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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的权力极大,辖属境内官员的任命、府兵的招募,都是郡守职权,然后上奏朝廷即可。
可以说,郡内三府的太守、九城的城主都是郡守的亲信,无不以郡守唯命是从,哪怕是皇令也调不动他们。
而自大秦建国以来,吸取了前朝教训,对郡的管理十分严格。
所有八郡的郡守全部由皇帝委任,都是拥有较高威望的武者大能,而这些武者大能,跟皇室有着或近或远的紧密关系。
然后,朝廷再给这些郡守配以拥有治理才能的文官副职,充实、完善郡的权力机构,帮助郡守治理境内,让它快速、有效的运作,为大秦的繁荣助力。
而郡守的职责,除了要管治好境内的大小政务,不得生乱生变外,还得跟自己境内的魔兽对抗,保一方平安;再一个就是每年向朝廷贡献数量不菲的财物,俗称“岁贡”,也就是现在所说的税收。
这一切,有些是花失容从书上看到的,有的,则是桂航远告诉他的,说实在的,花失容并不关心这些。
他关心的是,皇帝如此大动干戈的动员数千上万的新军加入各种门派、帮会之中,定是看出其中的种种隐患,想清查出来,以绝永患,保大秦万世之安。
这里面就没有郡守的事吗?
一个位高权重的郡守,又是以实力为尊的武者大能,会心甘情愿地屈居人下?
前世研读过华夏五千年历史的花失容,可不相信这种权力大、无监管的人会没有私心杂念。
人性的弱点,决定了有些人是经不住诱惑的。
靠紧密关系维系的纽带会很牢靠?
别逗了,亲父子还明算账呢。
或许,在凶猛的魔兽面前,人类是个整体,同心协力,共同进退。
但是,在没有了魔兽威胁的大秦腹地,已经出现了齐麻子之流,都能上山为匪拦路抢劫了,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
花失容行走在大街上,看着夜色下的一幕幕,想到自己目前面临的局面,祸福难料。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久的将来,将会有一场声势浩大、地动山摇的海啸席卷大秦全境,将会有许多人会被这种大潮裹入其中。
自己适逢其会,是幸运还是不幸?
花失容叫了一辆兽车,说出“聚友楼”的名字时,那驭者露出惊诧的神色,啧啧称赞,“那可是达官贵人常去的地,小兄弟真有面!”
在小市民眼中,达官贵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看来,秦旭为了说服樊西凌,特意在“聚友楼”宴请樊西凌,可谓下了血本,既显示了自己的诚意,也让樊西凌感觉有面。
在花失容看来,这场宴请完全没有必要,在镖利方面,祈福镖局肯定不会妥协,在这种情况下,秦旭要做的就是在选择大客户还是保全自己方面做出取舍。
据驭者介绍,“聚友楼”距离亥区内城不远,坐兽车过去,将近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
花失容看着夜色下的城市,这个时辰应该在酉时后段,差不多六点多,四个小时就是十点多,花失容真希望两人的宴席不会很快就散。
兽车一路不停,在花失容有意增加车资的情况,速度快了不少,一个半时辰后,终于赶到亥区中心区域。
东南城本身极大极广,否则就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生活。
而在它的行政区分上,将城池划分十二个区域,每一个区域比府略小些,也是分为内区跟外区的。
亥区虽地处偏僻,其繁华程度也是很高的。
街道两旁都是五、六层楼高的建筑,底层是各式各样的商铺,或酒楼、或店铺,各种声色场所,无所不包。
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进进出出各类店铺、酒楼、场所的人络绎不绝,花失容放心了,总算没来晚。
驭者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座金碧辉煌、流光四溢的五、六层楼高的建筑,不无羡慕地道:“那就是‘聚友楼’,听说,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有资格进去。”
花失容皱着眉头,随口问道:“这身份尊贵与否,可有标准?门口迎来送往的门童又怎么知道?”
驭者呵呵一笑,“这个小老儿就不知道了。想来,他们是修炼过什么过人的本领的,一眼就能瞧出来。”
花失容笑了笑,不再多说,将车资付给驭者。
驭者收了钱后,欢欢喜喜地驾着兽车寻找新的顾客去了。
花失容想了想,走入一条稍小点的巷子,在阴影处换了身衣裳,然后运转“塑形术”,改变自己的模样,变成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模样,境界也从武生境八重跃升到武士境六重。
花失容大大方方地走出巷子,向“聚友楼”走去。
这时,花失容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正要进入“聚友楼”,果然被站在大门口迎来送往的门童拦住,好像是询问了两人什么,一个门童便转身进了楼内。
不一会儿,那个门童从里面出来,已然换了一张笑脸,姿态恭敬地请两个姑娘进去了。
当花失容走到跟前时,那个门童也伸手挡住花失容,笑容满面,“客官,可有邀请?”
花失容闷声道:“没有邀请,就不能入内吗?”
门童笑脸依旧,“如果没有邀请,须得有表明客官尊贵身份的证物,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铁的紫色的腰牌已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
这个门童还没明白这紫色腰牌是什么时,旁边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门童却是脸色一变,立即展开笑颜,迎上前来。
“这位爷,里面请。这小子是新来的,眼力拙,认不出这是赏金猎人的紫色勋章,您老不要怪罪。请问你老是就餐还是寻乐子?”
看来,这“聚友楼”是吃住玩乐一条龙啊。
花失容往里望了一眼,已看不到邱凤跟桂小花的身影,便问道:“方才那两位姑娘去哪儿了?”
“这……”这名门童面露难色。
一个十两重的银锭落入他的手中,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立即收入怀中,轻声道:“二楼,西厅。”
花失容点点头,很有威势地走进“聚友楼”。
待花失容的身影消失在“聚友楼”内,那名年轻的门童回过神来,问那名年纪稍大点,“纪哥,刚才那就是紫色勋章啊?”
“纪哥”不无得意地昂起脸,“三年前,哥也是混赏金猎人的,自然知道紫色勋章了。跟你说,获得紫色勋章的人,能超越一个大境界接受任务。”
那年轻门童脸色一变,讶然道:“这还是人吗?”
那“纪哥”压低声音,“这种天才,百万人中难出一个,你小子要有眼力见,下次可别犯浑了。”
吓得那年轻门童连连称是,望向“纪哥”的眼神尽是钦佩之色。
而“纪哥”却陷入沉思之中,一会儿,他叮嘱了年轻门童一声,转身迈入店内。
花失容一进到“聚友楼”内,便有一个不论是身材、长相都是上等的侍女迎上前来。
花失容一指二楼,那侍女便将他引到去往二楼的楼梯前。
而花失容上到二楼后,往西厅一瞧,看到秦旭和邱凤、桂小花跟另外两个陌生男人围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前,有说有笑的,气氛甚是溶恰。
花失容心中奇怪,如此私密的话题,秦旭为何不选个包厢什么,看来尊贵程度不够。
两个男人中,一个是青年,长得高挑、俊朗,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青年人应有的自信。
这人应当就是祈福镖局的少主樊西凌了。
英俊,年少,有为,家中还有事业,典型的少女杀手啊。
而另一个男人四十岁左右,满脸风霜,一看就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看人的眼神都带着审视的意味。
花失容一到达二楼,早有二楼的侍女带着职业的微笑迎接了花失容,甜声细语地询问花失容的意愿。
花失容一指西厅,径直走了过去。
西厅就是一个偌大的厅堂,空间开阔,摆设了数十张桌椅,此刻,吃饭喝酒的人不少,大半的桌子已被占用。
花失容选了张距离秦旭等人不远的桌子坐了,然后,向侍女点了两个店里的招牌菜,要了一瓶“聚友楼”的特质小酒,准备一边吃喝,一边暗中观察秦旭的举动。
第303章 樊西凌
此时正值就餐高峰期。
或许是自持尊贵的身份,西厅内的就餐人员,大多衣着华贵,表现出应有的矜持,彼此攀谈时都尽量压低了声音。
秦旭等五人围坐一桌,亦是低声闲聊,以花失容特别灵敏的听力,将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或许是因为说了什么开心的事儿,五人都不约而同的轻笑出声。
看得出,秦旭跟樊西凌的关系不错,表现得挺熟络,这可能跟两家之间的生意互为补益,有一定的关系。
秦府运往外城的货物,一直交由祈福镖局押运,合作已延续了十数年之久。
在这种酒桌上,秦旭的健谈优势就充分显现出来,而樊西凌一直微笑以对,不时展露出开心的笑颜。
加上桂小花跟邱凤两个娇美女人时不时插上几句话,更添淡兴,整个酒席的气氛都很溶恰、欢快。
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美好画面。
这种营造出的良好的谈话氛围,是为下面的正事铺垫的,花失容相信,只要一谈到正题,众人都会呈现出尴尬之色。
果然,酒喝得正酣时,秦旭借着酒兴,对樊西凌道:“樊少,我们秦氏这批货物,镖利方面……”
“秦兄弟。”
樊西凌立马伸手打断了秦旭的话头,“不是做兄长的不肯降价,是没法降。镖局吃的本就是刀尖上添血的活儿,既然选择了这碗饭,就得守住这个规矩。”
秦旭面露为难之色,“樊兄,镖利超出三成,秦府可承受不起啊!本就是薄利的行当,这三成一去,我们非但不赚钱,反而还倒贴进去了不少。”
樊西凌摇晃着脑袋,“秦兄弟,若不是齐麻子生事,谁愿意多加三成的价码?我们也不易啊。
刚开始时,大家谁也不把齐麻子的话当一回事,接连丢了三、四趟镖后,才知道人家是认真的。”
“你知道吗?”
樊西凌喝了口酒,“四家镖局都在‘双峡口’丢了镖货,按契约,都是三倍、四倍地赔给商家的。我们祈福赔了货款不说,还损失了四、五名弟兄呢。
这位马大哥,是镖局的镖头,在上次的械斗中,奋力搏杀才死里逃生,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那中年人听到樊西凌的话后,忽地敞开身上的衣衫,露出古铜色的壮实肌肉,尤其是鼓襄襄的胸肌,甚是醒目。
不过,在“马大哥”的前胸肌肉上布满了伤疤,最触目的,当属他的右胸肌上那道尺许长的紫褐色疤痕了。
可以清晰地看到,愈合伤口呈现出的鲜嫩紫红色,这是伤口新近愈合的特征。
“马大哥”的突然动作,让桂小花跟邱凤猝不及防,轻呼出声,娇羞地红低下头去。
樊西凌让那马大哥将衣裳扣好,对两位女孩子笑道:“吓到两位姑娘了,当真抱歉。我知道秦兄弟此次邀我来聚友楼的用意,我也必须向秦兄弟言明那条线路的凶险。
所有的镖局都不想涨价,涨价意味着失去客户,但是,失去客户总比失去性命好吧。”
樊西凌望着秦旭,继续说道:“秦兄弟,实话跟你说,如今,经过双峡口前往威通城的这条商路,即便镖利再上浮三成,也没镖局敢接手的。”
秦旭脸色一变,“为什么?”
“齐麻子何许人?”
樊西凌冷笑道:“几十年前就是武将境巅峰高手,现今恐怕更是深不可测了,非郡守大人出手,谁也奈何不了他。”
“如此一来,岂不是隔断了东南郡跟威通城的商贸往来?”邱凤讶然出声。
“我们也不想这样。”
樊西凌“嘿嘿”一笑,“我想,待得威通城那边物质严重短缺,影响到民生时,官方势必过问,到时就有解决的办法了。”
邱凤眉头紧琐,“这段时间一定不短吧?”
樊西凌点点头,“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也是有的。”
桂小花也是一脸着急之色,插话道:“这么长的时间,我们的客户等不了这么久。樊大哥,可否现在就向郡守府反应,让朝廷出面剿灭了这个齐麻子?”
樊西凌冷笑一声,没有吱声。
“郡守府不是没剿灭过。”
旁边的马大哥闷声道:“但是,每次都损兵折将,无功而返,最后,委屈求全地与他们签订了一份协议,承认了它的存在。”
“此事,我曾听我爹说起过。”
秦旭轻叹道:“关于这份协议,世人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赞成者认为,协议的签订,一是解决了‘匪患’,再无侵犯商旅的事件发生,
二是,重开了东南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