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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的月亮-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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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杨又站了一会儿,再开口嗓子更哑了,“韩聿,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想好了吗?”
  他看起来很脆弱,韩聿盯着他冒了一点胡茬的下巴,思想游离,他想,不是说长了胡子就是大人了吗。
  为什么大人也还这么难。
  韩聿说,“严杨,咱俩断了吧。”
  严杨点点头,“你要非想分开,非想跟我断了,就再没机会跟我好了。”
  他色厉内荏说着让自己都难受的狠话,想让韩聿改变主意,但是韩聿说,“咩咩,对不起。”
  严杨看了他半天,扭头离开了。
  他跟韩聿说的最后一句话,裹着下楼时木地板的吱呀声传过来,他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严杨走后,韩聿打了两个电话,一通打给程卓,一通打给李岱。
  李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门没锁,韩聿正呆滞地坐在阁楼上,对着整理了一一半的行李发呆。
  李岱试探着问,“严杨走了?”
  韩聿说,“走了。”
  李岱走过去坐好,“真要卖房子吗?”
  “嗯。”韩聿点点头。
  “但房本上是韩志勇的名字,”李岱说,“他不见得会同意。”
  “他会,”韩聿说,“他缺钱。”
  李岱点点头,“这几天我会帮你留意。”
  韩聿轻声说,“谢谢哥。”
  他说话时一直低着头,李岱叹了口气,“你真舍得严杨?”
  韩聿这才抬起头看了李岱一眼,直白说,“舍不得。”
  李岱:“那你……”
  “严杨也要走了,”韩聿自嘲地笑了笑,“而且我在这,他也永远没办法好过。”
  “那你学校这边怎么办?”李岱问。
  “先办休学,”韩聿说,“现在也没精力回学校了。”
  李岱今天问题格外多,“跟你表哥都说好了?”
  电话里听韩聿说要卖掉房子时,李岱其实是很支持的,韩聿被逼到这个份上,除了带着奶奶离开似乎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韩志勇的事情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再被他拖累下去,韩聿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让他帮我租房子了,”韩聿说,“奶奶不能跟着我折腾。”
  李岱就没再多问什么,陪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程卓是第二天来的,老太太安静的像是一樽摆件,任由别人安排着她。
  送走奶奶后,韩聿把屋子里能卖的都卖了,不能卖了都扔了。
  这个家终究是变成了一所什么都没有的房子,
  韩聿怔怔地坐在空荡荡的阁楼里,耳边是各式各样的幻听。
  女人的哭声,韩志勇的打骂声,奶奶的阻拦声,追债人的抢砸声,最后是严杨带着哭腔的,“我一点都不疼。”
  韩聿抬起手摸了摸心口,他想,怎么会不疼呢。
  可是这个狭窄的阁楼,终究是谁也留不住。
  严杨回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几天,开学当天,严海川上来敲了他的门,这次严杨没再发脾气,乖乖跟着他下去了。
  严杨不肯说话,严海川强压的怒气又隐隐有冒头的趋势,但看到严杨额角的纱布后又熄了火,他问严杨,“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严杨说,“我没有闹。”
  “你没有闹?”严海川抬手揉了揉眉心,“严杨,你多大了?为了你这个事,所有人生活鸡犬不宁,你别告诉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严杨继续沉默。
  他甚至抽空想了想,和韩聿在一起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用沉默解决问题了。
  “你说你没有闹,那现在结果是你想看到的吗?”严海川说,“我想问问你,你现在心里眼里只有那一个人了是吗?”
  严杨张张嘴想反驳,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海川说得没错,因为他的事情,所有人的生活都一团糟。
  陈静茹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现在还病着,公司这么多事,严海川一次都没回去过。
  所有人因为他没法好好的,就连韩聿都走了。
  严海川太知道怎么让严杨难受了,他说,“严杨,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什么都有了,当然什么都不怕,韩聿呢?”
  严杨瞪着眼睛看他,“你什么意思。”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严海川说,“我还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学生,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谈个恋爱就觉得这是最大的事儿了,你去问问韩聿,是谈恋爱重要,还是好好活着重要。”
  严杨张张嘴,没什么威慑力地说,“你不了解他就不要乱说。”
  严海川轻哧一声,“你倒是了解他,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吗?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已经分开了,就不要再抓着这件事不放了。”严海川说,“这几天你就跟我走。”
  自从严杨的事情后,严海川从怒气冲天转变到现在的无可奈何,不知道缺过几个晚上的觉。
  他留下这句话就走了,严杨看着他有些垮塌的背影,开始认同韩聿的话。
  他或许是真的错了。
  他固执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持,就能和喜欢的人走到最后,但却忘了,他空有一腔勇气。
  在大人眼里,他是需要保护的孩子,在韩聿眼里,他是韩聿舍不得让他一起吃苦的人。
  可是严杨控制不住地埋怨,他想,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呢。
  他想说你们都小瞧我了,我其实很厉害的,但到最后,也是听着大人跟他说,“你要闹到什么时候”,然后再看着韩聿松开手。
  严海川说一不二,说带着严杨走就走了。
  严杨到学校,机械地签了几个字,听见冯玉杰说,“一班韩聿昨天来办了休学,火箭班一下损失两名状元。”
  严杨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觉得心口有些空。
  他坐上去往机场的车,天气晴得离谱,似乎要将严杨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晒得蒸发。
  车行到一半时,严杨接到了高晨的电话,高晨在电话里说,“聿哥卖了房子,把你的东西都送到我这来了。”
  严杨怔了怔,握着手机的手暗暗使劲。
  从车窗往外看,能看到如洗的碧空,沉甸甸坠挂着绵厚的云,他收回视线,“扔了吧。”
  车从繁华的市区驶过,将严杨的18岁抛在了身后。
  他那些热烈的,孤注一掷的,义无反顾的喜欢,丝毫不值得一提,韩聿说不要就是不要。
  而他也再没有第二个18岁了。
  他是个外强中干的傻子,坚持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第51章 
  严海川和陈茹不住在一起,严杨没跟任何人住,搬着行李去住了学校。
  新学校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超市太少,人太多,永远买不到带着冰碴儿的水。
  严杨入学后,年级里盛传“一班来了个巨帅的插班生”,后来试图跟严杨交朋友,以及试图跟严杨交男女朋友的,都无功而返,年级里又开始盛传“那个插班生脾气很操蛋”。
  这话他们私下说,严杨知道也不在意,他想,他就是很操蛋,最好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
  新学校考试更频繁,月考,周考,随堂测,单科测,什么时候手往桌子上一摸,都是一沓半寸厚的试卷。
  严杨从夏天考到冬天,熬过期末,大家又说,“这个操蛋的插班生成绩怎么这么牲口。”
  短短半年,严杨就集齐了各种以前没听过的外号和成就。
  放寒假那天,课代表卷子发到他这,顺口说了句,“杨杨,开学见。”
  严杨一瞬间怔愣,这个不算小名的小名,只有季豪这么叫过他。
  他原以为对三中没什么感情,但是来到这边后才发现,最怀念的还是学校里的糖醋小排,洒满光束的楼梯间和没办法再朝夕相处的那些人。
  他把自己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自以为是觉得完成了伪装,但一句“杨杨”就能把他拉回到过去。
  当晚严杨破天荒给高晨打了个电话。
  高晨没进火箭班,但即便是实验班也足够让人崩溃,接到严杨电话时,他正熬夜练听力,一时间连严杨冷淡的声音都觉得动听了。
  “季豪前段时间请了一周假,”高晨事无巨细跟他汇报着,“肯定是累病了。”
  他说完又问严杨,“你在那边跟得上吗?听说那也挺变态的。”
  严杨低头看了一眼成绩单,“跟得上。”
  他话少高晨话就多,“蒲萄这段时间疯狂地追季豪,就差到咱学校门口拉横幅了。”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愤愤不平,“她这么不务正业,上次联考还是第一,你说气人不气人。”
  严杨给面子地说,“气人。”
  “你们那放寒假了吧,”高晨问,“今年过年你是回来还是就在那边?”
  严杨说,“不知道。”
  高晨又直白地表达了如果见不到严杨会很寂寞,说了半天后,又想起来什么事,“大华和小清儿又闹分……”
  他这句话没说完自己就闭了。
  倒是严杨接上了他的话,还开了个玩笑,“他俩都分了10086次手了吧。”
  高晨沉默了一会儿,问严杨,“那箱东西,到底怎么处理?”
  高晨没有说得很细,严杨知道他说什么,当时他拎着行李箱不管不顾住进了韩聿家,又连人带行李滚了出来。
  他说,“不说让你扔了吗?”
  “我没扔,”高晨说,“万一哪天你后悔了呢。”
  严杨愣了一会儿才说,“那你找时间送我家去吧,张阿姨每周都过去。”
  挂断电话后,严杨从书包里拿了卷子出来,盯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进去。
  他想季豪,想高晨,想邢奕华,想所有的人,绕来绕去,就是不承认自己真正想的另有其人。
  他对着一张空白卷,想起韩聿成绩还不怎么样时,为了让他讲题,黏黏糊糊跟他说,“求你了,咩咩。”
  在食堂排队时,也常常幻想会有一个人冒着大雨,从化验楼的小卖铺给他买来一瓶带着冰碴儿的凉水。
  严杨有很多次都想要打听一下韩聿,但拿起手机才想到,到这的第一天,手机号就换了。
  他打过电话去,有可能只有一句陌生的“你好”。
  这半年严海川和陈静茹像看犯人一样守着他,一点也看不出工作忙碌,两人接触多了,竟然隐隐有了要复合的样子。
  严海川倒是旁敲侧击问过严杨一次,如果他和陈静茹复合,严杨怎么想。
  严杨说,“恭喜。”
  除了恭喜,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像两人期盼的一样,慢慢步入了正轨,严杨在这个除了他所有人都不陌生的城市待了下来。
  卷子翻过几页,夏天压过冬春,他在这里读完了最关键的高三。
  填报志愿时,选了不那么喜欢,但是很好就业的土木工程,大学去了离他居住的两个城市都很远的地方。
  他想着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但这个念头才一出现,他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他想,他也不是每天都惦记着韩聿。
  他觉得自己很有出息了,但是每逢有人追他,他想到的都是韩聿羞涩又紧张地问,“那要怎么追你呢?”
  他和韩聿说,“追我的话,要给我买冰水,要带我回家,吃不好饭的时候要给我做饭,睡不好觉的时候要陪着我失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但这些条件,他只跟韩聿说。
  别人问他,“严杨,怎么追你你才答应呢?”
  严杨只笑着说,“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没有再谈恋爱,这套说辞被他用到毕业,没人见过土木系那个学霸喜欢的人,也没人知道,这么怕热的人为什么选了这个专业。
  严杨也并不很喜欢自己的专业,只是他吃过不切实际的苦,再做什么,都想着现实又可行。
  大三实习那年,他在工地上拌水泥,太阳底下站了半个多小时就中暑被人送进了医院。
  严海川和陈静茹已经复合,抽时间来看他,严杨躺在空调房里,自嘲地想,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但不知怎么,他闭上眼,又是韩聿那个连风扇都没有的阁楼。
  17岁的韩聿坐在他身边,拘谨又抱歉地问,“咩咩,你热不热?”
  严杨说,“不热。”
  韩聿拿笔记本给他扇风,一扇就是一个夏天。
  严海川和陈静茹走后,严杨又开始了实习,上课,找工作,忙得像个陀螺,他入职第一年,学会了抽烟。
  尼古丁的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在酒桌上,烟酒总带给人飘渺的安全感。
  每逢严海川和陈静茹叫他回家,严杨总是说,“再看吧,最近忙。”
  他一脚迈进了父母以前的生活,感情和节奏与他们对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是看到陈静茹的车停在院子里就激动地往屋里跑的人了。
  如今,即便严海川爽约,他也不会气得大雨天骑着自行车在外面乱转,而就算他真的淋了雨,也再没有人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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