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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纷纷告别。
聂父聂母、周首富几个是最后一拨走的。
临走前,聂父聂母对聂清婴耳提面命:“婴婴,对小周好一点。小周那孩子太不容易了。”
周明在旁微笑表示爸妈说的对,聂清婴郑重点头。
轮到周建国告别时,周明勾着老婆的肩就说:“好了好了,已经没有人了,咱们快开始蜜月旅游吧。”
周建国脸色铁青:……我不是人???
耍了周首富一把,聂清婴还是听了周首富的嘱托。周首富本来有一肚子语重心长的话要和这对小夫妻分享,例如夫妻之间要坦诚,千万不要犯原则性错误,要互相体谅,要照顾好对方……但是被儿子那么一打岔,满满的嘱咐,到握着聂清婴的手时,只汇成了一句同样语重心长的话:“小聂,小心周明。”
周明:“……”
小心他是个什么意思?
周三少的脸沉了下去,聂清婴却无知无觉,还对周首富点了头:“我会的,爸爸。”
怀着浓浓不舍,周建国上了飞机,他的话里,包含了对媳妇的担忧——
小心周明,别让周明太浪,别陪周明发疯,别被周明带偏回不了头。
……
所有人都走后,周明和聂清婴的蜜月旅游才开始。两人驾车,准备环欧旅游。聂清婴至今没考驾照,不会开车,开车这事,就全凭老公了。聂清婴心里愧疚,觉得一个人开车很累,她很对不起老公,于是各种努力对老公好。
例如学着做好吃的早饭……
削苹果给老公……
喂老公吃蛋糕。
周三少真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他最近实在春风得意,觉得前二十多年,都没有这几天活得舒畅。不光睡到了漂亮的老婆,终于能够和老婆每晚同床共枕,而不是分房睡;老婆还不像以前那么冷漠,对他非常好,会主动和他说话,笨拙地找话题和他聊天,陪他一起笑,跟他拍照合影,还有机会就做饭给他吃……
国外不同地区的地方特色糕点饭菜,聂小姐都兴致勃勃地学来。她自己不跳舞的时候控制饮食不吃油腻不吃奶酪,全都喂给了周明。而周明也是非常捧场,老婆做什么他都吃,然后不吝夸奖,让聂小姐非常开心,于是更加用心地做饭给老公吃。
实则周三少苦不堪言。
他老婆,那不是一般的老婆。
那是表面安静、脑子里有些奇思妙想、和大众脑回路不一样的聂女神啊。
聂女神兴致不高的时候,做饭普普通通,中规中矩。她被周明夸得高兴,兴致盎然的时候,脑中的奇思妙想反映到手工上,各种“黑暗料理”,层出不穷。她自己还不吃,自己不知道——周三少每天都要含着泪喂自己一颗健胃消食片。
只有晚上夜深人静,周明和自己的朋友含着眼泪打电话,诉说自己的不容易。
朋友们哈哈大笑,纷纷劝他和聂小姐说清楚,聂女神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姑娘。周三少现在的苦,纯粹是他自己作的。
周明却拒绝:“别逗我了,我怎么能告诉我老婆她做的饭惨不忍吃,还是不要再浪费食物了?你们知道我老婆下厨房一趟有多不容易么?我老婆那是艺术家,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前我们家做饭,都是我来的!我老婆顶多煮个粥做个拍黄瓜……现在她每天给我做饭,看到我吃饭她就笑,多幸福知道么!”
朋友们:“……可你不是都要吃得不行了么……”
周明:“一群单身狗,这种幸福的烦恼你们懂个屁。”
挂完电话,周明再嚼了颗健胃消食片。
……
聂清婴完全不清楚这事,她还以为她老公特别喜欢她做的饭,因为周三少每次就差把盘子舔干净了,吃完了还要大夸特夸,让聂清婴非常不好意思。她渐渐从中尝到了做饭的乐趣,发誓要给老公做一辈子的饭。
聂清婴:“我想给你做一辈子的饭,一直到我们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到时候还能出来一起环球旅游。和你一起旅游,我觉得特别好玩。”
周明开着车,聂清婴坐在副驾驶座上,如此和老公表忠心。
周三少脸慢慢地绿了:什么?做一辈子饭给他吃?
可怕的女人!
我这么爱你,你不要这么害我啊。
突然,车停了下来,聂清婴惊讶扬眉。周明摘了安全带,倾身过来,搂住聂清婴的肩。隔着玻璃,聂清婴看到车外的狮子、老虎、羚羊……漫山遍野。一只雄狮,正舔着瓜子,慢悠悠地走过来,隔着玻璃看着他们两个。
周三少扣着老婆的下巴,深吸口气。是时候和她摊牌说家里谁做饭这个问题了。毕竟她再乐此不疲下去,他可能活不到七十岁和她一起环球旅游的时候了……周明深情无比地凝视着聂清婴的眼睛,倾身过来,贴着她的唇,柔声:“婴婴,我的命都要给你了……”
他想说“不要再做饭了”。
聂小姐却误会了。
她脸涨红。
低下长睫。
被窗外的野生动物围观,聂清婴笑了一下,微羞涩:“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但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表白么?”
周明:“……”
他哪里有表白哦?
但老婆美丽的大眼睛扬起凝视他,周三少不忍心说出残忍的话。于是他心里流泪,面上强笑一下,温柔地给自己立了人设:“你说得对。我就是那种不分场合乱表白的男人。”
周明心里安慰自己:这种人设还挺带感的。
他叹口气,手掌托着老婆的后脑勺。他轻声:“婴婴,你都不知道我为你牺牲了什么……”
聂清婴疑惑看去,周明却一笑,不说了,而是为弥补心里悲怆,托着老婆的后脑,与她在车中缠绵长吻。
之后开车,继续上路,扬起红尘滚滚。
……
到最后,周三少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拒绝老婆的美食。
惨。
第56章
蜜月旅游是非常有趣的。
连绵恢宏的宫殿,碧蓝无尽的环城河,燃烧着堕落的流星……还有电音,灯光秀,直升机跳伞这些刺激性内容。
按照性格,聂清婴比较欣赏安静点的旅游,例如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喂鸽子、看行人、和当地人聊天,去看一场舞会,参观一个什么展览。周明却是喜欢各种极限类运动,不停地怂恿聂清婴跟他登山下海,冒着生命危险看火山,看比整个城市都要壮阔的高积云。虽然大部分时候聂清婴都对老公的提议目瞪口呆,但被老公怂恿着,她也就去了。
由此体会到极限的雄壮。
河流,公路,云山。呼啸的寒风,喷发的熔浆。这一路上,两人互相迁就,增长了许多见识。
蜜月旅行临近重点时,两人在卡帕多西亚乘坐热气球。之后立在平地上,聂清婴拿着无人机操作,无人机磕磕绊绊地笨拙飞起,去进行航拍任务。聂清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操作无人机,无人机成功飞起的时候,她沉静的眼中不禁带上几分喜悦,想求夸奖一样回头找周明。
聂清婴:“老公你看……怎么了?”
聂小姐难得敏感一次,发现周明站在她身后,看着满空漂浮的色彩艳丽的热气球,眼瞳收缩,眼神放空,和平时那种肆意傲然不太一样。
周明笑一下:“没什么。”
聂清婴放下操作器,非常认真地看着他。
周明只好说:“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小时候,我爸妈带我来土耳其坐过热气球。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景观,这里被国家地理评为十大地球美景之一,但是我们一家人,却再不可能一起来这里了。我有点……感伤而已。”
聂清婴:“你想和你爸妈一起再来一次?”
周明立刻:“不。他们现在见面,一定能掐死对方。我是想起我妈了。我爸犯了错,可他有什么损失呢?人渣本渣,本身不在乎的人活得最潇洒。该娶小老婆娶小老婆,该生小孩生小孩。就我妈走不出这个阴影。”
周明自嘲一笑:“连我婚礼她都只送了一套婚纱,没有出面。以前我妈明明说,我人生中任何重要场合,只要我邀请她,她就一定会来。但是这次我邀请她,她还是和之前每一次一样,拒绝了。”
他并不知道林君燕女士曾经悄无声息地到过他的婚礼现场,还为他和他年轻的妻子弹奏了一曲之后才离开。
聂清婴无措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安慰周明,她实在不擅长这些。她同时羞愧,她是个不合格的妻子,丈夫心里挂念妈妈,她都意识不到。为自己异于常人的迟钝沮丧一会儿,绞尽脑汁半天,聂清婴只抱歉地建议:“那我们要不要把每天的旅游照片寄给妈妈看?努力和妈妈说话聊天?”
周明:“我妈不想看我照片,不想和我说话的。”
聂清婴:“我啊。”
周明愣住。
看他的妻子站在空地上,手上还握着操作器操作,努力让无人机继续飞、不堕落。色彩斑斓的热气球背影下,长风吹拂她的侧脸发丝,凌乱又明丽。她一心二用,回头短促地看丈夫一眼,解释:“妈妈不想见你的话,见我总可以吧?我可以每天晚上给妈妈发照片,和妈妈聊天啊。时间长了,妈妈是不是就会愿意和你见面了呢?”
周明:……天啊,聂小姐居然有这种觉悟。
难以控制,周明为聂清婴的提议心动了一下。但他迟疑一下,又遗憾地摇头:“算了。你既和我妈不熟,又不会和人聊天。作为丈夫,我怎么能把你推到一个你很陌生的社交环境去呢?”
“没关系,”聂清婴说,“尬聊嘛,我可以适应。”
周明不置可否。
聂清婴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安抚老公:“反正我人生中的大部分对话,都是硬着头皮在尬聊。我又不认识人家,人家和我说话我怎么能不理?”怕老公误会,她又补救,“但是我有认真看妈妈的照片。每天多和妈妈聊聊天,时间长了,我就认识妈妈了。”
她垂眼皮:“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不会说话,会得罪妈妈,让妈妈不高兴。”
周明怔怔看她背影。
聂清婴还在控着她的无人机,挑选角度进行航拍。周明却听得心口发软、发烫,他从后迎上,抱住聂清婴,握紧她手腕,吓了姑娘一跳。这边这么多人,聂清婴不习惯地挣扎一下,周明却紧抱着她不放。
周明从后搂着她,脸贴着她冰凉的侧脸,不提他妈妈,而是问:“婴婴,脸盲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聂清婴静了一下,诧异:“你没有查过资料么?这不像你的风格啊,老公。”
周明:“虽然查了资料,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他亲吻他的发顶:“老婆,我想进入你的世界,听你分享你的世界。”聂清婴心头轻颤,仰目,与他俯下来的目光对上。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眸幽邃神情静沉,专注地凝视她,像是用目光在恋爱。聂清婴轻轻偏过头,思绪空了一瞬,才回答老公:
“就是全世界的人,只有不超过十个手指的熟人能认出,其他所有人都是似曾相识,到底相识不相识,我无法确定。经常会认错人,换个发型、换身衣服就不认识了。记人只能记有鲜明特色的,比如嘴角有颗痣什么的,如果这个人长得很帅很漂亮,但是特色不明显,我就认不出了。”
周明:“我这样的?”
聂清婴:“嗯……但是现在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我基本不会再认错你了。”
聂清婴继续回想自己的世界:“就是谁都不认识,时间长了,我就不想认了,不想说话了。但是又怕让别人伤心,所以谁和我说话,我都会努力接话。即便说完话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时间长了,别人对我的印象,不是高冷,就是不会说话了。”
周明抱她的手臂用力,听她讲述时,他又忍不住莞尔。
他解决了很多未解之谜。
例如他高中时无数次从她面前路过,她都无动于衷;他在发愁要不要为她整容的时候,她可能在烦恼刚才那个路过的人我到底认不认识;他为她不理他而失魂落魄,她可能根本就没发现他和她已经见过了那么多次面。
人海茫茫中,他和她少年时就相遇,却一直要时隔十年,才有缘分走到一起。而那漫长的时光,曾经觉得苦涩的时光,事后回想起来,都成为了初恋的甜蜜和酸涩。
周明低头,与她轻蹭面孔。聂清婴眼睫飞颤,听周明在她耳边鼓励她:“那你去和我妈妈聊天吧。不要害怕,我妈妈爱开玩笑,人很随和,你说错话她也不会跟你生气的。只要你勇敢说。”
他揉了揉聂清婴的发,忽然笑:“而且我家婴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