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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梧秋财大气粗地干脆利落，“你们谁将它放回后面的山林去，我就给谁一万。”
几个汉子还在你推我让着，顾灵玉已经直接走到了花篮边，徒手将整一条蛇给扒拉了出来。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被眼前这个单看脸庞还有几分稚嫩的小姑娘给彻底惊到了。
最后，还是吓得不轻的沈爸爸反应过来，“你快把蛇放下，你这丫头……”
顾灵玉摸着大蛇的脑袋，“它受伤了，我得把它放回山上去。”
“……”看着这么粗一条蛇在小姑娘的手里乖乖的，沈爸爸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就没见过这么虎的丫头。
顾灵玉将手里紧张不安的大蛇安抚下来后，又问沈梧秋，“姐姐，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虽然知道小姑娘不是人，但看到她就这么徒手将蛇抱在怀里，这种视觉冲击还是吓到她了，沈梧秋都不敢多看，连连摆手，“你去就好了。”
顾灵玉也没强求，当真当着众人的面，抱着蛇就往水库另一边后面的山上去了，一群大男人就在后面这么看着。
“……”
好一会儿。
“我艹，这妹子是真虎！”
“这他妈就是捕蛇女吧？”
……
一片惊呼中，沈志鹏看向沈爸爸，“伯父，这人谁呀？”
“秋秋一朋友。”
沈志鹏愣了愣，过了两秒才朝沈梧秋看过来，“看起来年纪小，这胆儿倒是不小。”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她在她爹娘面前的怂样。
沈梧秋垂眸，“确实是惹不起的一小姑娘。”
另一边，顾灵玉进了山林，又往深处走了一会，才把手里的大蛇放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能使唤的不多的灵气度了一点给它：
“你也不要太感激我，要不是我姐姐心善，估计你今天就要一尸好几命了……不对，是尸骨无存。”
生怕对方记不住自家伴侣的样子，顾灵玉临走时又特地强调了一遍：“你记得的吧，就是那个穿着浅蓝色上衣，黑色裤子，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女人。”
“哦，对了，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份救命之恩你就不准以身相许了，因为我已经以身相许了。”
大蛇虽然只是普通的兽族，但万物皆有灵，朝她吐着蛇信子，嘶嘶了几声。
得到了它的回应，顾灵玉满意了，这才拍拍手出了山林。
等她重新回到水库这边时，深水区这边也收了第一网。
随着网收的越来越多，沈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网中的收获还不及他期望中的十分之一。
折腾了一个上午，才打了不到两千斤鱼。
这点量，要是按照沈爸爸的预估，要是收成好，也就一网的事。
当着众人的面，沈爸爸什么也没说。
一直到中午，李婵婵带着几个妇女给他们送饭上来了，沈爸爸才将人拉到了一边：
“当初放鱼苗时，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伯父，我也是真没想到……”沈志鹏一副比他还着急上火的样子，“你看捕上来的鱼都挺大的，可见我养的肯定是没问题的。”
沈爸爸盯着他，眼神深邃，“你要是养的不好，我当初也不会把这么大一个水库交给你负责。鹏子，你当初给我报的是九万八千八百块的鱼苗，我没记错吧？”
沈志鹏点点头。
“九万多块钱的鱼苗，先别说草鱼鲫鱼这些，就算全买的是鲈鱼、鲶鱼、石斑这些，至少也能有几万尾吧？养了一年多，像今儿这种捕捞，怎么着也得有个上万斤才像话吧？”
前有沈祥华这个弟弟一直任劳任怨地帮衬，后有沈志鹏前几年对水库的管理得当，所以当对方提议要往水库加大投资力度时，沈爸爸都没怎么犹豫，就让沈志鹏放手去做。
再加上那会临近年底，他要忙着收帐对账，还要给请的人对工资，忙得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就将选鱼苗、买鱼苗的事都放心地交给了人去办，直到第二年开春，他才去水库边转悠了两圈。
那时，这个侄儿跟他保证地多好。
哪曾想，会是今日这般惨淡的光景。
沈志鹏看着他，“伯父，您要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沈爸爸摇摇头，“有没有意思，你应当心里也清楚，当年我就放了五千块的鱼苗，捞一次也不只这点。”
“伯父这意思是觉得我买的鱼苗数对不上？当初买鱼苗的**也是您收着的，按照上面的数目多退少补的。再说了，这水库的鱼，咱们还只进行了个上午，还有好几处……”
沈爸爸打断了他，“等会你去和人说，下午的捕捞计划停了吧。别白白浪费时间了。”
“……那就直接换一批鱼苗吗？”
沈爸爸没有直接回答他，想起沈梧秋早上同人说的那句玩笑话，突然对自家闺女倒有了新的看法了：
“如今山林也好，水库也好，都是秋秋在管，正好她对这水库也有新的安排，你晚点去问问秋秋准备怎么搞吧。”
“您这话什么意思？”
沈爸爸看了他一眼，“先去吃饭吧。”
沈志鹏却不干了，他非得说清楚：“这个水库一直以来的情况，咱们又不是不清楚。我这两年来，也没少费心，肯定是比您更希望有个好收成的。再说了，这水库往上去就是人烟稀少的深山，就今天的那蛇你也看到了……”
他越是这么着急解释，沈爸爸就越觉得失望。
这些年来，他也算起起伏伏，如今的这份家底，在村里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他并非什么输不起之辈。
就算今天一条鱼没捞到，满打满算，他这一年半也就亏了二十几万，真不算什么。
他失望的是自己的信任打了水漂。
毕竟也算是一家人，就算是看在堂弟的面子上，他也没想闹得太难看，“天底下本就没有什么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大抵是期望太高了，略有些失望罢了。行了，先去吃饭吧。”
沈志鹏张张嘴，倒也没再说什么，跟着沈爸爸去简易棚那边吃饭。
这么大一个水库，二十来号人折腾了一上午，就搞了这么点货，大家都挺失落的，聚在一起吃饭休息，还没早上那样兴致高。
相比起来，沈梧秋这个名副其实的老板倒要淡定多了，这个结果虽然比她意料中的还要糟，但也没有太多失望。
因为对她来说，这个水库目前的收成还没纳入她的事业版图中，早点知道最坏的结果，她好早有应对之策，反倒是一桩美事。
下午的捕捞计划停了下来，吃过饭后，大伙儿收拾了一番，就前前后后回去了。
至于捕的这两千斤鱼，基数太小，沈梧秋也懒得自己处理了，留了一半交给沈志鹏处理，剩下的一半，沈爸爸拿来给认识的几个饭店老板送了些过去，还送了些人情，除此之外，还剩下了一百来斤，就准备留在自家。
沈梧秋算了下，这次的捞捕，估计就是捞了个寂寞，卖的那点钱也就够人工费。
显然，沈爸爸也在心里算了这笔帐，回去途中，一直长吁短叹：
“我原想着今儿怎么着也得有个两万来斤的收成，依咱们家这鱼的品质，至少得有个十来万的资金回笼，哪知道……”
“您也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我在外工作了这么多年，也存了点钱，暂时没什么压力。”沈梧秋安慰了两句，又道：“大哥怎么和你说的？”
“还能怎么说？”说起这事，沈爸爸就有些来气，本想抱怨几句，想着司机是外人，又忍了下来，转口道：“我也确实老了，以后这些事还是你来管。坝上水库的承包费用也不是一笔小钱，虽然是镇里担保贷的款，不用着急还，但也不能总让它这么入不敷出的。”
“嗯。”说到这事上，沈梧秋也就顺口说到了自己的想法，“上回过来，我四下转悠了一圈，坝上水库这边山清水秀的，应该能吸引一批钓鱼爱好者。我回头去镇里问问，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批一块地建个简易楼房，搞个钓鱼俱乐部。”
“这怕是有点难，现在政府对这些农田山林土地都管控的比较严。”
“要是不行也没事，到时去水库这边的村里看看。”
女儿的想法很新奇，沈爸爸有些跟不上，倒也没有反对，“行，你自己看着办。不过，眼下你还是要多注意你的身体。”
“这我知道的。”沈梧秋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想和沈爸爸说点自己的想法时，身旁的顾灵玉就不安分了，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
“……”沈梧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皱眉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顾灵玉瞄了一眼坐在她另一侧的沈爸爸，抿着小嘴，憋了好一会，才憋了一句，“我难受……”
沈梧秋没反应过来，“晕车？”
顾灵玉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还是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姐姐快亲亲我。”
沈爸爸在一旁看到她们腻歪的样子就有些不舒服，“什么悄悄话不能当着我面说？”
沈梧秋看了沈爸爸一眼，又看向顾灵玉，犹豫了好一会，才让司机把车先停一边。
沈爸爸：“停车干什么？”
总不能直接跟老父亲说是去跟人亲亲，可一时又有找不到什么借口，沈梧秋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她要上厕所了，让我陪她去。”
“都多大的人了……”
嘴上嘀咕着，但也没阻止。
这是一段山路，附近也没什么人家。
顾灵玉一下车，就赶紧拉着沈梧秋往马路旁边的林子里走，结果还没走到林子里，她就倏地变成一个白毛球。
车这边，司机原本也没想偷看，就是趁这功夫，打开窗户，伸着头往外抽根烟，谁知就看到明明是两个人走着的，再一眨眼就看到只有一个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特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还是只看到沈梧秋，不由就纳闷了，“跑得也太快了吧。”
沈爸爸：“嗯？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就我刚刚明明看到她们两人走着的，谁知一眨眼就只看到梧秋姐了。”
沈爸爸不足为奇：“估计那丫头是憋不住了。不过……你瞧着人家两姑娘做什么？”
司机生怕沈爸爸误会，赶紧把头伸进来，“我就是往外随意一瞥，我可没别的意思。”
沈爸爸轻哼了一声，“行了，我也不介意你抽烟，你不要出去了。”
而沈梧秋这边，看着突然变成了毛球的顾灵玉，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
盯着仰着脑袋等她亲的顾灵玉看了好久，她才不情不愿地往她那小喵嘴上碰了一下。
结果猫还是那只猫。
“……”要不是担心跟老父亲没法解释，她真的很想将这只喵扔在这里了。
“喵～”
“不许叫！没看到我的亲亲不管用了。”
“喵～”顾灵玉伸出爪子捧着她的脸，然后伸着头亲了上去。
过了好几秒，沈梧秋才看到眼前的猫终于有了人样。
“姐姐，要这样才算亲亲。亲亲的时候，你要张嘴才行的。”
“……”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大姨妈来了，所以不加更了哦。
爱你们，么么哒。
第39章 吃花
两人再次回到车上时， 一个眉飞色舞的，一个面无表情。
虽然面无表情的那个平常也不见得有其他多少情绪，但沈爸爸还是朝眉飞色舞的那一个顺嘴问了一句：“秋秋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不大好？”
“姐姐脸色不好吗？”顾灵玉歪着脑袋往沈梧秋脸上打量了两秒钟， “我看还好啊。”
“……”没心没肺的玩意儿，沈爸爸都懒得和她说话了。
顾灵玉眨着眼睛， 过了两秒， 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仔细看， 姐姐脸色是有点臭， 可能便秘吧。”
姐姐这脸色真的像极了她便秘时的表情了。
“……”沈梧秋忍无可忍，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灵玉努努嘴，“哦。”
安静了几秒钟， 沈梧秋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闭着眼睛慢悠悠地来了一句：“我就是被臭到了。”
顾灵玉努力耸了耸鼻子，没闻到啥异味， “姐姐被什么臭到了？我没闻到耶。”
沈梧秋睁开眼睛看着她，“你说呢？”
顾灵玉觉得自己懂了，默默缩回了头，然后躲在车窗边，偷偷对着自己手心呵了几口气， 再耸着鼻子闻了闻——她嘴巴不臭呀？
不过， 伴侣说有味道，那肯定就是有味道的， 难道真的不能天天吃肉？要学着阿娘吃花吗？
可是， 花多难吃啊。
顾灵玉趴在窗子上， 有点儿惆怅了。
她安静了下来， 沈爸爸也闭着眼睛开始养神。
于是， 大家就这样一路无言到了家。
***
苏云芝一瞧他们三人的脸色，就猜到水库的收成怕是不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