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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绪。
“徐世钦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就算你侥幸从西南之事脱身,那又如何?”
柳棠儿冷眼凝视着他,随即朱唇再起,“你做过多少的孽不会连自己都忘了吧?”
徐世钦眸光倏地转暗,果然那死女人接着道出了他那些隐晦的过往。
“嘉定五年你是怎么进的工部想必不用我言明吧,去年那对被你让人强行赶出城的母子,冻死在城隍庙中的事还没忘记吧,你不会认为人死了,就没人知道了吧?”
柳棠儿每说一句,都让徐世钦想直接掐死她的心更浓一分,若不是这死女人进府时大家都看见了,徐世钦真想就此直接弄死她得了。
“面目全非的人是你!”
看见一下就哑口无言的人,柳棠儿笑出了声,一双笑眼里却满是凌厉的恨意,“这事不会完,我会一直盯着你的。”说罢带着萍儿就离开了徐府。
松风紧盯那疯女人离去的背影,想把她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若不是顾忌着还要查清她背后之人,今晚就想送她上西天。
“盯紧了,我到要看看四方院背后究竟是何神圣?这么神通广大。”
人一走,徐世钦直接换了一幅神情,刚才他故意激她,就是想知道这女人究竟知道多少。
昨日一直盯梢的人,终于发现了柳棠儿异动,见其乔装偷偷进了金缕楼,随后又从金缕楼的偏门出去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从南城门出去,去了青竹山下的一处隐蔽的院落,进去约摸半个时常才出来,登上马车回了金缕楼,再转回宝华街柳宅。
据盯梢之人传回的消息,那处名为四方院的院落守卫异常森严,他根本就无法靠近,只是远远看见牌匾上龙飞凤舞“四方院”几个大字。
正值浩日当空,天际却有一片乌云似夹带了风雨,逐步吞噬了晴空沉沉袭来,转眼间就阴了天。
乌云低垂,狂风渐起,才出承乾殿不久的赵观南被后面拿着油布伞追赶而来的福海叫住了,“世子,这马上就要下雨了,陛下吩咐奴才给您送把伞。”福海年纪大了,追这几步跑得气喘吁吁的。
“多谢公···”
赵观南正朝福海道谢,话未说完,忽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跨过琉璃垂花门而来,忙转身就要逃,那人却比他更快,娇声威胁他:“赵观南,你再敢躲,本郡主就直接去找成阳堂姐提亲。”
福海悄摸低下了头憋着笑意,见这姑奶奶总算是来了,自己好歹没把陛下吩咐的事办砸了。
赵观南懊恼的闭眼回头,朝着来人就恭敬的叫了声:“小姑母。”
“呸呸呸!赵观南你别故意恶心我,咱俩可没血源关系。”高暮云蹙眉提醒道,她最讨厌赵观南老是拿这个称呼辈分来拒绝自己了。
她是父王荣庆王虽与太·祖兄弟相称,但父王是被皇室收养的,赐以国姓,便是这王位也是父亲一身戎马边疆,助□□打下这万里江山凭着汉马战功得来的。
“没血亲关系,您也是我姑母,尊上之礼不可废。”赵观南笑得灿烂,把话又推了回去。
红墙绿瓦下,宫女内侍们远远瞅着这两位主子又聚在了一起,纷纷绕道而行,就怕这两位金尊玉贵主子又打起来,伤及她们这路过的池鱼。
高暮云气的一跺脚,直接抽出了随身的长鞭,气呼呼道:“赵观南,你别给脸不要脸,本郡主难道还配不上你穆北侯府世子的身份不成?”
宫墙巷道中,风呼啸而过,福海见着这两位小祖宗话没说两句又要斗法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溜之大吉,他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这俩的折腾。
“哪那能啊,小姑母您金枝玉叶,是侄儿我配不上您。”
赵观南连连摇头,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半步,余光寻找最佳逃生路线。
赵观南从漠北回来都近三月了,一直都躲着她,眼下见他还想跑,高暮云更是气的挥鞭直朝他而去,不满道:“休想再敷衍我,你百般推脱不肯娶我,是不是看上旁的女子了!”
长鞭破风袭来,气势汹汹的直朝面门飞来,赵观南慌忙的左右躲闪着,做小求饶道:“姑奶奶,强扭的瓜不甜,您换个人嫁成不?”
“你当是个人就能入本郡主的眼吗?”高暮云见他只躲不还手,下手更狠了,势要逼的他还手和自己打上一场出了闷气再说。
“要不是本郡主打不过你,你以为我稀罕嫁你呀!”
赵观南灵活的像的猴一样,袍角飞舞上蹿下跳的躲着她的鞭子,听见她这话,无奈的都快哭出来了,“这天下你打不过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我在军中给你找个将军?”
高暮云还真停了下来,随即一想又摇摇头,整个大邺家世相当她早就都筛选过了,赵观南说的将军若是靠自己能力升上去的,定是年纪一大把了。
但万一又漏网之鱼呢?这样一想她收了鞭子,反正她只是要嫁人,又不是非他不可。
高暮云望向赵观南蛮横问道:“你说的将军是谁?”面上丝毫无害羞之意,紧紧盯着赵观南,怕他耍自己。
见这姑奶奶总算是停了下来,赵观南稍稍歇了一口气,眼眸转动飞快在脑海里思索穆北军中尚未婚配的武将来。
“武德将军,覃必胜。”
“不行,他长的不好看!”
“那,宣武将军钱化及?”
“钱化及都三十好几了!”高暮云怒容满面。
“那···”赵观南吸了一口气,突然拍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惊喜的看向高暮云,张了张嘴,在高暮云满怀期待的注视下,脚底抹油似的飞身就跑。
“小姑母,再给我些时日,侄儿定给您寻到合适的夫婿。”
天空飘荡着赵观南的话,人已经逃出去半里地了,高暮云站在原地紧紧攥着鞭子,恨恨的盯着那个身上敏捷的背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她高暮云看中的人,休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他是侯府世子,军中少将军,自己是王府郡主,将门虎女,怎么看也是绝配。
高暮云收了鞭子,转身就去承乾殿找嘉定帝去了。
好不容易摆了纠缠的赵观南,马不停蹄的去了大理寺要寻俞秉文算账。
这厮竟然又把自己拉下水了,向圣上举荐自己陪他一同去西南查案。
第26章 西南重逢
年初西南那批革职待押解上京的官员;因各种原因一直拖着未动身来京。
然而就在曹严华被捕前一天,西南呈上奏报,说府牢被袭;一场大火烧死了好几名涉案官员。
这般明目张胆的顶风作案,实乃猖狂至极,可也同时证明了案子的复杂性;当年的事起于西南;自然也得由西南而解。
黑云压城,一场暴雨即将倾泻。
赵观南骑着乌稚跑得又快了些,狂风灌进他的袖口衣袍处,豆大的雨珠开始砸落在脸上。
大理寺府衙已经近在眼前,策马的人却又拉紧了缰绳,慢慢停了下来。
乌压压的天空中,雨珠越来越密集;正值此时府衙大门接连走出几人。
其中一人正是赵观南要寻的俞秉文,众人冒着风雨皆脚步匆匆;像是要赶去什么地方。
走在后头的俞秉文突然朝街口回望了一眼;恰巧见着正策马而停的好友;忙向身边的人说接了几句后,快步跑到赵观南面前。
“正等你来找我呢;不巧案子有进展了,我得随范大人先赶去都察院一趟。”俞秉文走近急忙向他略作解释。
雨已经彻底下大了,赵观南翻身下马;福海送的伞在躲避高暮云时落在宫内了,只能拉着俞秉文躲在府衙围墙外一枝伸出来的黄桷树枝丫下避雨。
也不说废话,直接问他:“西南凶险,你有把握吗?”
俞秉文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随手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快速回道:“这不还有你一起,别担心。”
眼瞧着同僚们走远了,顾不上说太多了,又急急交代道:“你回府收拾收拾,差不多过两日就得出发了。”
话还没落音,人拔腿从冲进了雨中追同僚而去。
就在刚才到大理寺府衙外头时,赵观南也是突然明白了好友和圣上让自己一同去西南的用意。
西南距京城相隔千里,正真的山高皇帝远。
此前不仅屡次推脱押解涉案罪臣入京,如今更是敢荒谬借遇匪贼袭击,直接灭口。
其余同党为保性命,已是无所不用其极,此时前去西南探查不亚于进入虎穴狼窝,也正是如此自己才是陪同俞秉文去的最佳人选。
自己身为穆北侯府的世子,父亲手握重兵,母亲是当朝长公主殿下,便是那伙人再嚣张也多少得顾忌点自己的身份。
最主要的是即使那伙人狗急跳墙,凭借自己的身手也足以在危机之下保全自己同俞秉文,这么看来朝中目前的确是再无向他这么合适的人选了。
事已如此,赵观南也不再多想,冒雨带着乌稚绕道去了崇正街,身上的衣裳也被淋湿了个彻底。
朱红的大门紧闭着,府门外连个门房也没有,他只以为是下雨太冷,仆人们都躲懒去了。
自上次从城外桃林回来,安然一直被母亲拘在家中不让她门,他也没了借口再接近她,一连多日连她的面都没见上。
赵观南在雨幕中静静凝望着那座一直对他闭着的门,伫立良久才不舍离去。
这一别就算是一切顺利,也得两个月后才能再回京了,心中唯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她了。
春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赵观南回到侯府时雨已经彻底停了,回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后,立即去了母亲的院中。
雨过风停,太阳重新爬了出来,一日一日越来越热,单薄的春裳也变得闷热了起来,街市中换上纱衣襦裙的姑娘们多了起来。
孟夏之时,枝上的石榴花如火如荼的开着,赤日炎炎,南方的日头仿佛更加灼人许多,几时上随处可见卖酥麻饼的摊贩,花样繁复,滋味远比比京中的正宗许多。
贯珠手中提着一个竹编食盒径直走进一家面馆,流利的说着当地话音要了一碗酸汤面,从食盒中取出海碗交给伙计,又叮嘱道要少放些辣子。
食客云集的面馆中,隔壁桌在小声谈论上月府衙失火的事,还未说两句,伙计就过去出言提醒了,悄声交谈的几人立马噤了声。
闷热的面馆中,贯珠不耐的以手扇风,等了好一会儿,伙计从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的面来,阳春白雪的面条在铺满酸菜肉末的红油汤下,看着格外的鲜美诱人。
付过铜板,贯珠把面条小心装进食盒中,迈出面馆转入小巷。
未走多远推开一扇虚掩着的木门,进入一处合院中,院中石榴树下正打水洗衣的妇人听见门响,转头朝外瞧了一眼,见是贯珠回了,闻见酸香的气味,朗声笑道:“贯珠阿妹,给你家夫人打了酸汤子回来了啊?”
“是,就在街头陈氏面馆打的。”贯珠笑着回她,顺带用脚把门踢关上了。
“哟,贯珠妹子你这才来平越府不久,吃到是蛮会吃的嘛,那家面馆做的酸汤子味道可是城中数一数二嘞。”杨嫂子手中的棒槌一下一下敲打在衣物上,赞扬着她。
西南平越府当地,对于未曾出嫁的姑娘都是唤做阿妹,杨嫂子是她们前几日雇来的帮手。
由于齐昭一到平越府不久就病倒了,贯珠那手艺做出来的饭菜又实在难以下口,便请了杨嫂子帮忙做饭同带着浆洗衣裳。
因水土不服病倒的齐昭,缓了几日许是渐渐适应了,自昨日起看着已有病愈的模样,只是胃口一直都还不大好。
见她吃不下杨嫂子做的饭菜,贯珠今日特地给她打了碗开胃的酸汤面,夫人在京时就偏爱这些汤汤水水吃食。
“我这也是碰巧,看它离得近就顺手买了。”
贯珠解释了一声,推开了房门见夫人已经起了,正在洗漱,她走至堂屋的八仙桌前放下食盒后。
来到夫人身边,从架子上抽下干净的棉帕,递给刚抬起头面上沾满水珠的齐昭。
“夫人,您今日瞧着气色好了许多了。”
齐昭接过帕子擦干净脸,“可不是,前几日在床上都躺累了。”说着又坐到梳妆铜镜前,打开朱色雕花的面脂盒,伸出细指沾了些,在脸上随意涂抹开。
贯珠见夫人差不多收拾妥当了,打开食盒端出海碗,顿时酸香的味道溢满房间,“夫人,快些来吃面,听杨嫂子说这家的面在平越城中可出名了。”
闻着酸辣的香气,齐昭食欲一下就被勾起了,才走了过来贯珠把筷箸递给她,她接过坐下后就尝了一口。
看着红滚滚的汤水,齐昭本以为会很辣,结果仅有一点辣意调味,倒是格外的酸香,让这几日吃的寡淡的她,胃口好了许多,竟把一整碗面条都给吃完了。
就连最后剩下的汤底,也喝了好几口,吃的瓷白的面颊上染了生动的红晕,细碎的额发微润贴在鬓角。
屋外杨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