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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凡尘也不扭捏,双手接过,“请入座。”
裴志远微微欠身,走了进去,坐在了裴译与舒悦那一桌。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自己的两个孙子,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舒悦看出了他的渴望,那是一种极其想要抱抱自己孙子的殷切眼神,她终究是有些不忍,对着肉包与糖包努了努嘴,“肉包,糖包,叫爷爷。”
小女孩天生活泼,没什么心眼,很快发声,“爷爷。”
“欸,乖,乖。”
小男孩眼神警惕,充满疑惑,“妈,他也是奶奶的亲人吗?”
因为这一桌坐着的全是薛祁薇最亲近的宾客,而肉包却从未见过裴志远,不免心存疑惑。
舒悦短暂停顿了数秒,回道,“嗯,是奶奶的好朋友。”
肉包这才放下了心底的疑惑,也跟着郑重地唤了声,“爷爷好。”
那一刻,裴志远红了眼眶。
“爷爷,你怎么哭啦?”糖包不解,但还是凑了过去,“爷爷不哭,妈妈说了,我们要坚强,不能随便哭鼻子。”
裴志远点头,哽咽道,“嗯,对,爷爷就是太高兴了。来,过来,让爷爷抱抱。”
说这话时,裴志远下意识地看了看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裴译,见他仍旧半点表情也没有,便知这算是默认了。
他满心喜悦,看着糖包直直地跑了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刻,他竟觉得,这一生,他的前半辈子好像都在重复着一个又一个的错误,殊不知,真正的快乐就在眼前……
临走时,裴志远眼神诚恳,近乎祈求,“小悦,我……我有时间……能不能来家里看看……看看锦初和锦曦?”
舒悦扬唇回应,“当然可以。我看他们也挺喜欢您的。”
他毕竟是裴译的亲生父亲,也是他给予了裴译生命,即使在裴译成长的过程中,他有多么的不称职与伤人心,但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是永远也无法抹灭的……
裴志远最终还是找到了敬酒的薛祁薇,迟疑了许久,缓缓地说,“能和我聊聊吗?就几分钟,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薛祁薇看了眼吴凡尘,男人的眼神似有鼓励,“去吧,刚巧酒也敬完了。”
薛祁薇满心感动,冲他点了点头,就随裴志远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了一处空旷地。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薛祁薇双手抱臂,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眼前的男人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过去罢了。
裴志远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柔和了起来,“我方才看到锦初和锦曦了,真的很漂亮,很像他们的妈妈。”
“所以呢?”
薛祁薇一听到自己孙子孙女的名字就变得警惕了起来,顿时满脸戒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惹得裴志远不禁苦笑,“你别紧张,我再如何混蛋,也不会做出伤害自己孙子孙女的事。我只是想说,有空的时候,我想去看看他们,但是怕吴先生也在,你会不方便,他心里会不好想,到时候影响了你们的感情就不好了,所以,我想说,我每次来的时候都提前给你发个消息,你就带他出去转转什么的,这样行么?”
薛祁薇扯唇讥讽,“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刻意避开?裴志远,你怎么到了现在还觉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心胸狭隘,自私自利?”
“你误会我了,我……我是怕……”
薛祁薇适时地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好怕的,我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好避开的?你要来看就看吧,只要裴译没意见,我无所谓,但我得提前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用你在名利场上的那些丑陋想法,教坏了我的孙子孙女,我可跟你没完!”
裴志远连忙保证,“不会的,你放心吧,我现在真的知错了。”
薛祁薇冷哼,“既然如此,没什么的话,我就先走了。”
裴志远也不再拦她,点头说好。
就这样,裴志远与几人达成了共识,隔一段时间就会回一趟裴家祖宅,买非常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带去给肉包和糖包。
为此,糖包总会盼着裴志远的到来。
偶尔还会好奇地询问舒悦,“妈妈,为什么爷爷不和我们住在一起,我可喜欢他了,他每次来都会跟我和哥哥带好多的东西。”
舒悦摇头轻笑,“我看你不是喜欢爷爷,而是喜欢爷爷每次来给你带的礼物吧?”
糖包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
就这样又过了段时日,宁嫂还真的应验了那句玩笑话,从外面领回了个俊老头。
一家人简直都看傻了眼,老头名叫崔靳国,看上去六十来岁,精神矍铄,跳起舞来真的和当年的四大天王郭富城有的一拼。
崔靳国相当幽默风趣,行事作风完全就不像是六十岁的老头,特别爱开玩笑,各种网络术语张口就来,逗得全家人笑得合不拢嘴。
俊老头走后,舒悦轻笑道,“我说宁嫂,您是从哪儿捡回来的这么个宝啊?”她忍不住打趣道,“这都可以直接搭台出去说相声,演小品了。”
糖包也跟着插嘴道,“是啊是啊,宁嫂,这个爷爷连妈妈演的无脑爱情剧都看过。”
舒悦嘴角抽了抽,“怎么说话呢糖包。”
糖包砸了咂嘴,不服气地低声道,“本来就是。妈妈成名前拍的不都是些无脑爱情剧吗?爸爸还一天到晚没事干就爱偷看,我都抓住他好几次了,哼。”
第55节
裴译一听,不自在地干咳了几声,捏了捏发红的耳垂,“糖包,少胡说。”
舒悦懒得辩驳,轻点糖包的额头,摇头失笑,“就你话多。”
糖包冲她吐了吐舌头。
宁嫂没有说话,思绪还沉浸在前一秒的幸福中,她活了大半辈子,依旧孑然一身,可就在自己认为人都要入土的那一刻,她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说来好笑,她六十多岁的老太婆,竟真的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跟人谈起了恋爱,明知道这举动有些荒谬,却禁不住心底的那份甜蜜。
原来,每个女人无论岁数有多大,都是需要一份情感支撑的。
这样,她的人生才会变得鲜活而富有意义。
——
晚间一家人坐在沙发上聊天,舒悦对着身边的裴译说了句,“对了,明天星期四,下午我要去看看舒逸,你有空的话记得来接我。”
裴译当然乐意,这么些年来,两人早已达成了共识,只要没什么特别大的事,星期四下午必定要腾出时间去探望舒逸的。
“我也去我也去!”糖包立即响应。
她可喜欢舒逸舅舅了。
“你明天还得上幼儿园。”舒悦提醒。
“就半天嘛,妈妈替我请个假,我真的想舒逸舅舅了,舅舅肯定也特想我,不信你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他。”
舒悦没法,只得叹息一声,“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糖包立刻点头如捣蒜,随即将目光落到了肉包的身上,“哥哥,你明天也要去吗?不如让妈妈再帮你也请个假吧。”
裴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糖包,你一个人逃课就算了,别带上你哥。”
糖包扁了扁嘴,不再言语。
肉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舅舅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探望,我去不去都行,你们去吧,我先回房做作业了。”
舒悦望着肉包离去的背影,欣慰感慨,“你看看,你和肉包都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就差别那么大?裴锦曦,你别老光想着玩,学学你哥哥,多懂事,你要有他一半听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糖包冲着舒悦做了个鬼脸,深知她妈妈又要说教她了,立刻跑得连影都没了。
舒悦无奈叹息。
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60章
第二天下午; 裴译带着舒悦和糖包来到了第一医院。
舒逸见到几人来时; 显得特别开心,“糖包,快过来给舅舅抱抱。”
糖包扁嘴摇头,“妈妈说了,舅舅正在生病,让我不要老是缠着你抱,怕你累着了。”
舒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展开双手; 满脸笑容,“别听你妈的; 她就是瞎操心,舅舅如今身体好得很。来; 过来。”
糖包下意识地看了眼舒悦,得到她的首肯后; 毫不犹豫地扑进了舒逸的怀里; 仰着头,她好奇地问道,“舅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呢?我想每天都见到舅舅; 就和爷爷奶奶; 宁嫂阿勤一样。”
舒逸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住了;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又何尝不想像一个正常人般; 可以自由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裴译低斥; “糖包,过来。”
这是头一次糖包见裴译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和他说话,不禁退后了好几步,显得有些委屈。
她不懂自己哪里又惹到爸爸不开心了,不止是爸爸,就连妈妈和舅舅也一脸凝重,她似乎……真的说错话了。
舒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忙又冲着糖包招了招手,“来,过来,糖包别怕。”
糖包说什么也不敢再过去了。
舒悦无奈,双手摁在糖包小小的肩膀上,低头诱哄着,“爸爸不是真的要生糖包的气,爸爸只是急了点,没事的,糖包,去吧,舅舅在叫你。”
糖包被舒悦这么一安慰,这才放松下来,又跑了过去,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舅舅,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舒逸摇头,“没有,糖包没错,等舅舅病好了就能出院陪着你了。”
“那我们拉钩。”糖包伸出了小拇指,舒逸勾了上去。
糖包一直都是家里人的开心果,她总有说不完的笑话,逗得舒逸捧腹大笑。
舒悦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找到舒逸合适的骨髓配型?
她是不是该带他出国看看?
叹了口气,她朝着身边的裴译使了个眼色,便独自去了舒逸的主治医生那儿。
依旧是照例询问舒逸的病情。
“舒逸最近的状态还不错,也很积极配合治疗,只是长期这么依靠药物和化疗,并不是长久之计,他年龄不大,时间久了,很有可能会拖垮身子。”
“我知道,祝医生,您能再想想办法吗?真的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配型了吗?”
主治医想了想,“你们家除了你以外,舒逸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吗?一般来说,直系亲属的配型率是最高的。”
舒悦摇头,除了她以外,就只剩下肉包和糖包与舒逸有血缘关系了。
舒逸生病的那段日子,亲戚朋友避之不及,生怕他们家又去借钱,能搬的都搬了,现在早就找不到人了,更别谈她家还剩下什么别的亲戚了。
主治医闻言,只得一声叹息,“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等。”
“祝医生,我想听句实话,如果舒逸一直等不来合适的骨髓配型,他会怎么样?”
主治医抿了抿唇,垂眸,神情凝重,不断摇头,意思已非常明显,舒悦含泪点头,“好的医生,谢谢,我知道了。”
走出祝医生办公室的那一刻,舒悦的心情异常沉重,一双脚仿佛悬浮在空中,无力打颤。
“怎么了?情况不乐观吗?”裴译看着舒悦满脸的悲伤,忙揽住了她的双肩,试图给予她力量。
“裴译,你说我们这么一直等下去,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吗?”
裴译点头,“会的,舒逸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舒悦勉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并不想让病房内的舒逸察觉。
再回到病房时,舒悦眼底里只剩下一片柔和,几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舒逸便有些累了。
舒悦连忙抱走了糖包,对着病床上的舒逸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们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舒逸点了点头。
——
几人出了医院大门时,天空突然就飘起了雨,像极了舒悦此刻的心情。
舒逸的病,于她而言,一直都是她心底深处的一个心结。
她没办法不去想,如果舒逸就这么离开她了,她又该怎么办。
父母临死之前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若是连她也保不住舒逸的命,那么,她又有何脸面在百年以后,再次面对她的父母?
她越想她越觉心里难受得厉害。
裴译当然知道她心中的所思所想,只得尽量安排,不断宽慰,“我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医院,他们若是有合适的骨髓配型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悦悦,别太担心,这么多年我们都等来了,总不至于绝望的。再说了,舒逸如今的身体状况也还不错,你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