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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犯傻,楚楚当初肖家自己要争,既然她姓肖,就不管你的事儿。”
“我知道。”
话说的再狠,心里到底有些过不去,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左美红烦得很。
看出女儿的心思:“楚楚那边,回头我叫你爸去打听打听情况,你别插手,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养好身体给谭渊生个儿子。”
想到谭渊前头死掉的那个老婆生的儿子,左美红皱眉:“前些日子听说粱远山那个老东西不行了,今天在路上碰到,精神头好得很,还有心情和人逛公园。”
“这不可能!”
“妈,没什么不可能,我亲眼看到。”
左老太太心想,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妈,你想啥呢?”
左老太太回过神来:“总之,外面的事情你别管,谭文森那个小子是个毒蛇,你老了别说靠他,他不踹你两脚都算好的了,还是得有亲生的儿子。”
“我知道,您别说了,我听不得。”
谭渊和左美红吃了午饭就回了,等他们走后,左老太太把男人拉进屋里一顿嘀咕。
隔着门窗,外面的人听不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一句不可能。
“闺女总不会看错,过两天不是又要去医院送药材吗?你去问问看。”
左仁德黑着脸说:“不用等过几天,我明天就去。”
“对了,楚楚前些天去单位找美红了,你今天下午去肖家看看,悄悄把人叫出来,给塞点钱,叫她别去给美红添麻烦。”
“她年纪也不小了,下半年该读初中了吧,等读完初中叫她下乡去吧。”
“行了,我回头跟她说。小丫头片子,小心眼儿多的很,跟肖家那个老太婆一模一样。”
第二天早上,粱家刚吃完早饭就有人来找谭文森玩儿。
粱远山笑呵呵道:“你们俩去哪儿玩儿?别在外面乱跑,现在外面乱着呢。”
“我们就在附近随便逛逛,不上街。”
“那好,小阳,中午别走,过来吃饭。”
“粱爷爷叫我,我肯定来!”
谭文森和宋金阳出门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宋金阳说:“今天一早左家那个老头儿去医院了,跟人打听你爷爷呢。”
“问方子的事情了?”
“问了,还给那个医生塞钱了,那边把方子说给他了。他也抓了三副药送到教育局家属楼去了。”
宋金阳嘿嘿一笑:“那个方子真有用?”
“方子是没错的,你要想用,自己抓药去,不过别在医院抓药,你去其他地方抓。”
“医院有什么猫腻?”
“医院能有什么猫腻,你想的太多了。”
宋金阳不信,不过他也没有再追问。
谭文森这小子不想说的事情,你再怎么问他他也不会告诉你,他就不费功夫了。
谭家又在熬新的汤药,隔壁邻居私下说,这个汤药味道和以前不一样。
喝了三副药,左美红感觉身体有力气多了,就去问她爸要方子,她自己的去抓药。
“不用你去,我去医院的时候给你带回来就行了。”
左仁德去医院送药材的时候,新抓了十副药。
护士在忙活的时候,左仁德给空了的药柜子里补充药材。
右下角最边角的那个药柜,装着几样不常用的药材。
“哟,这几样药材都回潮了,我重新给换上。”
“行,你换吧。”
抓药的护士隐约记得,左下角那个药柜子里,好像只给一个病人抓过。就用了那么一点,一大柜子药材都用不得了,太浪费。
“左师傅,这些药材回潮了,晒干后还能用不?”
左仁德利索地把回潮的药材装布袋里:“不能用了哦,都回潮了,指不定还长霉了,哪能给病人吃。”
给药柜子添补好药材,提上新抓的补药,左仁德笑着走了。
换出来回潮的药材,全都被左仁德扔进灶台里烧成灰,带回家的补药留下一半自己喝,另外一半给闺女送去。
左美红喝了补药感觉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邻居见她气色好,跟她打听药方,左美红推说她也不知道,她手里也没有药方。
邻居只当她小气。
左美红对谭渊还是不错,得了好的补药,她分给谭渊半碗。
谭渊皱眉:“好好的人喝什么药,身体都喝坏了。”
左美红娇俏地捧着脸颊:“你看看我的好气色,我这是喝坏了吗?”
谭渊被她逗笑了:“知道你好看,行了吧。”
左美红轻哼一声:“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你敢出去找小姑娘,我可不是你前妻那种软脾气。”
“好好的,提她干嘛。”
见谭渊不高兴,左美红扑过去:“对不起嘛,我这不是担心你不喜欢我了嘛。”
谭渊捏着的她的下巴:“你就作吧。”
两人拉扯来拉扯去,最后亲到一处去了,卧室的大门砰地关上。
左家老两口也跟着喝补药,喝了几天后,两人都觉得身体好了一些。
“关晗之还是有些本事,可惜脑子不聪明,叫人斗下去了。”
“他们关家手里应该还有不少好药方吧。”
祖上出过御医,关家人手里指不定有皇帝皇后用的养生方呢。
“咱们可以想办法弄几张过来,这都是传家宝。”
左家人想从关家人手里弄方子,这个时候,关晗之已经坐上了去西南的火车,关晗之家人也在火车上。
欧成海笑道:“说起来咱们都是初次见面,还不太熟悉,不过以后我们都是邻居,天天见面,肯定会熟悉起来。”
欧成海知道关家和梁家的关系,欧成海主动介绍他和粱远山的过往。
“我这个人没啥大出息,做到县长就退下来了,过段时间我要住到叶家村去,你们也是去那儿。”
关晗之儿子问:“去那儿,我爸爸还会被关起来吗?”
“哈哈哈,肯定不会,他们还指望着你爸爸当大夫呢。”
关晗之望着小儿子笑,扭头问欧成海:“他们村里没有大夫?”
“有,还不止一个呢。不过嘛,人才不嫌多。”
欧成海现在真把自己当叶家村的人,把叶家的事情放在心里。
到了玉竹县后,欧成海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带着关晗之去汽车站坐车,去叶家村。
走在玉竹县的大街上,关家人好奇地到处看,玉竹县大街上居然没有人。
就算是有人,也是来去匆匆,赶时间办事的样子。
坐上汽车后,欧成海问:“玉竹县安稳吧。”
关晗之点点头。
“现在玉竹县的县长是叶家的叶文正,那个小伙子我看好得很,有他在,你们可以安稳过日子。”
可不是看好嘛,不看好也不会为叶文正当上继任县长费心费力。
家族!
关晗之突然想到家族两个字。
如果他的家族足够强盛,或者和叶家一样偏安一隅,是不是也不用受这些罪?
关晗之和欧成海这样的家庭不一样,他们关家和叶家一样,都是有家谱传承的人家。
他们关家人的处境和叶家相对照,关晗之的感受就更深一些。
到了叶渠公社,欧成海带着关晗之去公社办公室找叶伟:“我给你带了一群中医大家来,赶快来迎接。”
“这位,关晗之!”
叶伟赶紧站起来,看了关晗之一眼,又看向欧成海:“哟,您去首都一趟,还惦记着咱们呢。”
“惦记得很,见到人才就走不动道,就想给你们请过来!”
“人家祖上出过御医,来这儿之前在首都中医院当院长。”欧成海凑到叶伟耳边说悄悄话。
叶伟看关晗之的眼神如同看金娃娃一般,立刻伸出双手:“关院长,欢迎欢迎!”
嘿,这狗腿模样!
关晗之笑起来,和叶伟握手。
不说别的,至少叶家人对人才很尊重,这就足够了。
有关晗之一家加入,叶家原本准备的中医馆顿时有了小医院的架势。
章家父子俩很高兴,有人切磋交流,这才有进步嘛。
开始还不熟悉,大家都挺客气。
渐渐熟悉起来后,两家人互相交流医术,交换医案看,碰到观点不同的医案,老章和关晗之两人吵的面红耳赤。
开始的时候吧,叶平江作为叶家代表,站在一边还不好上前劝。
他都听不懂两人在争论啥,怎么劝?
只能上前拉架,叫他们别吵了,老章和关晗之都叫他起开!
叶平江:“……”
我发誓,我叶平江以后一定发奋图强,成为一大中医大师,以后你们俩见了我都要顶礼膜拜、尊敬有加!
“你过来!”
被老章喊,叶平江丢开心里的碎碎念,赶紧上前伺候着。
叶平江是个想得开,学手艺被师父骂两句都是轻的,这点嫌弃,才哪儿到哪儿。
叶平江拿出学习的精神,每天早早去医馆开门,等章家父子俩和关家人过来的时候,屋里屋外都打扫干净了,桌上还放着刚泡好的热茶,正是适口的温度。
老章和关晗之都是高阶大夫,徒弟们这些殷勤他们都享受惯了。
落难一遭,在这个偏远地方还能有这样的待遇,两人顿时生出无限感慨。
两人境遇相同,对视一眼,生出惺惺相惜之意。
惺惺相惜也就那么一会儿,谈到医术,意见相左的时候,该吵还是吵。
俗话说,理越辩越明嘛!
两个大夫吵架,引经据典翻医书,以叶平江为首的学徒们都乐了。
赶紧记在小本本上。
叶平江不经意地给两人添茶,多说点,别吝啬口水,水不够我给你们再加!
听说村里医馆每天吵吵嚷嚷很热闹,叶南音好奇,下山去医馆看了眼。
第一次看到关晗之,以及关家其他人,每个关家人身上都披着一层薄薄的功德金光,连最小的孩子身上也有。
这说明,祖上积德了!
叶南音回家前跟爷爷说:“关家人不错!”
叶平川笑:“我瞧着也是个不错的。”
平时瞧着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碰到医术问题一步不让。
这样赤忱之人,不大可能是坏人。
外面闹得越厉害,叶家村攒的人才就越多。
随后,来叶家村请人的,办事的,叶家村越来越热闹。
叶定国作为大队长,还是非常有责任感,他去问他爹:“什么时候弄个农学专家过来,种地也是咱们叶家的根本啊!”
“谁认识农学专家你找他去,你问我要,难道我就能给你变出来一个?”
被亲爹骂了一顿,叶定国不死心,他去找彭振出主意。
彭振认识的人多,但是大多是政商界的人,搞技术的他还真不认识。
“回头我写信回家,叫人帮你打听打听。”
“行,多谢了!”
“不用客气!”
彭振写的信寄回上海家里,彭家人还没收到信,就做出要逃难的架势。家里东西藏的藏,送的送,除了床架子和桌椅板凳,其他摆件几乎都没了。
这都几个月了,大家慢慢习惯这种氛围,稍微放下心来的时候,破/四旧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一些老物件又遭了一次灾殃。
除了家里的旧物件之外,道观寺庙这些刺眼的代表,又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龙虎山的道士们因为早做准备,早前疏通了关系,安安稳稳度过了最闹腾的两个月,等到八月就不行了。
闹事的人越来越激进,他们进不了龙虎山,就把点燃的火把、稻草往龙虎山里面扔。龙虎山的宫殿基本上是木结构,又是天气燥热的八月份,一点就着。
距大门最近的一个宫观被点燃,即使第一时间扑火,宫观也被烧得面目全非,黑黢黢一片,殿内供奉的神像,以及各种绘画雕刻都看不出原样。
好多老道士被气得直掉眼泪!
老道士哭,小道士也跟着哭,张守一和张抱朴师兄弟俩赶紧劝住。
“现在还不是哭是时候,大家先别忙。”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瞪张抱朴:“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是哭的时候,难道要等到道观都被烧了再哭?”
张守一连忙劝:“师弟年轻说话不过脑子,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也是着急,没其他意思。”
老道士哀叹一声:“三清祖师在上,快救我们一救!”
龙虎山遭殃,其他地方也好不了多少,不过如果在深山老林,或者有足够的威慑力,那还是有希望躲过一劫。
比如断头山刘家,开始的时候有人往山上冲遭遇鬼打墙,刘珉关了人三天三夜,把人吓破了胆才放下去。
这回再来,那些闹事的自觉避开断头山,找的借口是上山的路不好走,容易迷路。
见到刘家被放过,一些人瞅准了机会,晚上去刘家拜访,想在他们家存放一些东西。
刘家兄弟都同意了。
破/四旧的浪潮传递到偏远地区,县城闹起来,公社里的一些好事者立刻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