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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压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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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襄君,我待你,只是少了男人觉得女子是私有物之心罢了,你能强要我,但我不能违背你任何意愿。”
  黎至一手擒住许襄君下颚迫她抬头,眸中全是她。
  明明满腔情愫,却在极力克制。
  许襄君看不懂,懵然问:“怎么,发生了何事?”
  想到刚从平珠那边来,她眸子跟着浑然深邃,唇角哆嗦,“是平珠有。。。 。。。”
  黎至含住她的唇,有些难过:“是。”
  抱紧她:“求你将你的计策说与我听,我不能看你涉险。如果涉险,当初真不如不进宫,嫁与大皇子富贵一生多好。”
  他吮了下许襄君嘴角,颤颤巍巍抖着嗓子:“或者,你去侍寝吧。”
  许襄君整个人挣扎起来,横眉怒目:“你说什么?黎至,你说什么。”
  黎至抱住她,声音浓郁:“皇嗣之事何止极刑,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许家百年大族,你怎能什么都不顾。”
  “这些我尝试过了,你不能再重蹈覆辙。”声音悲凉,浸染得许襄君觉得骨髓都疼。
  许襄君咬牙,手揪紧他肩上衣服:“我入宫这么久,你看过我爹爹、外祖父、堂亲表兄们给我递信么?席嬷嬷拿着我的手信给了爹爹,他早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混账事。”
  “我早就被逐出许家了,许家宗祠是他们的宗祠,祖宗是他们的祖宗,与我何干。”
  “我没有九族,只有我一个。”话说得利落又干脆,仿佛再说旁人家的事。
  。。。 。。。
  黎至人一怔,神色惊白:“你。”
  揽住许襄君腰肢的臂膀用紧几分力,怎么也疼惜不过来她。
  许襄君从他轮廓边沿望向身后佛龛的半面相:“你爱看杂文轶事,我便总是到处收录。去年夏初我收过一本江湖野集,是本灸穴移脉之书,由于你并不涉猎此道,当初我还准备出售。”
  “后来才知道这本书大有来头,里面并不是故事,是真的可以改变脉象。”
  她拉紧黎至的手,看着他:“平珠如果真有身孕,移脉便好,宫内御医瞧不出什么的,这些我都反复确认过。生产更简单了,只要我犯了错闭锁在上辰宫无人帮衬,谁都发现不了什么。”
  “这些事并不难,我一人能成,与你说什么说。”
  黎至两臂僵硬,许襄君晓得他害怕,从平珠入宫他就一直在害怕‘有孕’这道鬼门关。
  “当然,我会吃些苦头,但并算不上什么。”
  他喉咙涌噎,满是心涩:“那我能做些什么。”
  许襄君弯起眼睛:“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就好,让我能一直看得见你。”
  黎至拥紧人,浑身轻轻颤个没完。
  “我最初本想入宫与你厮守在一处,得不得宠并不在意,但席嬷嬷说宫内一砖一瓦都吃人。”
  “我若没有帝宠便护不住你,日后若无子嗣傍身,陛下宾天大行后,无子嗣妃嫔要陪葬,夏明勤不配我为他殉葬。”
  “我要与你百年好合,故而当此险招一赌值得。”
  “所以黎至,日后你该如何待我?”
  黎至肩胛僵硬,手叩紧她颈后狠狠吻下去,碾咬得让人无法招架。
  许襄君转瞬便软在他身上,就连喘息也不给她留。
  黎至第一次这般狠命与她厮磨,唇齿间无休无止。
  “那就让平珠一举得男,奴才将这个天下送与娘娘。日后世间万万人,无人再敢悖逆娘娘一个字,谁都不能让你伤神难过。”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第22章 口业之报
  ◎你乖乖不来招惹本宫,本不会如此。◎
  五月底的天; 燥气早早笼在人身上,难受得要命。
  她坐在轿撵上,风都是加过温的; 许襄君颦眉。
  白衡识眼色手上没完地打扇:“这还未真正入夏,娘娘便如此畏暑; 过段时间该如何是好。”
  “不出门呗。”许襄君倾仰脖子到风上; 今日神色格外惫懒。
  白衡费解,哪个十五六岁小姑娘不喜爱到处跑动的。
  也就只有她家娘娘爱在屋内听经不出门; 小小年纪就闭殿不与任何人走动,当真奇怪。
  到了立政殿; 按照宫内老规矩; 妃嫔坐殿上前排,未出阁的贵女们隔坐在殿内下席。
  但今日许襄君的坐席就很奇怪; 她坐在那些贵女们的首席。
  白衡身形一动要寻人我问个明白; 许襄君一手拉住; 神色示意。
  一位青衣宫女走近; 朝许襄君极其规矩行礼。
  “皇后娘娘说宫内与您年纪一般的无几; 教婕妤心性困住了。今日有往昔姐妹入宫; 便坐在一块儿玩笑闹闹,忆一忆当时的情谊好解解闷。”
  许襄君眸下凝动; 坐这里确实比坐那边少是非; 一群奶娃娃。
  颔首:“是; 襄君多谢皇后娘娘照拂。”说着落了坐。
  白衡却总觉着不对,倒茶时凑近:“皇后娘娘当真如此好心?”
  许襄君一碰温热的盏子; 蹙眉缩了手:“她就是想教我看看自己的选择; 用她们堵我心。”
  白衡看着一片摆放精致的案几; 心都不爽快; 拧眉:“奴婢还是去叫人换位置。。。 。。。”
  许襄君罢手,示意无碍。
  门前排着队进来诸位贵女,都是熟悉面孔,不少曾是许襄君闺阁密友。
  按序进来瞧见席头是她,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许襄君接帖来春宴是过来敷衍规矩的,从头至尾好吃好喝随性,有人与她说话她便应上一声,不过大多都无人敢同她搭话。
  宴会按照那时几乎复刻走完一遍,每一个节目、大致流程一模一样,像故意做给她看得样。
  许襄君心下不免起了涟漪,仿佛那晚殿外有股寒风越进门萦在她心头,她捏紧袖口,心尖恍然。
  殿上跪了位紫衣女子,是皇后刚刚钦点的大皇子妃。
  秦贵妃朗笑,起身敬酒:“贺喜皇后娘娘,这新选得皇子妃真是标致,不比上一位差呢。”
  “只是娘娘今日偏殿可备好?万一又有人不适要歇息,宫内再出现个什么奇景怎么是好?”
  这女子惊得磕头,匍匐在大殿中央。
  皇后凤眸怒瞪秦贵妃,掌心掐紧一杯薄酒:“身子不适是要歇息的,但世间万事万物若都循规蹈矩,能出什么奇景,那种妖冶世上有一无二。”
  皇后亲自下场将这位扶起,拉到上座按放在贴身位置。
  所有目光自然而然聚焦在许襄君身上,她撑着下颚,满是无碍地饮下一杯果酒,仿若殿上谈论的不是她。
  照旧该吃吃该喝喝。
  皇后这时突然兴致大起,停了歌舞说想听听年轻人们的日常,让这群贵女们一人讲上一件来助兴。
  每一个人都在她耳边说得是近些时与家人、闺阁间与家兄姊妹的日常,她们或掩笑、或羞涩、或侃侃而谈,人人爽朗天真万般耀眼。
  许襄君听着倒是觉着这些离自己远了很多。
  半年,却觉得这些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一一点着,皇后不知失误还是故意,闻声停了问:“可有还有未讲的?许襄君,你怎么不说。”
  殿上安静起来,被猝然点名的许襄君也是一怔。
  “臣妾的日常?”许襄君放下酒水,抿笑:“除了侍寝便是在上辰宫听经,并无什么有趣的。皇后娘娘想听哪一段,襄君可以细细讲来,不如讲讲青素?”
  先前故事中间的打笑戛然而止,生停在她身上。
  许襄君作势要细讲,皇后剜她一眼,怫怒:“散了。”起身就走。
  阖殿上下皆行跪拜送驾。
  皇后身边大宫女引领着众人去旁边戏楼,说不爱听戏的随意逛逛,晚间还要留用晚膳。
  许襄君未出阁都不爱听这些,便带着白衡找了处偏远小亭躲清静。
  娇俏着同白衡抱怨:“什么时候才结束,还有几个时辰可真难熬。”
  这可是在立政殿,白衡冒犯扯扯她衣袖:“娘娘,慎言。”
  许襄君照是无忌,不懂什么慎言。
  撇嘴:“你瞧这种宴会多无趣,除了吃跟喝,动都不能动。你还总想着让本宫出殿,宫内高低是个无趣。”
  还不如在殿内同黎至呆在一块儿,哪怕只是看着也赏心悦目。
  白衡噤声,半响徐徐开口:“其实在宫中找其它娘娘对弈绣花、听曲儿品茗、赏花观月都是有趣的。”
  许襄君想想,这些同黎至做是真有趣,便不知可否地点了头。
  想起黎至那日叮嘱,她笑着拉住白衡:“走,听闻本宫跪的那处皇后娘娘换了块新地砖,我们去瞧瞧什么花样。”
  白衡:“您日日在上辰宫未出过门,怎会知道此事。”
  到立政殿门前一看,果真换了。
  原本龙凤浮雕换成了整块脂玉的‘万福金安’,一万个不同的福字雕刻的极有寓头。
  许襄君衣角掩口笑出声:“真换了。”
  心下‘啧啧’。
  白衡连忙按住许襄君雀跃动作:“娘娘这在立政殿,您收着些,被人瞧着了不免告于皇后,您少不得一顿斥责。”
  许襄君挑眉,并不在意,目光一直搁在这块万福地砖上,笑意愈胜。
  “参见襄婕妤。”三人由远至近,走到许襄君身前行礼。
  语调却带股赤。裸裸奚落、瞧看意味,白衡提眸便对上不善。
  为首的是宗正寺卿家的嫡长女,顾元菱,大她一岁。
  顾元菱一身绞金织锦富贵,身上各个物件皆不落俗,本清秀丽人,却败在骨子自恃甚高上。
  整个上京她能入眼的才子佳骏屈指可数,黎至当属头名。
  许襄君敛眸,‘平身’未出口,顾元菱先行起了身,身后两人惊着半抬眸子,左右不敢动。
  顾元菱挑眉,倩笑:“娘娘,方才我在那边瞧见你之前的夫君了,大皇子此刻正同刚新封的裴家小姐说笑呢。”
  她凑近:“你入宫了,宫外各个宴会上少了你,我当真参加不惯。”
  白衡作势要喝她没规矩,许襄君一脚踹她膝盖上,顾元菱‘砰’地跌跪在地上。
  反应过来,她抬头龇牙:“襄婕妤,这是皇后娘娘的立政殿。你一个小小五品焉能在皇后殿中动用私刑,目无国母你是何罪。”
  掷地有声条理清晰,难怪敢上前挑衅。
  顾元菱撑地就要起身,许襄君一步跨至她身侧,脚尖碾在顾元菱膝窝,将人狠狠踩在地上。
  冷峻清质:“本宫没让你起身你便不能起,其罪一。你私将本宫与皇子配对侮本宫名声,编排皇子,给陛下叩顶帽子,其罪二。”
  许襄君佝腰,“你这么想次次与本宫出现在同一个宴会上?那简单。”
  她捉住顾元菱腕子,狠狠将人拖拽起:“陛下每日勤勉,此刻许在含元殿批阅奏折,本宫这就带你去。”
  许襄君压近勾唇:“你想要个几品,什么封号自己睡出来即可。”
  顾元菱被唬,人直接傻掉。
  哆嗦:“你敢,你小小年纪不要脸主动献媚勾引陛下,就当所有人都与你一样不成!”
  后面跪的两位缩在地上,诚惶诚恐头都不敢抬。
  许襄君听罢蹙眉,“正好宫内无聊,就缺个年纪相仿的作陪,本宫瞧着你正好。”
  说着将顾元菱一把拽过,强扯着就往立正殿外走。
  顾元菱赫然大叫挣扎,许襄君觉着聒噪,指节从鬓角拔出一支钗,狠狠抵她脖子上。
  顾元菱瞬间噤声。
  “你乖乖不来招惹本宫,本不会如此,造的口业自己偿吧。”
  手强叩着顾元菱往立正殿外走,白衡急得速速跟上,许襄君扭头:“让她们跪着,皇后若知道了。。。 。。。”
  她斜目瞧眼顾元菱,勾唇:“就说本宫闺阁好友,宗正寺卿家的嫡长女央求本宫要求见圣颜。本宫扭不过好友相求,便去了含元殿。”
  顾元菱挣扎咆哮:“许襄君,你好不要脸,谁想。。。 。。。”
  许襄君指尖一颤,顾元菱颈侧吃疼,话当即顺回嗓子,只字不敢言。
  她冷眸看白衡:“谁说辞与本宫不一致,那定然是在撒谎想诬陷本宫,且等着本宫秋后算账。”
  说着压着顾元菱就走。
  一路上顾元菱叫骂好求都没用,到了含元殿门前,顾元菱扑腾朝她跪下,紧紧揪住许襄君裙角。
  “方才是我,不不,是臣女口不择言出言冒犯娘娘,还请娘娘恕罪。我不想入宫,求你别。。。 。。。”她哭出声。
  许襄君垂眸:“你嘲讽我献媚时怎么不是这般?”
  顾元菱磕头:“是臣女出言不逊,我这就自罚。”说着抬手准备掌自己嘴。
  许襄君扣紧她腕子,止住她接下来动作:“你打伤了自己,毁面有辱天颜怎么办。”
  一步退让也没有,语调刚硬到就是要把她送予陛下。
  顾元菱红着眼睛咬牙,“许襄君,我就说你几句,你竟要推我入宫做那种老男人的妾,你好狠的心。”
  许襄君‘扑哧’一笑,顾元菱称呼夏明勤老男人还挺形象:“你倒是清楚。你这几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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