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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同心蛊”。
和沈青梧本人绝无关系。
长林收敛对沈青梧的不满,他激动告诉张行简:“我得到消息,便一路带人出来寻找郎君。郎君走后,东京乌烟瘴气,那些大臣们争得头破血流,还是拿不出主意该怎么办。
“他们把皇室宗亲都控制住了,都在准备若是皇帝一个不好、去了的话,扶谁上位……但他们分成好几派,每天都在吵。”
张行简微微笑。
张行简转着笔:“权力嘛,谁不想要。”
想要权力的野望,让他们不去在意帝姬虎视眈眈的威胁,不在乎那少帝的死活。可是李令歌也在虎视眈眈地等着,等他们乱起来的机会……
这个机会,张行简不能给李令歌。
张行简:“我对他们暂时还有些压制影响,继续不断书信,拿我的命令先压着他们,让他们乱不起来。”
长林点头。
长林:“可是官家的情形不太好……”
每日用人参雨露吊着,不过是吊着一口气。郎君要不要官家活呢?
张行简:“暂时,他必须活着。”
只有少帝还有一口气在,朝臣们便不会彻底乱,李令歌也会忌惮。
长林:“另外……属下出京的时候,张二娘子,就是你二姐嘛,让我带话,问你打算何时回东京?”
张行简偏脸:“怎么了?”
自从他一点点开始控制张家,自从他用一场自己入狱之祸将整个张家彻底笼到手中,张文璧已经很久不管他了。张文璧没有能力再压着这个弟弟,张文璧十分欣慰弟弟的长大,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来了?
长林:“张二娘子说,您的生辰快到了,她是看您什么时候回去,要给您办生辰宴呢。”
张行简恍然。
张行简又轻轻笑。
郎君的生辰,只有二十弱冠那年是最重要的。他早过了那一年了,之后的每年生辰,不过是吃碗长寿面,得几句长辈祝福与叮咛……什么时候又要大办了?
张行简笑:“二姐这是别有用心啊。”
天真的长林便猜测:“难道是要郎君提拔张家哪位年轻郎君吗?你们家那些长辈,现在天天巴着你呢。”
张行简:“那是其他长辈的想法,却不是我二姐的想法。我二姐才不在乎其他人,我二姐只在乎一个人。”
长林怔一下,被郎君提点后,他恍然:“是……博帅吗?”
张二娘子并不是真心想为郎君办什么生辰宴,张二娘子是希望能哄得郎君高兴,在那日,求郎君放过博容,不要再关着博容。
甚至……长林想,张二娘子平时也努力了很久,只是没办法救出她大哥罢了。
张二娘子不敢声张博容的真实身份,只好求得张行简欢心,求张行简放过张容。
长林:“她怎么这样?!连郎君生辰也不放过……干什么非要在别人生辰日时扫兴?”
那可是张容。
可是压着郎君那么多年的张容。
怎能在郎君生辰时特意提出?
张行简转着笔,向后懒坐。
他摆手:“无妨,我不在意。你回去告诉二姐,说我今年估计回不去,我会错过我的生辰宴。让她不必担心,我自己在外面会照顾好自己,给自己过生辰的,让二姐照顾好自己,张家其他人烦她的时候,让她不必担心,待我回去会解决的……”
长林嘀咕:“她才不是真的担心你……”
张行简仰颈:“就这么说。”
一家人相处,不必太过泾渭分明。张文璧听懂他的意思就够了。
张文璧给他面子,他自然也给张文璧面子。
何况……他想迎沈青梧进门,他到底是男子身,内宅中的反对声音,不得二姐帮忙压下吗?
张行简:“你将这些话告诉二姐,然后继续监视朝堂上的动向……”
长林听到这里愕然:“继续监视?什么?郎君不要我留在身边?”
他痛心疾首:“没有我在身边,郎君又受伤了怎么办?郎君养尊处优,不比那些粗糙的郎君。郎君岂能日日吃苦?”
张行简咳嗽。
长林:“连个像样的生辰都没有……”
张行简:“……”
长林喃喃:“没有仆从伺候,每日就这么几件袍子换来换去,还得穿别人的旧衣……”
张行简盯他两眼,咳嗽。
张行简态度温和:“有沈青梧和我在一起,她的武力你不信吗?她会保护我的。好了,你回去吧……”
长林更激动:“她粗手粗脚,就是和她在一起,郎君才更加辛苦了。郎君的脸都伤了……脖子上也有伤!”
长林痛彻心扉,张行简一僵,瞬间用手摸了自己脖颈一下。
他只是觉得有点疼,他不知道这里有伤。
都怪沈青梧……张行简垂眼烦恼:“下次不能让她碰到露在外面的肌肤了……”
长林:“郎君!”
张行简:“好了,回去吧。我自有安排。”
长林:“让我跟着你……”
张行简眨眨眼:“可是沈青梧似乎不喜欢你总跟着我啊。”
长林:“……”
张行简侧过脸,清矜起来:“你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长林:“……”
他茫然地“啊”一声,不知该作何反应。
……
沈青梧正在与杨肃会面。
杨肃被关得心烦气躁,闹了几日事,都没有找到机会逃出去。他无奈时,沈青梧来见他了。
沈青梧不只来见他,还穿得十分、十分……
像朵花。
杨肃眼角抽搐,在书房中,他猛烈站起的动作,让脚铐叮咣响。
杨肃:“你自己要穿成这样?”
沈青梧:“不是,张行简给我穿的。”
杨肃:“他别有用心!你别被骗了!”
沈青梧目光闪烁一下,轻轻“嗯”一声。
杨肃便开始跟沈青梧说,二人如何被张行简骗了,这里的人如何关着他,如何软禁他。杨肃神神秘秘,告诉沈青梧说,这些人都是张行简的死士。
杨肃:“不管张行简怎么哄骗的你,我都被关了!快点,我们趁他的人还没发现时,你快找钥匙帮我解开锁链,咱们赶紧跑吧。”
沈青梧:“钥匙会给你的。你的计划很好,但我另有安排。”
杨肃:“什么安排?”
沈青梧被长裙摆绊一下,她干脆撩裙入座,缃色长裙如荷托衬。
她腰肢纤纤,身量修长,花冠琳琅,脸上妆容不重,只见清美不见浓艳。沈青梧坐下后,整个人也清秀挺拔的,像水中亭亭玉立的清荷。
杨肃被沈青梧美貌所惊时,沈青梧正告诉他:“你继续在这里被关着,除了不能出院子,哪里都能去。但是张月鹿代替你,跟我一起渡河,回去见帝姬。”
杨肃:“……?”
杨肃:“你被他哄住了吧?”
沈青梧颔首:“是的。”
杨肃不理解她的脑回路,他几乎怒吼:“我看你真是满脑子男盗女娼,被美色迷得脑子都不动了!你说他为什么给你穿这样的衣服,让你打扮得花枝招展来见我。他是让你刺激我,你懂不懂?他是想告诉我,让我别肖想你,你是他的。你知不知道?
“他还要关押我……他必然有目的!”
沈青梧恍然大悟:“现在知道了。”
杨肃:“我看你还是不知道!”
沈青梧:“我真的知道。”
杨肃冷笑:“说说看。”
沈青梧:“他迷恋我。”
杨肃:“……”
沈青梧很淡定:“他说他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他跟我解释了所有行径,他一直吃你和博容的醋。他问我是不是心里只有博容时,他都伤心得快哭了。”
杨肃抱着的手臂开始僵硬了:“……”
沈青梧复述自己听过的话:“他说他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他只是拼命让自己不喜欢。他说我是最独特的娘子,我做什么都让他心动得不得了,他夸我漂亮,夸我是世上最耀眼的珍珠……”
杨肃:“……”
沈青梧说的其实也有点尴尬。
沈青梧补充:“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你觉得我没那么好,就找他说,不要找我。”
杨肃深吸口气,咬牙怒:“他那么说,你就信了?!”
沈青梧抬头。
她眼睛明亮清朗,不杀敌不打斗的时候,看着只是过于乌黑,专注凝视人的时候,有点儿渗人。
她眼珠转一圈,若无其事:“嗯。”
别人夸她,她不信。
张行简夸她,她要学着相信。她答应过的。沈二娘子从来都说话算数。
作者有话说:
我们月亮梧桐回来啦!认真谈恋爱!
? 第 88 章
杨肃闹腾是没什么用的。
沈青梧来通知他一声; 不理会他反对,她扬长而去。杨肃心中不是滋味; 可沈青梧倔起来油盐不进; 他不是不知道。
他只是不明白——
她先前明明说不和张行简好了!
张行简一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便被哄得乱转。
这种为色所迷的人,必然成不了大事!
不提杨肃如何生气; 张行简是对沈青梧的行为分外喜欢的。
他本就知道她若是答应和他在一起; 就会向着他。但他心上尚有一些不确定; 他甚至做好了沈青梧带着杨肃逃离的准备……沈青梧带给他的惊喜; 让他迫不及待将长林等人赶回东京去了。
张行简这几日便都待沈青梧十分好。
他寻回自己的手下后,不必为生计烦心后,终于可以继续做他那典雅貌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郎君。
他此人心思细腻手段颇多; 又惯会说好话; 沈青梧确实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不过是凭着一点理智,知道她要去向帝姬复命。
张行简每日都要给她换新衣裳。
沈青梧惊讶:“你有钱了?!”
张行简笑眯眯:“是呀。”
他趁机推销自己:“梧桐,我也没有旁的意思; 就是跟你说一声——你若是嫁给我; 吃穿用度什么的,都不必你操心。我们家不愁这些; 我也会照顾好你的。”
他说这话时; 正用一把齿极密极小的梳子,帮沈青梧梳发。
用他的话说; 她发质又硬又粗; 不能乱扯; 得细细梳理。
沈青梧想到他的长发那般浓那般黑又那般细软; 她心中一动; 便任由张行简折腾她的头发。而且,他每日研究不同女士发髻,沈青梧觉得挺有意思的。
不过他说起钱财……
沈青梧从铜镜中乜他一眼,说:“你又在诱拐我嫁你。”
张行简弯眸。
他眼如琉璃湖盏,弯一弯就盛满光华,清透漂亮极了:“也不叫诱拐吧?实话实话罢了,怕你想不清楚。”
沈青梧没搭理他。
他俯下身,低头端详她:“梧桐。”
张行简叫了两声,才让沈青梧眼波动一动,抬眼皮望他。
张行简:“不高兴了?”
沈青梧:“没有。我在想一件事……”
她手拄下巴,眉头轻蹙,真的为一件事而迟疑:“我是不是应该将我的月俸交给你?”
张行简一怔。
沈青梧:“我不能白吃白喝。博……呃,有人说过这是不对的。你整日花不少钱财,我不应一点贡献都没有。”
张行简眨一眨眼。
他眼中光微晃,他竟真的开始沉吟了:“唔,你是女子,论理来讲,即使女子嫁入门,也没有把嫁妆交给郎君的道理。我二姐说,女子的嫁妆是她自己的,我们家是不能动别人钱财的。但是……你的情形又和寻常女子不一样。
“你有官职,有俸禄。我听说,寻常人家成亲,那个赚钱的夫君,都是要将钱财交给自家娘子管,如此才能夫妻恩爱,夫妻缘分持久。但是,你我的情形依然不同。
“一者我们并未成亲,二者我也不贪你的那点儿财,三者我即使不贪你那点儿钱,我看梧桐似乎也不擅理此事,为了你我同行一路,我也确实开销无度……
“这样吧,你可以将钱财交给我,不算你白吃包住。你我吃住一起,你上交公粮,我理顺花销,也算增进彼此感情,你没有意见吧?”
张行简心中想,管住她的钱,她乱来的可能性就更降低一分了。
起码……咳咳,他若一个没看好,她是没钱吃花酒的。
沈青梧并无意见:“好。”
张行简见她不动,挑眉。
沈青梧干脆利落:“待我拿到我的月俸再补给你。”
张行简一怔。
然后他恍然:“跟着李令歌折腾了一年,她连月俸都没发你?”
沈青梧:“她比较缺钱,养兵是要花很多钱的。她整日为钱财发愁,我见她那么辛苦,就说先不必给我,反正我每日都在军营,去外面也是出公差,不花钱。李令歌已经欠了我不少月俸,待她可以周转得开了我再要。”
张行简弯身,捏了捏她脸,似笑非笑:“是谁说我们梧桐没心没肺?这不是有情有义吗?”
他话头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