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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点头:“可还那般热?”
柳枝脸上露出点笑意,“好多了,之前大夫说让我们把额头换上湿毛巾就好,倒没提还能擦拭身上。”
说完见谢砚没吱声,柳枝抬头,就见谢砚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内室,怕是心思早就飞到内室去了。
柳枝低着头:“姑爷,您进去看看小姐吧。”
谢砚顿了顿。
明知道二人只是捆绑夫妻,明知道他不该再进去的。
她心火是因着宁泽而起,心里还装着宁泽。
谢砚眸子垂下,他向来冷静自持,多年来支撑起谢家照顾妹妹,让他成为会审时度势的人。可是,他非常非常非常想守护在她身边。
哪怕只是看着她也好。
谢砚深深呼了口气,似是做了某种决定。
飞蛾扑火,明知道没有结果,他还是转了脚尖往屋里去了。
夜深人静,月上高梢。
屋里只燃着两盏蜡烛,昏黄的光下,将脚踏上高大的身影拉的老长,形单影只的映在地上。
柳枝悄声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被褥。她见谢砚眼睛里出现了红血丝,但是依然不肯闭眼,时刻注意颜如月的体温,生怕夜里起了高热。
“姑爷,”柳枝特别小的声音道:“您睡这里能行吗?会着凉的。”
方才谢砚让柳枝取被褥过来,他就在地上歇着。
“屋里离不开人,”谢砚压低了声音,怕将昏睡的人儿吵醒,嗓子有些沙哑。
本来柳枝想留在这的,不过拗不过谢砚,而且颜德春晚上来了一趟,也同意让谢砚守夜。所以柳枝默不作声的将被子铺好,转身离开了。
屋里静了下来。
谢砚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碰触她的额头,而后很快收手,确定没起高热才放心。
少女睡颜平静,谢砚的心却是像在火上炙烤一般,又热又疼。
他眼帘垂下,似在问她又似在自言自语:
“你,就那么喜欢他?”
第48章
◎可颜如月还是感觉到了,他不高兴◎
宁泽在从颜府回来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
他躺在床上;一夜都没合眼,面上肉眼可见的憔悴。可是他觉得这些都不及他心里的疼,他的心都要疼死了。
这一夜;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过去几年,他和颜如月相处的画面。
那时候多好啊,颜如月还是他的,会眼睛发亮的看着他;会给他斟茶;会给他洗手做羹汤,会一直对着他笑。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每次见到他都是面容冷峻的模样;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个路人。不,也许还不如路人。
宁泽痛苦的翻了个身,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颜如月明明是为了气他才嫁给谢砚的;这是事实。
而且他们一直分房睡,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可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没有要离开谢家的意思?谢家贫寒,像颜如月这等娇贵小姐怎么可能忍受呢?而且那个谢砚;外表瞧着风光霁月;实际上粗鄙不堪。
他配不上月儿。
宁泽眸子里失去光亮,他脑海里回想起最后见颜如月的时候,他说自己不是她救命恩人时,颜如月的表情。
愤怒,震惊;恶心;混杂在一起。
像是一柄利剑狠狠的刺中宁泽的心;他既无地自容;又觉得难过。
“你醒了吗?”
房门被敲响,屋外传来李婉儿的声音。
宁泽一动不动,也不打算搭理李婉儿。他想到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李婉儿到自己家开始的。
那时候,他觉得李婉儿可怜,柔弱的女子需要他的保护。恰好颜如月即便装也掩盖不住她性子强势,他急需要有人像菟丝花般依附他,证明他的强大。
这时候,李婉儿就钻了空子。
她的娇弱和无辜,激起宁泽的保护欲,让他在李婉儿这里得到证明,仿若困在黑暗里的人急需光明一般,得到纾解。
宁泽眼珠子转了转,他起身,如行尸走肉般去开了房门。
“你醒啦,正好洗漱一番,早上煮了面条,是肉臊子,我赶了早市买的便宜肉,正是新鲜呢!”
宁家很久没吃肉了,难得吃一次肉,李婉儿心情高涨的和宁泽分享,却不想她说了这么多,一抬眼对上宁泽没有温度的眸子。
这些日子宁泽一直对李婉儿很是冷落,李婉儿想,不急,慢慢来,她总能将他捂热的。
可是这一刻,李婉儿觉得自己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冷血自私无情,她怕是永远也捂不热他。
“都怪你,”宁泽瞪着眼睛看向李婉儿,他觉得都是李婉儿的错,所以此时十分痛恨的看着她。
“若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宁泽瘦了之后面相变得刻薄,现在大声说话的样子更是像极了宁母。母子俩骨子里都是自私,刻薄的人。
李婉儿哭了,她回道:“怎么就怪我了?逃婚的是你,留下道歉信的是你,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为什么要怪在我身上?”
李婉儿昨天被宁母打了一顿,身上还泛着青紫色,疼成那样宁母也没说关心一番,而是早早的就让她去早市抢便宜的猪肉。
李婉儿不得不去。
还好,高瀚义一直留意她,二人碰面之后高瀚义带着她吃了好吃的肉饼,还买了一条最好的猪肉让她拿回来。
李婉儿知道高瀚义的意思,因为她没告诉高瀚义自己成亲了,而是说宁家是她的表亲。
在高瀚义那里得到的关爱,将李婉儿裂缝的心缝补上。不过此刻,又被宁泽无情的划开。
李婉儿终于控制不住了,说出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你以为是因为我,你才逃婚的?你错了,就算没有我,你也会逃婚,你就是不想面对,出了事情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可笑的是,你现在竟然还在找理由。”
李婉儿的话字字诛心,宁泽愣住了。
宁母听见动静拄着拐杖出来,不由分说的将李婉儿拉走,狠狠的训斥。女子的哭闹声,宁母的训斥声,让院子格外的热闹。
谢兰芝掀起窗子的一角,看了一会就放了下来。
李姝正在梳头发,她满不在意的道:“原本看着宁秀才还不错,没想到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愧是兄妹,李姝说的这句话,正是当日在茶楼里,李乘风见到宁泽倒掉鸡汤时说的话。
谢兰芝叹气,“谁说不是呢,还好我嫂子嫁到了我们家,要是去到宁家,可不得被他们欺负呀。”
李姝正在梳头发的动作顿住。
她认识颜如月,也从李乘风那里知道不少内情。李家是做生意的,因此对于颜如月在生意上的手段也了解一二。
李姝从不认为颜家大小姐是个好欺负的,相反,她觉得颜大小姐十分强势,否则压不住那么多铺子,管不住手底下那些人。
还被宁家人欺负?这不可能,如果颜如月嫁到宁家,怕不是得将宁家搅个天翻地覆。
李姝摇摇头,也不知道谢兰芝怎么就觉得颜如月娇弱了。
不过此刻的颜如月确实娇弱,经过昨晚,她已经退了热,早上的时候甚至醒来说了两句话。
大病初愈,精神头不济,喝了药之后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柳枝在旁边侍候着,见颜如月睡着了,她将轻纱帐放下,遮盖住日光,免得她睡的不舒服。
屋里,桃红正在收拾地上的床铺。
“柳枝姐姐,”桃红压低了声音,将铺的整齐没有睡过痕迹的被褥折起,“姑爷好像一夜都没睡啊。”
被褥好好的放着,不像是睡过人。而且早上她们进来的时候,见谢砚坐在脚踏上,满眼都是红血丝,还在不停的给颜如月擦拭额头。
柳枝走了过来,摆出一个嘘的手势,桃红会意,抱着被褥和柳枝去到了外面。
柳枝道:“肯定是一夜没睡,我看姑爷比谁都惦记小姐。”
桃红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话音一转,她又道:“那为何姑爷不肯让小姐知道,他守了小姐一夜呢?”
早上她们来了之后,谢砚便起身准备收拾一番去私塾,临走前特意嘱咐柳枝和桃红,不要告诉颜如月自己为她守夜。
柳枝只当姑爷是面子薄,不好意思。
“嗐,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姑爷不好意思啊,默默的做事,不求回报。多好的品质,不怪小姐喜欢姑爷。”
“小姐喜欢姑爷?”桃红问。
柳枝无奈:“你看不出来吗?”
桃红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柳枝点了点她的眉心,“你呀,没心眼,也就在小姐身边侍候着,若是换了旁的高门大户,怕是一个月不到就要被赶走。”
桃红笑嘻嘻的捏着柳枝的手指,撒娇道:“哎呀,这不是有柳枝姐姐嘛。我傻,但是你聪明啊,你告诉我不就行了嘛。”
俩人一起在颜如月身边侍候着,早就情同姐妹了。柳枝拉者桃红,先是将被褥放好,然后来到院子里收拾烧茶水的果木。
“你想想,小姐没成亲的时候,她会对宁泽说这么多话吗?会对宁泽使小性子吗?会在宁泽面前自由自在,笑的开怀吗?”
一连串的问号砸下来,桃红刚开始有点懵。
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知道柳枝说的都是对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柳枝陪着颜如月在谢家,所以知道的更多。
桃红忍不住笑了,她道:“那挺好啊,我觉得姑爷比那个宁泽强了千倍百倍,若是小姐能和他在一起不是好事一桩吗?”
柳枝皱了皱眉,“是好事一桩,不过总觉得他们小夫妻之间有什么隔阂。”
柳枝不知道,桃红更不可能知道了。
其实,谢砚也不知道。
从颜府回去谢家,换了身衣裳他就去私塾了。教完上午的课业,收拾好东西,本来应当回家给兰芝做饭的,但是他告诉兰芝颜如月病了后,兰芝直接去了颜府,所以他去颜府就成。
低头收拾东西的功夫,学生头头吴文觉过来,贼兮兮的道:“夫子,您是不是又和师娘吵架啦?师娘那么美,还是个娇弱的女子,您是男子汉大丈夫,让着点呗。”
谢砚斜眼扫了他一眼,淡声道:“上次罚的大字没写够?”
说的就是吴文觉带头,将谢砚和颜如月关在屋里那回。
谢砚将所有的学生们都罚了一遍,重点惩罚吴文觉,让他那几日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有。
一直在写作业。
想到当时的痛苦经历,吴文觉感觉自己手指都要抽筋了,连忙摆手道:
“没有没有,这不是看夫子一直闷闷不乐的,想着为您分担忧愁嘛!”
谢砚怔住,有这么明显吗?
吴文觉还在说:“夫子,您今天的状态不好啊,眼下的青色尤为明显。”
谢砚回过神,将书本放下,长眸里带着了然看向吴文觉。吴文觉还不自知,在那款款而谈。
“您想啊,您若是辛苦累倒了,我们身为您的学生自然是心疼的。不若这样吧,您发话,休沐一天,藉机养养身子顺道和师娘多沟通感情。”
吴文觉摇头晃脑的说完,才发现谢砚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早就看穿了他的这点小把戏。
“夫子,”吴文觉舔了舔唇,脚慢慢的往后挪,“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大家都担心您,这才让我来当说客的。”
边说边往外倒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出了门口,吴文觉生怕谢砚罚他写大字,赶忙一溜烟的跑远了。
谢砚好笑的摇摇头,将书籍放好,往颜府去了。
不过他想到吴文觉的话,特意将衣衫整理一番,还在私塾洗了把脸,确保外貌看起来如常。所以到了颜府,颜如月只是发现他好像眼圈有点黑,其他倒是如常。
颜如月一直都知道谢砚有夜里温书的习惯,只当他看书看的太晚没睡好导致。
谢兰芝坐在床榻旁,和颜如月叙话,谢砚便静静的陪在旁边,什么都不说,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颜如月扫了他一眼,转回目光和谢兰芝说话,然后再扫他一眼,再装作若无其事。
这等小动作自然是逃不开谢兰芝的注意,她低声咳了咳,起身对着柳枝和桃红道:“我想去趟净室,能带我去吗?”
谢兰芝没少来颜府,怎么可能连茅房在哪都不知道。柳枝心念一转,便知道她的意思了。见桃红要说话,柳枝瞪了她一眼,桃红蔫了下来,随同她们一起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还有点奇怪。
日光如金透过窗棂洒在男子的身上,他脊背挺的笔直宛若一棵翠竹。深邃的五官被阳光渡了一层金,让他瞧着比往日里更加的柔和。
颜如月看向谢砚,就见他漂亮的眸子掀了掀,正好也看过来,四目相对。
颜如月承认,谢砚相貌俊朗,是她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