关,甚至暂时保住这条防线,吴三桂等人,必不可少。
因为嬴翌的兵力,在国家范围而言,仍然太过薄弱。他亲率六千兵马,自信拿下山海关不是问题,但却无法以这六千兵力守住几百里的漫长防线。
当然,可以放弃防守,以攻代守。就好比如今已经展开的南线战略。
然而以攻代守的策略,经过嬴翌的仔细思考之后,发现在辽东恐怕难以建功。
辽东地面上的敌人是鞑子,而鞑子以骑兵为主。且辽东经过鞑子多年肆虐,变得地广人稀,六千兵马,无论再怎么精锐,一旦分散到辽东大地上,力量就会迅速分薄。而且嬴翌的兵马以步兵为主,要在空旷的辽东大地上与鞑子周旋,机动性不足。
当然,也可以完全无视鞑子的兵马,而攥紧拳头直打鞑子老巢。然而嬴翌觉得时机未至。
要弄死鞑子,消灭他们所有的军队,才是最有力的手段。否则即便灭了鞑子老巢,也是治标不治本。
倒不如先着重于内,将河北大地安抚平稳,鞑子如今想必已经有了入主中原的心思,看到嬴翌手段,必定坐不住。等鞑子倾巢来攻,嬴翌做好了万全准备,便一战而竞全功,绞杀鞑子一切有生力量。
如此一来,鞑子老巢什么的,没有了军队,还不任凭宰割?
清晨,嬴翌站在东良海口一册的矮崖上,眺望着从海平面渐渐升起的红日,忍不住北望京师。
“崇祯帝会怎么做呢?”
崇祯帝此时,已是火石落在脚背上,坐不稳了。
在嬴翌挥兵入登莱的这半个月里,朱炳琨、郑九的西路军和郑五、钱岳的东路军,已势如破竹,几乎快要打到京师了。
朱炳琨这一路兵马自孟津渡河,一日破三城,两日破七城,只用了五日,便将河南在大河以北的卫辉府、彰德府、怀庆府击破。
以攻打州府重镇为目标,一路往北,丝毫不分心,第六日进入大名府,第十日破广平府、顺德府,第十二日便已击破真定府,兵锋直指保定府!
保定府后面,便是顺天府,亦即京师所在。
较之于朱炳琨这一路,郑五这一路兵马,则稍慢了一些。
盖因东路兵力少了一部,且东路所历州府面积更大。
郑五等随同嬴翌击破侯恂之后,挥兵入兖州府,先后击破兖州府、青州府、济南府、东昌府,随后直入河间府。
比起朱炳琨一路,只差了半步,倒也不差太多。
河北大地上明廷成建制的兵力早随侯恂灰飞烟灭,各州府的衙役捕快、民团组织等乌合之众,面对嬴翌的精兵强将,决然不能掀起半点涟漪。
两路大军,半月击破州府超过双掌之数,沿途顺道收拾掉的县城也有二三十座,什么团练民团,往往一触即溃,根本组织不起丁点像样的抵抗。
然而若只如此,崇祯帝恐怕也不会这么慌张。毕竟宣大及关宁一线,总计还有近二十万兵力,按照往常的路子,分调宣达及关宁兵马,再发勤王诏,在崇祯帝的心思中,未必不能依靠京师的城墙撑下去。
真正让崇祯急得跳脚的,是那份灭明檄文。
灭明檄文直截了当的否决了明廷对神州大地的统治权,认为其正统地位已失,这才是最大的祸患。
这些年明廷形势如何,崇祯帝不是不知。正是因为知道,这封檄文的狠毒之处,才一目了然。
民心既失,若连正统的名位都被否决,大明还有存在的可能么?
“传田宏遇速来见朕!”
崇祯面色青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声音都嘶哑了几分。
王承恩默默的躬身退下,不多时,田宏遇到了。
崇祯帝抓起一方玉玺砸过去,田宏遇本能的避让开去,让崇祯帝更加愤怒,喝道:“狗才,你敢避让!”
田宏遇面色煞白,噗通一声跪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王承恩连忙躬身走过去,耳语道:“陛下勿恼,眼下正是借重锦衣卫之时”
崇祯帝闻言按住怒气,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把抓起一份檄文丢到田宏遇面前:“狗才,不要说你不知道!”
田宏遇趴在地上,瞥了眼那抓的稀烂的檄文,暗暗心中吸气,他把头叩的梆梆响,大哭道:“陛下,陛下呀!小臣知道哇。锦衣卫前日接到消息,便已撒出缇骑,谨防草民造乱,小臣这几日都没有睡觉哇”
崇祯帝看噶眼圈青黑,不禁心中一软,道:“那你这狗才是怎么区置的?!竟使恶言满京师?!”
田宏遇叩破了头,道:“小臣不敢上禀陛下呀!”
崇祯一怔,忽然默然。田宏遇没有及时汇报此事,令他今日方才知晓。然而满朝文武,只一个田宏遇么?
连那内阁的辅臣,也不曾在他面前说此事。
一时间,崇祯不禁心中冰凉。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滚下去,限你五日内扫清此事,若不成,提头来见。”
田宏遇狠狠的叩头,缓缓退出。
待田宏遇退走之后,连忙有小宦官将血迹擦拭干净,而崇祯此时对王承恩道:“伴伴你说,朕当初是不是错了?”
王承恩一怔,不禁抬起头来。
便听崇祯帝道:“朕初登大宝,在群臣推波助澜之下,惩办了魏忠贤,连锦衣卫和东厂也若今日也不会如此被动。”
王承恩闻言默然,良久道:“魏忠贤上欺君,下压民,陛下惩办乃顺天应人,何来错处?”
崇祯帝听了不禁失笑自嘲:“罢了,你呀,就会安慰人。”
然后振奋了一下精神,道:“反贼如今已至何处?”
锦衣卫残的不像样,唯有东厂,这几年在王承恩的执掌下有所恢复。许多事,崇祯帝靠不住锦衣卫,只能依靠东厂的眼线。
王承恩抿了抿嘴,道:“一路已至保定,一路已至河间。”
“来的好快呀。”崇祯叹了口气,冷笑道:“谨以祖宗之大义,为诸夏族长,嘿,好大的气魄。难怪不接湖广总兵,原来早是狼子野心。”
他狠狠的喘了口气,道:“调兵之事如何了?”
二四二章 登陆
王承恩道:“宣府总兵唐通已率军前来勤王,十日内必至。”
“十日?!”
崇祯帝皱紧眉头:“彼时逆贼都该兵临城下了。”不过他也知道如今军队的德性,无法要求更高,只好道:“发诏再催一催。”
又道:“姜瓖和吴三桂呢?”
王承恩低头,道:“土默特部异动,姜瓖请示陛下圣裁。山海关外鞑子亦有异动,且言军饷不足,恐士兵哗变,吴三桂请陛下拨饷。。。”
崇祯一听,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好个姜瓖,好个吴三桂,朕。。。哼!”
崇祯帝强压怒火,道:“传吴襄来见朕,朕倒要问问他,吴三桂想要作甚!”
崇祯帝深深的知道,他早已无法控制这个国家的军队了。关宁军只知吴三桂,谁还知道大明朝?年年吃败仗,却只知道伸手要饷,如果不是无可奈何,崇祯帝早把吴三桂这些狗贼碎尸万段了。
至于姜瓖,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狗贼世受皇恩,三代为大同总兵,如今成了坐地户,土皇帝。
什么土默特异动,什么军饷不足唯恐哗变,都是借口!
崇祯帝此时,心中不知何等惶恐。他恍惚觉得,这天地之间,除了身边的王承恩,再无一人。
逆贼攻略州县势如破竹,配合檄文狠毒,完全动摇大明朝的统治基础。而他这个皇帝,却连调兵勤王都不可得,何其凄凉?
便是当初流贼再怎么势大,数十万百万,崇祯也没有如今这样的忧虑担心。盖因流贼只知道破坏而不知建立秩序,无法获得民心。所以无论流贼怎么去否定大明朝的正统地位,崇祯也不会太过惧惮。
但嬴翌不同。
河南的变化,嬴翌并没有封锁,也封锁不住。东厂的眼线源源不断传到京师的消息,令崇祯震恐。
也正因如此,那封檄文配合所向披靡的兵锋。才有莫大的威力。
因为它代表了新的秩序,而不是混乱和破坏。
。。。
山海关。
三十一岁的吴三桂正是风华鼎盛之时。他高坐上首,一身锦袍,颇为有些威严模样。
自松锦大败,洪承畴被俘投降,辽东军损兵折将,吴三桂便进位至辽东总兵、平西伯,总领辽东诸镇兵马,镇守山海关。
此时堂下,左右近十人列座。
吴三桂道:“逆贼穿州过县,将至京畿,陛下发诏令我率兵勤王,然则鞑虏已至宁远,此间实令我进退维谷。”
吴三桂给崇祯的回音,并非只是敷衍。满鞑确有异动,根据线报,至少有数万铁骑已至宁远附近。
而宁远是山海关的前沿防线,若失宁远,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