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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想着随便遇到哪个学生,问人家借个手机跟爸妈求救,可都放寒假了学校哪有人,东门附属医院那边倒是人来人往,可他不知道啊。等了半天学生没等到,等到个从对面小区出门遛弯的沈十安,盯着他看了会儿,把他领回家吃了顿饭。
很久之后云飞扬不无后怕地想:得幸亏那天遇见安安遇得早,他还没把“日行一善”的机会用掉,要不然自己非冻出风湿骨痛老寒腿不可。
云飞扬跟着沈十安回了家,那时候沈姥爷还没去世,慈眉善目戴着一副老花镜,给云飞扬炖了一锅排骨汤,又做了一大盆咕噜肉。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聊天,这才发现父母竟然是沈姥爷亲手带出来的研究生,这下好么,亲上加亲,立刻随着沈十安叫姥爷了。
沈姥爷给云飞扬父母打了电话解释清楚原委,留他在家里住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沈十安把他送到火车站。云飞扬抱着车门不愿意走——一是舍不得沈姥爷做的饭,二是怕回到家被爸妈打死,后来实在拖不了了,挥着胳膊跟沈十安嚎:“我要报考医科大,咱们俩以后做同学!有事没事常联系,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是要常联系,但转眼到了高三,两人课业繁重忙得连睡觉都没时间,等再次见面已经是高考结束后的暑假。
云飞扬遵从父母的愿望将H市医科大填报成第一志愿并且如愿以偿,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立刻奔往H市,预备跟高考分数比他高出好几十、因为沈姥爷的关系早就提前得到录取通知的沈十安分享喜讯。
他大概记得沈十安家住在哪,因为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也没提前打招呼。哪知道小区里结构太复杂,七拐八拐就迷了路,绕了半天绕到一处位置偏僻的小花园,听到里面有人在打架。
其中一个就是沈十安。
那是云飞扬第一次知道,别看沈十安长得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打起架来可真狠啊,拿了个布袋子把另一个人当头套起来,拳拳到肉往死里揍,那副双眼血红的凶狠模样至今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惊肉跳。
云飞扬怕他把人给揍出好歹,四下张望一圈确定周围没人,冲上去一脚把麻袋里的人踹翻,拉着他转身就跑。当时他也没顾得上仔细问,直到后来才终于明白沈十安为什么要跟人打架。
那是沈姥爷过世后的第四天,沈十安刚刚办完葬礼。他打的那个人姓马,住在同一个小区,对于沈家的家事通过捕风捉影了解了一点半点,那会儿高考失利连大专都没考上,大概是被沈十安医科大临床学院总分第一名的录取成绩刺激到了,开始到处在小区里散播“沈十安母亲是小三,气死了老娘又气死老爹”之类的言论。
云飞扬懊悔不迭:他不该拦着沈十安的,这龟’孙就该被打死啊!
他陪着沈十安待了两个多星期,本来他爸妈得知沈姥爷过世的消息也要赶过来,被云飞扬给拦住了:沈十安没把这事告诉他们,应该就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意思,更何况血肉至亲生离死别的痛苦是其他人没法儿帮忙承担的,他爸妈这时候过来除了一遍遍提醒沈十安这个事实,让他伤心劳神更加难过,其余也没啥用处。还不如自己陪着呢。
陪到第二天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沈十安名义上的父亲,那位从B市风尘仆仆赶过来的顾先生。
顾先生长得很帅,英俊儒雅风度翩翩,进门后想抱沈十安被他躲开了,揉着眉心长长叹了口气:“姥爷过世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呢。”
沈十安沉默半晌,忽然道:“我跟人打架了,对方估计伤得不轻。”
顾先生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对方认出你了吗?报警了没有?”
云飞扬抢答:“没认出来,安安套了麻袋打的,那孙子报警了,昨晚警笛声响了好几个小时,但目前还没有警察找上门来。”
顾先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别担心,这事我来处理。”
具体怎么处理的云飞扬不知道,但听说姓马的一家都从小区里搬了出去。
“喂,云大帅哥,问你话呢。”一连串声音将云飞扬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你跟沈美人到底为什么关系这么好啊?”
云飞扬谨慎地思考了片刻。沈十安坚持“日行一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被他带回家吃饭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个,但只有自己能跟他成为好兄弟,这说明什么?
云飞扬眼神缥缈,高深莫测地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因为我太优秀了吧。”
“……”
…
沈十安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在走廊上遇到了辅导员,停下来打了声招呼:“高老师。”
“哎,”辅导员是个四十来岁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眉目和善一笑两个酒窝,示意沈十安走到正对中央小花园的栏杆边上:“我正准备找你呢,身体怎么样,确定痊愈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段时间?”
“不用,医生说已经完全康复了,多谢老师关心。”
“这有啥好谢的,关心你们那是我的工作。是这样的,下个星期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你住院休假不是缺了一个多月的课程吗,咱们临床医学院学科任务又重,院领导商量了一下,说你要是觉得跟上课程有困难,可以申请延期考试,等到明年开学的时候跟补考那批学生一起考,但你不算补考,分数依然计入正常期末考的成绩,明白不?”
沈十安道:“明白,但我觉得自己赶上进度应该没问题,不需要申请考试延期,多谢老师和领导的好意。”他现在不仅每天泡灵泉,受小黑启发,喝的也都是灵泉水,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以一种十分可怕的速度快速增长。厚重晦涩的医学书籍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难以记忆,但沈十安差不多已经能做到过目不忘了。
“这么有信心啊,那感情好。”辅导员笑起来,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继续努力,争取下学期再拿一次奖学金,但也要保重身体,你是个难得的好苗子,领导们都很看重。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想改变主意,随时给我打电话都行。”
“谢谢老师。”
目送辅导员离开,沈十安刚转过身,意料之中地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柱子后面的班长路修远——他已经站在那好一会儿了。
沈十安抬脚往教室走,经过路修远时被他拦了下来。浓密卷翘的睫毛垂下去又抬起来,眸子里的不耐冰冷如霜:“有事?”
路修远目光阴沉,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压低声音道:“辅导员和院领导之所以这么照顾你可不是因为你是个‘好苗子’,只不过是因为你爸给学校捐了两个研究室而已。家里有钱又怎么样,富不过三代的话你没听过吗,只有靠自己努力奋斗来的成就才能真正保存一辈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依靠家世猖狂的,以后可说不定能有什么发展。”
“说完了?”沈十安挥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你!”这样的漠视使得路修远越发激愤,冲着沈十安的背影低吼道:“你以为家里有钱长得好看,就真的能为所欲为吗?!”
沈十安想了想,转身对他点点头:“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路班长:我酸了。
第9章
接连上了几天课之后,沈十安发现小黑越来越粘人了。只要他在家里,必然像只小尾巴似的走到哪儿跟到哪儿,无论什么时候一低头,都能在脚边看见一双圆溜溜翡翠色的绿眼睛。
而且最近还新添了个爱好,每每趁着沈十安不注意钻进他衣柜里拼命打滚,滚得外套上裤子上全是狗毛,如果不是沈十安事先查过资料,知道宠物喜欢用标记气味的方式寻求安全感,它这会儿恐怕已经是盘端上桌的红烧狗肉。
除此之外,每天早上的分别之战也越发激烈,次数一多,连“蛋蛋警告”好像都不怎么管用了,无论沈十安怎么威胁小黑只管抱住他的脚踝,满脸“我不管我也去要死死一块儿”的凶神恶煞。
等到沈十安的裤脚被咬出第八个洞时,眼见着小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为期三天的元旦假期终于到来。
对于每天将小黑一个人扔在家里这件事,其实沈十安心里也有几分愧疚。范国平和宠物医院的院长芳姐都说过,刚被收养的流浪动物尤其是小黑这么点大的,最需要的就是主人的陪伴和关爱。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宠物,小奶狗捡回来才一星期,大半时间都让它在家对着墙壁和扫地机器人,怎么想都有些于心不忍。
为了表示弥补,周六下午一下课沈十安就去超市采购,晚上给狗子和自己做了一大桌丰盛喷香的晚餐。
肉足饭饱,提着狗子下去溜了一圈消消食,回到家切了一盘西红柿,将云飞扬上次带过来的零食翻出来几袋,一人一狗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沈十安对于电视节目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但小黑似乎挺喜欢,尤其是古装仙侠剧,盯着屏幕里五光六色的特效和飞来飞去的法宝这狗子能看上一天。
沈十安拆了包瓜子,抓了一把慢斯条理地剥,低头看了眼趴在腿边全神贯注的毛茸茸狗脸,有些想笑。
傻狗。
小黑很快就闻见了瓜子仁的香气,鼻尖耸动两下扭头往沈十安手边靠,期间视线还舍不得离开电视屏幕,眼白的比例逐渐大到让人担心它会不会把眼珠子给翻个个儿。
沈十安剥出来几粒递到它嘴边,柔软湿热的小舌头一卷立刻全扫了过去,嚼了两口觉得挺好吃,又把头往沈十安这边蹭。
沈十安又剥了几粒,小黑几口吃完了,再次把头凑过来。等到一小把瓜子全剥成瓜子仁进了狗嘴里,沈十安因为“留守奶狗”而生出来的那几分愧疚也彻底消磨殆尽,一巴掌拍在继续往手心里拱的狗头上,声音冷得吓人:“我是专门给你剥瓜子的人工机器吗?想吃自己剥。”
小黑吃痛“嗷”了一声,转头冲他龇牙,色厉内荏呜了两下果然自己从袋子里扒拉。只不过上帝在创造狗这种生物时显然没考虑过给它加一项“嗑瓜子”的功能,歪嘴斜眼费劲咬了半天也没能把瓜子仁和瓜子壳分开,气得它直接往袋子里怼了一大口,嚼吧嚼吧连壳带仁全咽了下去。
“嗤。”蠢狗。
沈十安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染上点笑意,心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
小黑发现他快消失时已经来不及了,后腿一蹬扑了个空,伸出爪子往沙发上狠狠挠了两下:「又没赶上!」
空间内和沈十安上次进来时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一个星期他利用各种方式,榨汁、生切、烹饪、做番茄酱,尽最大努力消耗掉了将近一千颗番茄,但那片生机盎然的“番茄林”依然硕果累累,满树的红灯笼看上去没有任何减少的迹象。
他在超市里一共买了两袋种子,一袋甜瓜一袋西红柿,其中西红柿种子才用掉四分之一,在找出能妥善处理这几万颗西红柿的方法,或者确定空间里的果实不会腐败之前,暂时他是不敢再种植任何东西了。
空间里浇灌灵泉水长大的植物明显异于寻常,他只有一个人,顶多再加一条狗,种这么多东西要怎么消耗?总不能拿出去卖吧?篮球大的西红柿,他要如何解释种植技术和货源?估计旁人只会觉得这果子是喷多了膨大剂,万一被有心人拿去化验,检测出违背常理的数据,只会制造麻烦引火烧身。
在番茄林里转了两圈,沈十安沿着青草小径来到竹楼前。竹楼前种着两棵树,一棵是桃树,还没结果,另一棵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树上开满了莹黄色、半透明状的花,沈十安模糊觉得这些花和他上次见到时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区别在哪儿又无从分辨,遂不管它。
从阳台上被收进来的那棵巨型芦荟,此时就在桃树旁边,紧挨着芦荟的是已经有半人高的仙人掌,两棵浑身尖刺的植物你戳我我戳你,看上去颇为和谐。另一株同样巨型化的绿萝被放到了竹楼后面的竹林里,攀着竹子长得正盛。
沈十安小心避开芦荟身上的尖刺,踏上台阶走进了书房,那本名为“归墟功法”的古朴书籍依然放在书架上。他拿起书坐到书桌前一页页翻看,不出所料,里面的所有内容依旧晦涩难懂逻辑混乱,就像是有人故意打乱了书中每一个字的顺序,除非找到正确的“钥匙”,不然这本书里只是一堆无用的乱码。
可这把“钥匙”到底要怎么找?这本书他已经来来回回翻读过不下一百次,尝试了所能找到的、各种常见或不常见的密文破译方式,但直到目前为止,依旧是满头雾水毫无头绪可言。
沈十安揉了揉眉心,将书合起来放回原处。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已经有了空间这样一件惊世骇俗的宝贝,做人不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