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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宁道“军队里习惯了,天不亮就得起来。”
“娘知道。”老妇人提着木桶就要去打水“你先歇着,早上喝粥。”
刘宁忙抢过木桶“我来,我来。”
给水缸打满水,刘老爹也起来了,还有刘宁的小弟,一个才六岁的鼻涕虫。
饭桌上,刘老爹道“昨日里你张家婶子给说了一房亲事,我琢磨了半宿,觉着还行。是柳树村李家女。年方十六,跟你小两岁,正合适。今天要没事就别乱跑,就让你娘去柳树村看看,约个时间相一相。看的过眼就把亲结了,你也不小了。”
刘宁一听,手中筷子一顿,道“爹,我过几天就要回辽东了,没多少时间。”
刘老爹道“左右还有几天,将就着嘛。先把亲结了。你这军队里面,吃的是刀口上的饭,万一”
“说什么瞎话呢!”刘宁娘连忙骂道“我儿子堂堂军侯,一身好武艺,往后还得做将军呢。”
刘老爹脸一黑,道“是,是,要做将军!我刘家十八代农户,也该出个光耀门楣的了。”
一旁鼻涕娃叫道“大哥要当将军喽!我以后也要当将军!”
刘宁嘿嘿一笑,使劲的揉了揉鼻涕娃的脑袋上的总角。
正喝粥呢,门外传来呼喊“头儿!头儿!”
刘宁一怔,一旁的刘老爹道“是王小二。”
刘宁点了点头,放下筷子“爹娘,我出去看看。”
出了门,正见一个魁梧的家伙站在院墙外伸头伸脑的。
“干嘛,一大清早的。”刘宁打开门“进来吧,吃早饭没?”
“吃了。”王小二道“头儿,这儿有个事,得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
“今天就得出发了。”王小二道“昨天我去叶县,正逢着营将呢。说是战区军令下来了,要提前结束探亲,回战区熟悉新军备呢。如果没遇到我,营将就会亲自来一个个通知。巳时,记得啊,巳时在村口集结。”
说完就走了。
刘宁听罢,略微有些激动。但随即望向一起从屋里走出来的爹娘,心绪又低沉下来。
“爹”
“我都听到了。”刘老爹道“怕是没这个缘分,大抵时机不到。军令既然下来了,你就早些准备准备。等下回回来,爹再给你张罗。”
“嗯。”
三八三章 前夕
大夏的将士对战争的狂热远超历代神州王朝,至少可与强秦相提并论。功勋但在马上取,敌人的头颅和鲜血才能铸就晋身之阶。
战争造就强者。杀敌越多,斩下的首级越多,战胜的敌人越多,自身就越强大。军功不会被贪墨分毫,有多少是多少,该怎么晋升就怎么晋升。
但忠孝不能两全。军中的将士一年到头能有十天探亲的假期已经很不容易了。
刘宁作为辽东战区某部统率百人的军侯,年纪才十八岁。两年前,天子坐河南,起兵北伐之时,他以十六之龄从军,从河南打到京师,从京师打到辽东,自一个小兵逐渐成长为合格的军官。其中经历的,杀戮的,数都数不清。
不想当将军的不是好士兵,但要称得一个将军,怎么也要校尉级军官。那可是统率一万两千人的大将!
而也只有校尉级军官,才能挂上将军衔。
他还年轻,渴望着建功立业。战区的命令下来了,他知道,战争就要开始了,也是离开这个安宁祥和的家,离开父母亲人,奔赴杀场的时候了。
刘宁收拾妥当,穿上银灰色金元合金盔甲,臂弯里揽着兜鍪从屋里走出来,仿佛一个天兵,如同一尊神将,六岁的鼻涕娃眼睛直冒星星。
刘老爹含笑而视,神色里充满了自豪,刘大娘含泪笑着,吃力的抱起一个巨大的包袱,叨叨道“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就些个腊肉”
刘宁抿着嘴“娘,留着家里吃”
“家里多着呢。”刘老爹一旁道“让你带上你就带上,叨叨个啥?现今世道好,不差这点。”
刘宁默默的点了点头,连忙接过包袱挂肩上,道“爹、娘,我这就走了。”
“走吧走吧。”刘老爹摆了摆手“我和你娘送送你。”
出门,,与父母和小弟默默的走,恍惚转眼间就到了村口。
“头儿!”
王小二一身戎装,和其他几个村中的同袍都已经到了。
“头儿!”
皆行礼。
刘宁还礼,顺着村口的大道向县城方向张望了一下“巳时还有一刻。”
然后道“做好准备,跟家里人作别,然后整队。”
“喏!”
当巨大的运输元器战车抵达村口的时候,六个甲士已全副武装。兜鍪罩头,盔甲遮身,长枪指天,威武雄壮。
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在一旁看着,看着威武的甲士和巨大的战车,发出阵阵惊呼。
战车停下,从后面跳下一个军官,挺直身子近前,行礼,刘宁等还礼。然后喝道“刘家庄将士都有,报名!”
“辽东战区前军后校丙部寅营第三军侯部军侯刘宁!”
“辽东战区前军后校丙部寅营第三军侯部王小二!”
“辽东战区”
六人声如洪钟,刘宁最后道“报营将大人,刘家庄将士六人皆至。”那营将微微颔首“上车,出发!”
“喏!”
刘宁喝道“全体都有,列队,齐步走!”
战车掀起一阵烟尘,逐渐消失在远处,刘家庄的老少爷们还沉浸在那种刚强果决之中。
良久,有人叹道“如此强兵,古所未有。我大夏天朝上国,威严如斯!”
一看,是村中旧时秀才,皆笑“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
朝州,原朝鲜半岛,釜山军港。
釜山乃朝州良港,与对马岛隔海相望。自去年天子决意对日倭出兵,山东海军便已在为此做准备。
如今山东海军战区全员四万八千正兵、三十艘坎丙型元器战舰及上百艘大大小小的旧式战船皆在釜山军港之中做最后的准备。
元炁殿军备元器化小组在石大匠的带领下,正在军港之中给元器战舰安装元器炮。
海军大都督、镇海将军郑武郑五)、山东海军战区都督林江生及山东海军校级以上军官皆在一旁观摩。
林江生原属陆军某部校尉,海军扩军之时,郑武上书请调林江生入海。于是擢为山东海军战区都督,对应松江海军战区都督为刘德义。
此番对倭之战,海军以山东海军战区为主力,大都督郑武亲自坐镇釜山。
“这边这边,”石大匠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从这里放下,小心。”
“查看对接处是否有错漏”
“有?速速调整”
“接通八方塔,贯通元炁,小心”
一座座重型震丙型元器炮被安装到战舰炮台之上,查视元符阵列对接是否有误,然后贯通元炁,便见一座座元器炮微微发光,对接处的缝隙在元炁熔炼之下迅速消失,凝为一体。
元器战舰有三层甲板,舰身左右两侧便有三层炮台。每层炮台置重型元器炮各五门,余者炮位皆轻型元器炮,加上甲板上的主炮台,每一艘元器战舰便拥有重型元器炮十八门,轻型元器炮三十门。
较之于旧式战船,元器战舰上的元器炮位更少,但威力肯定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不是不能装载更多的元器炮,这与八方塔的功率有关。如果火力全开,静止状态下的元器战舰只能供应十五门重型炮或三十门轻型炮加五门重型炮。
石大匠一边指导安装,一边对海军将领们道“元器炮的操作方法及种种注意事项就在小人之前给大都督的册子里。等全部战舰元器炮安装完毕之后,小人会随同海军一道去海上试炮,到时候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试一试就清楚了。”
郑武并不拿捏身份,元炁殿的供奉、大匠师虽然没有官阶,但其地位隐隐超然。
再说了,军备的更新换代,可不都指着元炁殿嘛。
他一身大都督军服,笔挺如山,笑道“那就劳烦石大匠及各位供奉、匠师了。”
“应该的应该的。”石大匠连忙道“陛下何其关注此事?若有差池,小人也无法跟陛下交代。”
源源不断的元器军备通过运输元器战车运送到朝州,或归陆军,或归海军,一切有条不紊。
至三月十一,海陆各部全部完成换装,并开始熟悉元器军备。
至三月底,临近四月的这半个月时间里,海面上、沿海的山林中,每日霹雳雷震一样的炮击声隆隆不绝,而隔海不远的对马岛,却茫然无知。海峡早被封锁,日倭的船只出不来,竟然不知道战争的阴云,已经紧锣密鼓。
三八四章 大复仇
四月初一,乾清宫大朝会。
日倭国的使团,也在朝会之列。
德川光友一大早得知大夏天子今日朝会要见他,心中便愈是忐忑。这么长时间一直不理会,这时候忽然要见他,说明结果就要出来了。
是好是坏,德川光友一概不知。
大夏朝会按半月制,月初初一和月中十五各一次。而朝会的时间,是从辰时开始的。
较之于之前神州朝代,大夏在这方面要舒坦的多。
譬如前朝明廷,大大小小的朝会几乎每天都有,而且三更过后官员们就要起来,摸着黑准备上朝。
嬴翌对此深恶痛绝。
朝会开的再多再勤快,而不能解决问题,那又有什么用?
平素里各部司的官员按照时辰自己去部司里做事就是,许多小事在部司里就能解决,再不济易阁总能吧?没必要什么都拿到朝会上扯皮。
易阁解决不了,无法决断的,再来朝会上商议也不迟嘛。
卯时末,宫门已经大开。三三两两的朝官或乘轿,或坐车,陆陆续续进入紫禁城。德川光友带着副手,也跟着进去。他一路小心翼翼,耳朵竖起来,想要探听一些消息。
但无所获。
钟鸣响彻的时候,众官上殿,天子未至,便皆各自入座等候,轻轻交头接耳。
易阁天官郑允芝和地官孙闻坐在最前面,正在低声耳语。
郑允芝道“今日初一,朝州怕已是打起来了。”
孙闻笑道“陛下决意混一瀛洲,日子定好了,自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两人说着,还看了眼在末尾的德川光友二人。
“这懵里懵懂之间,便要国破家亡,欸,世间事,国家之间,果然没有那么多道义。”一旁不远的礼部部臣黄宗羲叹息连连“陛下此事做的太过牵强,会给后人留下把柄啊。”
郑允芝等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郑允芝道“黄大人熟读经书,得‘仁义’二字。然圣人亦有内外之辨。圣人之仁,圣人之义,对内不对外。那敌国要受的圣人仁义,除非化外为内,成了大夏子民。否则如何施以仁义?”
“陛下总是直烈了些。”黄宗羲道“非我不知仁义内外。实是以战凌之,非圣人之道。”
孙闻笑道“黄大人此言差矣。陛下伐倭,非无缘由。大夏承继前朝汉统,前朝所遗留之事,亦是祖宗遗留之事,如何不解决?那嬴洲倭人,先有东南倭乱,又有万历朝州之战,虽说前朝勉强取了个胜字,但我诸夏子民、将士,毕竟多受其害。前朝无能,只能被动承受而不能还以颜色,如今陛下秉大义,复民族之仇。圣人言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何以报怨?以直报怨。”
黄宗羲只叹连连。
早已湮灭在软弱之中的公羊派大复仇主义,如今复又燃起。也不知是好是坏呀。
公羊春秋亦为儒家派别,从这方面来看,大夏伐倭,确有缘由。宋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圣人都说了,九代以前的仇恨都要报仇雪恨,倭国对神州造成的伤害,才不过百十年呢,如何能忘却?
忘记了,就是数典忘祖。祖宗受过的伤害都能忘记,还是人吗?
又听郑允芝道“休说复祖宗之仇,单说如今对倭出兵,亦非无缘由嘛。倭国要开海,但又不愿意付出代价,还一直纠缠,这不是拿大夏威严当儿戏?如何不给他教训?”
黄宗羲无言以对。
钟鸣响起,皆噤声。
嬴翌一身华贵威严天子冕服从后转出,众臣皆起身躬拜“陛下万圣!”
嬴翌大袖一拂“平身,坐。”
“谢陛下。”
嬴翌坐上龙椅,开口道“今日四月初一大朝会,众卿有何要事,速速报来。”
便见右侧军机府赞画司司事直接出列,道“陛下,倭国以开海戏弄大夏,损陛下威严,臣请出兵伐之!”
司事一身军服,刚硬笔挺,正如语气一样坚固。
此言一出,末尾处德川光友两人顿如雷击,茫茫然不知在何处了。
便听嬴翌道“礼部黄卿何在?”
“臣在。”黄宗羲起身道。
“与倭国谈判之事,可有结论?”
“无。”黄宗羲暗叹一声,正色道“倭国拒不割让对马岛为互市之所。”
嬴翌微微颔首“禁海乃帝国战略,倭国要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