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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苏意心想,干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觉,不如出去散散心。
心念一动,她就不再犹豫,掀开被子起床,到衣帽间换上外出的衣服。
初冬时节,夜里的室外温度能冻死人。宁苏意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稍微厚些的黑色毛衣穿里面,外面套卡其色呢绒大衣,紧身牛仔裤裹进过膝的长筒靴里。
她对着全身镜照了照,懒得浪费时间化妆,素着一张脸,披头散发,就这么拎了车钥匙出门。
那串串店是真远,夜间行车通畅,几乎一路绿灯,宁苏意不紧不慢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地方。
店的门脸不大,瞧着有些破落。
门口挂了用来挡风的军绿色棉布帘子,又厚又重,掀开进去,里头四五十平米,到处弥漫着白腾腾的烟雾,暖意融融。
两口方形大锅,一口是清汤,一口是红汤,一把把竹签子串成的串串浸在汤里,煮得翻滚冒泡,散发出来的香味在这样寒凉的冬夜里,十分能勾起食欲。
叶繁霜和邹茜恩并排坐在两口大锅旁,手边的竹筒里堆着好些签子,面前的碟盘里则是老板调制的蘸料和干辣椒碟。
宁苏意没想到邹茜恩也在。
“快来快来,我们都要吃饱了。”叶繁霜瞥见宁苏意的身影,连忙招呼,比店里的老板都热情。
宁苏意脱下大衣,折叠几下抱在怀里,过去落座。
邹茜恩让了一个位置,叫她坐在自己和叶繁霜之间,转头对老板说:“大叔,帮我下一份方便面,再给我朋友调一碗蘸料。”
老板从后厨的窗口探出脑袋,应了声“稍等”。
叶繁霜勾着宁苏意脖子,笑眯眯地说:“随便吃,我请客。”
宁苏意瞧见墙壁上贴的价位表,嘀咕了声:“一块钱一根签子,我还能吃穷你?”
叶繁霜笑出声来。
宁苏意摘下手腕上的发圈儿,将一头长发随意挽起,露出纤细瓷白的脖颈。她拿起红汤里的一串鱼丸送进嘴里,不蘸料吃更原滋原味一些,但也很有滋味。
除了她们三个,店里还有好些顾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吃饱喝足侃大山。
叶繁霜说:“我没见你在群里冒泡就猜到你心情不好,上次你住院,我们说去探望你,你也不让。怎么样,最近过得还好吗?”
老板递过来一碗蘸料,宁苏意说声谢谢,又拿一串豆皮卷香菜,往蘸料碗里滚一圈,一口吃进去。
“我要说‘很好’,那就是在撒谎。”她手托着腮,光是现下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不像过得很好。
叶繁霜有几分心虚,至今不敢对宁苏意坦言,自己出卖了她。
“怎么了,说出来听听?”邹茜恩正在吸溜煮好的方便面,舀一勺蘸料拌匀,吃得停不下来,说话声都是含糊的。
宁苏意将手里的签子投进竹筒里,微微叹一口气,跟她们讲了上次在病房里与井迟的谈话,以及今晚上一系列的事,包括温璇那些话。
不过,她隐去了温璇的名字,称其为井迟的一个爱慕者。
邹茜恩听完,面都顾不得吃了,眨了眨眼,没跟上进度的样子:“等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井迟对你是那种感情的?还有,他对你说……”
叶繁霜打断她:“等会儿再给你补课,先让酥酥把话说完。”
宁苏意耸了耸肩,故作洒然道:“我说完了。”
叶繁霜深吸一口气,戏精附身一般,用一股扭捏的腔调替井迟鸣不平:“宁苏意,你好狠的心。她那么说,你就把井迟弟弟一个人扔在家里了?”
“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爱慕者照顾他。”
“这样才更可怕!你也不想想,他喝醉了酒,万一酒后那个啥……”
宁苏意神色淡淡:“你不要总把你那套流氓思想套在别人身上。”
叶繁霜挑一挑眉,故意揶揄她:“你可别把话说太满,往往越是不切实际,越有可能发生。你忘了你自己当初怎么信誓旦旦说井迟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结果呢?”
宁苏意被噎得心梗。
叶繁霜手背支着下颌,歪了歪头,不解地问:“那你又在烦恼什么呢?你认为那位爱慕者说得对?”
宁苏意:“我倒不认同她说的全部,可是,有那么一两句话,确实说得挺在理。长痛不如短痛,总这么拖着不是办法。”
叶繁霜心里头猛跳了几下,张嘴欲劝说,有一道声音比她更快,是邹茜恩插嘴:“酥酥你和井迟从小到大都这么相处的,有什么问题吗?你不要被其他女人影响了。如果井迟有女朋友,你和他纠缠不清是你的作风问题,可以骂一句‘绿茶’。可实际上,井迟从来都只对你一个人好,其他女人再怎么说都是出于妒忌。你没错!我站你这边,谁这么说你,我去骂她!”
叶繁霜竖起大拇指,虽然这话里有几分天真的孩子气,大体上是说得通的。
宁苏意搂住邹茜恩的肩膀,笑着歪倒在她身上:“谢谢你啊,不过我不打算跟人干架。”
邹茜恩摸摸她的头发,怜爱道:“我是觉得,小迟弟弟多好一男人,要不你就答应跟他试试呗,万一不行……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以后再说。”
以前邹茜恩都是充当傻白甜的那个,现在终于轮到她来开解宁苏意了,她心里莫名生出一点小小的成就感,很是满足。
邹茜恩一边畅想一边絮语:“唉,我想了又想,想不出你俩谈恋爱是什么光景。你俩从小亲密无间,搞对象以后,估计也没太大变化吧?”
叶繁霜笑意盎然。
这两人闹僵成这样,邹茜恩还能画出“谈恋爱”的大饼,这脑补能力跟营销号也能一较高下了。
时间太晚,叶繁霜见宁苏意也没胃口再吃,起身去结了账。
宁苏意一想到开车回去还得四十分钟,就有些不想动弹。她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不出门,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不好吗?哪怕睡不着。
叶繁霜最后解救了她:“走吧,去我家凑合一晚。”
这里离叶繁霜租住的公寓不远,开车过去十来分钟,宁苏意和邹茜恩都去她家借宿,各自洗漱完躺在床上。
唯一的不足之处,她的床没宁苏意家的大,三个人躺下,挨挨挤挤的。
邹茜恩吃饱了容易犯困,一沾到枕头就沉沉地睡过去,很快响起轻微的鼾声,小猪一样。
宁苏意瞥一眼,羡慕死了她这种一闭眼就能睡着的体质。
叶繁霜明天不用上班,不着急睡觉,靠坐在外边的床头玩手机,突然,手指轻轻推了推宁苏意,压低声音:“我问你,那位爱慕者的出现,除了让你理不清和井迟的关系,有没有别的感觉?比如,膈应。”
宁苏意一眼洞察她的真实想法:“你其实是想问我吃没吃醋吧?”
叶繁霜被戳穿也只是笑一笑,“啊”了声,承认自己就是这个意思,顺便往深了说:“倘若有那么一天,他把对你的所有关注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你大概会是个什么滋味?”
“非要我回答?”
“快说!”叶繁霜没忍住,又推了她一下,催促的意味。
“要说没一点感觉,就显得我这人虚伪了。”宁苏意咬了咬唇,声音细弱,“我确实有些……吃味儿。”
叶繁霜猛地翻过身,吓了宁苏意一跳,下一秒,她的脸就被叶繁霜给捏住了:“你啊你,总算从你嘴里撬出那么一丁点心事。邹茜恩有句话说得对,也就是井迟这么些年惯着你宠着你,让你身处其中不自知。一旦你从中跳出来,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就知道他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对他也绝非一般的亲情。至少,你比任何人都依赖他。”
说完,她突然困意上头,眼睛都快睁不动,用手拍拍宁苏意,叫她再好好考虑,别轻易听信外人的话。她是欲望淡泊的那一款,不代表别人也是。
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对于他人而言,当然是自己的利益至上。
这一夜,宁苏意几乎没合眼。
六点钟不到,天还未完全亮起来,考虑到她情况特殊,房间里一直亮着灯,透过米白色的纱帘,能见着外头微薄的天光。
她轻手轻脚起床,打算先回家换一身衣服再去公司。昨晚在串串店待过,大衣上都是一股子熏出来的底料味,难以散去。
收拾完,宁苏意留下一张便签就离开了。
她开着车,独自一人乘着清晨的茫茫雾气回去。城市刚刚苏醒,偶尔能听到一声从辽远的地方传来的汽笛声,其余时候都是寂静。
到小区时,雾气渐渐散去,天已经差不多亮了,这时候她倒有些许困意。
宁苏意停好车,边走边捂住嘴打了个呵欠,眼里氤氲出水汽,拿手指轻轻揉了一下眼角,去揿电梯。
刚好其中一部电梯停到一楼,她暗叹一句,竟然有人跟她起的一样早。
电梯门打开,宁苏意却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准确来说,是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碰见她。
站在电梯里的温璇抬起视线,瞧见是她,也是一愣,微微点头打招呼:“早。”
她反应平平,像是昨夜那场盛气凌人的谈话不存在。
宁苏意没第一时间回应,只注意到她敞开的小香风外套里,穿了一件男士卫衣,黑色的,右边胸口一枚小小的太空人刺绣,长度能遮住大腿。
没记错的话,井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或者说,她穿的就是井迟的那一件。
宁苏意错开视线,盯着她的脸,过了好半晌,动了动嘴唇,挤出一个清淡若烟的字音:“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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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二更到啦!!
啵啵(*╯3╰)
第60章 我是属于她的
温璇和宁苏意擦肩而过,一个走出电梯,一个走进电梯,再无任何多余的交流,直到电梯门关闭。
温璇驻足回头,从光滑干净的金属门上看见一张模糊的脸,是神色枯瘠的自己。
她捂住沾着血迹的手指,朝一楼大厅的柜台走去,问坐在柜台后面打呵欠的物业人员,附近哪里有药店。
物业人员告知她,小区里头就有两家,给她指了个方向。
温璇低声道谢,转身走出大厅,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她眯了眯眼,才发觉外面竟这样寒气逼人,连她的心脏也被冻住。
宁苏意刚从室外回到屋里,身上覆一层同样的冷意。她先进浴室洗了个澡,驱赶困意,而后坐在梳妆台前护肤、化妆。
眼线怎么也画不好,卸掉重画三次,她心态终于有些崩溃,拿一根棉签蘸取卸妆水,卸掉不满意的眼线,将眼线笔掼在梳妆台上,不再尝试画第四次。
宁苏意拉开首饰柜,挑出一对钻石耳饰,对着镜子穿进耳洞里。
不知怎么的,今天连耳坠也要跟她作对,戴好了左耳,右边耳朵怎么也戴不进去,针尖戳得她耳垂都疼了。
她有些泄气,干脆把另一只戴好的摘下来,换成另一对针尖更细的珍珠耳饰。
戴好后,宁苏意轻舒口气,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浅杏色的高领宽松毛衣,套米白色呢大衣,与大衣同色的西装裤,棕色麂皮短靴,整一套浅色系的搭配,在冬日里既显得温柔又大气。
徐叔的电话这时候打进来,宁苏意接起,说:“我收拾好了,马上下来。”
没时间吃早餐,她给梁穗发了条微信,让她带一份早餐到办公室,普通的三明治和热牛奶就可,不要咖啡。
宁苏意提着包下楼,大概是跟温璇犯冲,这一早上竟碰到她两次。
这一次,是她准备出门,而温璇从外面回来。
温璇手里捏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袋,袋子上印着绿色的logo,无需细看就可辨认出,是小区里一家药店提供的塑料袋。宁苏意曾在那里面买过口罩和棉签。
两人碰上,温璇心里只怕比宁苏意还要犯憷,朝她轻点一下头就进了电梯,生怕她与自己说话。
然而她多虑了,宁苏意只平淡地掠过一眼就走了。
温璇乘电梯到十五楼,她出门时特意没将门锁上,此时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有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
井迟站在楼梯上,穿一套深蓝格纹的棉质睡衣,脸上携有宿醉后的倦色,更有两分憔悴。瞧见温璇还没走,且穿着他的衣服,他的脸色一瞬间难看极了,音色冷厉:“你怎么还在这儿?我昨天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
他的脸色是难看,而温璇的脸色则是难堪。
他的话一刹间带她回到昨晚。
凌晨三点多,就在这间屋子的楼梯上,也就是井迟现在站的地方。在她说出那样一句“自荐枕席”的话后,井迟嗤笑一声:“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