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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勉返回主界面去找她的微信,她还在他聊天界面的第一页,点进她的头像能看得到她的朋友圈。
至少没把好友也删了。
他顺便又把她朋友圈里仅有的三条状态又看了一遍。
沈何启一年半没有更新朋友圈了,上一回更新是老鳖结婚,死党三人穿着婚纱和伴娘服,亲昵地依偎在一起,配图的文字是“女儿嫁了,为父心中甚是不舍”。
一贯的四处认崽,天下皆她儿。
再上一条又隔了快两年,半夜的时候发了张泡面的照片:没想到连我煮的泡面都这么优秀。
这是她如影随形的自恋。
第一条更是隔得久远,还是朋友圈刚开始出现那会发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性命的命。
与前两条不同,这是一条与沈何启平时个人风格与所言所行极其不符的状态。
不过说到底,平时再没心没肺漫不经心的人,到底也还是有在意且万分执着的东西。一个姑娘家家主动和男人说谈恋爱不需要结果,也无外乎是年轻的时候在另一个人那里受过重伤,失去全身心投入的勇气,从此只想明哲保身,站在安全警戒线之外。
这他都知道,之前也不甚在意,可今天再看,心里却觉得很膈应了。
他把对话框里一句“在干什么”改改又删删好半天,想起前一天她在电话里的残酷冷漠,还是将退格键按到了底。
昨晚有个姑娘找他,说看他朋友圈觉得他打游戏很厉害,想让他带着玩一把游戏。
这妹子是前段时间和金铮他们一起去酒吧玩的时候认识的,画大浓妆,一头波浪卷长发铺了一背,穿着低胸的吊带短裙,露出一半波澜壮阔的胸。
波澜壮阔到什么程度,就是沈何启再发育两百次也追不上人家的那种。
吴勉第一时间就看到她的消息了,不过没回复,心知肚明这不过成年人之间想要发生点什么,却又想欲盖弥彰的时候常用的烟/雾/弹而已。认识沈何启之前吴勉算是个挺会玩的男人,面对女人主动的投怀送抱没有拒绝的道理。认识沈何启之后,渐渐地就收敛了许多。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是那个让浪子回头的人,有些女人她要的只是浪子,一旦你动了真情,她就判你出局。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胸膛那股郁结之气更甚了,迫切需要发泄,便赌气似的回复那个女人:昨晚睡得早没看到,今天一起打。
发完又觉得后悔了,可是为时已晚,他点撤回的瞬间对方刚好回复:好啊。
吴勉做了这么多年的渣男,时不时徘徊在几个女人之间是常事,难免碰到突发情况和穿帮镜头,早就练就了一身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的能力,不然他早就死在女人手里了。
他不慌不忙开动脑筋,三秒钟后就想到了应对的法子,回道:“想说现在就有时间陪你玩一局来着,谁知道刚一撤回你就回了。”
最理想的情况是那女人是上班族,没空在这个点玩游戏。
天不尽人意,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就尴尬了。
他要去公司了,公司高层每周一举行例会,作为太子爷,虽然只是个甩手掌柜一身轻松,但是这种场合还是不能缺席,需要打个酱油糊弄一下老家伙们,营造一种未来的继承人也正在为公司努力的假象。
“稍等啊,我开个机。”然后吴勉迅速点进群聊找金铮江湖救急。
找金铮上他号代打是个一举两得的方法,既避免了穿帮,还能用技术收获一波妹子的崇拜。
可是金铮一时半会没有回应。
吴勉便退而求其次找江文韬,江文韬神操作是没有的,但糊弄个妹子没什么问题。
江文韬也没空,他要和女朋友去拍婚纱照。
山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山。唯一没被他点名的陈伟业热情地毛遂自荐:“老吴,我替你去打啊!”
这家伙敌我不分乱开炮,一定会在开局十分钟之内就重塑妹子的三观,虽是一片好意,但是吴勉还是惊恐万分地拒绝了:你休想毁了我的一世英名。
这个时候,他不禁很怀念一个人,那个满身都是肌肉的光头。
六年了,也不知道自称去山里娶媳妇的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不过现在不是怀念过去的时候,有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立刻解决。他估摸着金铮没回信息是因为还没睡醒,就拨了个电话过去吵他,虽然大早上扰人清梦只是为了在妹子面前扬眉吐气一波确实不太道德,不过兄弟不就是为了女人插刀用的吗?
金铮挂了他两个电话。
起床气还挺大。
吴勉不屈不挠,打了第三个。
金铮终于接了,精气神十足显然并不是才醒,上来就骂他:“干/死你啊,还没完没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明显,金针菇在忙。
一写到这俩人我就怀疑自己在写耽美。
第25章
“干/死你啊,还没完没了了?”
大部分直男有个通病,尽管他们对自己的性取向有着蜜汁自信和优越,但是依然不影响他们在开嘴炮的时候为攻的角色争得头破血流。
被另一个男人威胁干/死,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关键时刻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吴勉顺从无比:“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快帮我打局游戏。”
面对好友难得的服软,金铮拒绝得干脆:“滚一边去,没空。”
“你在忙什么?有本事你给个正当借口。”
“忙着解决你小叔。”
吴勉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句,电话就被撂了。他眨眨眼睛,很是迷茫。他爸爸是家族同辈里最小的那一位,他哪来的小叔?
*
“铮哥,这边走。”见金铮讲完了电话,旁边一个染着黄头的青年脸上讨好的笑意更甚,做了个“请”的手势,“人已经到了,正在等您呢。”
闻言金铮将青年审视了一遍,先点点头又摇摇头:“黄毛,几个月不见怎么变这么懂事了?不过废话还是一样多。”
“啊?”黄毛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后半句话噎回去了,他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一共也没说上几句啊,怎么就废话多了呢。眼看金铮并不准备为他解答疑惑,他又看向金铮身后的男人,指望能得到答案。
金铮身后的男人是他的助理,大家都叫他阿标。金铮从英国留学回来之后,没像他那几个米虫朋友一样空降到自己家里公司混个闲职,他用在留学期间投资赚来的钱自己开了个工作室,专签职业游戏玩家。金甚和云同辉不能理解儿子对游戏十几年如一日的热爱,觉得这是不务正业;不过金锦倒是很支持弟弟自食其力,挑个了靠谱的人跟着他,便是阿标。
“人已经到了还用你说啊,要是没到老板过来干什么?”见黄毛额前那戳头发都快翘得垂直了,阿标伸手去压了压,摩丝效果下,一松手又翘回去了,“黄毛,头发翘得这么高有什么用?看起来高一点?”
“别碰我头发!”
眼见离目的地房间越来越近,黄毛正了脸色也不再打闹说笑,阿标见状也换上了不苟言笑的表情。
“铮哥,这间。”在开门前,黄毛小声对金铮说,“两夫妻都挺老实的。”
金铮不置可否。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他这小妈做出这样的事是因为子不教父之过,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作为成年人也无需父母为她的所作所为付责,但是父母的言行确实会给儿女带来巨大的影响,想必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他们没有帮助她培养正确的三观。
如黄毛所说,是一对极为老实的夫妻,看到他们进来,局促地站了起来。
从小听话懂事的女儿当了别人的情妇,而且连孩子都快生了。夫妇二人一开始怎么都不敢相信,c市的乡下,连智能手机都尚未普及,夫妇二人虽然有女儿给买的手机,但是大字不识一个,除了打电话完全不知道怎么用。黄毛没法把照片传给他们看,口水都说干了夫妇二人还是当他是骗子。幸亏金锦查人老底的时候派人到了当地,上门把证据一摆出来,夫妇二人这才信了,当下就气得要打电话给女儿。
金锦派去的人费了老半天劲,才算让夫妇二人勉强同意暂时不找女儿一问究竟,先来x市一趟。
他们连夜从千里之外赶来,跨越了大半个中国,舟车劳顿下,精干黑瘦又布满皱褶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憔悴,衣着寒酸老土,即便是x市条件再差的人家都不会穿这样的衣服了。
金铮对二人稍作了打量,昨晚的资料显示,他们的年纪比他父母还要小上几岁,可是他们简直像比他的父母老了一个辈分。
c市虽不至于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但对于x市而言说是穷乡僻壤一点也不为过,一个生长在那儿的女孩儿,也不是读书的料,高中就辍学到外面去打工了,原本几乎翻盘无望的人生却迎来了转机,凭着过人的姿色认识了一个英俊的有钱人,尽管这个有钱人有家有室,不可能给她婚姻,甚至未必待她有几分真心。
这是她改变命运为数不多的机会,死抓着不放,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
*
“这位是我们少爷。”黄毛给夫妇二人介绍,完了又强调了一遍,“金少爷。”
又是少爷,又是姓金的,再迟钝也能猜出来者是谁了。
“金少爷。”做丈夫的跟着念了一遍,嗫嚅着嘴唇许久,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我们没把女儿教好……”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面对男人的歉意,金铮神色未变,语气也淡淡的,他不至于对这对贫穷卑微的夫妻摆脸色撒气,这是他的教养使然;但他也不会同情心泛滥随便施舍怜悯。他还是有一说一就事论事,哪怕这会让人难堪,“据我母亲说,我父亲已经两天没有回过家了,看来令嫒很讨他的喜欢。”
夫妻二人攥紧了衣角,听到他如是说,更是悲恨交加。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一对明事理的夫妻,如果是贪得无厌之人,恐怕会把女儿当成摇钱树,那么这件怕是需要以一种很暴力的手段去解决,而且一定会让金甚勃然大怒。
“我的母亲对此并不知情,我只希望以平和的方式把这件事摆平,不想让我母亲受到伤害。何况我家能有今天,是我父母一起打下的江山,实在没有道理分你们的女儿和外孙一杯羹。不过你们放心,该给的补偿我不会少给你们。”
“不,金少爷,我们不是来要钱的,我们……我们……”我们了半天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话锋一转,却又为自己的女儿说起情来,“其实我们女儿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很善良的……”
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家乡口音,金铮听着费力,很专心才勉强懂了大概意思,他微笑着打断:“我知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他并不想听什么苦衷,天大的苦衷也不能抹掉那个女人破坏他家庭的事实。
“我父亲明天开始会去国外出差几天,在那之前还是一样,你们先不要联系你们的女儿,免得打草惊蛇。今天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让人带你们在x市四处逛逛。”
把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叮嘱了一遍,金铮才在夫妇二人的唯唯诺诺的道谢、道歉和道别声中离去。
*
晚上单独几个男生的群里照常吆喝一起开黑。
吴勉表示要带个人。
打游戏和兄弟们说“带个人”是很微妙的说法。
如果是个技术旗鼓相当的汉子,一般会说“一起玩”;如果是个技术很烂的汉子那…是不可能的,这个队有一个陈伟业已经够让人糟心了;如果是个技术厉害的妹子,那一定是敲锣打鼓地先夸一波;如果说的是“带个人”,那就是技术不行的妹子,要兄弟们多多担待。
江文韬以为是沈何启:和好得够快啊。
吴勉:不是,是上次酒吧那个。
金铮也以为是沈何启,听到吴勉否认,一边觉得松了口气一边又更烦躁,他在群里没吭声。
江文韬和陈伟业几乎同时问出:那个胸很大的?
吴勉:你们脑子里只有胸么?
江文韬:不好意思,对她只有这个印象最深。
吴勉懒得理他们,@金铮:阿铮人呢?
金铮:我最多奉陪三把。
结果金铮一把都坚持不下去。
吴勉带来的妹子完全瞎打,还抢了他几个人头,最重要的他们开了语音,全程故作娇滴滴的声音吵得他头疼欲裂。
他怒不可遏拿过手机在群里@吴勉:你早上也是为了她才找的我吧?要开房直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