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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卿-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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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云卿品着缓缓的话,忽地哎唷一声,“缓缓,你什么时候找了情郎,还是在我之前?”
  缓缓羞红了脸,又喂了她个圆子,“我与他的事,等你出降后再说。今日的风光时候属于你,我可不敢抢。”
  半碗圆子下肚,再想吃时,贤妃斥声劝:“好了,点到即止,懂不懂。垫垫肚,不能吃饱。新娘子这天就是饿得过来的,吃这么多,到时难受得吐了,岂不是叫人看笑话?”
  宫嫔捂着嘴笑。
  婆子说那好,哄着正盯着铜镜烜耀臭美的浮云卿,“公主,按礼呢,您该哭着拜别娘家。您不用慌,象征性地掉几滴泪就好。哭完,咱们就能乘檐子去内东门了。”
  浮云卿撇撇嘴,“这么喜庆的事,我哭不出来。娘家不娘家,夫家不夫家的,到最后,都还是我的公主府。这礼能不能免了?”
  婆子一脸为难,正不知该作甚时,贤妃冷哼了声,“哭不出来?好办。前几日你交上来的辞赋默写,错了三十三个字。拢共一百字,老天,你竟然能错三十三个!回去后,把这篇抄三百三十遍,明晚前交给我。哭不出来,哼,我看这下能哭出来不能。”
  “明晚?”浮云卿只觉自己轻快的魂被雷生生劈成两半。
  话本子里的洞房花烛夜,你侬我侬。而她呢,居然要连夜抄三百三十遍!
  倏地鼻腔酸涩,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眼睫一颤,一滴再一滴,扑簌簌地滴下来。
  素妆缓缓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婆子赶忙搵去她的泪,“这几滴就够了,再哭可就不吉利喽。”
  水墨屏风后,原本坐得笔直的身影,腰杆愈来愈弯,肩头耸动,当真哭得伤心。
  贤妃苦笑不得,“好了,吓吓你罢了。抄三十三遍就行,抄不是目的,让你记住才是。”
  宫嫔笑着笑着,眼眶渐渐地盈了一泡泪。
  大抵女人天生就带着母性,不论年龄几何,不论有没有生育,但凡碰上爱别离的场面,眼里就得刺痛一番。
  宫婢端着彩绸铜奁与鸳鸯食盒进进出出,忙得腰酸背痛,脚底板隐隐抽着筋。可抽空往殿里乜一圈,眼也泛起了红意。
  贵人们哭,是有感而发。她们这些做小底的哭,就是不吉利,败坏气氛。于是只能揽过更多活儿,忙着忙着,就没心瞎想瞎哭了。
  贤妃只是淪茶建盏,不迭安慰着:“一个个没做娘的,偏偏生了颗为娘的心。看看我这做亲娘的,泪半颗没流。你们啊,赶紧把泪擦擦,把妆补补。圣人与淑妃殿里都各自坐着几位宫嫔,到时一碰头,偏偏我殿里的宫嫔狼狈,那怎么行?”
  拜祖宗,交代话,硬撑着把殿里的人都送走,她才弓起了腰,抑着声闷头哭。
  生养生养,生不易,养更难。这份心酸,大抵只有当娘的才懂。
  *
  这约莫是国朝公主嫁得最风光的一次。
  宝衢设仪伏、行幕、步障,短镫手执螺青华盖,引着公主所乘的云凤金铜檐子。天武官抬着一箱箱红绸嫁妆,队末是身披红罗销金长衫的宫嫔与骑马随行的宫婢女官。
  百姓没看过这浩浩汤汤的大场面,簇拥在路边仰头张望。
  那座金铜檐子四面垂着几层珠帘,遥遥窥见宽敞的檐子里坐着一个人,恍若一个精致的傀儡,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是周国公主,官家最疼爱的女儿。
  他们像观猴一样,好奇地张望。张望不到就低下了头,锣鼓升天里,心思各异。
  浮云卿移开眼,卸下手里的团扇,只觉这座精致的檐子把她锁在了这里,锁得她不得不大口喘着气,才能活下去。
  内东门外渐渐阗满了一群人。
  敬亭颐把礼直官滔滔不绝的话当耳旁风,那双期盼的眸望着内东门的方向。
  渐渐的,眼底那一个凝聚的黑点,变成一座华贵的檐子。
  礼直官甩着拂子,抬声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移步开国伯府,行舅姑之礼!”
  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礼直官浅呵了个腰,“驸马,请您骑上马,随行檐子至开国伯府。行过舅姑之礼后,您需引着檐子,越暨公主府。”
  昨日还生疏地称敬小官人,今日就换了称呼,亲昵地称作驸马。
  尘埃落定后,众人暗地里嫌入赘有损颜面,脸皮上却仍挂着假意的笑,到处祝贺逢迎。
  敬亭颐利落上马,勒紧缰绳,马啼磕擦擦地踏着,他的心也被颠得七上八下。
  偶尔望向金铜檐子,珠帘掩映着一道娇小的身影,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忽地就平静下来。
  开国伯府在金明池西,比公主府寒碜。大眼一望,就知道是不得势的贵胄,住着不排场的府邸。
  开国伯成闵与妻王氏哪里经历过公主亲临的荣幸事。
  美艳娇媚的公主,持着团扇,朝他们二位行礼,乖巧地叫了声家舅,家姑。
  享过这待遇,到死都觉着光荣!
  成闵与王氏一左一右地扶起浮云卿。
  “敬……敬亭颐这孩子是我的外甥,倘使婚后对您有半点不好,您只管告诉我,我得抽了他的皮,扒了他的骨,狠狠教训他一番!”成闵两股颤颤,幞头压着的头发被汗渍湿,话音抖得不成样子。
  王氏心底骂他没出息,脸上绽出了个笑,那笑纹深得能夹死几只蝇子。
  她捧着浮云卿递来的茶,细细品了口,“您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们说。我们一定给您做到。”
  浮云卿说舅姑说笑。
  她没有舅姑,降了辈,给开国伯夫妇叫声舅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全是过场。
  开国伯夫妇庸俗市侩,竟能有一个敬亭颐这样好的外甥,当真是祖上积福!
  浮云卿心头想着这对夫妇,这对夫妇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浮云卿。
  送走乌压压一帮人,成闵与王氏皆吁了口长气。
  成闵后怕道:“咱俩装得还行罢。你还别说,把命栓在人家裤腰上的日子就是过得忐忑得紧。”
  “谁说不是呢。”王氏甩着帕,“咱们给姓敬的做了这出戏,那他应该能放过咱们了罢。”
  成闵摇摇头说不知,“姓敬的心狠手辣,官家居然舍得把他最疼的女儿交付给这厮。要是官家知道姓敬的真面目,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这厮杀了?到时咱们的日子,过得肯定比现在更好。”
  王氏最烦他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揪着成闵的耳朵,嗔怒道:“你有没有点做墙头草三面派的自觉?咱们做过多少腌臜事,你当真不知?能苟活一日是一日,已是最好的结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还想作什么?”
  言讫,揪着他的耳朵往内堂走。
  王氏斥他:“我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脑袋要是还想待在脖颈上,就把我说的都听进去!”
  *
  踱将公主府,已是太阳搽了层红霞,日昏暝暝。
  火烧云照得脸红扑扑的,甫一歇檐,浮云卿便拽下了销金盖头,呼着新鲜的空气。
  公主府与从前相比,只是多了几处红与金,多了几处囍字。喜庆的府邸,携带着熟悉的气息,一起扑向疲惫的她。
  禅婆子接过盖头,本想说这不合规矩,睐见浮云卿累得紧,话又噎在了嘴里。
  麦婆子终于接来了人,笑出泪花。
  她拥着浮云卿踅进内院。
  “公主,再行一道同牢之礼,您就能歇着了。”
  同牢之礼,即夫妻对饮合卺酒。
  驸马需在公主门外等候,朝屋门作揖唱词,进屋后由赞者引着盥洗,再拜公主,两人对饮。
  敬亭颐将辣嗓子的烈酒换成了清甜的果酒。他揿起酒爵,递给浮云卿。
  他也累,这份累里看不出任何狼狈,依旧光风霁月。可浮云卿却从他的眸里窥出几分不适应的惊慌之意。
  “不要慌,不要怕。”她接过酒盏。是在宽慰敬亭颐,也是在宽慰自个儿。
  两人平时处得自在轻松,喝着合卺酒,再一对视,皆乐得笑出声来。
  “敬先生,你笑什么呀?”
  浮云卿咧着一口白牙,歪了歪沉重的头。
  敬亭颐摇头说不知。浮云卿笑得开心,他也像傻子一样,跟着她开心。他给浮云卿擦着湿润的嘴唇,心火燎原,压着心底的火,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吮一吮那嫣红的唇。
  赞者福福身,提醒说:“驸马,您该去前堂待客了。待酒宴散场,您才能回到婚房。”
  于是门扉一合,前堂的喧嚣与内院的安静被几道连廊隔开。
  天色愈来愈暗,霞色换成夜色,阖府掌上了暖黄的灯,一盏一盏,将婚房映得红里带金。
  沉寂已久的内院终于迎来一阵沉稳的脚步。
  于是门扉一开,喧嚣与安静的冲突,在此刻,悄无声息地消散。
  洞房红烛,稀贵的龙凤烛燃得无声无息。
  这阵脚步渐渐逼近。
  门扉一开一合,浮云卿慢慢抬起眸。
  作者有话说:
  上章新增700字,记得去看看~


第39章 三十九:红烛夜
  ◎偷偷地,窃窃地欢喜。◎
  洞房花烛; 恩爱的男女对视一眼,便忍不住解了衣带,动情地拥抱亲吻; 好似渴龙见水,要把对方储蓄的水吮干榨光。
  这些旖旎的事自然不会发生在敬亭颐身上。
  只顺利成婚这一件; 便足矣让他欢喜无数个日夜。然而他不敢喜形于色,只能偷偷地,窃窃地欢喜。
  敬亭颐轻轻合上门扉,哭笑不得; “怎么还在读书写字呢?”
  浮云卿卸了凤冠; 扔了盖头,给自己系上攀膊; 趴在梨木桌上奋笔疾书。
  她道说来话长,“姐姐又罚我抄赋。说我一百字错三十三个字,让我抄三十三遍。本来说要抄三百三十遍呢; 哼; 到底还是心疼我,减了许多遍。”
  百字错三十字,这极高的错误率听得敬亭颐眼前一黑。更别提走近细看,那篇辞赋居然还是他认真讲过的!
  原本他就将浮云卿看做自己人,如今成婚,更是夫妻一体。她错,是他的过。
  然而读书是世间最急不得的事。但凡能赶紧赶满,便不会生出许多壮志难酬; 抑郁苦闷的书生文人。
  敬亭颐站在浮云卿身后; 揿着木梳; 将她打结紧缠的头发; 慢慢梳散梳通。
  屋里很静,却不是悄然无声的静。
  烛火跃动,焰泪“扑嗒扑嗒”地落在红缎盏沿;蘸墨的毛笔尖“簌簌”擦过纸张,规规整整地留下流畅的字迹;梳篦“沙沙”穿过细软的发丝,一下一下地解开缠结;呼吸声平稳绵长,渐渐凑成相同的频率,同时同刻,嗅着相同的烛香。
  屋里有许多盏灯烛亮着,暖黄的光反射着随处可见的囍与红,夹带着金齑银丝,织成一方艳丽霪靡的梦境。
  这样静谧的场景,敬亭颐梦过无数次。
  他捱不住急切的心,用着比之前都要重的力道,揉了揉浮云卿绒绒的脑袋。
  浮云卿抄写,他就陪着她。
  渐渐夜色愈来愈深,敬亭颐掇条杌子,拿过几张大纸,坐在浮云卿身旁。
  “敬先生是要练字么?”浮云卿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把砚台推到他身前,“喏,用我的墨罢。你在大椿堂应酬噇酒时,我实在无趣,就研了好多墨。咱俩一起用,不要浪费。”
  敬亭颐吁了声气,说不是,“臣站在您身后,瞧您写了大半晌,才写了五十个字,甚至不到一遍。臣想,帮你抄写。”
  浮云卿登时瞪大了双眼。
  初听这话,颇是心动。明晚就要上交,而今晚她才堪堪抄好一遍。两人同心,其利断金。
  可转念一想,这是在欺骗贤妃。她怕贤妃怕得要死,万一贤妃起了疑心,她又该怎么解释。
  浮云卿把笔一撂,“怎么帮?”
  敬亭颐抬笔,模仿着她的字迹,流利地写下几个字。这几个字里,有简单的,有字画多的,有模有样。大眼一看,像浮云卿的字,再细细看来,竟然把她的笔画转折都学得一样!
  浮云卿瞠目结舌,诚心实意地拍着巴掌。
  “敬先生,你怎么学什么,像什么?”
  浮云卿不自主地朝他那头倾身,眼眸黑得发亮,扑闪着鸦羽般的眼睫,一下一下地敲在敬亭颐心口。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临摹字体也是这道理。臣日日批改您的作业,怎么会不清楚您的字迹,还有您写字的小习惯。”
  说着写了个“矢”字。
  撇短,末尾朝上;捺长,末尾朝下。这是浮云卿的习惯。
  浮云卿脸颊升起浅淡的红意,心里暗叹不愧是她选定的驸马,与爹娘一样了解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搭话边抄写,烛火灭了一盏又一盏。
  幸而龙凤烛整夜不灭,烛火又最亮,紧盯着洇墨的纸,眼也不觉酸涩。
  浮云卿抄得认真,每每是敬亭颐先挑起话头。
  有时问最喜欢什么颜色,有时问最喜欢什么风景,有时问最讨厌什么,有时问问生辰,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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