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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份证押给他们了。”陈琛挑眉看着她,“不陪我要回来?”
梁时还是呆的:“那,那是得要回来,否则要上新闻的。”
陈琛满意地点点头,把她往车里一推,一脚油门就往城管大队去了。
*
“梁时?”
陈琛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拽回现实。梁时发现自己走神了,竟然顺着他的话去回忆那场单方面狼狈不堪的重逢。
她连忙打起精神:“……不聊了,我还要想选题呢,你这个样本不太具有代表性。”
她装模作样地叮嘱陈老板要按时吃饭,劳逸结合,匆匆挂了电话。
梁时摸着自己扑腾扑腾狂跳的心,叹了口气:“再这样跳下去,怕不是要过载?”
将手机放回包里,抬头去寻找朱小雅的身影,忽然在前方的奶茶店门口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张雨绮穿着一件米色的束腰小风衣,头戴楠瓜贝雷帽,整个人一改往日的性感妩媚,周身透着小家碧玉的清纯温婉。
她正在和一个男子牵着手说话。
梁时惊讶地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个手捧奶茶、抿嘴害羞的人的确是张雨绮,又把目光移到对面的男人身上。男人看着二十出头,面相挺鲜嫩,人高马大的,就是气质有点青涩,对着张雨绮言笑晏晏,小眼神里满是柔情蜜意。
她这是偶遇了闺蜜的新恋情吗?梁时转念一想,这地方在城西,离张雨绮住的地方不远。小情侣谈恋爱,一起逛个夜市倒也不足为奇。
这家伙,捂得真够严实的!要是没被她碰巧遇上,打算什么时候对她开口?
趁着张雨绮去洗手间的功夫,梁时跟在她身后,冷不丁地摸了一把那盈盈一握的腰。
“哎呀!”张雨绮惊呼一声,转头看到是梁时,这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遇到哪个客人了。”
梁时:“……”
张雨绮的清纯温婉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整个人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你在这地方干吗呢?”
“是我要问你吧,在这里干吗?朵朵呢?”梁时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朵朵在家写jsg作业,我不方便带她出来。”张雨绮扶了扶歪掉的帽子,又伸手去掐梁时的脸,“有阵子没见,你倒是越来越水灵了!”
梁时一把挥掉她的咸猪手:“比不上你水灵,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呢。”
张雨绮心虚地嘟了嘟嘴:“你看到他了?”
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盒粉饼,对着镜子补起了妆:“看着怎么样?”
“挺帅的,就是看着年纪不大?”梁时如实回答。
“是不大,才23,体校刚毕业。”
张雨绮“吧嗒”一声扣上粉饼的盒子,转头对梁时说:“老男人可要不得,浑身的心眼。想我当年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被刘小柱骗走了,自食恶果啊!还是年轻好,单纯的小狼狗。”
“怎么认识的?”
张雨绮开始涂口红:“网上认识的。”她又嘱咐梁时道:“我跟他说我是普通上班族,单亲妈妈,老公车祸死了。你可别说漏嘴。”
梁时彻底服气了:“放心,我马上就走,不当电灯泡,没机会多嘴。”
张雨绮很满意,这才想起来问:“你一个住城东的,跑来西边干吗?”
梁时就把替节目组做顾问的事简单说了。张雨绮皱眉道:“夜市有什么好拍的?你还没在夜市待够?”
她一副烦得不行的样子:“反复就那些食材,变着花样做而已,没什么新鲜的。要不是罗瀚觉得这里热闹,非要来约会,我才懒得来,还是大商场逛着舒服。”
终于补完了妆,张雨绮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很满意,对梁时扔下一句“有空来看朵朵”,人就忙不迭出了洗手间,奔赴小狼狗的约会了。
梁时也从洗手间出来,望着张雨绮和男子手牵着手走远,心底好像有淡淡的酸楚混着浓郁的甜蜜涌上鼻头,痒痒的,跟吃了芥末似的。
她揉了揉鼻子,冷不丁的,忽然想起刚才张雨绮对她说的话,一瞬间,某种灵感跃上心头。
梁时连忙掏出手机,给朱小雅打电话:“你在哪儿?我想到切入点了!”
*
梁时坐在奶茶店里,和朱小雅分享自己灵光一闪而来的点子。
“刚刚有人对我说,夜市没什么新鲜的,反复就是那些食材。可是你看,人们并没有厌倦,还是愿意光顾这里,甚至去一批又一批新冒头的网红店凑热闹。食材没有变,变的是人的方法,将它们加工成了更新颖的食物。”
朱小雅叼着吸管,漫不经心地点着头。
“我们可以沿着这个思路,去探究同一种食材在夜市上的变迁。南城的几大夜市都有些年头了,有传统口味的老店,也有花样繁多的新店。记录这种新旧对比,既能勾起人们对老味道的回忆,也能挖掘出对新吃法的兴趣。”
梁时的语速很快,眼睛里闪耀着雀跃的神采。
“而且,吃法的改变未必只是时间造成的,也和人有关。南城这座城市历史悠久,同时也很现代化,既有世代居住在这里的本地人,也有各个地方迁入的新南城人。人口的融合也会带来食物口味的变化和升级,一种新的食物,背后必然有人与人的故事。”
她兴奋地说:“如果我们把这些拍出来,你说会不会好看?”
梁时讲完了自己的全部想法,期待地看向对面的朱小雅。
朱小雅已经听愣了,嘴里的吸管都快咬烂了。
她忽然抓起梁时的手,几乎眼含热泪:“粮食姐姐,你真是我的救星!”
*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早早在办公室汇合,借用隔壁简陋的会议室,搞了个小型头脑风暴。她们先把策划案的整体思路写了个大纲,又罗列了一些普及度广的可选食材。
下午的时间,两人又回到夜市,趁着各家商铺忙着进货和准备的空档,粗粗采访了一轮。
等到夜色升起,两个姑娘又回到电视台,将采访内容归纳整合,给策划案加入了更多细节。
几乎熬了一个通宵,梁时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当清晨的曙光照进办公室的时候,她把一份崭新的文案放在了瞿导的办公桌上。
实在是太困了,她和朱小雅一人灌了一杯超浓黑咖啡,依然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
当瞿沨走进办公室,看到的就是两个姑娘彼此紧挨着,趴在办公桌上睡得人事不知。周围嘈杂鼎沸,同事来来往往,也完全不影响深度睡眠的二人。
他拿起桌上那份崭新的文案翻了起来。
有点意思。
瞿沨盯着文案上的字句,脑子里有很多画面鱼贯而出,本能的创作欲已经开始在周身的血管里游走。
他掀起眼皮,目光落在远处梁时的后脑勺上。只见一个草草扎起的马尾正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盖住了一截白皙的脖颈。
第40章
彭制片来上班的时候; 自己的导演、编导、甚至摄影助理,都不见了人影。
他觉得有点奇怪。
看不到瞿沨很正常,但朱小雅通常都会在; 要么对着镜子化妆; 要么对着电脑刷八卦;而杜盛杰则一定会窝在他的座位上剪片子。
他把茶杯里的剩茶倒了,去洗手间涮杯子,路过隔壁的小会议室; 隐约听见里面有熟悉的人声。
彭制片推开门,果不其然; 全组除了摄影师; 竟然都在。梁时在说话; 其他人在认真听,看到他进来,朱小雅连忙起身,给他拉开椅子。
彭制片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见墙上的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一切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儿八经的项目组会议。
紧接着,手里就被塞进一份策划案。彭制片带着疑惑,低头研读起来。越读越觉得; 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提案; 有新意,有内容; 有情怀……当然还可以扩充更多细节; 但就一份初稿来说; 已经相当不错了。
彭制片多年的经验告诉他; 如果资金充裕,这个项目一定可以拍出不俗的成品。
只可惜……
他抬头看了看还在激情讨论的几个人; 心中一声叹息。昨天,部门主任找到他,说最近人力不足,瞿沨点名的摄影师来不了,让他们要么推迟计划,要么找新手,台里有不少学摄影的实习生可以分给他们用。
彭制片并没有立刻答应,这事得回来和瞿沨商量才行。不过按小瞿的调性,肯定就撂挑子不干了。
他还没想出个一二来,就听到对面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瞿导演说:“就按刚才的修改意见再改改,凑合拍吧。”
梁时笑着答应了,还不忘争取道:“没问题的瞿导,只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的准备期就剩一周了,显然是不够用的。我提议,修改项目时间线,给我们更充足的准备时间。”
瞿沨不置可否,他转头看向彭制片:“你那边呢?”
彭制片巴不得推迟开机,让他有更多时间找到靠谱的摄影师,立马笑容可掬地道:“本来台里也没给我们说死播出的时间,咱们的缓冲带还是很充分的。”
“那好,准备期扩展为一个月。全组开会,一起定下每期选题。之后,梁时负责采访传统制作,朱小雅负责考察新兴店铺,杜盛杰去把南城几个夜市的历史和周边的人口数据扒拉清楚,我负责实地堪景。”
瞿导最后看向彭制片的方向:“您就操心摄影师的事吧。”
一个会开得和谐又高效,和第一天那场可谓天壤之别。
朱小雅的内心洋溢着澎湃的热情,她回到工位上,舒展了下因为趴着睡觉而过于酸痛的腰背,觉得自己这次肯定可以逆风翻盘,不必再出去投简历了。
梁时的心情也很好,她觉得,瞿导虽然看上去不好惹,但真的敬业又认真。他仔细看过了她的策划案,提出了不少中肯的建议。而且他博闻强识,能说出很多不常听闻的南城历史和风俗,对美食文化也颇有研究和思考。
梁时甚至猜测,瞿沨的厨艺应该也不差。
有机会的话,想和导演切磋一下。
她琢磨着会上提出的问题,一路回到朱小雅的工位,看到旁边多了一张空桌子。杜盛杰正拿着一块抹布忙乎着,边擦边说:“瞿导让我去仓库搬的,办公室的空间有点挤,你先将就着坐坐。”
梁时惊喜地道了谢。
她不再麻烦小杜,自己拿过抹布擦起来。天知道她有多开心,这可是她人生的第一张办公桌!虽然看起来有点简陋,只有一张桌面配着四条腿,连个抽屉都没有,但梁时还是觉得很满足。
擦干jsg净桌子,梁时把陈琛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继续按照会上收到的建议修改文案。
她还按照新的项目时间和分工做了一份计划表,将每个人负责的任务、具体的时间安排、未来可能需要开会的时间点等等,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梁时把表格发到了项目组的微信群里,大家确认没意见后,就按照这个实施了。
*
朗风徐徐,屏山傍海。一只只肥胖的白色海鸥盘旋在笔直的山崖上,欢快地打着弯儿啼鸣。
初升的朝霞照射着灰白色的悬崖峭壁,将蔓延而去好几公里的狭长海岸线变成了一条夺目的光带。
这峭壁却在尽头拐了个弯,伸入海中。壁体在长年累月的风凿雨蚀下,被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捅穿了一个洞,犹如开了一扇拱形的门。远远望去,像一只大象的鼻子插入水中。
梁昀站在没有护栏的山崖边,海风将她的头发吹乱,红彤彤的旭日映在她漆黑的墨镜上,像醒透了的红酒。
“原来这就是有名的象鼻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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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拢了拢飞扬的长发,悠悠地开口道:“很多人说这山崖像一头大象,可有个叫波德莱尔的家伙却形容这里是一棵大树。”
她指着前方的分叉点说:“你看,像不像一棵树从悬崖上一分为二,其中一枝安然地待在岸上,另一枝却不安分地试图往海底扎根。”
身后的助理还打着哈欠,天不亮就陪着老板出门看日出,脑子有点懵。她捧着梁昀的风衣,被海风吹得迷迷糊糊,听不太懂这位大小姐的话。
“多少名人来这里写诗作画,歌咏这自然盛景。可是你猜,这景又能维持几年?”她回过头,对着助理微微一笑,“不安分的早晚会被海风吹蚀,被海水吞噬。万事万物,还是要待在自己本来的位置上才好。”
助理只能附和着点头,装作听懂了的样子。
梁昀意兴阑珊的,转头看向广袤的海面,心情却未见平静。
半个月前,她再次参加朋友曼迪攒的酒局,意外得知,财经频道有个叫杨晓梅的主持人最近怀孕了,孩子的爸爸大家都认识,是陈嘉涵。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梁昀面上一点波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