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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茗别怕,姑姑来了!”她伸手去探小侄女的额头。
热度烫人,明显是发烧了。
“走,姑姑带你去医院!”秋词抱起小侄女火速出了门。
她拿出手机查看了下地图。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是A大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
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第一医院。
十分钟以后,抵达第一医院南门。
茗茗发着烧,整个人格外虚弱,双脚绵软无力,连路都走不了。一路都得靠秋词抱着。把孩子抱到急诊大厅,她差点脱力。
把孩子安置在长椅上,秋词站在自助挂号机上挂号。
儿科当晚值班的就两个医生。秋词也顾不上看名字,随便挂了一个。
拿到挂号单,姑侄俩乘坐电梯去三楼儿科。
深夜的儿科门诊,丝毫不见冷清,甚至比楼下急诊还热闹。孩子,家长,乌泱泱的聚在一块儿,嘈杂似晨间的菜市场。耳旁时不时还充斥着孩子们尖锐的哭声。
秋词被这哭声整得脑瓜子嗡嗡响。
茗茗在病中,特别依赖秋词。脑袋埋在她怀里,嘴里不停的喊姑姑。她的心都快被揉碎了。
她一边安抚着小侄女,一边给她喂热水。焦急地盯着报告显示器看。只希望这号能轮得快一点。
秋词找值班的护士给茗茗量了体温,高烧40度。
小护士收回体温计,对秋词说:“孩子烧得这么厉害,你应该直接挂急诊的。还在这里耽搁时间。”
秋词语气焦急,“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家孩子先看?我怕烧太久了,人都烧坏了。”
小护士:“把挂号单给我。”
她赶紧递过去。
小护士低头看了一眼挂号单,招呼秋词,“抱上孩子,跟我走,我带你去邹医生那里。”
秋词当时一门心思只顾着茗茗,压根儿没去细想小护士口中的“邹医生”。她潜意识里以为是“周医生”。
小护士把姑侄俩带到303诊室。
她推门而入,朝诊室里的值班医生开口:“邹医生,这个小孩高烧40度,你先给看看。”
那医生坐在电脑后面,脑袋都没抬一下,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秋词恍然一怔,觉得这个声音好生熟悉。
不过她眼下顾不得深究,赶紧抱着茗茗进了诊室。
那医生正在给另外一个小男孩看诊。他从打印机里取了单子,递给小男孩的母亲,“拿上单子去一楼直接办理住院。”
“谢谢邹医生!”小男孩的母亲同医生道谢。
那对母子离开了诊室,医生这才从电脑后面抬起头,视线落向秋词和茗茗,温声询问:“小孩烧多久了?”
四目相对,见到一双熟悉的眼睛,秋词猛地愣住,惊讶出声,“zou先生,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说:
哎呀嘛呀,终于写到文案内容了!
第39章
普普通通的周五; 普普通通的深夜,和过去并未有什么不同。邹行光照常值班,照常面对那些患儿和他们的家属。
这些事情他过去做过无数遍; 早已烂熟于心。这是他的工作,他的责任; 他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
在此之前,他只需值完今日的晚班; 等明早交接完班; 他就可以去见秋词; 带她去堰山老宅见父母; 跟她把一切事情都讲清楚,真正的留住这个女孩。
他从未想过他会在儿科门诊,他的诊室,见到秋词。
外面下着暴雨; 小姑娘长发和衣裳被打湿了一些,模样略显狼狈。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 此刻竟还要吃力地抱着另外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软绵绵地趴在她的肩头,脸色通红,整个人看上去特别虚弱,精神恹恹。
这个姑娘的出场方式总是充满了戏剧性。不论是在可说上第一次跟他联系,还是地铁上的偶遇,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亦或者是现在。
在看到秋词和小女孩的第一眼; 邹行光就立刻反应过来她俩的关系——姑姑和侄女。
然而见秋词这么震惊,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男人骨子里的邪恶因子彻底被激活了。他想逮着她逗一逗。谁叫她一直将自己摘那么清; 从来不过问一句他三次元的隐私; 全都是他平时主动透露的。
她应该从来都没猜过他的职业。不然现下也不至于会这么惊讶。
每次和她见面,两人待在一起,他只是不曾刻意提起过自己的职业,他从未想要隐瞒她,有好几次还无意中透露过。只不过她压根儿就没在意。
应该说她根本就不想去打探这些,她并不想去了解他这个人。说白了她一直只把他当炮。友,摆正自己的位置,严守社交边界,并不想和他的三次元有所牵扯,多问一句都不愿意。她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
即使后来她喜欢他,她也不想和他有后续,有结果。在意识到自己对他动心后,她什么都不说,而是果断抽身离开,毫不留恋。
如果没有老房子那出变故,她绝对不可能主动回头找他。
这些曾一度让邹行光感到怅然若失。不过那晚她能让他在老房子留宿,他又释然了。
但这并妨碍他现在想逗逗她。
正好可以提前一天向她剖白心意。
四目相对,空气无声流淌。
邹行光的反应明显更快。在秋词还未从巨大的震惊中挣脱,他已经先发制人,故作严肃地问:“你结婚了?”
秋词:“……”
“啊?”秋词更懵逼了,一整个惊住,眼睛瞪着如铜铃。
待意识到他问了什么后,她疯狂摆手,“我没有,这是我侄女!”
“zou先生,你别乱说,我今年刚毕业,怎么可能结婚。”怕他误会,她指着怀里的茗茗一通解释,差点语无伦次,“这是茗茗,我大哥的女儿。我跟你提过的。你忘记了吗?之前她生日,你还给她挑过礼物,那只绿色的泡泡机,她可喜欢了呢,每次出门都要带着……”
见小姑娘手忙脚乱解释,越解释越慌。男人的恶趣味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果然,每个男人的身体里都住着一个小孩,幼稚起来年龄直线下降。
邹行光坐在电脑后面,整个人闲适放松,一派怡然自得,端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要是现在在他面前摆一碟瓜子,他分分钟就能磕起来。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意味深长,戏谑分明。
“茗茗她今天发烧了,我带她来医院看病。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儿科医生……”瞅见男人嘴角的笑意,秋词的话骤然停顿住,她神色诧异,“zou先生,你笑什么呀?”
男人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容不迫地走到秋词面前,语出惊人,“阿词,介意给你侄女找个姑父吗?”
秋词:“…………”
窗外暴雨如注,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室内跟着亮了一瞬。
“啊?”秋词瞬间被闪电给击中了,僵愣在原地,声带像是被掐住了,整个人失声了一般,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人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吓她?她都快被吓死了!
“找姑父?”女孩的小嘴嗫嚅着,隔了好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傻里傻气的,“为什么要找姑父啊?”
男人气定神闲,挑眉反问:“你说呢?”
秋词:“……”
“不急,你慢慢考虑!”邹行光似乎只是随口提一句,并不急于听到秋词的答案。
他从秋词怀里抱走茗茗,将她放置在办公椅上,“我先给孩子看病。”
秋词:“……”
“啊?”秋词现在就像是一台机器,只知道机械的发出一些感叹词。
“啊什么啊?”邹行光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条理清晰地问:“孩子烧多久了?”
她抠了抠自己的手机后盖,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邹行光:“……”
她平时又没带茗茗,小妮子都是她妈妈和奶奶带的。这二位女士,一个在外出差,一个还在麻将桌上搓麻将。她这个姑姑接到小侄女的求救电话,临危受命带小朋友来医院就诊。孩子烧了多久,她根本就不知道。
见这姑娘一头雾水,邹行光就知道不该问她孩子的情况。
他复问:“孩子的妈妈和奶奶呢?”
孩子的情况还得问平时带她的人。
秋词没好气地回答:“一个出差,另一个还在搓麻将。”
邹行光:“……”
他之前就听秋词提到过她的小侄女,秋家人重男轻女,二胎还未出生,老大就受到了冷落。秋词忧心小侄女的处境。
如今一看,她小侄女的境况只怕更糟糕。小朋友高烧40度,母亲和奶奶都不在身边,还需要靠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姑姑送来医院看病。
邹行光从脖子上取下听诊器,蹲在茗茗面前,嗓音温柔,“茗茗,叔叔听听好不好?”
“嗯。”还在病中,小妮子不见平日里的活泼和皮实,变得格外乖巧听话。对于邹行光的要求,她没有任何反抗。
邹行光举着听诊器,探到小朋友的胸口,凝神仔细听。
秋词立在一旁,腾出右手扶住茗茗的肩膀,她怕小朋友坐不住,摔下去。
她目不转睛盯着邹行光看。他动作熟练,神情专注,白大褂赋予了他一层神圣感。
这个样子的邹行光是秋词所陌生的。她头一次见他穿白大褂。
白大褂熨烫挺括,纤尘不染,他耀眼似医疗剧里的男主角。
说来也神奇。他们认识也快有大半年了,私下见了这么多次面,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在床上更是不分彼此。
可她却从未想过去打探他三次元的隐私。她能猜到他应该从事着一份体面优渥的工作。他出手这般阔绰,两百万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她觉得他或许是金融圈的。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是医生。而且还是个儿科医生。
怪不得他这般懂孩子的喜好。能精准无误地替她挑出一份生日礼物,深受小侄女的青睐。敢情是天天和小朋友打交道,摸出了门道。
怪不得他有轻微洁癖,平时吃穿用度格外讲究卫生,出门住酒店都要坚持自己带床单。原来他是医生。很多医生或多或少都有点洁癖。
怪不得那晚在堰山,他跟她分享那个小男生的故事,他言语里用到了“每当有生命从我手中逝去”这样的字眼。毕竟只有医生才担得起这些话。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细节。只不过她并不敏感,且从未上心。即使觉得奇怪,她也不曾开口询问过。毕竟她根本无心打探他的职业。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儿。她轻而易举就忽视掉了。
如今回想起来,她才是那个真正的无心之人。
秋词松开自己的左手,手心里躺着一张被她攥得发皱的挂号单。
她悄悄展开来看,纸上赫然写着她挂号医生的名字:邹行光。
原来他们喊的是“邹医生”,而非“周医生”。
她在自助挂号机上挂号时,一心惦记着茗茗,根本没注意看她挂的是哪个医生的号。
稀里糊涂的跑到儿科诊室,然后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和邹行光见面了。
这可真是戏剧十足的一晚!她过去二十二年都未曾经历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和邹行光相识至今,都能写一部小说了,太特么狗血了!
邹行光摘掉听诊器,又看到这个姑娘杵在一旁发呆了。
他拍了下她脑袋,“怎么又发呆了?”
秋词猛地回神,来不及藏好眼神里的茫然无措。她这个样子犹如惊弓之鸟,呆萌十足。
她敛起神色,着急忙慌问:“茗茗情况怎么样?”
邹行光温声回答:“初步判断是病毒性感染引起的发热,还伴有支气管炎。具体的还要看检查结果。先带孩子去查个血常规,再拍个胸片。”
他坐回到电脑上啪啪敲字,敲完,抬头问秋词:“孩子的医保卡带了吗?”
秋词摇摇头,“着急出门,什么都没带。”
邹行光:“那就先激活电子医保卡。孩子多半要住院。”
“这么严重啊?”
“最近流感很严重,不容小觑。”
他从打印机里取了单子,“先去缴费,再把检查做了。”
秋词的反应慢了半拍,傻愣愣地接过,“我这就去。”
邹行光不放心地问了一句:“知道在哪儿缴费吗?”
秋词点点头,“我知道,走廊里的自助机器就能缴费。”
她把那两张单子囫囵塞进帆布包,俯身去抱茗茗。
邹行光却伸手拦住她,“让孩子先留在我这里。你带着孩子跑来跑去,你累,孩子也难受。”
秋词立即缩回手,“哦……好!”
她跑到走廊的自助机器前,很快就缴了费。
再回到303诊室。
邹行光已经在替下一个小朋友看诊了。
他坐在电脑后面,有条不紊地询问病人母亲孩子的病情。
而茗茗则安安静静地靠在椅子上,身上还盖了一条轻薄柔软的抱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