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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神游,好,那我也踏出这半步。”君玉的灰色长袍飞扬,不染尘仍在地上,可剑气却已澎湃如潮,即便百里东君他们远远地站着,也能感受到那股剑气割皮的疼痛。
无作使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一份讶然:“你怎么也可以!”
“哈哈哈哈哈,我可是学堂大师兄,是这个天下间,最接近先生的人。”君玉长袖一扬,那股震天慑地的气势忽然消散,重新变成了那个有些邋遢,有些放荡,却又满口君子哲言的中年读书人。
无作使眼睛微微眯起:“你要作何?”
“区区半步伪境,何须我全力杀你。”君玉傲然道,“你要显示境界,那我就跌境。”
君玉足尖一顿,再从平常的逍遥境,变成了自在地境。克他却摇了摇头,最终喃喃道:“还不够,还不够。”于是足尖再一顿,那飞扬跋扈的剑气就真的一点不剩了。
百里东君皱眉道:“大师兄这是直接跌入金刚凡境了。”
玥瑶摇头道:“是不是有些托大了,无作使就算血魔功未成之事,也是四大尊使中战力最强的一位。”
“我以凡境杀你半步神游。”君玉提起剑,眼神中满是坦然,“如何?”
“你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无作使一跃而起,双手飞舞,刮起一阵狂风,风中似乎有万鬼哭嚎。
君玉却忽然不绝,只是原地忽然舞起了剑。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无作使已经掠至君玉的面前,掌间真气已至顶峰,就算君玉是什么金身罗汉,他也有信心一掌碎之,何况不过是一个妄自托大的金刚凡境。
“师父啊,真想认识一下你的这位诗仙朋友。”君玉递出一剑,“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既有这般的豪情万丈,文笔却又可以秀美如画?”
一剑递出。
万物归于沉寂。
这是百里东君见过最简单的一剑,没有眼花缭乱的技法,也不见澎湃汹涌的剑气,只有干干净净的一剑,只有与天地同息的一股浩然正气。
君玉长袖一挥,不染尘远远掠出,退入到了百里东君的剑鞘之中。
百里东君看着不染尘入鞘,犹然感受着那一股浩然剑意。这一剑,真是绝妙绝妙,绝妙至极了!他拿出腰间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玥瑶微微皱眉,看着远处缓缓道:“无作使,死了。”
青儿握着马鞭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应该是的。”
君玉轻轻拍了一下呆呆站立在那里的无作使脑袋,将他整个人拍在了地上:“你这伪境也有几分能耐,可惜啊,吓不住我。许久没出手了,我的剑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冠绝天下啊。”他耸了耸肩,忽然朝前走去。
“师兄,你去何处?”百里东君朗声问道。
“我答应了师父,路上来帮你一程,剩下的路,你还是自己走吧。茫茫天地间,还有那么多的女孩没见过我,我要去见她们。”君玉背对着他们,遥遥挥手,“此行无终点,他日难相见,两位,珍重了。”
“师兄不是说要往北行,见那千里荒原,万丈冰山吗?”百里东君问道。
“对哦,那还是同行吧。”君玉一个转身,忽然就走了回来。
百里东君看了玥瑶一眼,玥瑶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面面相觑。
第288章 风雪飘扬
“话说你们往北而行,为的是什么?”
马车朝前奔去,君玉很不客气地又拿走了百里东君腰间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百里东君皱眉道:“师兄你方才应该遇到过他们了。”
君玉愣了愣:“哦?所以你们此行就是来找他们,找到他们以后呢?”
“里面有一个我的朋友,我要把他带走。”百里东君沉声道。
君玉低头沉吟了片刻:“原来如此。方才那马车之中,的确有一个人的气息很是微弱,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啊!难道方才我把他们拦住,此行到此就可以结束了?”
百里东君漠然地点了点头:“是的。”
君玉仰头又是一口气,哀叹一声:“悔之!悔之!”
百里东君回想了一下君玉方才的话:“你说……马车中的人气息很微弱?”
君玉想了一下,回道:“与其说是微弱,不如说……快死了?”
玥瑶忽然道:“他们不会让叶鼎之死。现在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们在带走叶鼎之的时候把叶鼎之打成了重伤,第二种,就是叶鼎之体内被度入了虚念功。魂官飞离,他以凡体之躯强行练就了虚念功三重,如果他将这些功力注入到叶鼎之的体内……君玉先生,方才那马车之中,是否还有一男子。”
“是。也受了重伤,但没那么严重。武功底子不弱,但方才的情况,怕是一掌就能打死。”君玉咧嘴笑了一下,“我也是仁慈,才放了他走。”
“这就没错了,飞离强行度了三重虚念功到叶鼎之的体内。所以两个人现在都十分虚弱。”玥瑶咬了咬牙,“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快。”
百里东君望着前方:“方才无相使拖了我们太久,我们与他们又拉开了不少距离。可能在到达天外天之前,就很难追上了。”
“如果是穿城而过,那我踏风而去,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按住他们。”君玉傲然道,“可惜……过了宣城,便是大片的荒芜之地,我无法寻到他们的方向。”
玥瑶沉吟片刻,终于是下了决心:“不行。百里东君,你也要练虚念功。不然到时候廊玥福地的门被关上后,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君玉皱眉:“虚念功?小师弟,你也是天生武脉?”
百里东君一摊手:“我也很无奈啊。”
“可是虚念功,虚虚实实,念在无虚。就算是你天生武脉,又岂是这么好练的?”君玉说道,“没有一年半载的修炼,除非和他们一样强行度功,姑娘你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也练了几重虚念功?”
“先生太高看我了,虚念功岂是我这样的人能够练得成的。怕是练到一重就经脉暴裂而亡了。但是东君他,那一年半载的修炼,却是有的。”玥瑶看了百里东君一眼。
君玉一愣:“哦?”
百里东君也是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玥瑶从马车后面拿起了一座古琴,放在了面前,笑着问百里东君:“可还记得《琴中剑》?”
百里东君恍然大悟。当时他们在干东城古尘旧宅之中曾经翻阅古尘旧书,其实有一本就是《琴中剑》,教人以琴音化剑气伤人。当时二人都觉得这武功,实用性且不说,光那抚琴伤人的架势就非常地吸人眼球,所以一整年都在练习这琴中剑,最后玥瑶洒下几十片落叶,百里东君拨弦,竟也能在瞬间将它们斩落。他接过那把古琴,轻轻一抚。
“试试?”君玉问道。
百里东君一笑:“可以。”
君玉将那酒壶往下一倒,竟倒出一柱酒水,他将那酒水轻轻往上一抬,忽然化作一根冰柱,手指在上面一敲,冰柱化作了数十个小圆珠。他看向百里东君:“起!”
百里东君琴弦一抚,一股清雅的剑气从弦上掠出。
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清脆的声响,那数十个冰珠都被整整齐齐地切了开来,摔落在了地上。
玥瑶喜道:“比起当时,还要更精进几分了。”
君玉笑道:“不错。虚念化力,我都没练过这功夫。”
百里东君将琴放下:“这就是虚念功?那我练到第几重了?”
“第几重?”玥瑶笑了笑,“这只不过是虚念功的入门所需,你呀一重都没有。”随后她掀开幕帘问那青衣侍女:“青儿,此行天外天,最快还需要多久?”
“日夜兼程,十七天。雪生是天生神驹,比起玥卿公主的墨落要快上几分,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在冰原之上截住他们。”青儿回道。
“好!”玥瑶点头道,“至少能在廊玥福地拦住他们。东君,从今日开始,你开始修习虚念功,十七日之后,你需要入虚念功第二重。”
“我可不能输给叶鼎之。虽然他的功力是白给的,但我也不能输给他。他既然已经第三重了,那我也要入第三重。”百里东君傲然道,“十七日,虚念功第三重。”
君玉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真是豪迈啊,当浮一大白。”
百里东君叹了口气:“我说师兄,喝酒啊不需要这么多的理由。想喝就喝了,不用每喝一口酒都要和我说一句话。”
君玉笑道:“我是个读书人吗,脸皮很薄的。”
君玉说“我是个读书人”的时候,百里东君就会想起那个返老还童,风流翩翩的师父,总爱装腔作势地说一句“我叫南宫春水,是个儒雅的读书人”,他轻叹一声:“师兄,你可知师父去了哪里?”
“我哪知道。我与师父也有几十年不曾相见了。他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封信,让我来助你一程。说好了,只是一程,在宣城已经了结了。这一次,我去极北之地,真的只是看看风景。”君玉回道。
“师父每次都是这般绝情狠心?”百里东君无视了君玉的后半句话。
“或许是因为见惯了太多的离别,所以反而更害怕离别了吧。”君玉仰头又想喝酒,可是晃了晃酒壶,却发现一滴都不剩了。
第289章 极北之天
第十七日。
百里东君在马车之中闭关冥想了十七日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君玉又喝了一口酒,笑道:“这门功夫还真省心,闭着眼睛坐在马车里就能练。”
百里东君方从冥想中归来,神思还有些恍惚,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
“感觉如何?”玥瑶关切地问道。
“像是陷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有时候如同坠入烈焰地狱般灼热,有时候却又像跌入万丈冰渊般寒冷。我几次想要挣脱苏醒过来都没有成功。但是没有任何一刻,如同现在这般,是真真切切地寒冷。”百里东君倒吸了一口冷气。
“废话,因为我们已经到了——”君玉一把拉开马车的幕帘,外面寒风凛冽,一望无际的就是冰山荒原,“极北之地。”
百里东君立刻打了个哈欠,大喊道:“快把帘子拉上拉上,不对师兄……你怎么身上穿着那么厚的毛裘?”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身上一阵温暖,他扭过头,发现玥瑶将自己身上的白色狐裘披在了他的身上,玥瑶笑了笑:“你进入冥想的时候,身上像是火烧的一般热,真气澎湃,我们在这马车之中就像是身处澡堂一般,我怕你的真气散不出来,也就没给你披上。”
百里东君披着这白色毛裘,闻着上面那股淡淡的香味,神思又开始飘飘荡荡,一个劲地傻笑:“玥瑶姐姐,那你岂不是冷着了。要不……”
“我们一起盖这件?”
君玉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师父的厚颜无耻,果然每个弟子继承的都是淋漓尽致。
“不必了。”玥瑶微微一笑,又从马车后方拿出了一件狐裘穿在了身上。
君玉笑道:“玥瑶姑娘这马车还真像是个百宝箱,什么东西都有。”
百里东君叹了口气,整个人往角落里一缩,只能偷偷地使劲闻那股香味,只不过闻着闻着忽然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他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饿了。”
“接着。”君玉从身边拿起一个馒头,随手就丢了过去。
百里东君伸手一接,轻轻掂了掂:“这馒头,比石头还硬。我怕把我的牙给磕坏了……”
“热一热不就行了?”君玉笑道。
百里东君耸了耸肩,手中散出一股真气,转眼之间那馒头的周围就热气腾腾了,一个冰块般又冷又硬的馒头竟然慢慢地发出了一股焦焦的香味,百里东君拿起馒头啃了一口:“这法子不错。”
“那几日整个马车里都是你的真气,我和玥瑶姑娘就在你头上顶个馒头,不一会儿就热腾腾了。”君玉说道。
玥瑶笑了笑,可眼神又立刻凝重了起来:“东君,你现在的虚念功到第几重了?”
“你说过一重功就相当于登一层楼,每一层楼都阻碍重重。如果估计没有错误,如今我恰好登上了第三层楼。不多不少,虚念功第三重。”
在他们十里之外的马车之中,另一架又一匹通体乌黑的墨马拉着的马车也踏破这风雪急速前行着。
“马上就要到了。”一身紫衣的玥卿握紧了马鞭,咬牙说道。
一声精喝响起,只见躺在那里的叶鼎之猛地坐了起来,吓得玥卿握着马鞭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飞离转过身,看着馒头大喝,惊魂甫定的叶鼎之,淡淡地说道:“醒了?”
叶鼎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道:“我还以为我死了。”
“哦?”飞离笑道,“你睡了快有小一个月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