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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阆在最迷茫的时候,曾经变成人形,在山下的镇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找不到她的一丝气息。
“容……姝……”
深山里的怪物第一次用人类的语言喊出她的名字,圈在腰间的狼尾本能地收紧,将失而复得的人类牢牢地锁在自己的地盘。
啪嗒。
湿咸的眼泪砸在狼尾上,容姝无声无息地掉了两行泪。
她的心里其实隐约有过猜测,但真实听到这些话时,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眼眶。
在怪物的手足无措下,她抬起手抹掉挂在脸颊上的泪水。
“你喜欢我吗?”
“苍阆,能让你抛弃本能不吃我、还将受伤的我送去山下治疗,是喜欢吗?”
是喜欢吗?
还是怪物喜欢饲养人类的怪癖?
一双有劲的大手笨拙地捧起容姝的脸,遗留下来的泪珠被轻缓地添舐掉。
“喜欢。”
“只喜欢你一个人类,但你不要不回来。”
不要再消失,他蹲守了两个月,始终没有等到过她。
容姝的眼眶又湿了。
这一刻,她内心里的遗憾与不甘终于被填平,曾经错付的心思也为它正了名。
但……终究还是别扭的,有些疑惑没解开,还有藏了两个月的害怕和怨气没有消散。
容姝没有那么轻易被哄好,但她知道了苍阆的心意,气焰也变得旺盛起来。
她幽怨地甩开了他的手,甚至还要去扯开缠在腰间的狼尾。
苍阆当然不肯。
就在两人无声地拉扯之际,隔壁的屋子里传来一阵豪放的动静。
“快点!你这头没用的东西,再快点!”
母狼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异常扎耳,喘息与愉悦的叫声更是差点冲破云霄。
很明显,隔壁正在进行两头狼之间的夜生活。
容姝的脸蹭地红了。
“你、你隔壁总是这个声音吗?”
苍阆点点头,他以前只要睡着,基本上雷打不动,隔壁闹出什么动静都吵不醒他。
现在不一样了。
他听过容姝的娇俏叫声,尝过她的气息与味道,自然明白隔壁在做什么。
恶狼悄悄地去勾容姝的手。
后者啪地甩开。
“不许碰我!”她还没有原谅他,虽然他也没犯什么大错。
苍阆只能盯着她的头顶,视线像恶狼一般扫过她微红的脸颊、白皙精致的锁骨、显露在外的月复部……越看越躁动,野性在体内横冲直撞。
偏偏隔壁的噪音一声比一声大,直到临界点,母狼的声音戛然而止……几秒后,母狼怒吼出声。
“你这头没用的东西!”
“我还不如去找别的壮狼!”
隔着一堵墙,容姝都能听到那头母狼翻身下c的声音,她似乎还愤愤不平地踹了公狼一脚。
响动逐渐停歇。
原本以为事情就此而止,谁料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容姝扯了扯腰间的狼尾:“你去开门。”
苍阆早就闻到了门口的母狼味道,眉目间升起一抹暴躁,但他刚找回自己的“母狼”,一点儿也不希望惹她生气,只能乖顺地去开门。
吱呀。
青石板大院的门开了,面上尤带红润的母狼风情万种地站在门口,有些期待地看着来开门的强壮公狼。
她添了添唇角,伸出手去勾苍阆的裤腰带。
“要不要一起舔毛?”
母狼发出了最直白的、属于野兽间的邀请,她以前看不太上这头独行的狼——长得又俊又壮,却对互相舔毛毫无想法。
狼人部落里,公多母少,母狼的邀请对任何一头处于成年期的公狼来说,都是一件除了进食之外的大好事。
她也是因为今晚的不顺,才突然想到可以就近邀请隔壁的苍阆。
出言邀请的母狼是有些姿色的,她长得又强壮又漂亮,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母性光芒。
是的,她已经孕育过好几头小狼,正值一只母狼的壮年期。
狼村里没有公狼能够拒绝她。
“让我进去怎么样……”
母狼的话还没有说完,不为所动的苍阆就钳住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遒劲的手臂略微发力,顷刻间将她扔回了隔壁。
“啊啊啊啊!!!”
“蠢东西,活该你找不到母狼!”
啪地一声,院门被牢牢关上。
苍阆再转身时,戾气和凶残一扫而空,他快速地回到里屋,伸手推开门。
月光越过木门敞开的缝隙,照亮了床边正在脱衣的人类。
容姝的长袖长裤已经很脏了,若是想要睡觉,怕是要将恶狼的简陋床铺全部弄乱。
它们此刻已经被遗弃在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很快,另一件上身的小衣也丢了下去。
苍阆的目光紧紧地锁着那道光溜溜的背影……还有从侧面看,若隐若现的浑圆……他有些头晕目眩,分不清到底是月光还是他窝里的人类更白……
咕噜。
吞咽口水的声音,随之响起的,还有浓重的喘息声。
容姝分明听到了这些响动,但她并没有回头,也没有遮掩,而是径直爬上床铺。
床上只有一条不知名野兽皮毛做成的毯子,此刻被容姝拽到自己的身上。
她这会儿才抬眼看向门外,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变得异常妩媚,从未有过的勾人。
她伸手,探向毛毯下方。
店里小妹给的网盘种子,其实也有些作用,至少容姝变得熟练了那么一些。
到底还是有些羞涩的,容姝垂下眼,只顾着自己,唇边溢出几声奇怪的音调。
门外的恶狼关上了门。
他的体温在不断上升,视线牢牢地锁在床铺上,眼神更是恨不得探向毛毯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敏锐的鼻子嗅到了一些曾经尝过的异香。
狼人的眼睛在黑夜里也能视物,他的脚步声显得异常躁动,且难耐。
快要靠近床铺的那一刻,容姝的娇俏声突然响起。
“不许动。”
“就站在那。”
容姝强忍住羞臊,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异香更加浓郁了。
“还有些问题,我问,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作者有话说:
嘘。jpg
第92章 锡纸荷叶窑鸡
(“另一种进食。”(世界完))
咕咚。
咕咚。
不远处响起几道躁动的吞咽声; 响到躺在床上的容姝都能轻松听见。
某匹站在黑暗里的恶狼浑身都快烧了起来。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吞噬着那条毛毯,任何细微的起伏都能让他的呼吸更加粗重,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扯掉那条碍事的兽皮毯; 取代容姝的手指。
但她的命令还在耳边回荡; 苍阆的双脚只能像两根柱子一样,牢牢地杵在原地; 不敢轻易动弹。
“什么问题?”
容姝看他乖乖听话; 动作没停,轻声问:“山里为什么有狼人?狼族手札是什么?狼洞又是什么?”
苍阆吞了吞口水。
哪怕眼下是人的模样,也改变不了狼的习性; 见到想要占为己有的“猎物”,就控制不住獠牙边的涎水。
“狼族世世代代在这片山岭里生存,村落被云雾遮掩,人类无法轻易找到。”
“但每隔一段时间; 就会有人类误入深山,找不到出路,活活地饿死。”
“至于狼族手札和狼洞……”苍阆一点儿也没想隐藏; 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 “百年前,有狼吃过在山里迷路的人类; 偏爱他们的鲜嫩滋味。但狼村规矩繁多,不能轻易下山吃人; 不能随意吃进山人,于是当时的头狼威逼人类伪造出藏宝手札; 让他们带出山。”
“每隔一段时间; 都会有人类被手札吸引; 批次进山寻宝。等他们拿到狼洞里的珠宝,就违背了狼村的规矩,所有狼就能对他们大开杀戒。”
“大多数时候,头狼还会放走一人,清除他的记忆,将手札放到他的身上,由他再次带回人类世界。”
狼人的力量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几乎是碾压性的。于是狼人族诞生之初,便定下诸多村规。
然而百年前狼村生出一头喜食人类,又残暴聪明的头狼,它利用手札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类进山。
只要人类有贪欲,拿到了狼洞的珠宝,就会成为众狼的盘中餐。
容姝听完苍阆的阐述,心头大震,连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那些珠宝根本不是丁乐瑶外祖父躲避战乱藏在山里的吗?”
“不是,是之前的头狼下山偷的。”
容姝茫然了好久。
她一直以为这群狼人只是能变成人,但思维习惯还保持着野兽的特性,谁料一匹狼比人类还狡猾奸诈。
气氛沉默时,苍阆本能地往前走了两步。
空气里的异香还萦绕在鼻翼间,他有些贪婪地耸动鼻子去嗅闻,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一定的程度。
好香。
为什么不动了?
“那匹头狼还活着吗?”
苍阆又悄无声息地走了两步:“死了,八十年前就死了。”
容姝松了口气,不论是人还是狼,太过聪明,肯定会让身边人害怕。
幸好它已经死了。
“我们也拿了洞里的珠宝,你为什么会放过我们?还把我们送到山下的医院?”
这是容姝最想不通的一点,狼群明显想要大开荤戒,最后为什么变成三人都成功被送下山、捡回了一条命?
“你受伤了,只有人类才能治疗。”
苍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野兽,他也曾跑到安岭的边缘,听了几耳朵人类世界的规则。
“但你不见了,我再也没有闻到过你的气味。”
恶狼的知识有限,以为送到山下就能让容姝好起来,到时他再将她叼回自己的窝里。
万万没想到县镇的医院当晚就将受伤的三人转到了市医院,隔着五十公里的距离,再灵敏的嗅觉都闻不到“母狼”的味道。
“那你怎么从其他狼的嘴里救下了徐玉龙和丁乐瑶?”
“打了一架。”
苍阆含糊过去,企图再往前走两步,直到膝盖碰到床沿。
容姝也执着起来,非要问个究竟:“怎么打的?”
就……跳上悬崖,凶性大发地撞飞了几头狼,将那对男女从它们的嘴里硬生生地抢了过来。
百年前的头狼死后,狼人族再也没选出新的头狼,直到那晚,苍阆凭一己之力,镇压了数十头公狼。狼群这才发现,这匹从出生到成年的“聋傻公狼”,拥有着整个族群最强大的力量。
见他不回答自己,容姝咬着唇,手再次动起来。
她早就察觉到这头恶狼的悄然靠近,只是念在他没有爬上床,才故作不知。
容姝想把所有的疑惑弄清,本就是与一头怪物生了羁绊,若是还存在误会,那她干脆收拾收拾东西,就此离开大山,再也不回来了。
咕咚。
苍阆的吞咽声更大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那条兽皮毯,看到上下都在轻轻地起伏。曾经那些被他享用过的地方,如今却将他拒之门外,不允许他触碰分毫。
他控制不住地伸出手。
啪。
容姝精准地打掉他的咸狼手。
“不许碰我!”
“谁让你不回答我的问题。”
明明是迁怒的一句话,恶狼的眼睛却瞬间亮了起来。
“回答了,就可以碰吗?”
容姝垂下眼,藏住眼底的羞臊,声若蚊蚋:“看、看你表现。”
她没有给出确定的答复,苍阆却把这话当成同意。
“我跟它们都打了一架,打赢了,它们让我当头狼,我就让它们毁掉那本手札,以后都不许吃人肉。”
容姝一愣,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为什么……”
明明那群狼才是他的同类,为了要吃力不讨好,既救了她,还救了另外两个人?
她的疑惑没有说出口,却被苍阆精准地捕捉到。
或许是开了情爱的窍,他按照本心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烈的情意。
“不能吃了他们。”
恶狼站在床边,站在黑暗里,最亮最真诚的是那双野兽一般的眼睛,其次是藏在胸腔里的那颗心脏。
“你害怕我。”
“如果吃了他们,你会更怕我。”
带这群人类去狼峰前,他只想着冷眼旁观。若他们犯了禁忌,被吃掉实属活该。
他只需要将容姝叼回自己的窝里,日日夜夜缠着她做些舒服的事情。
可她那晚看向他的目光,与看其他狼没有任何区别,再无那一丝让狼高兴快活的情意后,他才感觉到心慌。
苍阆第一次生出害怕。
他的“母狼”是那么地抗拒他,宁愿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也不愿意被他触碰。
“我不想你离开我,抗拒我。”
恶狼在山岭边缘苦苦等了两个月,他的“母狼”一日不回来,他就一日不回村,直到在隐蔽处僵硬地死去。
又或者与曾经的头狼一样,因为太馋人类的血肉,时常溜到山岭边缘行走,最后被几个持□□的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