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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是晋南王妃，而他，也不再会是晋南王。
元圣敏抚摸腹部时的慈爱目光让她的心有些颤抖，似乎她与他，除了一个名分以外，没什么能证明他们曾在一起过。
那些过往，在无形中随着飘落的雪花缓缓吹走，吹的不见一丝踪影，抓不到，也留不住。
“皇嫂？”
轩辕赫鸣正要去后宫一趟，便在这里看到了与银白雪花融到一起的人。
楚凌凌下意识的回过头，微微福身，“梁西王。”
轩辕赫鸣赶紧走过去，“皇嫂怎么在这？”
“准备去一趟寿康宫。”她下巴朝着寿康宫的方向扬了扬。
“那一起吧，正好臣弟也要去看看安儿。”
途中，叔嫂二人东聊一句，西聊一句没多一会儿便到了寿康宫。
“皇嫂，你先进。”轩辕赫鸣撩开门帘，楚凌凌也没有矫情，弯腰便进了殿内。
然而，在她迈进去后便顿住了脚步，只见殿内侧位上坐着那个身姿挺拔，轮廓俊郎的黑袍男人。
轩辕赫鸣正要叫她，却看到了皇兄坐在那里，“皇嫂……皇兄也在这？”
“来的正好，本宫午时坐了一桌子菜，都留在这里用膳吧。”曲静婉赶紧起身拉过楚凌凌。
第318章 【别扭的午膳】
楚凌凌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有矫情的推却，“臣恭敬不如从命。”
“快坐，妙雨上茶。”曲静婉笑着招呼了声。
火玉莹抱着安儿从内殿出来，轩辕赫鸣立马跑过去抱过安儿，“安儿，有没有想皇叔？”
“美姐姐！”安儿在他怀里挣扎着要下去，小手对着楚凌凌伸着。
安儿撇着嘴要哭，“要美姐姐抱抱！”
楚凌凌脱下毛绒坎肩，起身走过去抱过安儿。
火玉莹无奈失笑，“为什么喜欢让美姐姐抱？”
“姐姐也不明白，别人都怕姐姐，安儿为什么不怕？”
楚凌凌抱着安儿坐到椅子上，整理了一下安儿挣扎时乱了的衣衫。
安儿仰着小脑袋看着她，“姐姐苦，苦啊。”
“苦？”曲静婉笑了起来，“小丫头懂什么。”
安儿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楚凌凌的脸颊，小眉毛紧紧皱着，“美姐姐是不开心的。”
楚凌凌剥着荔枝的手一顿，淡笑着摸了摸安儿的小脸，“安儿懂的真多。”
轩辕迦烨坐的位置与她相隔了一把椅子，就那么侧着脸看着那一头白发的女子，那纤瘦的侧脸很骨感，长睫一眨一眨的，侧面看过去给人一种异常的神秘的感觉，大多跟她的白发有关吧。
午膳与当年宫宴吃的差不多，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曾经的楚凌凌喝果酒，轩辕迦烨喝酒，然而现在，却是颠倒了。
烈酒像是白水一样被楚凌凌喝下去，就像是没味道一样，喝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皇嫂，您这酒量什么时候练出来的？”轩辕赫鸣惊讶道。
楚凌凌扭头看他，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轩辕赫鸣从一见面就唤她皇嫂，而她却也没有拒绝，在他们眼中似乎这种称呼方式是理所当然的。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臣一直好酒，只不过不总喝罢了，如今年关将近，天气冷，喝点暖暖身子也未尝不可。”她故意咬重了‘臣’字。
轩辕赫鸣顿时也反应了过来，尴尬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快用膳吧，一会儿再聊也一样。”曲静婉赶紧打圆场。
妙雨压低声音道：“太妃，皇后娘娘来了。”
曲静婉一愣，看向楚凌凌，“你往那边动一动，坐在皇上身边。”
楚凌凌皱眉，不等她问什么，门口的通报声便响了起来，“皇后娘娘驾到！”
轩辕迦烨当即皱眉，随后不动声色的将身边空的那把椅子往自己身边凑了凑。
轩辕赫鸣也非常迅速的坐到了轩辕迦烨的另一侧，这样一来，轩辕迦烨左右都坐了人，楚凌凌也无奈的坐了下来，她自然明白曲静婉的心思。
如果换个位子就可以给别人添堵，试一试也无妨。
元圣敏穿着凤袍进来时就看见轩辕赫鸣正给那一男一女夹着菜。
“皇上也在？”她惊讶道。
轩辕赫鸣笑了笑，“啊，齐国公主来了，正在一起用午膳要一起吗？”
“妙雨快去填双碗筷，本宫也不知皇后会来，压根没准备多余的。”曲静婉边笑边迎着她进来。
元圣敏被曲静婉那一句‘多余的’弄得心里一阵不舒服，脸色也有点不太好，却碍于皇上在这也不好说什么。
“皇上。”元圣敏走到轩辕迦烨身边，看了一眼他两侧的人欲言又止。
轩辕迦烨却是连头都没抬，有意无意的扫过楚凌凌面前的酒杯，看着她喝酒的动作一度皱眉。
丹儿这时冷笑道：“请永凌将军移一下位子吧，皇后娘娘还怀着龙胎，总不能一直站着不是。”
第319章 【左膀右臂】
坐在那里的男人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轩辕赫鸣，后者立马出声道：“丹儿小姐，永凌将军是永凌的功臣，与本王都是皇兄的左膀右臂，您这让永凌将军让位子，本王可不可以理解为丹儿小姐想要卸掉皇兄的左膀右臂啊？”
轩辕赫鸣的语气有点嘻嘻哈哈，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是刁钻。
丹儿一听这话顿时慌了，战战兢兢道：“王爷言重了，奴婢只是一介婢女，哪里称得上小姐，再者奴婢绝无冒犯将军的意思，只是……我家娘娘如今怀了身孕，怕是站久了对腹中的龙种不好，所以……所以……”
“啊，是奴婢啊，本王还以为你也是主子呢，对后宫妃嫔吆五喝六的不说，还出言赶永凌将军让位，这也得多亏了皇后娘娘的凤威了吧。”轩辕赫鸣的话越说越讽刺。
元圣敏暗道不好，正想说话时，楚凌凌却悠悠站起身，“这里是皇上的家宴，臣不便在这里多加叨扰，皇上皇后慢用，臣先告退。”
女人那一头白发就那么挂在她的身后，她绝美的容颜配上那妖冶的白色，徒增了几分美感，但这种美落在轩辕迦烨的眼中，却是时刻在提醒着他的照顾不周。
楚凌凌走的太快，来不及给曲静婉挽留的时间，待她出了寿康宫大殿后，元圣敏便坐到了她的位置上，与此同时，轩辕迦烨也站起了身。
“朕用完了。”他只留这么一句话便作势要离开。
然而，这时大殿的门口出现了个人影，只见楚凌凌折返了回来。
“东西落在这了。”她迈着步子悠闲的走到元圣敏面前，只见那桌边放着一块可以把玩的玉石。
楚凌凌拿起玉石放在手里摸了摸，看着坐在她椅子上的元圣敏，笑的有点邪气，压低声音道：“不知皇后娘娘坐本将军的位置，可是舒坦？”
“你……”
丹儿气不过想要还嘴，然而她却同时接到四五双眼睛的警告，便立马闭上了嘴。
楚凌凌扫了一眼丹儿，随后吊儿郎当的在原地转了个圈，“那，皇后娘娘慢用。”
轩辕迦烨阴沉的眸子看向丹儿，“齐国公主如今怀了身孕，身边只有一个人恐怕不够用，朕明日便派过去一个。”
元圣敏想要拒绝，可奈何男人的眼神太过犀利，她咬了咬牙，“臣妾多谢皇上。”
楚凌凌笑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眼底的冷色险些冻住了窗外已经变得柔和了几分的风，转身再次离开。
寿康宫外，雪被宫人们成堆的扫到角落里，远远望去，小雪堆遍布整个皇宫，瞧着倒也有意思。
眼前一人的影子突然浓郁了几分，楚凌凌余光一扫，便看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男人。
他负手而立，目光似火一般落在她的身上，楚凌凌只觉得寒芒刺骨，各种不舒服。
一句话没有多说，迈开步子就想离开。
男人却在此时出声，“将军可否与朕下盘棋？”
她的步子蓦地停下，楚凌凌在心里催促自己赶快离开，奈何双腿好似不听使唤一样。
楚凌凌苦笑，这便是犯贱吗？
“臣有权利说不吗？”
轩辕迦烨深沉的双眸微眯，眼底含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光芒。
“随我来。”
第320章 【本宫才是正宫】
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十米远的距离，不是轩辕迦烨想，而是楚凌凌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
由此，轩辕迦烨才真的发现了她的变化。
从前的时候，楚凌凌有些急性子，做事速度快，行动能力特别强，然而现在，却是有些慢吞吞的，似乎对任何事都不上心，永远一副懒散的样子。
没人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无奈之举。
养心殿中，紫檀炭火盆放在殿中央，殿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气，楚凌凌一进门便仔细闻了闻，是安神香，如其名，就是安神的作用。
凛然的眸子掠过男人那略显疲惫的面庞，没有多言，跟着他便坐到了棋盘旁。
两人坐在棋盘的两侧，却没有人动棋子，轩辕迦烨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她，楚凌凌则是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手臂抵在扶手上，手指拄着额头看着养心殿里的陈设。
养心殿里，静如真空，空气中的尴尬包围着两人。
楚凌凌缓缓闭上眼睛，眉头微皱，捏着玉石的手慢慢收紧，她心口窝处再次生生的钝痛起来。
她狠狠地捏着玉石，为了避免不让轩辕迦烨发现她的异常，楚凌凌抬起头，“皇上不下棋了？”
男人的眸光与她的目光对视，思念与漠然碰撞，终究是擦不出任何火花。
“若皇上无事，臣便告退。”楚凌凌突然起身就要离开。
她只觉得心口那里的疼越来越严重，疼的她有时脑子都有些不清醒。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瞬间，似乎是力气过猛，眼前猛的一黑，心口处也是有史以来的疼，身体一软，朝着地面就栽了过去。
轩辕迦烨看她竟然毫无预兆的栽倒，顾不得她愿意与否，起身大步迈过去把她拉了起来，直接拥在怀里。
楚凌凌脑门上浸透着微薄的汗珠，胸腔里传出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从前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不知今天是怎么了。
轩辕迦烨这时也发现了她的不同，鹰眸紧眯，紧张道：“凌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凌凌猛的推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咬牙屏气道：“臣……不过是腹痛而已。”
说完，不等男人说话，她便快速的飞出了养心殿，运着不稳定的真气，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皇宫。
轩辕迦烨站在原地久久没动，等反应过来后他换了身便装朝着宫外的山涧而去。
…将军府
楚凌凌忍着胸口的剧痛回到了住处，一进门她便瘫倒在地上，手紧紧的抓着胸口的衣襟，手背上布满了虚汗，纤细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生生的忍着疼痛，却不发出一点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缓了过来，亵衣已经湿透，楚凌凌喘了几口气才爬起来，衣服也没有脱倒在床榻上便睡了过去。
“娘娘，皇上他怎么……”丹儿皱眉道。
元圣敏想着今日男人那躲避的样子，手里的手帕被她捏的变了形。
“为何她还会回京？她都是将军了，她还想做什么？本宫才是他的妻子！本宫才是！”元圣敏眸底含泪，心里的酸楚让她一度崩溃。
丹儿赶紧扶住激动的元圣敏，“娘娘，您小心身子阿！”
元圣敏突然阴笑起来，“本宫才是皇后！本宫腹中有他的子嗣，本宫才是正宫！”
第321章 【她的身世】
“是是，娘娘是正宫，娘娘息怒，腹中的皇子要紧！”丹儿安抚着她的情绪。
元圣敏喘着粗气，抓着桌沿的手骨节泛白，“皇兄是不是要来了？”
“回娘娘的话，年前大皇子就会到的，听说……云国与秦国的人都会到。”丹儿如实道。
“秦国？一个小国来作甚？”元圣敏挑眉问道。
丹儿摇摇头，“这个奴婢不知。”
女子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口，眸中带着愤恨，“再忍忍，等皇兄来了再说。”
“丹儿。”
“奴婢在。”
元圣敏走到梳妆镜前摸着自己的脸，“你说，本宫哪里比不得她？”
铜镜中，女子五官端正，水眸温柔，鼻梁高挺，樱桃小嘴很是饱满，一颦一笑都有着大家之风。
“娘娘您是最美的，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弃妇罢了，就算皇上念着她又如何，这永凌的皇后不还是娘娘您吗？”丹儿笑着说道。
元圣敏看着身上的凤袍笑了起来，往日的温柔之色突然消失殆尽，“说的对，本宫才是这泱泱大国的皇后，天下人之母，她是将军又如何？”
丹儿赶紧顺着说，“一个弃妇给娘娘提鞋奴婢都嫌她脏。”
这话顿时把元圣敏逗笑了，她轻轻抚摸着腹部，“就你这丫头会说话。”
…
年关将近，大雪不停的飘落，覆盖在皇城的上空，银装素裹，寒冷的风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