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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师父,既然青冥已经知道我是女子,为什么不直接跟晋帝说?反而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顾林忽然想起这一点来。
“这……我也不知。”肖劲顿了顿,倒是想起此番来意,又问:“但你既然知道他要布局害你,你为何不推辞?即便他说你是煞星,以你现在的名望也根本无需顾忌。”
“因为我当时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清楚晋帝不会就这么让我去死,而青冥,应当也没有把握和我硬碰硬,所以就觉得反而可以将计就计坑他一把,这样还能帮上白弈的忙,若留他在晋帝身边,以后他一定还会进谗言想办法害我,相反……如果我不配合,晋帝对我的顾忌只怕更多。”
顾林老实解释,而且,得知了青冥找她的原因之后,她更肯定青冥不会杀她。
没准,原来提出煞星之说,也不过是想要将她骗入陷阱控制,然后好问她开启青陵的法子呢。
毕竟从那些影卫的身手来看,青冥的实力也并不怎么样,而她又是军中悍将,以一敌千的本事谁人不知?
所以青冥在行事的时候谋划周全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想到这些,顾林对过两日的对峙反而更有信心了。
但肖劲看她那胸有成竹的模样,眉头却反而皱得更紧了,“他是青陵府的大祭司,虽不说有呼风唤雨之能,但好歹也做了那么多年的法事,万一你提出的条件他真的做到了,你岂不是要月月都让他取血?”
至于白弈……他现在都懒得说她瞎操心了!
“师父,我从来不信巫蛊之术。”顾林却笑起来,神态依旧轻松,根本没半分担心。
说着,忽然抬头看了看那深不可测的夜空,眼中神色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不久后,仿佛呢喃一般问:“师父,你信不信,青冥会将时间约在后天下午。”
肖劲只看着她,不说话。
他关心的根本不是做法的时间,而是结果!
“师父,这事我有把握,你放心吧,而且……就算我的计策失败了,丞相大人也会帮忙保全我的,对吧?”顾林低头回眸,恰好看见他脸色发冷,似乎正憋着恼火,忽而转了话头,眼底笑意更浓几分。
话说完,果然看见肖劲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于是接着又道:“师父那日把我留在苏何身边,为的,就是他承诺过会保住我的性命?”
肖劲抿了抿唇有些无奈,有时候,太聪明真的不是好事……
也不知,他今日所言能蒙她到什么时候?
“难怪他总是在我危机的时候出现……原来是因为答应了师父!”顾林还在一边感慨。
这也是她今日才忽然想明白的。
皆因白弈说苏何会暗中帮她,可白弈从来不会轻易下定论,何况,事情还关乎到她的安危。
所以她便联想到了肖劲。
猜测或许是肖劲告诉了白弈苏何此人可信,于是白弈才对苏何改变了看法。
于是肖劲不但没能劝说顾林离开,还反而解了她心头疑惑,最后,因为清音过来送夜宵,这才只得潜出顾府。
“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现在夜里已经无人,你又何必多跑一趟。”
见着清音,顾林声音柔和的叹了一句。
自从清音来了顾府,确实十分尽职尽责,不让顾府那些下人靠近她,也从不多话探听她的事情,大多时候,更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待在她身边。
倒是给了她许多方便。
“主子交代过,做戏必须要做全套,不然只能骗过明面上的人,骗不了暗中藏着的眼睛。”
清音低声说道,一边眉目温顺的为顾林盛汤。
远远瞧去,只让人觉得她是在顾林耳畔低语情话,绝对想不到是在说这些。
“做戏做全套……”顾林琢磨着这句话,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今日。”清音老实作答。
原来苏何确实没有交代得这么详细。
但顾林听闻此言,却不禁想起了之前问肖劲那番话。
……既然青冥已经识破她女子身份,为什么不直接戳穿她?
即便她可能会因为欺君之罪而被下狱甚至砍头,那青冥,应当也是能凭着在晋帝跟前的信任趁机逼问她的……
“他让你给我送宵夜的?”想了想,顾林又问。
清音点头,随后,忽然福身下去盈盈一拜,“请大人今日真正收了清音。”
顾林刚刚接过她递来的汤碗,闻言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
同时,因为肖劲离开而跟过来的楚怀楚歆亦是脸色一变。
清音不知公子实际上是女子,提出这样的要求也算合理,可是,如此一来……会不会在丞相面前穿帮?
顾林自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默了片刻后才对清音笑了笑,“苏何将你送给我的时候,本是想让你当我的护卫,我想,你应该也明白我让你换女装做侍妾只是为了方便将其他无关的人赶走,同时,你也算我身边隐藏的一张暗牌。”
“清音知道,清音不敢对大人有非分之想。”清音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但,实则心中并无任何羞怯与害怕。
从她进入训练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只是一把剑,或是一枚棋子,主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并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与情感。
所以她也只是在表达苏何的意愿,仅此而已。
“那你为何让我真正收了你?”顾林看着她的额头,并不能准确分辨她的神色。
清音闻言复又抬头,语气平静的对顾林说:“大人若真是一个会留宿青楼的少年郎,必定不会对家中姬妾不闻不问,日日独居过夜。”
所以,这才是做戏做全套的意思?
顾林看着清音,久久无法言语。
倒不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没想到苏何竟然会这样细心……
离刺杀之事已经时日已久,晋帝没再因此对她起疑过,苏何本不必为了那日的事情再做遮掩。
清音既然已经送到府中,她平日也与清音时常相处,只是没有一起过夜罢了,苏何又哪儿来的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及此事?
除非……
“……丞相大人……也会暗中帮助公子。”
楚怀的话忽然窜入脑中,顾林不禁又想起了肖劲也默认了苏何会帮她的情形来。
如果苏何此举是为了帮她,那么,在这个节点上,唯一的可能就只是为了防着青冥……
她忽然有些后悔刚刚那么轻易就让肖劲离开,没有多问一句,那日是不是他为自己包扎的伤口!
如果不是那她的身份……岂不是早就已经被苏何发现了?
说不定苏何还比她更早察觉到她的身世,至少比她更清楚青冥对付她的策略,所以才会用清音来提醒她,要她做一个少年该做的事情,如此一来,等青冥要揭穿她女子身份的时候,她才能多一道壁垒……
“那,苏何有没有说,必须让你与我……圆房?”顾林试探着问。
清音摇头,依然没有丝毫情感,“不曾。”
不曾……
顾林脑子顿时一空。
一时间心头五味陈杂。
苏何是一时忘了说,觉得没必要说,还是,故意没有说?
为防万一,顾林还是暂且压下心头的惊疑来,对着清音解释道:“我这么问,只是不希望你的清白毁在我手上……既然如此,今夜起你便宿在我房中吧,但不必服侍我,我会睡在榻上。”
意思,自然是让清音睡床。
“是。”清音应声。
随即又对着顾林福了福身,而后往里间去整理床铺。
同时,门口楚怀楚歆也总算松了口气。
他二人想的没有顾林那么细,只是见顾林不必与清音圆房,便觉得放下心来,不再担心她的身份被清音发现。
顾林一夜辗转难眠,丞相府中,苏何亦是了无睡意。
当夜寅时,流星从黑暗中现身,禀报了另一条消息……梁国使臣两日后即将抵达京都。
就在顾林去上阳时,梁国忽然送来国书,主动提出送公主来晋和亲,护送公主的使臣正是将顾林俘虏的梁国战神杨昭!
而再过几日,恰好就是晋帝的寿诞。
“可查出梁国理想的和亲人选是谁?”沉吟许久,苏何终于沉声开口。
流星默然片刻,“若无意外,很有可能是顾大人。”
“呵……”
苏何闻言双眼微微一眯。
这到底是梁国的如意算盘,还是青冥的如意算盘啊?
偏偏那个蠢货,竟然还想要与青冥硬碰硬!
次日,青冥一早就派人送了消息来顾府。
与顾林所料无二,果然约定在了第二天下午。
此时顾林正由楚歆整理着自己的官袍,清音则在一旁候着为她捧着官帽。
饶是猜测苏何恐怕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女子,顾林也依然不敢大意,未曾让清音近身,却又不可表现得对女子太冷淡,免得当真有人起疑。
是以,便叫来了楚歆。
楚歆的模样亦是生得好看的,与清音站在一起犹如一对姐妹花。
只是二人的性情虽然都看似冷淡,却又大有不同。
清音是毫无感情,只听令行事,而楚歆,则只是比较冷静沉稳,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罢了。
“公子可要我们提前准备什么?”
送信的人刚被顾林打发走,楚歆便开了口。
顾林却笑了笑,正好官服已经穿好,便转身拿过自己的官帽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望着那清朗的天色,才叹了一句:“不用,你们还是把昨日我吩咐的事情做好就行。”
青冥的手下,自然是让楚歆楚怀联络白弈的暗探来查更好,她就不多费劲了。
说完抬脚步入院中,只觉得这日头刚好。
不过早朝时却忽然听晋帝提起梁国使臣杨昭携公主前来和亲的事情。
因着昨日才刚刚回京,她并不知情。
然而很快,众臣便提议由她出面迎接,理由么,自然是她与杨昭打过交道,又在梁国待过一段时间,梁国百姓对她也颇有好感。
正是两国交涉时接待使臣的最佳人选……
但晋帝却没当朝将此事定下,而是下朝后将顾林叫去了御书房。
“无忧法师今日已经跟朕禀明,说昨日夜观星象,发现明日是近期最适合做法事的时间……顾卿看,若法会结束,次日可还有余力去迎接梁国使臣?”
晋帝沉吟着开口。
这话已然在顾林意料之中。
她当即笑着摇了摇头,“皇上,臣虽然是习武之人,可取心头血本就十分凶险,又仅时隔一日,臣……即便第二日能强撑着下床,也怕会在梁国使臣面前失态。”
晋帝是摆明了不想让她和梁国的人多有接触,不然,法事就该推迟了。
可却又不好表达得太直接,这才明知故问。
果然此言一出晋帝神色稍缓,点点头道:“如此,顾卿今日不如也在家好好休养,稍后朕便会命人将法事的事情公布出去,眼下无忧法师已经在准备祭坛,明日百姓们一定会如顾卿所说,一起为大晋祈福。”
“若真能为大晋祈福,臣也倍感欣慰。”顾林从善如流。
此后晋帝自然又对她一番夸奖。
顾林料算大理寺那边今日自己也不宜出面,便也顺势谢了恩典,依晋帝所言,回府休养去了。
晋帝办事亦十分周全谨慎,不但特意派福安带着许多补药与顾林一同回府,发布皇榜时也没提那祸国煞星一说,只说明日顾林会配合法师,献出心头血做法事,为大晋祈福,并邀百姓一同前往祭坛,为法会加持护法。
皇榜一出,满京都都沸腾了。
慕容炎和慕容欣更是当即就到了顾府来,拉着顾林就一通训斥。
“你可是有能干驰骋沙场的人!取什么心头血?万一力道把握不好伤了本元怎么办?”慕容炎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也没想到顾林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方才二人问及此事,顾林已经将事情真相说了出来,没打算隐瞒分毫。
不然怎么激起慕容炎等人的愤懑之情?
第二日法会上,又怎么好让更多人帮自己说话呢?
于是顾林给慕容炎倒了一杯茶,轻声细语的宽慰说:“将|军何必气恼,皇上既然对那个无忧法师深信不疑,我身为臣子的自然是要配合的,不然,怕是劳苦功高也要成了居心叵测……将|军又怎会不知我如今的处境?”
慕容炎听得一愣。
随即一掌拍在案几上,直接将茶水震了出来,“我就说梁国轻易就放你回来肯定没安好心,看看,明明吃苦的人是你,办事的人是你,受罪的也是你,最后,被人怀疑的还是你!”
他虽然性情大大咧咧的,也颇为暴躁,可怎会不知道顾林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别看办了许多实事,似乎已经颇得晋帝宠信。
可实际上,这信任根本就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