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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太厚此薄彼了,刚才怎么不说我帅……”
陈最拿了她的三明治,转身回到座位上。
或许是因为早上远远留了个印象,周墨本就觉得那一抹蓝熟悉,便多留意了几眼,待看清楚面孔,瞳孔都张大了几分。
“你们随便点。”周墨把手中的卡递给身边人,然后走出咖啡馆,给梁遇唯拨电话。
梁遇唯大概准备午休,声音充满倦意,周墨却抑制不住地激动:“你绝对猜不到我看见了谁。”
一刻钟后,梁遇唯从办公区域来到商场。
周墨等在咖啡馆门口,远远招手。
梁遇唯手抄口袋,慢悠悠地过来:“谁啊,神神秘秘的。”
“这里,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周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记忆力超群。”
“说重点。”
周墨神神秘秘的:“事情要从你今天突然大方,把员工卡给我开始讲起……”
梁遇唯懒得听他卖关子,拨开他就要进去。
周墨赶紧拦住他:“我说我说,里面坐了你一熟人,猜猜是谁?”
梁遇唯转身就要走。
周墨无奈,全盘托出:“是你高中同学,很漂亮的那个。”
梁遇唯问:“哪个?”
周墨噎住:“……我没记清名字。”
那时候周墨常去一中找梁遇唯,有一段时间,这个女孩就坐在梁遇唯前面。他记得,那时已经是夏天了,她还穿校服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梁遇唯睨他一眼,轻蔑地笑了声:“超级计算机?”
这台超级计算机怕是只会扫描人脸,不会识别文字。
周墨甘心受嘲讽,扯着梁遇唯,透过玻璃门看了一眼。
陈最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周墨用手肘搡他:“是她吧?”
梁遇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周墨推他:“去,打个招呼。”
梁遇唯:“?”
“老同学见面,叙叙旧。”周墨忍不住啧啧,“她真是一点都没变……看我干嘛?我就不去了,她又不认识我。”
梁遇唯:“……”
在他进去前,周墨又丢来个临时任务:“不过,你可以帮我问问她是不是单身。”
梁遇唯蹙眉:“要干什么?”
“就问问,问问不行吗?”
梁遇唯看了周墨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梁遇唯先去点了杯咖啡,才过去跟陈最打招呼。
陈最从电脑屏幕后抬头,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表情跟前一天见到他时的样子别无二致。
梁遇唯开口的瞬间,陈最的手机响了。
大概是个要紧的工作电话,梁遇唯在她对面坐下,看到她对他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口型是抱歉。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很生气,即使没开免提,愤怒的声音也冲出了听筒。
陈最面色如常,平静地听着,平静地记笔记,偶尔回应简短的一两句话。
她好像早就练就了波澜不惊的功夫。
梁遇唯的视线不由地落在她雪白的颈间,那里有一条熟悉的项链。记得当年学校禁止佩戴任何首饰,那条项链就已经在那里了。
梁遇唯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待她挂掉电话后,语气关切,问道:“还好吗?”
“还好。”陈最拨了下头发,换了话题主动告知,“我来看展。”
“单纯来看看,还是?”
她点点头,撒谎了:“是。”
她还是有些难以开口。
梁遇唯耸肩:“上次提到过,你在做策展相关工作?”
“对,在一个美术馆。”
所有信息都对上了。
“其实相当于半个同行了。”他笑了下,“我就在E。M Block工作。”
“我知道。”
梁遇唯松了松眉毛:“你知道?”
“盛惠告诉我的。”她指了下手机,语气有片刻迟疑,最终还是说了,“她在班级群里。”
“哦。”梁遇唯语调下落,清了清嗓,朝外面扬下巴,“评价一下?”
陈最笑笑,摇头道:“我只是做助理,做一些文书和对接商务的工作,对这些并不专业。如果以普通消费者的角度,我觉得很震撼。”
其实并不是。
跟着乔森,她啃了十几本艺术史相关的书,研究相关艺术家,有时间就去看展培养审美。但这些她并不会说给梁遇唯听。
“谢谢认可。”梁遇唯点点头,看似随意地说,“既然是同行,如果你们需要服务商,我可以提供资源。”
陈最有些意外。
下一秒,梁遇唯就说:“当然,不是单方面给,资源置换,我们后续可以跟你们美术馆进行合作。毕竟你也看到了,我们每个季度都会有主题艺术展。”
“这个,我很乐意,但我需要回去跟老板汇报。”陈最跟梁遇唯解释,“因为我们场地和人员有限,我们自己馆内的展都已经排到八个月后了,所以……”
梁遇唯点点头:“理解。”
他跟服务生要了便笺纸和笔,写下一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
陈最盯着他的手。
两根修长的手指把便笺纸推到她面前。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她总觉得那只手的力度带着些情绪。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梁遇唯说。
两个人都带着手机,明明可以当面加好友,他却要多此一举。
于是她也没立刻就加好友,她接过那张便笺,端详片刻,夹进随身带的本子里。
梁遇唯抬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清了下嗓:“对了,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第5章
陈最看向梁遇唯的眉眼,他和从前一样大方真诚。
或许她也应该坦然一点。
她不避讳地与他对视,下一秒,又被他的问题弄得不知所措。
“有男朋友吗?”
梁遇唯眼神若有似无地在掠过那条项链,拿起手边的纸杯,看向别处,若无其事地啜了一小口。
那条多年未摘的项链让他迷惑。
他清楚地记得,蒋司尧将这条项链送给她的场景。
当年一中诸多校规,其中一条就是在校不准佩戴任何首饰。
陈最都是偷偷戴的。有次仪容检查,年级主任没收了这条项链,一向沉默寡言的她,竟然跑去年级主任那里要了。
这个问题在陈最意料之外,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愣了下,摇头道:“没有。”
梁遇唯听到那两个字,手上动作顿了顿,笑了下:“不查户口,就是问问。”
陈最扯了扯嘴角。
她觉得梁遇唯并不在意,最多是帮哪个多事的老同学问的。
她没接话,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们这里允许宠物进来吗?”
梁遇唯觉得奇怪,但还是答道:“室内不允许,露天街区有宠物区域,是可以带的。”
陈最朝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有人违反规定了。”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点餐处点单。
离他不远的地方,蹲了两只大狗,一只边牧,一只哈士奇。两只狗狗旁边有个四五岁的小朋友,正跟狗狗玩握手游戏,时不时咳嗽几声。
陈最刚才看到,那个中年男人熟练地将狗绳拴在门口的椅背上,自己去点单。
梁遇唯微微蹙了下眉,跟陈最说:“稍等。”
说罢他便起身。
陈最担心小朋友受伤,也跟着站起来,提醒那个一直在刷手机的妈妈看好孩子。
年轻妈妈抬头,慌神一瞬,赶紧把孩子抱了回来。
在她跟陈最道谢时,点餐处的中年男人不满地喊了一声:“我经常来,凭什么就今天不能带狗进来?”
他们每天都要处理大大小小的突发情况,例如客人被商场瓷砖划伤,商场装饰被盗,小贩进来兜售fake……包括,眼前的状况。
梁遇唯面无表情地跟那个中年男人复述商场规定。声音不大,但气场足够。
中年男人口口声声说他的狗很乖,又不敢直视梁遇唯凌厉的眼神,便牵着狗骂骂咧咧地走了。
梁遇唯将质问的目光投向店员,店员紧张道:“我们提醒过他,但他每次来都这样……”
梁遇唯坐回陈最对面,接连打了两个电话,分别是物业经理和运营经理,让他们现在就去会议室。
陈最对梁遇唯的印象,还模模糊糊地停留在高中。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样子。
她正出神,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一时间,咖啡馆的所有人全都望向同一个地方。
刚才那个小男孩无力地靠在妈妈怀里,剧烈咳嗽着。他脸憋得通红,喘不过气一般。
年轻妈妈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疯了一般地在包里翻找东西,嘴里念叨着:“药,药……”
最后,她干脆将包翻过来,把里面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忙乱中,她又碰倒了桌面上的咖啡,一片凌乱。
陈最后背阵阵发麻,似乎对这个场景很熟悉。
她迈步冲了过去,问那个年轻妈妈:“孩子有哮喘吗?”
年轻妈妈披头散发,脸上沾满了泪,失神地点点头。
“是狗毛,是狗毛!他过敏……”年轻妈妈几近崩溃。
是否跟狗毛有关,现在无从考证。
救人要紧。
“平时用什么药?”
“刚才那个人牵着狗进来……”
“平时用什么药?”陈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了一遍。
“吸入式的,红白相间的,椭圆的……”年轻妈妈语无伦次地描述着。
她似乎忘记带药,依旧在一堆湿哒哒的杂物中乱找。
陈最回头看了一眼。
梁遇唯正在打电话,对上她的目光,他好像立刻领会一般,眼神询问她需要什么。
“包。”
梁遇唯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快速递给了她。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又甩回他怀中。
梁遇唯精准地接住包,提醒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已经拨了急救中心的电话,救护车很快就能赶到。
陈最点点头,把药拿到那个妈妈眼前:“是这种吗?”
梁遇唯视线一凝。
年轻妈妈愣住,随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是是是——”
“你抱好他。”陈最说,“让他张开嘴,咬住这个。”
梁遇唯过来帮忙搬开桌子,方便给孩子吸入药。
忙乱之中,他沉沉的声音如同定心丸:“紧急车道已经预留出来了,救护车一会儿会直接开到门口。”
咖啡馆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许多顾客在围观,工作群里也都在紧急调度。
陈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五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到小男孩的症状终于有缓解,救护车也赶到时,陈最的恐惧才渐渐退潮。
救护车开走,这里也终于归于平静。
只留下凌乱的桌椅,和一群看热闹的人。
陈最无力地跌回椅子,脸颊苍白,额头已经出了一层汗。
梁遇唯的手机要被打爆了。
但此刻他无暇顾及,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她。她怎么会随身带着哮喘药,她健康是否有状况……
只见陈最无力地起身,收拾好电脑包:“我要回去了……”
…
走出咖啡馆,陈最打了个电话:“我想去看看星星。”
星星全名陈佳星,是陈最同父异母的妹妹,今年七岁。
父母离婚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各自又有了孩子。
据说星星出生的时候,眼睛像夜空中的星一样明亮。
陈最一直没问过陈升平,她名字的来历。
星星跟其他孩子有点不一样,天生有残疾,右手手指蜷着伸不直,五个月的时候,又被诊断患有哮喘。
前几年,陈升平带着星星四处求医,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但效果甚微。
傍晚时分,陈最拎着一个大纸袋,出现在父亲家小区外。
陈升平一家三口住在一个九十年代修的老小区里。
她走到楼下,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从二楼的窗户里伸了出来,奶奶地叫了声:“姐姐!”
陈最抬头,正好对上星星明亮的眼睛,晃了晃手里的纸袋。
“陈最来了。”吴阿姨提前开门,欠身让陈最进去。
陈最其实很少来。
陈升平和吴阿姨结婚的时候,她还在上大学,还需要跟陈升平要生活费。
那时星星刚出生,有时陈升平不在,陈最来家里时,吴阿姨出口便冷嘲热讽。
或许是嫌她总来搅乱他们的生活,或许是抱怨上天不公,凭什么她作为陈升平第一个孩子就健健康康,而他们的女儿却有残疾,吴阿姨对陈最的态度并不好。
直到有次星星哮喘发作,陈升平在外地出差,吴阿姨又不会开车,陈最开着陈升平的车送星星去了医院。
咖啡馆那样的危急时刻,也在星星身上发生过几次,其中两次,陈最都在场。
她忘不了吴阿姨崩溃无力的样子,对她过往的态度也不再计较。
从那之后,吴阿姨对陈最的态度有所缓和。
陈最习惯了一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