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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言妍洗完头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宁熠看她湿哒哒的头发就这样披在肩上，把衣服都打湿的一片，顿时有些担心这样下去会感冒。
他想让言梓沐给她吹头发，但是言梓沐正在洗澡。可他又怕言妍排斥自己，不愿意自己给她吹头发。
犹豫了许久，他才试探着开口：“小妍，爹……宁叔叔帮你把头发吹干好吗？披着头发容易感冒。”
言妍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声音甜甜的道：“好。”宁熠看着她笑弯的眼角，心里有些惊喜的感觉。
他去房间拿了吹风机，走到客厅认真又温柔的给言妍吹着头发。宁熠发现，小姑娘已经有一头飘逸的长发了。就算坐着也快到自己胸口了，心里不经感叹“吾家有女初长成。”
言梓沐洗了澡出来，就看到宁熠在给言妍吹头发。他以前别说给别人吹头发了，就是自己的头发也是没有吹过的。但是这样的场面看起来并不怪异，倒是透着一股股温馨的氛围。
言梓沐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受了。就在他出神时，手里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蒋成。
第211章 曲折（2）
“爸爸，我想你啦。”言梓沐接起电话，对面传来言嘟嘟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快要哭了的样子。
自从宁熠出了事以后到现在，已经不是一段短时间了。嘟嘟这么久没见到爸爸不说，今天姐姐也被接走了。虽然蒋成对他很好，但是小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里待久了，还是会害怕。
他今天其实已经哭过好几次了，蒋成没办法了才给言梓沐打了电话。但是言嘟嘟小朋友很聪明，害怕爸爸担心，打电话时已经停住了哭声。
言梓沐听到他的声音也有点心酸，但是宁熠这边又没办法放着不管。他留言妍和宁熠在桌上，转身去了阳台。
仔细的关上阳台的门，他才温柔的开口安慰道：“爸爸也想嘟嘟，你乖啊，听干爹的话。爸爸明天就过来看你好不好？”
对面传来言嘟嘟小同学软萌的声音，难过一扫而光，带着些雀跃道：“我会好好听话的，爸爸明天一定要记得来看我！”言梓沐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连忙答道：“好，爸爸明天一定来看你。”
转过头，看到言妍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里带着些担忧。又开口问道：“要不要和姐姐说话。？”言嘟嘟小朋友立马高兴的答道：“要！要跟姐姐说话！”
言梓沐朝言妍招了招手，言妍会意连忙起身往阳台走过来。言妍结果电话后，对着手机反复叮咛着，要嘟嘟听话，晚上好好盖被子之类的。言梓沐则站在旁边，慈爱的看着她跟嘟嘟说话。
宁熠看着阳台上，两父女脸上如出一辙的温柔笑意。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想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们笑的如此温柔。
即使他心里疑惑着，但等他们回来，他却没有问一句，只是又细心给他们布菜。言梓沐内心其实有些忐忑，看他没有问，心里松了一口气。
晚上睡觉之前，宁熠开口对言梓沐说：“你和软软一起睡吧，她很久没回来了，可能不习惯。”
言梓沐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担心言妍一个人睡不着。但是言妍这些年已经很独立了，反倒是宁熠自己，比较需要人照顾。于是他只是淡淡的道：“不用了，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睡了。”
本来是一片好意但却被拒绝，宁熠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言梓沐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又开口道：“你先去洗澡吧，我去看看她。”宁熠抬头看着他笑笑，点了点头进了浴室。
言梓沐进房间时，言妍正抽了床头柜上的一本书看着。三年过去了，即使现在手上拿着的是一本全英文的书，她也完全能看懂了。
看到言梓沐进来，她就把书轻放在床头柜上。言梓沐坐到床边，开口问道：“习惯吗？”言妍微笑着，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有些调皮的道：“嗯……还好吧，就是也太幼稚了吧。”
言梓沐抬手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道：“那你就将就一下吧，我知道你的审美可比这高级多了。”
言妍顿时笑出了声，装作得意洋洋答：“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言梓沐也忍不住笑起来。
父女俩笑了一会儿，言妍停下来有些担忧的问道：“爸爸，嘟嘟怎么办啊？他那么黏人，我们都不在他身边，他会害怕吧？还有他有哮喘啊，需要人时常看着他。”
言梓沐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也很担心他。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有拜托你的干爹多照顾他。”气氛顿时变得没那么轻松，父女俩都有些忧心忡忡的。
沉默了一阵，言妍看了看言梓沐的脸色，犹犹豫豫的开口：“爸爸，难道不能把嘟嘟接过来吗？我们要一直瞒着爹地，嘟嘟的存在吗？”
她一开口，言梓沐的脸色瞬间冷下去。他开口认真对言妍道：“软软，因为你爹地现在因为我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我必须留下来照顾他。我接你过来，也是因为医生说这样对他的病情有帮助。以后他康复了，我们就会离开，但爸爸也不会拦着你和他见面。而嘟嘟，我是不打算让他知道，你明白吗？”
言妍本来以为爸爸过来照顾爹地，是因为他原谅了爹地。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一方面她后悔刚刚那么冲动就开口，戳到了爸爸的伤口。一方面她的心里又有些失落和疑惑，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爸爸，你还是不能原谅爹地吗？”说完就有些紧张的看着言梓沐。
言梓沐微微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不，我原谅他了。但是我跟你爹地，不只是原谅不原谅这么简单。你还小不懂这些，早点休息吧。”言罢他为言妍盖好了被子，抬手关上了灯。
言妍其实想说，她虽然小但是她都懂。但是言梓沐没给她机会，转身就要离开。言妍憋的脸都红了，立马开口问道：“爸爸，那你还喜欢爹地吗？”
言梓沐的身影一顿，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温柔的对她道：“软软，乖乖听话，好好睡觉。”然后就直接关门离去了。
关上门的一瞬间，言梓沐的心情有些沉重。没有哪一刻，他能那么清楚的意识到，女儿已经真的长大了。
没去想他和宁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反而比较担心，女儿这么早熟，以后会不会早恋。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抬头发现宁熠正站在门边看着他。发现他抬头看自己，就对他微笑起来。
言梓沐看他手里端了一杯热水，转身进了房间。宁熠后脚跟着进了房间时，言梓沐已经把他的药都拿出来了，按照药方拿好药递给他。
宁熠接过药就着水吞，但在言梓沐转身脱衣服的一瞬间，他轻轻抽了一张纸，把口里包着的药吐进去，然后快速的扔进垃圾桶。
言梓沐转过身看到他，他正在喝水。宁熠抬头对他微笑，言梓沐不疑有他，以为宁熠已经吃下了药。
第212章 爆发
自从搬进公寓，言梓沐对宁熠的态度不够亲近但也并不抗拒，反而是言妍和宁熠的关系渐渐缓和。但是言妍却心虚的并不敢让言梓沐发现。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说不上好或者坏，但至少很平静，至少言梓沐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没想到，这样的平静下，深埋着怎样汹涌的暗流。
那天宁熠先言梓沐一步回家，言梓沐到家得时候他正在做菜。言梓沐想进去帮忙，刚走到门边时，宁熠似乎有所感觉，突然就转过身来。
言梓沐看他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正要开口说话。宁熠却抬步像他走来，他以为他要说什么，便站着没动。
宁熠一步步向他走过来，这时他才发现宁熠的视线似乎不在自己的身上。他不自觉向后望去，宁熠却已经越过他走向了饭厅，对着空无一人的餐桌道：“我来吧，你休息。”
瞬间，言梓沐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看到宁熠还在对着空无一人的餐桌自言自语，他心里漫延着阵阵的恐慌。直到此刻言梓沐终于知道，为什么宁安那日提起宁熠的病情会那么难过了。
他忡怔了很久，心被一片片的黑暗压的喘不过气来。他轻轻的开口：“宁熠？”面前的人忽然颤抖了一下，慢慢转过头。
看到是他时，眸中还带着一些迷茫不解。转头往餐桌看去时，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中带着恐慌。
言梓沐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言梓沐知道宁熠病的很严重，但他一直以为这段时间宁熠的病渐渐在痊愈。毕竟他一直有在好好吃药，去看医生时，医生也说他的情况好了很多。
可是之前因为不了解，为了更好的照顾宁熠，言梓沐查过很多关于精神分裂症的资料。他清楚宁熠现在的状态，是比之前更严重了。
他看着宁熠苍白的脸色，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也知道根本问不出个结果来。这段时间来的生活片段全都疯狂的涌入他的脑海，他的脑袋痛得要爆炸，却还是逼着自己从中去找蛛丝马迹。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猛的冲进房间。宁熠也追上去，想要阻止他。但是等他进房间已经来不及，言梓沐从垃圾桶里翻出他昨天丢的药。
言梓沐很想上去扇宁熠两耳光，但他努力的克制着，忍得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深呼一口气，格外平静道：“你为什么不吃药？为什么买通医生一起骗我？”
宁熠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只是摇头道：“我没有买通医生骗你。”然后又想起刘医生的脾气，低头笑笑，那怎么可能是自己能买通得了的人。
言梓沐看着他嘴角的笑，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他不断告诉自己，他现在是一个病人，好不容易终于冷静下来。
他用平静到几乎冷漠的语气道：“跟我去医院。”宁熠嘴唇动了几下，下意识想开口拒绝。言梓沐却开口警告他：“宁熠，你最好跟我去。不然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在见到我或者女儿。”
宁熠震惊的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眼里是少有的认真。他惨白着脸点点头，转过身去门边拿了外套穿上。
这个时间医院刚刚下班，学校也刚下课。言梓沐来不及去接言妍，只好又麻烦蒋成。刘医生也已经下班了，但是知道了情况，就在休息室等他们。
去的路上，气氛格外压抑。言梓沐始终皱着眉头，脸上的神色也很阴沉，眼底却有隐隐的担忧。
宁熠看着他皱紧的眉头有些心痛，他很想伸手为他抚平，但他知道他现在没有立场。 他发呆的看着窗外，突然就叫言梓沐停车。言梓沐没说什么，径直把车停在路边，宁熠下车去了一间便利店。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包零食。他拆开一包饼干递给言梓沐，有些讨好般的微笑道：“吃点吧，不然一会儿该胃痛了。”
言梓沐一把抓过饼干，眼底翻涌着怒火。终于克制不住，把饼干狠狠地摔在了宁熠的脸上。他怒不可遏的开口道：“宁熠，你到底有没有心？”
宁熠收拾干净自己身上的饼干碎屑，笑着对他说：“对不起。”言梓沐不自觉攥紧拳头，半晌又慢慢松开，不再看他，发动车往医院开去。
见到刘医生的时候，刘医生直接开口道：“宁先生，这次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想都必须要进行催眠了。”宁熠的脸色瞬间起了变化，但看了言梓沐一眼，还是点头答应了。
做催眠的时候，言梓沐不能在现场。所以只有刘医生一人，看到了宁熠泪流满面的样子。直到催眠结束，刘医生满脑门的汗。
这是从业多年以来，他见过最难治愈的病人。一开始他都不相信，宁熠的病情是在加重的。但是通过这次吹眠，他确认了宁熠的病情是真的变严重了。
只是这中间确认的过程变得格外艰难，因为对方是有这方面的知识的，即使是在催眠的过程中，他也会刻意去隐藏自己。
宁熠醒来时，刘医生看着他长叹一口气才出去。宁熠摸了摸自己湿的脸颊，眼神有震惊更多的却是空洞。
刘医生跟言梓沐说了言梓沐现在的情况，言梓沐停着心里越来越凉，因为医生说如果还是克制不住，就必须住院治疗了。
刘医生看着他灰白的脸色，又开口安慰道：“我给他增加了药量，只要按时吃药，应该是可以控制的。”言梓沐沉默良久，最才后起身道谢。
宁熠一直站在帘子后，刘医生和言梓沐的话一字不落都被他听见了。他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意。
言梓沐和宁熠刚上时，言梓沐的手机响了一下。手机上是执刘医生给他发的短信：“他非常没有安全感，想要帮助他，就要给他他想要的。”言梓沐看着这句话久久回不过神，然后整个人脱力一般趴在方向盘上。
第213章 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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