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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的月亮-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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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着韩聿走出很远才说,“态度也太差了。”
  韩聿在后**巴巴哄他,“别生气。”
  严杨在指示标前边站了一会儿,抬手指了个方向,“先去海洋馆吧。”
  他们边走,严杨边说,“我只在小时候去过一次海洋馆,我哥带我去的,但是那时候我调皮,还跑丢了。”
  韩聿问,“那怎么找到的?”
  严杨说,“我哥联系场馆工作人员,在园区广播,我听到名字就找了个姐姐带我去了广播室。”
  韩聿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太不安全了,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严杨偏头朝他笑笑,半开玩笑道,“所以你得看好我。”
  周围没什么人,韩聿没忍住握上严杨的手,“看好了。”
  严杨没防备又被他撩了一把,反手跟他十指相握,装了一会儿乖巧,不过等走到海洋馆后,他没忍住又爆了粗。
  严杨难以置信地看着紧闭的场馆大门,问韩聿,“这是什么意思?”
  韩聿一板一眼地念,“本季节海洋馆暂闭,具体开馆时间请关注园区公众号。”
  他念完了很无辜地看严杨,“这个季节海洋馆不开么?”
  严杨长这么大只去过一次海洋馆,韩聿则去都没去过,两人都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仅限本公园还是全国各地都一样。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严杨故作轻松问,“想不想去划船?”
  韩聿配合地说,“好。”
  两人看了眼入园地图,确定了码头方向就往那边走,严杨为了缓解尴尬,又说,“我上次划船也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还没有电动船,只有那种……”
  严杨看着空无一人,又空无一船的码头,坚强地把话说完,“……脚蹬的。”
  他说完看向韩聿,问,“船呢?”
  韩聿无辜地摇摇头,“不知道,一般是停在这里吗?”
  “对……对啊。”严杨话都说不利索了,见湖边有个售票亭,走过去往里看了看,不出所料,一个人都没有。
  “票,”严杨说,“票给我看一下,上边有电话。”
  韩聿拿出票递给严杨,严杨对着号码拨过去,半天才有人接,声音一响,严杨就听出来,是门口那个售票员。
  “您好,我问一下,现在不能坐船吗?”严杨问。
  “不能,船还没到呢。”对面不以为然地说。
  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严杨追问,“没到是什么意思?”
  “还在厂家呢。”对面人沉迷消消乐,很快挂断了电话。
  严杨放下手机后,一脸生无可恋看着韩聿,韩聿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正欲安慰,严杨不死心道,“去动物园吧,这上头说里边有个小动物园。”
  韩聿依言收起票,好脾气道,“好。”
  到动物园的路程比较远,严杨一路表情阴云密布,一句话都不说,像是想要快点证明什么一样,脚步飞快。
  他们走了一刻多钟,终于找到那个位于公园某个角的动物园。
  严杨拉着韩聿径直走进去,看着指引标,没什么情绪地说,“先去飞禽区还是陆生动物区?”
  韩聿见他情绪不高,果断做了选择,“陆生吧。”
  两人按着指示走了不到两百米就来到了陆生动物区,严杨指着铁丝网里一只脏兮兮的动物说,“这是什么?”
  他表情灰败,韩聿想笑又堪堪忍住,回答他,“奶牛。”
  严杨眨了眨眼睛,“噢。”
  韩聿见他不高兴,主动提出,“不然去飞禽区看看?”
  严杨却摇了摇头,扭头就往外走,“不去了。”
  韩聿见他真的生气,快速追上他。
  严杨边走边嘀咕,“投诉,我一定要投诉他们。”
  韩聿追上他,牵过他的手,符合道,“嗯,一会儿我就打投诉电话。”
  严杨停下脚看着他,撇了撇嘴,“你都不生气吗?”
  韩聿说,“不生气。”
  严杨于是瞪他一眼,一言不发就往前走,两人走出去很远,到一个圆形广场时,严杨才停住脚。
  他走到广场边的长椅上坐下,脚边立刻落了几只白色的鸽子。
  严杨苦中作乐,指着几只鸽子问,“这是不是这个园子最大的一笔投资?”
  韩聿没跟着他坐下,半蹲在他面前,抬手摸了摸严杨的下巴,没什么技术含量地安慰他,“咩咩,别生气。”
  严杨微微垂下视线,也伸手摸了摸韩聿的脸,“韩韩哥,我以前没来过这。”
  韩聿愣了一下,很快说,“我知道。”
  严杨抿了抿嘴,“忘了你生日,第一次约会,又被我搞成这样。”
  韩聿哄着他,“跟你在一起,我干什么都觉得开心。”
  严杨情绪稍微好了一点,苦着脸开了个玩笑,“下次还是你来想做什么吧,我不行。”
  韩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到三点,他站起来说,“别下次了,今天不是还有时间吗?”
  严杨仰头看他,有些不解。
  韩聿收起手机,跟他说,“坐这等我一下。”
  他说完没给严杨反应的时间,扭头朝公园大门的地方去了。
  他走后严杨又反省了一下自己这次的错误决定,暗暗发誓以后再和韩聿约会一定先踩点。
  韩聿去了很久,那几只鸽子又走到严杨脚边,他没有可喂的东西,抬脚无趣地逗了逗。
  正看着几只鸽子扑棱棱飞远,韩聿就从远处过来了。
  严杨站起来,韩聿远远地朝他举起手。
  他手里有一只风筝。
  他脚步急促地跑过来,将风筝递给严杨,“刚才来得时候看到门口有卖,我没放过风筝,你教我吧。”
  他说,“今天不算约会,算你教我放风筝,好不好?”
  严杨摆弄了一下手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风筝,低声说,“放风筝有什么好玩的。”
  “我觉得好玩,”韩聿说,“现在学会了,明年我过生日我们再一起来。”
  严杨从他手里接过线轴,心里酸涩,“你别总这么哄着我了。”
  韩聿没回这句,问严杨,“可以开始教我了吗?”
  严杨点点头,闷声说,“那你拿好风筝,我放一段线,你跟着我跑。”
  韩聿严肃地点点头,“嗯,我跟着你。”
  严杨这才笑起来,偏过头不看他,“不老实。”
  可能是今天诸事不顺,或者是严杨这个老师当的不称职,韩聿这个学生悟性也太差,他们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风筝都没成功飞起来。
  后来换成了韩聿拿线轴,他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放线收线十分笨拙,严杨追在他身后捡了一路风筝。
  “韩聿!”严杨拿着风筝,抬手狠狠捏了韩聿脸一下,“能不能行了!”
  韩聿拿着线轴,脸颊被他捏出一个古怪的形状,含糊道,“学不会。”
  严杨眯起眼睛看着他,手往回收了一点,将韩聿捏着脸拉到自己身边。
  见周围没人,他抬起风筝挡在两人脸侧,松开手猛地亲了上去。
  韩聿很快迎上他,舌尖跟他搅缠一会儿,笑着说,“真不会。”
  严杨哼了一声,放下风筝,把他领到长椅边让他坐好,将线轴卡在椅子上,跟他说,“看着啊。”
  韩聿点点头,严杨就拿着风筝跑开了。
  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折腾一会儿,风筝就真的飞了起来,他朝韩聿喊,“把线轴拿起来!”
  风筝这时飞得还不高,但高空风大,韩聿拿起线轴还是感觉到一股往外扯的力,他紧了紧手指。
  严杨就远远朝他笑,邀功道,“我厉害吧。”
  韩聿看着他,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严杨于是笑得更开心。
  晴天,有风,天很蓝也很远,他们的风筝在高空平稳地飞着,他喜欢的人一步步走向他。
  韩聿朝他伸出手,“你跑得太远了,这可没有广播能找你。”
  严杨拉上他的手,笑得没有一丝阴霾,“不用广播,你喊我我就回来。”
  韩聿于是喊他,“咩咩。”
  严杨说,“不用现在喊。”
  韩聿就在心里喊,“咩咩。”
  他扯了一把风筝线,那个本来已经飞得很高的风筝就跌落下来。
  严杨看见,趴在他肩膀上笑得肩膀一直颤,“你怎么这么笨!”
  韩聿手里抓着风筝线,怔怔地看他,轻声说,“嗯,我笨。”
  风又吹起来,公园很空旷,韩聿因为有了严杨,心里不再荒芜。
  严杨是广场上的白鸽,是盘旋在高空的风筝,韩聿心思一动,人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严杨笑着说,“韩韩哥,虽然晚了,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韩聿在一瞬间忘了风华里,忘了脆弱又泥泞的生活,也忘了自己一无所有,他只看到严杨一尘不染的真心,和两人飘在半空的“以后”。
  他去捡了风筝,自私地想,我再也不想让他离开了。


第40章 
  自从兼职后,严杨越发感觉时间不够用了。
  以前没这么多事情可做,觉得一天不止24小时那么长,现在却巴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他以前从来没觉得,时间流速是会变的。
  以前一天代表着八节课,两节晚自习和与韩聿最少半小时的相处,现在则变成韩聿从他窗外路过三两趟,然后月亮升上来,他们互道晚安。
  每个人都像钟表里的小齿轮,被带动着滚过,滚过烈日杲杲的五月,六月骄阳似火,七月就冒了头。
  最后一场交卷铃响时,严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高二猝不及防地结束了。
  杠精爷爷店里不再放琼瑶剧,改放家庭伦理调解栏目了。
  严杨和杠精爷爷混熟了,每次来都能有一个小马扎,韩聿就站在他身边陪他聊天,看电视,以及和老杠精抬杠。
  严杨倚在冰柜上,“你哪天走?”
  “下周二。”韩聿说。
  前不久程卓给韩聿打了电话,跟他说如果暑假没有安排的话,希望他能到自己公司兼职。
  程卓和朋友合开了家环保公司,盈利颇丰,今年又成立了一家展览设计工作室,目前属于初创阶段。
  韩聿去那其实帮不上什么忙,但程卓说公司也没多少客户,给他开底薪的同时,拉到客户会有提成,很明显想要帮他,韩聿没办法拒绝这样的好意。
  只是他去之后,假期就不能和严杨见面了。
  想到这,他低下头,轻声说,“我八月下旬才能回来。”
  三中这几年教学计划调整,暑假不补课,九月才开学,韩聿已经算回来的很早了。
  严杨笑着问,“你是专门回来给我过生日的吗?”
  严杨的生日是8月20日。
  韩聿承认了,“是。”
  严杨借着书包的遮掩,捏了捏韩聿小腿,耍了个流氓,“那我等你。”
  韩聿又往他身边靠了靠,严杨顺势倚在韩聿大腿上,抬手指了指电视,“我怎么没看明白呢?他们为什么要闹离婚。”
  韩聿给他拿着水,也跟着看了一眼,言简意赅说,“老婆出轨。”
  “噢,”严杨从他手里拿过水,拧开喝了一口,“那为什么他妈也不愿意儿子离婚?”
  韩聿说,“他老婆出轨对象是他小叔子,他妈是他后妈。”
  “啊,”严杨感慨了一句,“这家人太过分了吧,欺负老实人。”
  “不老实,”韩聿一本正经地说,“他没工作,要靠他后妈的退休金活着。”
  “那为什么……”严杨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杠精打断了。
  “你就不能自己看吗?你看个电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你看不懂他就要给你讲吗?他难道自己不看了吗?”
  严杨抬头和韩聿对视一眼,眼睛微微弯起来。
  来了!每周末假前的固定节目!
  严杨熟练开口,“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什么叫我看不懂他不能给我讲?您又不是他,怎么就知道他不愿意给我讲呢?万一他本来就不想看,就想给我讲呢?”
  老杠精棋逢对手,满面红光地开口,“那你意思是他不想看,为了给你讲才看吗?”
  “是啊。”严杨眼角一挑,挑衅又骄傲地开口。
  “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杠精有着多年抬杠经验,善于给人下套,“你也知道他不想看,为什么要强人所难呢?欺负他你格外高兴吗?”
  “我没有欺负他,是他自己要看。”严杨有些招架不住。
  老杠精拿起放在柜台上的大茶缸喝了一口,露出志得意满地笑容,“你这话就自相矛盾了!刚刚还说他不想看,怎么又变成他自己要看呢?”
  严杨:“……”
  毫无悬念,本局仍旧被杠精爷爷拿下,十杠九输的羊崽愤愤地又瞪了看热闹的韩聿一眼。
  韩聿从冰柜里又拿了瓶冰水拧开递给他,温温柔柔地拉了个偏架,“爷爷,是我自己要看,他没欺负我。”
  往常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但今天老杠精不知道为什么精力异常充沛,看样子有拉着韩聿再杠五百年的意思。
  “说话得要讲究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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