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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怜。
真是让人费解。
世人男子竟然控制不了欲。
沈青梧:“你这奇怪状态需要多久?”
张行简轻笑:“嗯?梧桐已经厌烦了?”
他拉着她的手向里屋走去,轻言细语。沈青梧蹙着眉,知道自己不是厌烦,是觉得奇怪……从来没有这样过,不能理解这种亲昵。
她也有想靠近张行简的时候,她从来不掩饰。
但都没有像他这么频繁……
再这么下去,她感觉自己会越来越不对劲……
沈青梧恶声恶气:“你快把你这破毛病治一治。”
张行简摊手:“我也没办法。”
张行简不想与她谈什么欲,生怕她直接提出去榻上,他不知该如何拒绝。他带着她,看他新给她置办的女儿装。
沈青梧一见之下双目晶亮,忘掉了烦恼,爱不释手地坐在榻上抱着衣服抚摸许久。
张行简凑到她耳边:“袖子并不是很宽,虽是长裙,却没有曳地。长裙四角也用流苏挡住,不让裙裾飞得太厉害……”
他又变戏法一样,拿出几根花花绿绿的绳子,望着她笑:“我还学了几招梳辫子的法子,保证你打架时,头发不会散开,不会影响你……”
沈青梧蓦地扑过来,一下子抱住他,将他压到了身下。
沈青梧面容绯红,激动得说不出话。
张行简抚摸她那粗硬发尾,温声:“这其实不是很难。而且世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架需要你,你穿女儿装,影响不到什么。”
沈青梧垂下眼:“可若是不打架,我能做什么呢?”
张行简一怔,不知道她的意思。
沈青梧:“那沈青梧就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
穿上女儿装,打架会不方便,她最好安安静静的;脱下漂亮衣服,她会是威武的沈将军,受人尊敬。
张行简慢慢道:“怎么会一点用都没有?
“你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身份,任何一个身份都不是完全的你,暂时抛下那个身份,也不代表你一无是处。”
沈青梧:“我不是沈将军了,还能是谁?”
张行简躺在榻上,伸手揉着她冰凉面颊,弯起眼睛浅笑:“你是我的梧桐啊。
“我的天下第一的梧桐。”
沈青梧趴在他身上,被他兜着面颊,愣愣看他这样笑。她身上如过电,酥酥的神魂震动的感觉让她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一下。
他眼睛里只倒映着她。他这种眼神,这种眼神……
她说不出这种感觉。
她只是第一次觉得,张行简叫她“梧桐”,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沈青梧低头,亲上他脖颈,咬上他颈上肉。
张行简一声闷哼,抱紧她腰身。他被亲得出了汗,忍不住推她:“梧桐,起来。”
沈青梧:“你不是就要这样?”
张行简咬牙:“……谁告诉你我对你好一点儿,就是向你求欢的意思了?你看看场合看看时间,你觉得合适吗?”
沈青梧:“你不是向我求欢你在做什么?”
张行简微噎。
他半晌笑:“是约你,月上柳梢头……不是此时的意思。”
沈青梧了然。
她正想问他行不行的时候,张行简一把捂住她嘴,避免她继续惹他尴尬。
他搂着她从榻上坐起,道:“我们先看你的新衣服吧。”
沈青梧:“可惜确实行动起来不会很方便。”
张行简提建议:“可以多练习练习,时间久了,也许就会穿着女儿装打斗了。”
沈青梧深以为然。
于武斗上,目前还没有她习惯不了的。
沈青梧摩拳擦掌,见张行简跟在后。
张行简:“我帮你喂招。”
沈青梧:“你?你的武功?”
张行简:“嗯?不够吗?”
沈青梧向四方观望:“长林在哪里……”
张行简含笑:“沈将军如此威武,总不能因为在下武功不如你,就影响到你的发挥吧。只是喂招,又不是上战场。我不过帮你熟练招式熟练衣服……”
他见沈青梧不为所动。
张行简无奈道:“穿了我的衣服,还要找别的郎君玩,你是真当我没脾气吗?”
沈青梧笑起来。
她当然也没傻到那个程度上,她就是逗他罢了。
她扑到他怀中,手脚缠在他腰上,快乐地看他吃瘪。
沈青梧心想她当然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近身。他身上多香,气质多好,其他郎君都不如他。她忍不住生了好多甜言蜜语想说给他听……
可是话到口边,又卡住。
只有面红心跳,说不出更多的话。
她只好仰颈来亲他。
亲吻间,张行简一边拥着她,一边轻声:“……我真的不是求欢。”
沈青梧心想,知道。
可她不停。
作者有话说:
? 第 62 章
大早上功夫; 府邸中上上下下的人都跑过去围观。
自张行简和沈青梧达成短暂和解,张行简不再避讳她; 他身边的人便来来往往; 不断出现在沈青梧面前。到现在,在这新的陌生城镇所租住的院落中,尽是张行简的人。
侍从们与临时租用的侍女们听到动静,纷纷去看热闹:
府中清隽得如仙人般的年轻郎君与那位不修边幅的娘子在打斗。
他们第一次见郎君拿起武器; 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沈青梧穿女儿装去动刀枪。
院中空地上; 沈青梧穿着青色束腰长裙; 一襟到底; 乌发垂挽于腰,又以精致的扇状流苏修饰。这一番打扮,衬得她腰窄身长; 琳琅如玉; 举手抬足间,袖扬衣飞,风流潇洒。
她偶尔侧过脸; 眉目清丽唇红面白; 眼波流若星子,何其神采飞扬。
众人皆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灰扑扑的沈青梧?
美丽的沈青梧正抱着胸; 扬下巴准许张行简挑武器:“你随意; 我奉陪。”
张行简谦虚浅笑:“在下便不在沈将军面前班门弄斧了。”
他随意从武器架上挑了一柄短剑。
他用指弹了弹剑身,忽而向她看来。他眼中还带着三分轻柔的笑; 剑已凛然出鞘; 向沈青梧门面刺来。
沈青梧目不转睛; 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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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良心说; 张行简这样的家世; 他习武也必是有杰出老师来教他,他总是表现得很不擅长武功,不过是沈青梧的实战经验与他不同,沈青梧的天赋足够出类拔萃。
若是他这出手一剑放到寻常人中,郎君风雅,剑招流利,眉目清朗如星,那是何其的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剑锋到面前,沈青梧才去躲,闪身到他身后。
她被飞扬的衣袖缠得慢了一步,但不打紧,她赤手从后击向张行简腰际。他身形一拧,袍袖如云飞展,寒光再次追来。
二人一时间竟打得有来有回。
沈青梧看张行简虽目中噙笑,但他剑招并不见偷懒,他每番动作都十分迅疾而狠厉,丝毫不担心会伤到人。
剑光掠起沈青梧颊畔的发丝。
博容说过,剑亦如人。一个人擅长什么样的打斗方式,便可窥见此人性情。如此一来,张行简这剑招,也可窥见他——
其人清雅,其心多狠。对敌对我皆如此,不见他退缩,亦不见他露怯。
沈青梧双目明亮。
她很喜欢这样的人,喜欢这种不心慈手软的人。
张行简整个人,其实方方面面都投了她的好。他的绝情有多让她不甘,他的容貌有多让她不能忘,他耍个剑,也能让沈青梧满意无比。
张行简自然看出沈青梧眼中燃起的兴味。
他自然知道他越不留后手,沈青梧越会兴奋。他若是相让于她,她反而觉得无趣。
如何让沈青梧徘徊在有趣与无趣之间,对他想放手又舍不得放手,这真是张行简最近时时研究的一道难题。
不提那斗武场上的男女有来有往看得人何其眼花缭乱,围观的仆从们深深为之惊艳,窃窃私语声不断:
“郎君真是好看……平时总是坐着写字,娘子又总说郎君文弱不堪,我还以为郎君当真多弱。”
“那确实是娘子打得更厉害些。就是,呃,姿势有些不好看,像青蛙……”
姿势自然不太好看。
沈青梧要熟悉她这身不太方便的女儿衣,还时时顾忌漂亮的衣裙不被张行简的剑划到。她手忙脚乱之际,不被剑近身。那些仆从不懂她的高难度动作,还说她打得不漂亮。
沈青梧心中忿忿。
但她本就是旁人越不看好,她越要我行我素。
这场喂招持续了一盏茶时间,最终以沈青梧的袖子被剑划伤一道而告终。
沈青梧长袖如云水一样甩开,她立时知道衣袖被划破。她目中一寒,直接近身,去夺张行简手中的剑。不再顾忌衣物后,沈青梧的招式便凌厉许多,二人交战数招,张行简手便被她一手向后剪去。
她抬膝就要向他踹去,要将他放倒。
张行简:“梧桐,我痛。”
沈青梧心无旁骛中,猛地听到他极轻的这么一句,倏地醒过神,漆黑眼睛看到了他在面前放大的苍白面孔。
她手登时放开,不去扭断他手臂,停下了这场打斗。
无论旁人如何看张行简,无论沈青梧如何觉得张行简心机深沉,但在某一方面,沈青梧一直是将张行简当做不能碰不能玩的瓷器看待的。
碰一下就会受伤,磕一下就会碎。她非常喜欢这个漂亮瓷器,在她不知轻重地伤了他许多次后,她渐渐开始收敛力度,不去磕坏了他。
周遭侍从们没有听到张行简那极轻的一声,就见场中原本稳操胜算的沈娘子停了下来,还一下子抱住了郎君。
仆从们:“……”
他们看到沈青梧去握张行简的手腕,去拉开他的袖子要检查什么。沈青梧:“你哪里有受伤?”
张行简目中笑意连连。
他道:“没有受伤,多亏娘子停下得及时。”
沈青梧低头仍在看他手腕,她见他手腕瓷白无比,不见昔日又红又肿的痕迹,心中微微松口气。
张行简微笑:“娘子,你不喜欢看我受伤,对不对?”
沈青梧猛地抬头看他:“不是。我最喜欢看你受伤,看你人事不省地躺在哪里,除了呻、吟,哪里都去不了。”
张行简:“……”
张行简叹口气,转转手腕,示意自己无事。
他手中剑轻轻转一下,抬目看她,笑问:“我剑用得如何?”
沈青梧很诚实:“不错。”
张行简:“梧桐抬举我,我心中知道。我平日太忙,要做的事太多,没太多的时间练武。但我老师教我习武时,也说过我天赋还可以,若是肯花功夫,也未必没有成为一代大师的水准。”
沈青梧心想什么狗屁老师,张行简被骗了吧。
她拿自己的天赋去比身边人,自然觉得谁也不太好。
只是见张行简说得高兴,沈青梧本就不爱说话,便一直听他说下去,没有反驳。这在张行简看来,她像是认可他。
张行简弯起眼睛,他琉璃一样的眸子反射着璀璨的光,每每看得沈青梧目眩神迷,为之出神。
这一次也一样。
待沈青梧回过神,张行简已经拉着她的手向阴凉处走去,回头冲她半真半假地笑:“梧桐日日需要练功,我最近养身子,也应该跟着梧桐多学一学。这段时间,就由我陪着你练功,帮你喂招,好不好?”
他诱惑她:“我这里有很多好看的衣裳,我可以日日帮你梳发。”
沈青梧不吭气。
他愿意练武就练,跟她有什么关系。
张行简便更开心些。
若非周围人太多,他都要拥住她说私密话了。张行简拉着她行走,步履快了些。
他仍在试探:“你觉得我练剑合适吗?会比其他武器好吗?”
沈青梧:“练剑挺好的。你很适合。”
主要是好看。
张行简:“可我都没有一把趁手的剑。”
张行简唏嘘,感慨半天,与她念叨他身边没趁手工具,没见过好用的剑。他对武学一窍不通,身边只有沈青梧这个大师……
长林这边刚收到几则消息,刚挥退看热闹的仆从,快步来找郎君,就听郎君说他没有好剑。
长林:“……”
张家百年望族,还能缺了郎君一把剑?什么莫邪干将,很珍贵吗?
而张行简那边说了半天,见沈青梧丝毫反应也没有,甚至因为弄不懂他的意思,她开始走神……
张行简不得不停下脚步,直白向她表达自己的真正意图:“梧桐,我想要你送我宝剑。”
沈青梧茫然。
沈青梧说:“我又不是铸剑师,我不会铸剑,我怎么送你宝剑?”
张行简提醒她:“你昔日……不是给……那谁,送过剑吗?那也不是你自己铸的啊。”
他浅笑着帮她回忆往事:“我记得你当年与铸剑师表现得很热络,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