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薛锦棠嘴里含着一口茶水,吐也不是,吞了也不是。她费了好大的劲,将茶水咽了:“老丈,我们真的不是。”
老翁用那种“是不是我心里清楚”的语气说:“小娘子不必害臊,这位后生心里也是有你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买了王婆子钗了。你看他一直拿手里,是想给你戴,没有机会呢。”
“后生,你既然买了钗,还不赶紧给小娘子戴上。”
赵见深就捏了钗,扶了薛锦棠的发髻,给她戴上了。
“我们走吧。”
薛锦棠实在不想待了。
赵见深先上马车,杏枝就拉了薛锦棠的袖子,低声问她:“小姐,卖钗的王婆子、卖凉茶的老翁,都不是你安排的吧?”
“你胡说什么!”薛锦棠一向好脾气,也被她弄生气了:“我岂是那种人!”
她从杏枝手里把袖子夺回来,怒气腾腾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一个逼着人买钗,一个逼着人给她戴,两人话里话外明示暗示的……
她现在说不是自己安排的,赵见深会相信吗?
信不信随他,她要是不解释一番,实在是难受。
薛锦棠上了马车,张嘴要解释,赵见深道:“陈广志跟薛家有亲吗?”
他冷眉冷眼的,语气凝重还带了几分审问。
薛锦棠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陈广志就是新任的北平知府,陈牡丹的爹。因为他语气冷峻,薛锦棠觉得可能没什么好事。
“薛家跟陈家没有亲戚。”薛锦棠斟酌着说:“陈知府身边的姚师爷是薛锦莹的舅舅。”
赵见深笑了笑:“陈知府要倒霉了。今科院试他倒卖考题,院试张榜之日,就是陈知府成为阶下囚之时。”
薛锦棠想起前任知府乔装打扮出现在潭拓寺的事,知道这涉及到政治斗争,不是她能过问的。
“多谢殿下告知。”
既然陈知府要倒了,薛锦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马车停了在贫民区一家善堂门口,薛锦棠下了马车,挺诧异的。慧明师兄走的时候,跟她说过,让她有空就多照拂这家善堂,她每隔半个月就会来一次,月例银子基本都拿来给善堂买粮食了。这事她从没跟别人说过。
“慧明和尚临走之前拜托我照看这善堂。”他看着薛锦棠说:“还有你。”
他眼眸深深定在她脸上,薛锦棠觉得不适,清了清喉咙:“谢谢殿下。”
赵见深笑了,这笑容很暖,带了几分意味莫名。
薛锦棠陡然想起今天下山遇到的事情,刚想解释,赵见深招招手,从范全那里接过一沓银票给她,说:“你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薛锦棠只得恭恭敬敬目送他离开。心里想着这个误会怕是很难澄清了,赵见深估计真以为她觊觎他。
薛锦棠叹了一口气,跟杏枝一起把银票兑成碎银子,派给善堂里的人。
回到薛家,先去拜见薛老太太,薛老太太眉开眼笑,拉着她的手说:“跟你说一个好消息,杏枝这丫头有大喜了。”
薛锦棠不动声色:“不知道祖母说的是什么喜事?”
薛锦莹语笑嫣然:“丫鬟能有什么喜事,自然是终身大事。”
薛锦棠也笑:“祖母要给杏枝说亲吗?”杏枝对她忠心耿耿,早就对她吐露过心声,她要给别人做平头娘子,绝不做妾。
“是姚太太看上了杏枝,指明要让杏枝去给姚师爷做二房。不是做通房丫鬟,只正正经经的二房太太。”
薛老太太道:“上次供药,姚师爷出了很大的力,我们一直没有谢人家,没想到姚太太竟然看上了杏枝。还说要正正经经地花轿抬过门,绝不委屈了她。你祖父已经答应了。”
她喟然道:“杏枝受的委屈我都记着,一直想着给她说一门好亲事。这回好了,解决我一桩心事,杏枝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薛锦莹嘻嘻笑:“四妹妹,杏枝跟了姚师爷,生下的孩子就是正经人家的少爷,实在是好得很。你可千万别舍不得。”
这个杏枝懂药,又有拳脚功夫,好几次都坏了她的事,是她的心腹大患。收拾不了薛锦棠,那就除了杏枝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只要杏枝同意,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薛锦棠对薛老太太说:“那就把婚期定在八月底吧,还有不到两个月,我把手上的事情忙一忙,也好让杏枝准备嫁妆。”
院试张榜在八月二十,拖过八月二十,姚师爷就自身难保了。
出了门,薛锦莹追上来,得意道:“祖父已经把杏枝的卖身契送到姚家去了。莫说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就是两年,也是枉然,薛锦棠,你好好给杏枝准备嫁妆吧。”
薛锦棠瞥了她一眼,心里想着姚师爷的靠山都要倒了,可笑她还不知道呢。
回了房,薛锦棠安慰杏枝:“放心吧,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两天后薛锦棠回了学校,徐樱跟其他画工把次殿的彩图底稿画好了,她拿了底稿上山上圣慈皇后庙,赵见深不在。宋大人跟她说:“殿下说让薛小姐去燕王府见他。”
这一次她坐的是宋大人安排的马车,这一来一回的,她到燕王府已经是傍晚了。
赵见深先陪着她吃了晚饭,然后两人再移步到书房说话。薛锦棠先说了杏枝的事情:“……不知道到时候方不方便把杏枝的卖身契拿回来?”
“可以。我拿到后派人送给你。”
这种事情对于赵见深,不过是举手之劳。
“多谢殿下。”她微微欠了欠身子,灯光照在脸上摇曳,她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子般的阴影,巴掌大的小脸愈发小了,粉嘟嘟的红唇、小巧白皙的耳垂也越发的显眼。
书房里灯火通明,赵见深神情惬意,他接了底稿放到一边:“这些你都看过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灯火的原因,赵见深的眼神格外的亮,格外的专注,薛锦棠觉得有人异样。
第54节
“都看过了。”
赵见深站起来,走到她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觉得有需要改的吗?”
她坐在椅子上,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将所有的光都遮住,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听到他的呼吸。
距离太近了,薛锦棠觉得很不舒服。
“没有。”她硬着头皮,让自己忽略那种不适感:“民女觉得都挺好的。”
赵见深声音哑哑的:“你觉得好,就好。”声音里暧昧的含义让薛锦棠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好在赵见深很快就退了一步,薛锦棠忙站起来:“殿下若是没有旁的吩咐,臣女就退下了。”
“不忙。”赵见深脸色藏在阴影里:“我这两天画了一副肖像画,就在里间的书桌上,你帮我看看。”
“是。”
薛锦棠起身去了里间。这是她第一次踏进里间,她径直走到桌案旁,去拿那幅画。
画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她趟在床上,微微闭了眼睛,睡得甜美。她的样子、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有她睡的那张床,都是她之前见过的。画上还有一句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她的手像被烫了似的抖了一下。她立刻收回手,拔腿就走。
一转身撞了一下,原来赵见深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他就在站在她的身后,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
薛锦棠后退了两步,心里前所未有的乱。
赵见深画了她睡熟的样子,还写了那样一句诗……
她退了两步,他就朝前走了两步,她的身体靠在旁边的博古架上,退无可退。
☆、50。拒绝
赵见深又朝前进了一步; 两人的身体紧贴; 男性炽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夏衫传过来; 他的高大逼人给了她深深的压迫。
薛锦棠不敢抬头,低垂了眼皮; 强迫自己冷静。
她自以为自己沉着,却不知道她睫毛轻轻发颤; 白皙的耳垂如红透的果子带着诱人的芳香; 整个人极尽全力朝后靠,恨不能把自己嵌入博古架中。犹如在狼爪下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实在是可怜、可爱极了。
赵见深贴着她,沉醉在她甜美的芬芳里。他的手扶在博古架上; 将她罩在他身下。
他低下头; 双唇贴在她耳旁; 声音沙哑、低沉; 带着雄性的诱惑:“这幅画; 你觉得如何?”
说话的时候; 他灼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脸颊与耳廓交界处起了一层粉嫩可爱的小疙瘩。
“很好; 构图严谨; 线条适中; 用笔简洁明快,刚柔相济; 是上好的佳作。”薛锦棠整个人都十分僵硬; 声音也紧紧绷着。
赵见深把头放在她肩膀上; 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几分:“我问的不是画工。”
薛锦棠勉强道:“臣女鲁钝。”
赵见深低声笑起来,笑声带动他胸膛震动,压的她胸前的两团也轻轻颤了颤。
“你不鲁钝,你很聪明,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对不对?”赵见深说着,在她耳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样很危险,薛锦棠不能再无动于衷地装傻了。她用两只手撑着,推他的胸膛,没推开,反而被他抓住了两只手。
“殿下,你……”
她的话没办法说了,因为她的嘴被他堵住了。
男人霸道地吸允碾转,她的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
他的两只胳膊将她两只手架过头顶,牢牢按在博古架上,两只大手用力,撑开她紧握的拳头,手指从她的指缝挤进去,与她十指相扣。
她又香又甜,比他梦里品尝过的都要更好。
他双目紧闭,细细品尝,实在意犹未尽,舍不得放开,感觉她呼吸有些困难了,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她粉唇红肿,上面还有被轻薄过的水渍,亮晶晶的,他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口。只是轻轻的亲一口而已,没有带情。欲,仅仅是安抚。
她脸颊红透,眼眸还低垂着。
“那幅画有名字,叫鸳鸯交颈图。”
鸳为雄鸟,鸯为雌鸟。
“还没画完,你把雄鸟补上去。”他心情愉悦,低沉沙哑的声音带了陈年美酿般的醇厚。
赵见深捉了她的手,拥着她走到桌边,拿着画笔交给她。
灯光下,他目光灼灼,嘴角含了笑,剑眉飞扬,有一种志得意满的快活。
薛锦棠吸了一口气,后退两步,跪在地上:“殿下神来之笔,民女拙劣画工岂敢玷污。”
她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柔婉欢愉,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防备。
她跪着,低着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赵见深开口。
房间里越来越静,静到薛锦棠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气氛变得压抑凝重,她觉得那凝重变成实质落在她肩上,让她不堪承受。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窗外的夜越发地浓厚。不知过了多久,薛锦棠看到赵见深的两只脚动了,他走到她面前,声音沉而凌厉:“你抬起头来。”
薛锦棠慢慢抬起头,一只手抬起她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他打量着她,眼眸深邃如寒潭:“你当真不愿?”
这样的压迫感,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薛锦棠稳了稳心神:“殿下天之骄子,民女不配……”
“呵!”赵见深松开手:“你不必急着答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想好了,再来见我。”
薛锦棠攥了攥湿漉漉的手,退了出去。夜风吹在她身上凉凉的,原来她衣服全都汗湿了。
赵见深拧着眉头,眸色深沉。
她想去京城做女官,想攀龙附凤,是因为被薛家逼迫,不得不朝上爬。前世她害了他,他也可以不计较。
现在看来他怕是从没有看清楚过她。他耐心有限,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她真不知好歹,非要走上前世与他为敌的老路,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赵见深目光落在画上,冷冷一笑。
……
芳华女学校庆前一天要祭拜圣慈皇后,除了燕王、燕王妃,北平府五品以上的官员、官太太,还要另选优秀的女学生、以及没有出仕的世家子弟各五名,跟在燕王、燕王妃后面一同祭拜。
沈芳龄榜上有名,跟着其他几位被选上的女学生练习祭拜礼仪。不料沈芳龄倒霉,竟然在祭拜日前三天把脚崴了。
祭拜当日,她要手捧铜器,蹬一百二十级台阶,将祭品供奉到圣慈皇后像前。崴了脚,她就不能参加祭拜了。
失去了这样一个大出风头的机会,沈芳龄心情烦躁,很不甘心。决定在校庆当天给燕王妃表演丹青绘画。丹青绘画组已经选好了五名学生,不过这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稍加暗示那些学生就会主动给她让位。
沈芳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