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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了天玄宗的事,她或许会去人间,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自由自在的过完最后一程。
注意到周围人看向沈均时的惊艳眼神,纪朝清凑近准备说悄悄话,便见沈均身体微斜,避开了她。
他虽有礼,却总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人不敢靠近。
可惜纪朝清偏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越是拒绝的她就越是来劲。
“这里的酒不好喝,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酒特别好,可惜我身体太差,自己一个人去不成,若是有人能带我去一趟,我死也瞑目了……”
闻言,沈均眉头微皱。
第4章
◎她让你松开。◎
天玄宗各处山峰终年仙雾缭绕,灵气鼎盛,在此地修炼的速度要比在其它宗门快上许多。
纪朝清唤来载人的仙鹤,二人在一处满是繁花的山峰上停下。
“这里是我往日里住的地方,花多了点,是我已经死了的爹种的,他总觉得我是女孩儿,应该和我早死的娘一样,热爱种树插花,可惜我天生就爱耍剑,常常把他种的花草一剑斩断,他便漫山遍野的追着我打。”
沈均不语,静静听着。
纪朝清心情不错,她不欲多说,二人一路在树林小径中穿梭,行至一棵巨大的桃花树下,纪朝清用剑开始挖坑。
此时已是午后,热意正浓,阳光经过茂密的树冠,打下丝缕光线。
纪朝清吭哧吭哧挖土挖的满头是汗,嫌弃外衫穿着太热便脱了下来,抱着一坛酒,瘫坐在了桃花树下的石床上。
打开坛口,桃花的清香便泄露出来。
纪朝清豪饮一口,只觉得一股香甜的清凉从口中行至胸口,瞬间觉得精神一振!
抬头,见沈均还站着观察远处,便拉住他的衣服,将他拉的坐了下来。
“尝尝,”纪朝清将酒坛往他怀中一丢,自己懒洋洋的躺在了石床上。
这石床是她的便宜老爹还没死时,亲手为她做的。纪朝清从小便爱躺在这里,透过不远处的草丛,观察山峰下的一草一木。很多时候的阳光就像现在这样炙热,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纪朝清就顺势闭上眼睛,微风偶尔轻轻吹过,带着清甜的果木香。
沈均默不作声的坐在纪朝清身旁,并未饮酒。
美景配美人,纪朝清心中叹息,可惜这样好的风光,马上就要消失了。
纪朝清闭着眼睛对沈均说:“咱俩坐在这里怪无聊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均的目光从远处的风景中收回:“观景不语。”
纪朝清假装自己没听见,她说:“从前有个叫哪吒的小孩儿,刚生下来,娘就被妖怪杀死了,孩子爹是个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教导哪吒要保护百姓。
于是哪吒为保护百姓,一剑斩杀千年妖孽白素贞,将传说欺男霸女的孙悟空镇压进雷峰塔,将正道叛徒二郎神杀死,甚至还吃了他弟弟的血肉,百姓们人人称赞哪吒,说做得对,说他是个大英雄。
但是,哪吒自己觉得不对。”
说到这里,纪朝清顿了一下。
沈均轻轻歪头,看向纪朝清。
纪朝清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沈均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她讲的这个故事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是假的,他却听得认真。
蓦的,远处传来男人的怒斥之声:“何人在此造次!”
一道灵力向纪朝清的方向迅速打来!
纪朝清眼皮一跳,正打算起身。
蓦地,沈均单手按住纪朝清的肩膀,另一只手顺势将空了的酒坛扔了过去!
灵力与酒坛在空中相撞,后者直接碎成一地。
紧接着,一雌雄莫辨的绮丽男子从树林中飞出,他一身白衣,手中持剑,剑上有杀招,俨然对纪朝清和沈均动了杀念!
纪朝清不由得露出个浅淡的冷笑:“一回到宗门,什么牛鬼蛇神便都来了。”
那男子看到纪朝清,面上的杀机瞬时消失,他不可置信的惊喜道:“师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年轻的男人如同一只幼燕一般,飞扑向纪朝清。
纪朝清甩出长剑,那剑有意识一般的冲向男人,那人当即向后退两步,躲开剑招,难以置信的看向纪朝清:“师姐,你……”
纪朝清和颜悦色的说:“明洛,我现在的身体比凡人还不如,你若是不管不顾的扑过来,我怕是要被你撞死了。”
听了这话,李明洛立刻笑起来,快步走向纪朝清。他的身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肩宽腰细,站在她面前,阴影完全遮住了她。
李明洛拉住纪朝清的手,真心说道:“师姐,以后不要离开我,我已经长大,可以保护师姐的!”
这话简直就是个笑话。
昔年,李明洛五岁时,全家被流窜的鬼族残杀,纪朝清将他带回宗门,悉心照料,两人感情甚笃。
可惜后来林善善进入宗门,李明洛那时已经十五岁,对林善善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甚至在林善善有意推动之下,李明洛处处为难纪朝清,甚至扬言要杀了她。
当时纪朝清被推下悬崖,李明洛就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想要施救的意思。
纪朝清对这些旧人早已没了任何旧情,没有兴趣与这位曾扬言要杀她的师弟互诉衷肠,于是想要挣脱开李明洛的手,不想她越挣扎,他的力道就越大。
“九师弟,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可如当初一样。”
李明洛动作强硬,面色却委屈:“师姐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我不知道师姐的身体已经亏空的厉害,不然绝对不会允许周君澜对师姐动手!”
纪朝清突然笑了起来。远处的长剑已经开始颤动,只要纪朝清一声令下,它便会刺穿李明洛的后心。
李明洛眸色如墨,他的目光紧紧盯住面前的纪朝清。至于在身后威胁他的长剑,那剑没有纪朝清的灵力支撑,无论曾经有多厉害,现在和普通的剑没什么两样。
现在的纪朝清,如同一只美丽却无法保护自己的鸟,只要他想,那鸟便再也不能离开他身边。
“当年师姐坠崖,周君澜才告诉我师姐根本不能承受无间崖的戾气,我在崖下寻找数次,几乎把崖下的邪物杀干杀尽,可是我就是找不到师姐,师姐不知道去哪里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于是,我又剖开了它们的肚子……不说这个了!师姐回来就好!”
纪朝清了然,怪不得她和沈均从崖底离开时,只遇到了红丹蟒,原来竟然是李明洛把崖底的邪物都杀了。
只是不知道,李明洛在下面找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找不到她?
莫非是因为她躺的地方过于偏僻?
不过不管怎么样,纪朝清感觉这位小师弟已经变了。
今日是宗主大婚,李明洛却并不参加,这简直是和宗主撕破脸,若是与宗主关系不好也不对,李明洛的衣服料子太好,身上装饰用的灵石简直可以和宗主比肩。
纪朝清道:“松手。”
李明洛唇角微微下压,脸色却越发的委屈了:“师姐……”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有人强硬的抓住他的手腕,疼痛迫使他松开了纪朝清。
与其同时,李明洛听到一人声音冷冽道:“她让你松开。”
第5章
◎别做后悔的事。◎
只见差点把他腕骨捏碎的人,眉眼如画,唇红齿白,模样当真世间少有,尤其是眉眼间的清冷气质,如同风月,让人心生本能心生自卑。
他太好看,而纪朝清恰好钟情美人。
李明洛一向都清楚,他自己只有眼睛最得纪朝清喜欢,以前纪朝清经常爱盯着他的眼睛看半天,但是如今的注意力全在那男子身上,根本就没有怎么注意他!
李明洛眼底阴沉,面上却笑得天真:“师姐,他是谁?”
纪朝清只觉得李明洛变得跟个神经病似的,说话简直莫名其妙,她拉住了沈均的手,带着他离开:“自然是同我一路的人。”
李明洛站在原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一股阴郁之色爬了上去。
同路之人……任何觊觎纪朝清的人,都该死!
——
——
浑然不知自己被惦记上的纪朝清,走到无人之处,立刻就松开了沈均的手。
天知道她方才只是一时兴起想装个逼,刚牵到他手的时候,纪朝清才想起来沈均是个一言不发就动手的人,这短短一段路,让纪朝清战战兢兢,生怕被他揍的爬都爬不起来,到时候疼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丢人!
幸好沈均还算配合,纪朝清松了一口气,赔罪道:“回去我给你十坛桃花酿,算是赔你的清……谢礼!”
沈均好似并不在意,目光落在远处,眉头微微皱起来。
纪朝清不明所以,想起方才喝酒时他便是这样看向远处,没过一会儿便出现了个讨厌的李明洛,莫不是附近还有人?
这人如非必要绝不开口,纪朝清索性直接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沈均被纪朝清的话吸引,目光落到她脸上。
纪朝清这个时候才发现,沈均面色与往日相比,显得更红了一些。
美人如暖玉,眼神迷离,活色生香。
他喝了她给的酒!不过那只是一坛小小的桃花酿,竟然能让他醉成这和样子!
纪朝清问:“你喝醉了?”
沈均并不回答,按照他那个有问必答的好性子,这样子绝对不正常!
纪朝清的目光艰难的从他的脸上移开,努力做个正人君子:“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
沈均由着纪朝清带他走,他总是带着一股万事万物与他无关的淡漠,不像个入世之人。如今却是平添了几分人气。
二人进了一间竹屋,纪朝清发现此地干净非常,像是经常有人打扫。
纪朝清眉头微皱,却见沈均已经乖乖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他平日里秉性极好,此刻酒品也好。
“我知道你的臭脾气,虽说经常有人来你这破冰峰上睹物思人,但是这间房子我从未让人踏足,这里是我用清洁术打扫的,没动里面的任何东西。”
纪朝清听到声音,转过头,便见一高大俊秀的男子站在门外,那人一身凡间侠客打扮,头发略有凌乱,他怎么看都不像个修仙之人。
此人正是天玄宗二长老常万山。
直到此刻,纪朝清的脸上才真心实意的露出了点笑意。
“常万山,好久不见了。”
常万山自当年诛邪之战之后,就游历在外,几乎不怎么回宗门。
常万山也不介意纪朝清不尊称他一声“二师兄”,走进竹屋,不客气的坐在竹椅上:“这些年你干什么去了?”
他打量她,越看面上的笑容越冷:“灵力尽失,身体沉疴淤积,强行以凡人之躯催动符篆,你这身体没几年活路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死在外面,还回来干什么?”
往日里,这些话常万山绝对不会说出口,他向来爱自由,生怕与人有因果,因此平日里说话点到即止,即使是关心,都透着凉薄,如今动了真怒,倒是让纪朝清意外了。
“我回来自然是自救。”纪朝清道,“天玄宗的禁地有能救我命的东西。”
常万山却并不信她:“纪朝清,你我二人虽然不是一起长大,但是也有多年并肩作战的经历,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放什么味道的屁!你以为你能骗过我?你我二人当年偷摸进去过多少次,能有什么救命的东西?”
纪朝清觉得自己十分无辜:“常万山,你不相信我?”
被她的模样恶心的够呛,常万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杯凉茶下肚,他像是冷静了许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你将六道录给了周君澜,分明是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我劝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纪朝清懒散坐下来,看着外面太阳西沉,红霞满天的景色,漫不经心的说:“修仙一族的日子平淡了一百多年,日子天天这样过着,未免也太无趣了,总得有人干点什么事情,也能给我找点乐子。”
常万山看着纪朝清那张看似依旧,实则已经有死气的脸就来气:“当年诛邪之战结束之后,我便劝你同我一起离开宗门,你不肯听,如今你还是依旧执迷不悟,非要把自己作死才行吗?宗门里的人已经变了,宗门也早就不是当初的宗门,你为什么非要和这群人纠缠在一起?”
纪朝清的眼底骤然冷下去:“常万山,不会说话就滚!少在我面前碍眼!”
常万山立刻站起来,二人在吃不得亏这方面极为相似,当年关系极好的时候,也要时不时的要打一架。
然而常万山的实力依旧强大,纪朝清却是连风都能将她吹倒。
常万山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没有离开,而是愤愤从怀中掏出一物:“是是是!我就应该看着你去死!”
只见桌子上被放了个红色剑穗,上面挂着一个小巧的南海月珠,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