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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上赌桌赌输了。”后面的谭智沅冷冷接过话去,“让人骗得一干二净,还被留下擦了一个月的窗户。”
“谭小圆子!”这把谢长翎给急得险些蹦起来,“打赌就是打赌怎么能用赌桌来形容?!完全不一样!”
“谁知道那人嘴上说我有难,犯了大错必须弥补,我以为他是命理司修看出来的,就听他的话稀里糊涂的赌了,再稀里糊涂,我就什么都没了!”
谢长翎说的咬牙切齿。
桑诺倒是不意外。毕竟谢长翎这家伙脸上几乎都写着初出茅庐,人傻钱多,若是刚下山时他带着一身法宝,换做是她也会想办法薅一把的。
“我和兰竹宣,阁也都被你连带着几乎全掏空了法器。”谭智沅皱起了眉:“兰竹宣被留下当抵押我们才能先离开,幸好……阁也是姑娘,那人没太过分,给她留了本命法宝。”
也因此,阁也才能在蚩獴的手中自保。
“赌输了啊……”桑诺瞥了眼谢长翎,嘴角一翘,“那你们是打算怎么办呢?”
谢长翎想了想:“本来我还想的是找师小然去借钱,现在的话反正都欠前辈这么多了,干脆请前辈先出钱去赎人赎东西。让他解开我们丹田的封印。之后我给前辈打欠条。”
“再让你师尊还?”桑诺直接指出谢长翎的打算。
谢长翎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师尊……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十五道友。”
桑诺忽地扭头,对着桌上另外一个人放软了声音。
“小谢道友是你的师侄,他有难,你就看着也不帮吗?”
谢长翎听到这话后背都不由自主挺直了。并且用略带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十五师叔。
不管怎么说,相识这么多年,十五师叔昨夜还能和桑前辈说一个字,那今天怎么也该……
男人在桑诺说话时,微微侧过头来,似乎在认真听她的话。等桑诺说完,他沉默片刻,淡定地扭回头。
“……”
没说一个字,没有一个动作表情。
却是当没听见,或者没有这回事。
谢长翎捂着胸口喃喃低语:“我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无视感。”
师尊懒得理他的时候,都是这么敷衍的!
谭智沅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真是半点不管啊?
桑诺觉着有些意思,谢长翎对十五师叔像是有些亲近,但是这位十五师叔对小师侄,几乎可以说无视。
无视,还要走在一起?
桑诺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忽然扬起。
明明已经试探过他了,但是这个时候,她又想这么做了。
“无妨,此事交给我。”
桑诺抬眸看向对面站着的三个少年。
“只需要……”
“是要给前辈法器还是灵石?只要我们赎回东西后,前辈看上什么都能拿。”
谢长翎已经看穿了桑前辈的本质,十分大气地拍胸脯表示。
谭智沅想了想也说道:“晚辈被扣押的法器里有个小玩意儿,前辈或许有兴趣,若是能拿回来就给前辈玩。”
桑诺感觉自己像是打家劫舍打劫到还在吃糖串的小孩童了。
幸亏她脸皮厚。
她的目光扫过眼前三个嗷嗷期待的少年,目光最后落在了十五身上。
“我还受着伤呢,需要一个助力才好……不如这样吧。”
桑诺直勾勾盯着十五,嘴里却是在对谢长翎说道。
“反正你这位师叔无法反驳,小谢道友,你干脆写张欠条,将你师叔——抵给我。”
第14章
桑诺语笑盈盈,谢长翎倒吸一口凉气,脑袋瓜都快摇断了。
“前辈,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您先别说我一个晚辈有没有资格替长辈签欠条,就一个,我要是敢签欠条抵押师叔,师叔也不同意,一剑给我刺个透心凉怎么办?”
怕桑诺不理解,谢长翎开始危言耸听。
“您怕是不知道我师叔为什么只有月圆夜才会出现吧。那是因为掌门师伯说了,我小师叔体内积攒的煞气过重,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在圆月夜下释放煞气。所以我小师叔杀妖诛魔,都是一种手段而已。”
“只要我惹了小师叔,小师叔顺手给我宰了,哪也不过是又一种释放煞气的方式罢了。”
谢长翎看起来的确很担心,满脸皱成一团,等待着桑诺的回心转意。
桑诺长长哦了一声。
被当做交易对象的十五目不能视,但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知道自己被当做了交易,却无所动容,坐在那里像一个假人,不动,不言不语,也不做任何反应。
桑诺微微挑眉。
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意思。
“我说笑的呢。”桑诺又换了一个温温柔柔的声线,“毕竟你的这位师叔并非要和我们同行。怎么能让他做我的奴……助力呢。”
谢长翎也被这句话提醒了,扭头去看他的十五师叔。
“小师叔,我之前出了点意外,现在要去黎城一趟,您接下来打算去哪里除妖呢?”
桑诺也跟着谢长翎的视线看向十五。
十五坐在那里沉默片刻,忽地,手一垂,窄窄的银剑落入他的掌中。
没有剑鞘的利剑笔直地指向了桑诺的位置。
那窄剑银光闪烁,锋利无比。
就算只是看一眼也能被剑锋上的锐气所刺目,更别提近在咫尺,那斩妖除魔侵染了血腥凶煞的剑刃,是能威慑到让人汗毛竖起的地步。
谢长翎就被这忽然挥出的剑吓了一跳,眼睛盯着剑刃险些都对眼了。
而桑诺垂眸扫了眼剑锋。
笔直的对着她。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他骤然出现替她挡住蚩獴后,那抵着她的剑锋。
第二次……居然是在他的师侄们都在,几乎是很和平的状态下,猝不及防的。
他是反应慢这会儿才为她上一句的话做出反应吗?
桑诺抬眸直直盯着他蒙着黑巾的眼。
不,不对。
还有别的东西促使他抬起了剑。
这忽然的一道剑光,让旁边三个少年都为之震惊,谭智沅下意识拽着阁也退后两步,明显是有些紧张在身上的。
“小师叔!您怎么又拿起剑了!”谢长翎有些着急,但是身为晚辈又不敢去碰十五,只能干巴巴挥着手,“桑前辈刚刚说玩笑话呢,您别当真。”
桑诺忽然有些想笑。
这小子真是一个圆滚性子。劝完她来劝自己师叔,劝完师叔又来劝她。
只是被劝的人都不听。她不听,十五也不听。
就好比十五拿着剑,剑尖指着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
桑诺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杀气……
等等,桑诺回忆了一下初见时,他用剑尖指着她的时候,身上有杀气吗?
桑诺回忆了好一会儿,想不起来了。
毕竟当时她的注意力一半在蚩獴身上,一半在……他的背影身上。
剑尖指着她的那一刻,她心底的杀机已经浮现,想要杀了他的冲动,快要冲破欲望理智的边缘。
当时注意力不在他是否有杀意上,现在回想一想,他似乎也和现在一样,用剑尖指着她……没有杀意。
有些奇怪的家伙。
桑诺盯着十五,从他手中的剑,再到他蒙着黑巾的眼,最后看向他抿起的唇。
薄薄的唇,似乎因为没有喝水导致的唇纹干涩,在她认真的目视下,唇又抿了抿。
咦……
桑诺眼神闪了闪。她好像有了一种猜测。
她伸出手,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男人的剑锋上。
距离她的喉咙不过一寸距离的位置,剑刃闪烁着寒光。
当她的手指搭上去的时候,指尖下原本稳稳的剑刃就像是失去了力道,随着她的手指一推,轻轻就被推到了一侧。
桑诺在此期间始终盯着十五看。
他任由她推开了那举起的剑,顺势反手挽了一个剑花,收回了剑。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桑诺好像懂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用剑锋指着她告诉她,她是妖。
他是在对谢长翎口中的除妖做出回应。
除妖,她是妖,那他就会……跟着她。
桑诺歪着头,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为什么她就能笃定他是这个意思呢?
就好像是一种久违了的、奇怪的、有几分被埋藏的,默契。
想到这里,桑诺都有些想笑。真离谱,才见过一面的人,和她哪里来的奇怪默契。
她的猜测可能也只是一种猜测。毕竟她现在并不打算在这几个小家伙面前展露自己妖族的身份。
她现在可是体内还有魔气的,还得靠谢长翎帮忙牵线,去胥离山一趟。
既然他在师侄们的面前‘口不能言’,那她也不问。
就按照她的猜测去做决定吧。
反正他对她没有杀意,那就够了。
*
黎城距离万城有段距离。
三个被封了一半丹田的小修士,一个跟影子一样毫无存在感但满身煞气的男人。
桑诺撑着伞走在太阳下,走着走着脚下就停了。
她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一行五个人,没有一个能拿得出便利通行的法器,硬生生靠着脚走。
桑诺之前虽然身体脆弱,但也能用灵力,用伞。
现在好了,她灵气堵塞到根本施展不开任何一个术法。
离开万城就离开了冰霜,六月过半的天气炎热酷暑,她才走出一截就受不住了。
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脚,桑诺果断叫住谢长翎。
“小谢。”
谢长翎是事件受害者。对万城到黎城的路很熟,他在前带路。桑诺和十五走在中间,而谭智沅拖着昏昏欲睡的阁也只能殿后。
谢长翎回头,见桑诺已经停下脚步,有些奇怪,退回来了几步。
“桑前辈?”
“想办法找个轿子,或者法器,”桑诺面带笑意,温温柔柔说道,“不要再让我靠脚走。”
炎炎烈日下,撑着伞的少女笑意盈盈,看起来无比温柔,但是谢长翎愣是从她温柔的面庞下看出了一丝威胁。
想到这位前辈之前去找蚩獴都要坐轿子,谢长翎大概明白这位桑前辈只怕是真的不愿意自己走路。
那怎么办?这里荒郊野岭的,周围没有人家,只有巍峨的高山,茂密的丛林,以及空无一人的长道。就算谢长翎想要打家劫舍给桑诺弄一个轿子来,他都找不到下手的对象。
还能怎么办,要不进林子现场砍几节木头给她做?
“前辈,您看能不能在这里歇一歇,我和圆子去砍几棵树给您做个轿子?”
桑诺想了想,也能接受。
她撑着伞,伞虽然是个菌子,但是遮阳效果也还不错,晒不到她这个娇弱的病人就好。
砍树,做轿子。
谢长翎张口就来,桑诺下意识看向跟在她身后的男人。
这个叫做十五的男人,安静,沉默,眼睛蒙着黑巾,像道影子一样跟在她的身后,若不是她回头,根本看不见察觉不到他。没有存在感到极致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十五很敏锐,也很奇怪,只要桑诺看他,他总会第一时间发现。
桑诺漫不经心地想,是因为知道她是妖,但是现在不打算杀她,要一直牢牢盯着吗?
真奇怪,如果是她的话,只要是有任何隐患的存在,手起刀落,得果断啊。
一个让人费解的奇怪修士。不过对她有利,那就是好事。
两个少年已经自觉拎着长剑去林子里左砍砍右砍砍,拖出来了几根木头。
日头太晒,阁也悄咪咪挪到了桑诺的身边,借着她的伞躲阳光。
桑诺一回头,阁也圆嘟嘟的脸蛋上就扬起笑容,可可爱爱地。
有点像小包子,软乎乎的。
桑诺礼貌询问:“能戳吗?”
阁也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慢吞吞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前辈说的是什么……但是,可以的吧?”
得到准确的回复,桑诺自然地抬起手,两根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了阁也的腮。
小姑娘长得清秀可爱,脸蛋乍一看圆圆的,捏上去也是软软的,很弹很软。
可爱。手感真好。
桑诺捏了好几下,收回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好一行人里有个可爱的小姑娘,不然跟着谢长翎他们还真是枯燥。
“这么等他们太干巴巴了,小姑娘,说点话听听?”
桑诺松开手,手中的伞自己飞在半空中给两个少女遮挡阳光。
“……说,说什么呢?”
阁也努力想了很久。
“啊,想到了。”
阁也抬起头,圆圆的眼睛明亮了起来。
“十五前辈,我见过。”
嗯?
桑诺歪了歪头。
阁也口中的男人就在不远处站着,他也不像是单纯站着,手掌释放着灵力,不知道在杂草丛生的树林中做什么。
“师父说,这位前辈是——至恶之煞。”
黑衣男人掌心凝结的灵气将杂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