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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震惊西南道,一次震惊名剑山庄,现在江湖上估计都得传说镇西侯府有这么一位威风凛凛的小公子了。”温壶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就不劳烦百里公子了。”
百里东君呵呵一笑:“舅舅别取笑我了,我哪会剑术啊,不过我还真想学剑了,不然对不起手中这一柄好剑。母亲,帮我介绍个好师父?”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温珞玉和百里东君相视一眼,笑道,“要练剑,什么样的剑?”
百里东君一脸困惑:“剑就是剑,还分什么样的剑?”
“当然分,比如你爷爷,虽然是军伍出身,枪用得比剑多,但是那一手重剑功夫,也是相当了得的。”温珞玉手中拿起一根筷子,在手中灵动地旋转着,“再比如你父亲,师从岭南剑侠陈卢一,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父亲练的是快剑。”
“还有武当……”温珞玉手中的筷子缓慢优雅地转了一圈,“武当太极剑,讲究的却是一个慢字,一招一式,娓娓道来,打不过你也急死你。还有两仪剑,需要一男一女同时修炼,江湖上也有过几把雌雄双剑了。也有天雷剑,讲究的是八方雷动,剑气冲霄,决胜只在瞬间。光论剑,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百里东君听得头大,便问百里洛陈:“爷爷,你说我适合练个什么剑?”
“不用练了,你本来就挺贱的。”百里洛陈喝了一杯酒。
“胡说!这一次出门见了世面,我才发现,其实还可以更贱。灼墨多言,贱还能贱出一个公子来,那才是绝世。”百里东君笑道。
“灼墨公子雷梦杀不会用剑,却娶了心剑的传人做老婆,把李冢主气得半死,的确是厉害。”温珞玉笑道,“你去好好想想,如果你真想学,再好的老师我也帮你请来。”
“那……”百里东君想起了下午师父说的那句话,忽然道,“学堂李先生如何?”
众人的动作同时凝固住了,就连百里洛陈都惊呆了。
“你再说一遍?”
“学堂李先生啊。”
百里成风叹了口气:“孩子啊,没想到你这本事没有,口气还真大。”
“学堂李先生。”百里洛陈笑着喝了一杯酒,“换一个师父吧,这个我也搞不定。”
“这么厉害?学堂李先生,那是不是拜入学堂,就能去跟他学剑了?”百里东君问道。
“是,但是学堂在天启城。”百里洛陈脸色微微沉了沉,没有再往下说,但是百里东君立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百里东君可以去任何地方,唯独不能去天启城。
他从前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可现在渐渐明白了。在天启城,有着许多针对镇西侯府的势力,而一旦入了那里,就连百里洛陈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他低头喝酒,没有接话。
倒是百里成风忽然开口了:“今日,天启城倒是传来了消息,这段时间会有学堂的使者来干东城。”
百里洛陈淡淡地应了一声:“又是三年,有好的苗子吗?”
“以儿子的评判标准,自然有几个,但是以学堂的标准,那就不一定了。”百里成风轻轻摇头。
“使者是谁,熟悉吗?”百里洛陈问道。
百里成风吃了一口菜,漫不经心地说道:“巧了,偏偏是最不熟悉的那一位。”
“哦。”百里洛陈似乎毫不在意。
家宴的话题渐渐就变得琐碎了,百里东君谈的无非是在柴桑城认识的那些朋友,百里洛陈则说些大朝会上的见闻,百里成风则讲了这几个月来干东城发生的新鲜事,只有温壶酒摸着手中的酒杯,似乎陷入了沉思……
来的,竟然是那个人吗?温壶酒放下了酒杯。
官道之上,一队人马正顶着月光在狂奔着,为首之人穿着一身轻甲,以白巾覆面,这是赶夜路时常见的一身装扮,是为了防止晚上的露气侵入体内,他的身后跟着十几骑人马,有一人策马行到了他的身边:“公子,要不要歇息一下?”
“到下一个镇,休息三个时辰。”为首之人回道。
“三个时辰?”那人一愣。
为首之人笑了笑:“怎么,坚持不住了?”
“我们都是军伍中人,昼夜不停地赶路也是家常便饭,但是公子……”
“可别小看我了,驾!”
一行人马又赶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了一座小镇,只是在入镇的道口却已经站着一个人,似乎等了他们许久了。
“公子,有人拦路。”
“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勒住了马,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等候在入口的人往前走了几步:“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一定日夜兼程不停歇地往这边跑了。我稍微算了算,就算到了你会路过这里。怎么样?我这时间、地点掌握得都还不错吧?要不夸一夸我?你这里是去干嘛?找人还是杀人?要不要带我一路?”
为首之人松了口气,将手从剑柄上挪开,笑了笑:“怎么那么多问题?”
第048章 八缝之针
深夜,干东城,落成巷。
一间并不起眼的小药铺。
里面坐着许多不起眼的小人物,有私塾里教书的先生,有药铺打杂的学徒,有铁匠铺的铸剑师,还有卖糖葫芦的老光棍、做包子的俏姑娘、养马的马夫、赶车的车夫、卖画的画师……
这些人难道同时生病了?那就不普通了。
在有人想起这个问题前,便有人把门给合上了。
然后药铺就出现了一个不那么寻常的人了。
镇西侯府小公子,百里东君。
“头儿,这一次怎么离开了这么久?”药铺里的小余儿开口问道。
“走得越久,收获越大。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有要事拜托。”百里东君在当中坐了下来。
药铺中的八人急忙起身:“小公子这是何话!”
这八人身份普通,但无一不是在危难中受过这位小公子的慷慨一助,而才能拥有至少能活下去的生活,对于小公子,早已经是愿意赴汤蹈火了。
百里东君站了起来,手一甩,将一份地图呈在了桌上,众人仔细一看,微微一惊:“这是干东城的……地图?”
私藏地图可是重罪,但他们都没有对此表示担忧,那说书先生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百里东君拿起手中的剑,指着地图上的八个点:“要去师父的院落,有三条路,三条路中走任何一条路都必经过这八个地方中的四个,其中罗布口、令南巷、普世街人流最少,这一个月来,你们需要帮我看好这八个地方,那三个人少的地方需尤其注意。他们前几日必是探路,若有人频繁出现在这八个地方,那么画师便负责把他们的脸画下来,我们再往下查。”
“好!”众人点头应道。
镇西侯府。
院落中的烛火灯笼一个个地灭了下去,百里东君也终于躺进了自己的被窝中,他将那柄不染尘放在了身边,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
“为什么,总感觉真的会有事情发生……”他轻轻叹了口气,从拿到这柄剑的时候开始,他就觉得,生活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但自己又无法掌控,他转头,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司空长风那家伙怎么样了……”
千里之外,深山之中。
浑身赤裸的司空长风躺在床上,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医师坐在那里,手轻轻一抬,挥起十二根银针:“一会儿你会睡过去。”
司空长风点头:“好。”
“但你不一定会醒来,所以这一场梦,可能是无休无止的。”医师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
“我明白。”司空长风依然只是点头。
“不怕吗?”医师又问了一句。
“我那日毒发攻心,晕倒在药王谷门口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当是自己赚的!”司空长风咬牙道。
医师笑了笑:“好,别忘了你和我之间的约定。若你活下来,需在药王谷学医。”
“若我能得你半成衣钵,就可出谷!”司空长风接道。
“是这个约,但是寻常之人,一生都到不了这个境界,何况你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医师手一甩,十二根银针齐齐地扎在了司空长风的身上,司空长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镇西侯府。
唯有百里侯爷府还亮着一盏烛火。
众人也早已习惯了,虽然已是暮年,但侯爷每年都会处理军伍直至深夜。
“侯爷,小公子果然去见了那些人。”离火正站在屋中,和老侯爷对面而坐。
“我的这个孙子,还真有些小本事。”百里洛陈掏了掏耳朵,靠在那里,似乎并不在意,“他把那些人称作什么?”
“叫八缝针,因为这些人如针一样,细小、微不可见,却又像针一样无孔不入,能插入缝中还湮灭不见,但是危急之时,针还能扎人。小公子很得意这个名字。”离火回道。
“毕竟还是年轻,以他们这些人的能力,对付对付陈副将也就还行,真正遇上敌人的时候,针可远远不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这些人的所长毫无用处。能压过绝对的力量的,只能是更强大的力量。八缝针不行,八方雷动才行。”百里洛陈伸了个懒腰,“就让他好好折腾折腾吧,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人想混进干东城。”
“是,小公子名剑山庄一剑成名,不少人都往干东城里混,‘惊蛰’中的人已经在进行清理了。但有些人不好对付。”离火沉声道。
“哪些人?”
“寻常门派还好,无双城……不知该如何处理?”
“给点教训,赶出去。赶了还不走的,就杀了。我不喜欢无双城,那座城早已不再是无双剑仙所创的无双城了,现在的它,浓厚的世俗气,何谈无双?”百里洛陈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不屑。
“还有青城山,来了个年轻道士,我们动过几次手,都被他跑了。”离火说道。
“吕真人门下,不会有恶意,大概是好奇吧,先留着。”百里洛陈回道。
“那……天启城来的那位客人?惊蛰一直跟着,但还没有下手,毕竟对方身份特殊,请侯爷决断……”
“他们这一次说是为学堂招募弟子而来,但这么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必是和西楚的事脱不开干系,来的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这位公子,我倒也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公子。不过还是算了,太麻烦了,看能不能赶回去,杀就算了,我还没疯。但我总觉得……”百里洛陈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我觉得是赶不走的。”离火少见地笑了笑。
“学堂李先生教出来的人,怎么赶得走呢?何况还是最得意的弟子啊。”百里洛陈苦笑了一下,“可真是麻烦事啊。”
“最麻烦的,不应该是干东城里的那位老朋友吗?”离火回道。
百里洛陈手中的动作停住了,瞳孔慢慢缩紧,目光瞬间变得如同鹰一般的锐利:“我当年很确定,他已经死了。”
第049章 君有所见
干东城外六十里,有一小镇,名鸿鹄。
鸿,指的是大雁,鹄,则为天鹅,放在一起,则意为“一飞冲天之鸟”,而在鸿鹄镇的人,的确许多有那一飞冲天之志。因为这里离干东城很近,在这周围的人,若有凌云之志,最好的方法,便是投奔镇西候,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干东城一展宏图,所以来这里的第一站,往往便是鸿鹄镇。
镇上有座军塾,名破风阁,便是以镇西候的破风军为名的。军塾的考入非常难,而军塾在传教弟子的过程中,更是有无数人中途逃走,但是但凡能在三年内顺利通过所有考验,那么便会被派入军中,第一日起便是将官。
“父亲他们那一辈,战火四起,一个村一个村地被拉去打仗,回来的不过寥寥几人,这几人就能成为将官。如今无仗可打,便也只能通过不停地磨炼捶打,才能找出优秀的人才。不过和真正沙场上的人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啊。”百里成风坐在颠簸的马车中,掀开幕帘望向外面的人,“每次来鸿鹄镇,总能见到很多新的面孔。”
“很多人都想名扬天下,天下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留给自己征伐的地方。可真正踏入天下,就会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每个人都有英雄梦,但注定多数人只是普通人。”坐在百里成风侧边的是一个老人了,可虽然人老了,腰杆依然挺得笔直,整个人锋利得像是一柄剑。
他就是百里成风所说的,真正从沙场上浴血活下来的人。当年百里洛陈的副将,如今破风阁的总教头,谢老三。
他一家三个儿子,父母早亡,由兄长带大,他们都没念过书,也没取正经名字,便一直都叫谢老大、谢老二、谢老三。当年百里洛陈和他说过,好歹也是做将军的人了,就不能取个正式一点的名字。谢老三却说,自己的兄长都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