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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萧蛮莫名地便又有些讪讪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追月号在海上乘风破浪,直往北行。
这期间,追月号在海上其实也遇到过其他的船。
当然,这里所说的遇到,一般也就是远远相见。远远地,凡是见到一些其它船只的影子,程灵就会要求追月号快速驶离。
大海太辽阔了,追月号有心避让,基本上就不大可能与其它船只发生正面冲突。
齐国的海面上也并没有成规模的大型水师,七海帮在神川的出海口一带看起来是个庞然大物,但真要放到辽阔的海上,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此十数日后,追月号沿东海而行,渐渐地就驶过了齐国的海域,进入了魏国!
十数日间,追月号也曾经历过风雨,也曾迎接过海上巨浪。
但众人齐心合力,再加上追月号性能过硬,如是三番,风雨过后,他们终于度过关卡,在靠近海岸线后,远远见到了魏国沿海的轮廓。
这对于船上的许多人而言,都算得上是一场不可思议的壮举。
用洪峰的话说就是:“奶奶的,老子这辈子值了!以后还用听谁的传奇故事?咱们自己就是传奇!哈哈哈!”
可不是?谁不是呢?
在萧蛮的指引下,程灵最终没有选择在无名的小海岸处停船——如果这样做,虽然也能到达魏国,却无疑是偷渡。
魏国,广林郡,庸州港。
这一天,繁忙的庸州港外,遥见一艘大船,乘风破浪,忽忽驶来。
第150章 魏国,新地图!
魏国,广林郡,庸州港。
只见天长海阔,帆樯如云,岸上一片熙攘,人声鼎沸。
这里热闹极了,但庸州港实际上却是既繁华又闭塞的一处海港。
因为魏国实行锁国政策,所有能够入港的船只都必须只能是本国本土的船只,要有严格的身份证明,还要有登记在册的船号,和通关路引。
所以,像追月号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萧蛮有门路有方法,要到魏国的话,那就真的只能是偷渡。
毕竟海岸线那么长,如果只是想要找个地方悄悄上岸的话,那么避开港口就是,哪里不能上呢?
追月号上,萧蛮一个人先离开了。
从大船上放了一艘备用的救生小舟下去,萧蛮飞身跃至舟上,回首对程灵摆了摆手,内力一催,小舟便离弦而去。
追月号在一连串的大船后头排着队,一直等了约有半个时辰,才终于轮到他们靠港登记。
这个时候萧蛮并没有回来,边柏松难免有几分忧虑道:“萧郎君尚未归,东家,我们不会被驱逐吧?”
被驱逐都算好的,边柏松更怕的是,自己这边别被当成敌国的奸细给扣押了。
程灵倒是不急,她说:“边师傅,不必担忧,我们可以相信萧兄。”
这边话说完,那边庸州港的驻守官兵就带着队上船了。
领头的瞧着三十许年纪,留着短须,不苟言笑。边柏松一见这人板着脸的严肃模样,当时就整个脊背都绷紧了。
他的眼睛不停往站在舵手位的姚守忠那边瞟,意思很明显,这是叫姚守忠打起精神,随时准备逃跑呢。
洪广义等人站在程灵身后,也都非常紧张。
却不料,这个不苟言笑的领头官员见了程灵,先是拱拱手,问:“这是追月号?”
程灵答:“是。”
这人就叫身边的书记登记起来:“船名追月,有三层舱房,船身长十五丈……”
登记完了追月号的特征,他就发了一张深檀色镶银边的令牌给程灵,说:“行了,这是你们的船号,收好了,可别再丢咯!”
程灵忙收好这枚令牌,只见令牌一面写着“追月”二字,下方还有一个船形浮雕,瞧那浮雕的模样,分明与缩小版的追月号相差无几。
而令牌的背面则写明了:庸州船务司制。
仅仅半个时辰而已,萧蛮人虽未至,可这样一枚专为追月号定做的令牌却已经做好了!
前来查对的官员没有二话,给了令牌以后,又从身后的随从手里取过一张文书路引,并厚厚一把户籍纸,说:“青州程氏,携家人部曲共八十九户,没错吧?”
这的确没错!
只是将除了程灵一家的其他人都当做了程家的部曲,也就是说,如果接过这些东西,并在魏国落户,那么从今往后,除了程家人以外,船上的其他人,都将不再是自由民!
这一次,程灵看了边柏松一眼。
边柏松连连点头,简直都恨不得当时就冲到程灵面前去表忠心。
做什么自由民?跟着程郎君不好吗?在这么陌生的魏国,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程灵于是将路引与户籍纸一并接过,并向短须官员道谢。
短须官员仍旧面无表情,非常公事公办地说:“船上如有货物,到市舶司交税,凡十税一。下船以后,可以港口大车店暂住,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这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程灵客气地应声,短须官员又说:“你们的船可以在港口暂停,但需缴足靠岸费,港口官兵会顺带着看守船只,但最好你们自己也留几个人。”
程灵于是问靠岸费怎么收取,短须官员告诉她:按照追月号的大小,每日计费须得一千文。
也就是说,如果船停在口岸什么也不做,那光是靠岸费,一个月就得花出去三十两银子!
这可不是小数,但这个钱不能省,程灵立刻缴足了一个月的靠岸费。
先交一个月再说,留够时间,程灵也好从容布置。
一个时辰以后,众人下得船来,这个时候,船上的货物也都搬下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货,这么多口人在船上,原先屯的粮食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之前在浩州买的红桔同样是消耗一空。
要说船上还留着什么,蔬菜房的韭菜和苦菜……呃,这个拿出去大概都没人买。
就只有药房里的一些药物,这个是最值钱的,但其总量也并不多。
当程灵等人将这些东西搬下来,去市舶司交税的时候,市舶司的人清点了物资数目,简直都不忍心收税了。
不过程灵最后还是交了十两银子的税。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萧蛮一去不回,也不知道是走了哪里的关系。但这么一通事儿办下来,要费的人情必定不小,程灵不想在小事上再给他添麻烦。
尔后,程灵就带人去了离港口不远的一家大车店,要了住房暂住下来。
程灵不知道,在她带人离开以后,先前带人上船办事的短须官员瞬间就松懈了脸色,他身边的文书忙凑近前说:“柴大人,这个程氏当真是从青州来的吗?听口音不像啊。”
短须官员柴楮正立刻就又板起脸色,说:“什么像不像的?天南海北跑的人,口音难免有变。低好头,办你的事,少说话,明白吗?”
娘的,他其实也觉得不像,但是他能说吗?
上头布置下来任务的时候都是讳莫如深的样子,他一个下边的小官,还不得赶紧绷住了?
庸州港,丁氏大车店。
程灵等人一共要了五个通间,三间上房。从船上下来的通共是三十人,大部分人其实仍然留守船上。
到傍晚时候,该清点的东西也都清点好了,该布置的任务也都布置好了,程灵就带着洪广义、吴耘和杨林出了大车店,准备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好好看一看。
程灵其实还有些担心一去不返的萧蛮,但眼前的一切都太陌生了,就算是要找萧蛮,她也无从找起。与其空担忧,倒不如先熟悉周边。
夕阳西下,港口一带尤其热闹。程灵带着人向内城走,一边观察四周街市。
走过一段路,忽闻前方一阵喧闹声:“我出五百两,还有谁?还有谁与我相争?”
第151章 踏入庸州港的第一步
程灵等人驻足,只见前方喧闹处,有一座高台突起。
高台的中心位置,却站着一名身穿麻衣,头扎白巾的清秀少女,她手边还牵着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男童,男童同样是麻衣白巾,戴孝打扮。
少女与男童紧靠在一起,面对着台下围满的人,像是两只失怙的雏鸟般,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惶恐与无奈。
下方高声叫嚷着五百两的人得意极了,他大声道:“既是无人相争,那这戴记染坊,我黄某就笑纳了,哈哈哈!”
这边的话音刚落下,那左转街道的另一边忽然就冲过来一群手持棍棒的人。
来者气势汹汹,怒声叫嚷:“放你娘的臭狗屁!我们戴氏的人还没死绝呢,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卖咱们的祖业了?都滚,都滚!咱们戴记染坊不卖!”
高台上,少女与男童更惶恐了,少女哭喊起来:“不!戴记不是祖业,是我爹娘自己一手一脚创办的,你们走开!”
可是手持棍棒的这群人已经冲过来了,眼看着就要将高台边围观的人都冲散,忽然间,高台里侧竟是冲出来一群官差。
官差们腰佩朴刀,挥舞刀鞘驱赶冲击而来的人群,领头的大喊:“干什么,干什么呢?长宁街上也敢闹事?”
手持棍棒的戴氏族人却委屈地喊:“官爷,不是咱们要闹事,是这些商人心黑,少少银子就想哄骗咱们家的小辈卖产业。这咱们哪里能答应?小辈不懂事……”
这边正辩解着,上方的少女却是怒声道:“产业不卖,留着被你们抢走吗?戴记不是祖产,是我们爹娘留下的产业,我们想卖谁便卖谁,今日上了称量台,不卖了戴记,咱们绝不下台!”
称量台,是这座高台的名字。
洪广义是个包打听,他连忙就寻了围观人群中,看起来爱闲聊的人搭起了话。
经过一番攀谈,程灵等人就知道了,原来在庸州港,产业破败、出售,这是稀松平常的事。
庸州因为靠海,商业是比较发达的,各种手工作坊比比皆是。
多少人抱着淘金的梦来庸州挥洒汗水,可每年、每月,甚至是每日,又有多少人淘金梦碎,产业破败——这却是数也数不清的。
不过庸州的官府力量比较强大,民间虽然有民间的规则,总的来说,那也必须是在律法的容忍范围内行事。
这可不像是在齐国,帮派横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洪广义与人交谈,又了解到,称量台是由庸州官府出面设置的一个特殊拍卖台。
常有一些难以维系的产业,那主人家如果想卖,又怕被人下黑手,就可以到称量台上来叫价拍卖。
凡是在称量台上卖出去的东西,官府都会在第一时间给办理好各种契书,这对买卖双方,都是一种保障。
说话之间,那边的闹剧眼看就要解决了,戴氏宗族的人已经在被官差驱赶。
跟洪广义谈话的这人就啧啧一声,道:“戴家的这些人,欺负人家孩子没了爹娘,想抢占人家产业,却是不长眼睛,也不想想,人家都已经跑到称量台上来了……”
官差将戴氏族人都驱赶走了,那领头的戴家人走了一段路,却终究又回头放了一句狠话:
“媛丫头,你不懂事,非要卖产业!卖就卖了,我倒要看看,买了我戴家产业的人,在这庸州城,他的染坊能不能开下去!”
跟洪广义谈话的名叫姚五,他就“哟”一声:“嗐,这戴老大还威胁上来了,好家伙,当谁怕他不成!”
事实却是,还真有人怕这个戴老大。
或者准确点说,也不能说是怕,主要是像戴家这种地头蛇,他虽不见得能绕过官府的管制,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但他恶心人呀!
做生意的,能不招惹这种人,一般也都是不愿意招惹的。
最重要的是,眼下的戴记染坊,它并没有出色到值得一些真正的大商家,大势力出手的程度。
以至于在戴家那些人离开以后,这称量台下方,一时之间却竟然是静默了。
先前在台下喊出五百两银子买价的人,这时也不说话了。戴家姐弟两个就被晾在了台上,一时竟是尴尬无比。
官差们又默默地退到了称量台后方去,不见了踪影。他们只负责维护好秩序,不叫人闹事就成,至于这称量台上下的买卖要怎么做,他们却是不管的。
姚五悄悄地跟洪广义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现在有心的人都想跟戴家姐弟压价呢,大家都觉得五百两不值了!”
洪广义就吹捧道:“姚五兄真是好见识啊。”
姚五“啧”一声,叹气说:“这个戴记染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但占地不小,足有十亩地呢,就在小庸河边上,前街还有个三张脸的铺子。”
“尤其是,人家还带着几库房的货,带着染料,工人,更带着好些个染色方子。这样的染坊,换平常,不得七八百两银子打不住?”
“这些家伙,还想压价,我老姚也就是兜里空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