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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慌乱之下,周君澜竟然忘了思过崖里不能动用灵力,他跳下一块巨石,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纪朝清冷笑起来:“周君澜,你真没用!”
周君澜从地上狼狈爬起来,被纪朝清句句贬低,他终于也忍不住开口:“我后悔了!纪朝清!我后悔了!朝清,看在七师妹的份上……”
纪朝清骤然发怒:“闭嘴!你不配提她!”
下一刻,纪朝清又笑起来,眸子里充斥诡谲之色:“我也后悔了,我当年就不应该救你。”
说着。她推开一处石头,只见那石头下灵力光华流转,竟然是天玄宗的灵脉根源之处!
这灵脉是天玄宗的立宗至宝,天玄宗之所以修炼比其他宗门速度快,靠的就是灵脉!
“当年我便发现,思过崖下竟然藏着灵脉的根源,现在想一想,天玄宗各个山峰终年被厚重的灵力缠绕,那些景色我看的腻歪,如今时候换个风景了。”
周君澜大惊失色,挣扎着去抓纪朝清的衣摆,可惜他越是挣扎,从身上渗下的血肉就越是多!
“纪朝清!不可以!天玄宗会被毁掉的!”
天玄宗其他苦苦强撑的长老们更是恐慌:“纪朝清!不要啊!”
“这里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啊!你难道想让这里成为绝地吗!”
“不要!你有火就冲着我们撒!不要动灵脉!”
所有人都在苦苦哀求,若是当年有一个人站出来为纪朝清说话,她与天玄宗都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果然,人心是最有意思的东西,只有牵扯到他们的核心利益,才能让他们有所行动。
纪朝清突然想到了一个份外有趣的主意,她将那团灵脉拿起来打量,然后另一只手凌空对着周君澜一抓,周君澜的身体便骤然飞到了阵法边缘。纪朝清走到周君澜面前蹲下,一拳打下去,纪朝清将灵脉塞进了他的喉咙里。
一时间,周君澜周身灵力暴涨,那深厚的灵气几乎只有神仙才有,若是此地不是思过崖下,怕是周君澜当场便能飞升。
很快,周君澜的身体竟然被这灵脉修复了!
灵脉不愧是灵脉,在思过崖下这样的地方,竟然还能将人治好。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些希冀。
纪朝清的眸底划过一抹诡异:“各位,在这阵法之中,只有灵脉能医治人的身体,可这灵脉此时已经进了周君澜的肚子,你们若想活下去,就自己看着办吧!”
周君澜的面色瞬间变白了。
在死亡面前,没有人敢高估人性。
很快,第一个人走了出来,他惭愧的说:“周宗主,我也没有办法,我家人还在家里等我,我不能死啊!”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没过多久,周君澜被人团团围住,一方是他的亲信,另一方则是要对他开膛破肚之人。
这里每一个人都很虚弱,每个人都没有灵力,若是想要争夺什么,只能用最原始的蛮力来夺!
大阵之下,血肉相残,人人杀红了眼,一个又一个修士倒了下去,曾经是凡尘人人敬仰的仙门天玄宗,如今竟然成了炼狱。
阵法外面,纪朝清坐在巨石上笑起来:“可惜啊,此等盛况,应该天下苍生尽观才是,如今只能由我一个人看,真是可惜。”
突然,人群中的周君澜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纪朝清抬头看去,便见一个修士揪出了周君澜的心肺。
“怎么回事!为什么找不到灵脉!”
“不是!这些都不是!灵脉在哪里!”
已经有人意识到:“我们被纪朝清骗了!”
纪朝清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无辜的说:“是啊,你们被骗了。灵脉这东西极其脆弱,一旦被动,便会瞬间烟消云散,否则灵脉怎么会被放在思过崖下呢?就是因为移动不了啊!”
“那你喂给周君澜的是什么东西!”
纪朝清笑着:“只是一点振奋精神的灵药罢了,在阵法里也没什么用处,逗你们玩儿呗。”
五大宗门之首的天玄派宗主周君澜,最后竟然是这样死的。
“卑鄙无耻!”
“纪朝清,你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你和曾经被你封印的邪物有什么区别!”
“魔头,若是今日我等不死,他日各大宗门下追杀令,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段!”
“修真败类!可恶至极!当年你就应该死在无间崖下!”
纪朝清微微动了动手指,大阵加快速度,太多灵力低微的弟子已经化去了一半身体,痛苦和嚎叫声不绝于耳。
手腕上的佛珠散发着淡淡的冷意,纪朝清轻轻闭上眼睛,她唇角微微翘起,像是在听靡靡之音。
她回忆着当年各大宗门的长辈们对自己说的话,便开口将那些话还给他们的后辈们:“各位,你们死了之后灵气泽被苍生,这也是功德一件,你们的命是命,苍生的命也是命,你们是修士,这样的结局也是你们的机缘。”
纪朝清的声音甚至是温柔的,语气甚至带了点慈悲,然而在惨烈的死亡面前,她的温柔和慈悲只让人心头发凉。
没有人再敢叫嚣,纪朝清已经疯了!
第12章
◎她要烧一把更大的火。◎
这时,一人从阵法外面缓缓爬了进来,那正是思过崖坍塌后不知所踪的李明洛,他的腿被砸坏了,眼睛看不见,又没有灵力,竟然是一点一点爬到这里的,身后一路都是血。
李明洛往纪朝清的方向爬,可怜极了:“师姐,我一向怕疼,我想同你死在一处,这样我就不疼了,师姐,你最喜欢美人了,你以前就喜欢我的眼睛,说我的眼睛漂亮,让我跟你死在一起好不好?求求你师姐……师姐,你说过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纪朝清笑起来,血色的裙摆随着狂风舞动,漂亮极了。
“师弟,你来了,我真高兴。”
夜已经深了,纪朝清全身上下疼的厉害,即使努力压制,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连风吹到她身上,她都觉得难以忍受。
实在是太疼了。
百年来,每一日都在承受痛苦,她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马上就要疯了。
这时候,纪朝清反而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你们现在这点痛算什么?我八岁丧父,师父将我接到他膝下,他教导我要敬长爱幼,要我为了苍生百姓而活,我为了宗门兢兢业业,生怕自己毁了天玄宗千年基业。
妖魔鬼三道祸乱人间,我便将它们全部封印起来,为此,我灵根尽毁,身体被千丈戾气直接戳穿,百年来的每个晚上,我还是要遭受烈火焚身之痛。可我却不能去死,我身上有封印三族的主阵眼,我死了,天下该怎么办?”
纪朝清坐在巨石之上,曾经拯救天下的战神,如今眼神漠然看着阵法中的人,听着他们痛苦的喊叫声,内心麻木,她平静的说:
“我以为我做这一切牺牲是为了宗门,是为了天下苍生,但是你们却把这些牺牲当做了理所当然,你们理直气壮的享受着我带来的和平,自然而然的认为我应该为了任何事情退让,因为我当年就是如此牺牲自己成全天下的。所以你们不能忍受我对林善善的讨厌,神明应该是无私的,应该是予取予求才对,神明怎能有一己私欲?若是有私欲,怎么能是神明呢?”
那时,将妖魔鬼三族封印的纪朝清,也不过才十六七岁。夜夜忍受痛苦,寂静无声的忍受折磨,没有朋友倾诉,没有长辈宽宥。她一个人待在破冰峰上,深入简出,很多人开始忘了纪朝清的痛苦。
随着时间的流失,人们逐渐从被邪道掌控的恐惧中走出来。他们没有忘记纪朝清的奉献精神,却逐渐开始忘记了纪朝清的牺牲。这时候,矛盾就生出来了。
“纪长老,我想学习您的功法,您愿不愿意。。。。。您不愿意?您不愿意就算了,为何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觉得可笑?”
“战神,您帮帮我们吧,国家连年灾害,百姓们连年颗粒无收,怎么办呢?什么?你说是因为我治理国家不行?你是战神,怎么能胡言乱语!”
“纪长老,我等想请您为小女的婚礼祈福,你为什么推脱?难道瞧不上我们?当年诛邪之战时曾经同桌吃饭,有些人到底还是变了。。。。。。。”
纪朝清被人称为战神,被人当成神明一样供奉,但是当神明无法回应信徒的时候,信徒便开始推翻神案,想要换一位神明了。
被曾经保护的人抛弃掉,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说出来,她只觉得刺骨的冷,又冷又孤独。
后来,纪朝清选择和师父一样,闭关百年。
百年间,已经足够各种各样心怀鬼胎的人,编纂出各种各样的流言了。几乎每个宗门中,都有人将自己曾经做过的腌臜事,泼到纪朝清的头上。
毕竟刚结束诛邪之战后的纪朝清一个越发古怪,她又身负泼天能力,而且她为了天下绝对不会跟宗门中人翻脸。那么,那些脏水怎么可能不泼到她身上?
再次出关,纪朝清便面对了无数人的恶意,她决定下山带弟子们历练,顺便散散心,结果见到了周君澜身边的林善善。
纪朝清一眼就看出来,林善善是鬼族,她告诉了大家,但是所有人都不相信她。
百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一代人忘记纪朝清。
周君澜忘记了纪朝清曾经几次三番救他,忘记他的宗主之位是怎么得来的了。李明洛忘记了年幼的他是靠着谁活了下来,忘了是谁让他有了个家的。其他修士忘了是谁的牺牲换来了百年的天下太平,至于凡间,那就更不用提了。
或许他们记得,但是时间过得太久,他们也懒得去感恩了,因此,他们不愿意去相信纪朝清的话。
“若不是我,你们现在哪有站在这里指责我的机会?可是,你们所有人都忌惮我,所有人都怕我损害了你们的利益,我拼尽一身换来了什么?是你们的猜忌,陷害,甚至与我一同长大的师兄,都能为了别人,将我从无间崖上推下去,我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个人,永远被当成个物件一样摆弄!当年一众同门篝火旁喝酒,要同生共死的誓言言犹在耳,然而我坠入崖下,竟然没有一个人为我伤心!竟然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过一句话!”
纪朝清突然站起来笑着靠近阵法,她眼底逐渐爬上血丝,明明是美艳的脸,这一刻却形同深渊下爬上来的厉鬼。
她恨哪,她怎么可能不恨!她自崖底踏入宗门的每一步都觉得无比恶心!面对这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压抑着愤怒,她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们全部下地狱赎罪吧!”
纪朝清伸出手,慢慢握紧。
“啊!!!!”
“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痛苦的哀嚎声立刻响起,那些不久前还在指责纪朝清的人,很快倒下,他们在这禁地外面能呼风唤雨,好像无所不能,然而在这禁地里面,这些人就像是蛆虫一般,可怜的倒在纪朝清脚下,求她放过他们。
越来越多的人死去了,空中的血腥味几乎成了实质,怨气与血腥味冲天,这里仿若人间地狱。
到处都是血与残。肢。碎。肉,地上的血水汇集到一起,逐渐成了一条小溪,怨气夹杂在其中,戾气已生,不久之后这里将成为孕育邪物的绝地。
纪朝清笑着,她正要彻底让这群人消失,身侧突然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转过头,只见沈均不知何时出现在这思过崖下,如玉的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说:“纪朝清,收手!”
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爬上纪朝清的脸,她看着沈均,认真的问:“沈均,你对我说众生皆苦,都说十恶不赦的人也有立地成佛的机会,你说为什么没有人能救救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害我?为什么没有人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活着?现在这是我唯一能解脱的机会,为什么你也要拦我?”
沈均握住了纪朝清的手腕,坚定道:“我是在救你。”
纪朝清又笑起来,她挣脱开沈均的手,向后退了两步,眸色血红:“我只问你一遍,我今日要杀他们,你真的要拦我?”
沈均握紧拳头,冷声道:“我这是在救——”
纪朝清没给沈均说话的机会,她厉喝一声:“破冰扇!杀了他!”
破冰剑猛地挣脱沈均的手,在空中化为一柄折扇,扇面上冷光森森,迅速划向沈均!
沈均侧身躲过,此地不能用灵力,纪朝清让破冰扇杀他,靠的也只是神器本身的意识,没了灵力驱使,破冰扇威力并不大。而沈均修的不是灵力,在这个地方没有人能打的过他。
他拦住纪朝清,冷静的说:“你要入魔了。”
纪朝清勾唇一笑,凶厉非常:“我入魔,是因为我想入魔,如今天下还有谁能管得了我?谁还敢管我?谁敢管我的闲事,我便杀了谁。”
纪朝清右手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