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怒他,从而招致更深沉的噩梦吗?”
班察巴那摇头道:“并不会。不如说,山庄之主会很欢迎我们去挑战他,要是我们能够在他所营造的幻境里找出破绽,他更会觉得十分高兴,无任欢迎。”
程立寻思半晌,也点点头,道:“确实。这是一种挑战。人生正和赌博一样。若是必胜无疑,那么这场赌博,就会变得很无趣。一定要有输有赢,赌局才会显得刺激。而这位神秘的山庄之主,显然就是很喜欢刺激。”
班察巴那道:“但假如有人把这场精心安排的游戏,完全破坏掉。山庄之主也并不会喜欢的。所以,他特地安插了一枚棋子在我们中间,确保这场游戏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程立徐徐叹了口气,道:“想必这枚棋子,就是宁不群了。”
班察巴那淡淡道:“孤独山庄虽然不大,但同样算是一方天地。那么哪位山庄之主,也勉强可以说就是这一方天地的‘天道’。而宁不群,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得到天道眷顾,身怀天命之人。所以他才能那么轻易,就打败宇文鹤和顾道人,成为拥有足够本钱,和你一争高下的存在。”
第429章 深不可测
程立觉得很有些荒谬。天道?天命?身怀天运?这些言词,原来可以这样套用的吗?孤独山庄究竟是一处怎么样的地方?山庄之主究竟又是怎样的一位大能?
各种问题此起彼伏,在程立脑子里来来去去,相互纠缠成一团乱麻。霎时间,他只感觉无比的混乱。过了好半晌,他才终于叹了口气,摇头道:“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班察巴那,你和宁不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互相敌对?”
班察巴那很严肃地点点头,道:“程立,可能你还不清楚。但事实上,琉璃钥匙之争,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甚至乎,这并不是第一次有八把钥匙聚齐。其他人或许都不知道,或者已经不记得了。但我却并没有忘记。从我进入孤独山庄以来开始计算,这已经是第五次琉璃钥匙之争。”
程立和雪烟霞都同时大吃一惊,脱口道:“第五次?这怎么可能?”
班察巴那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程立,你想知道之前四次琉璃钥匙之争,究竟是什么结果吗?”
程立凝声道:“不知道。班察巴那,你说。”
班察巴那缓缓道:“前面四次琉璃钥匙之争,也和这次一样,都有八人参加。每次的成员各有不同。但只有宁不群和我,是固定的参与者。宁不群得到天道眷顾,每次都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但他并没有得到琉璃宝藏。而且也没有要求离开。”
程立奇道:“这又是为什么?”
班察巴那笑了笑,道:“山庄里地方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了。留在这里,人世间一切的享受,全部也应有尽有。换了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其实就和天堂也没什么分别了。那又何必非要出去不可?更重要的,是留在这里,还可以长生不老。”
程立又是一惊,失声道:“什么?长生不老?这怎么可能?”
班察巴那道:“怎么不可能呢?之前已经说过了。这里是一个类似于梦境的虚假世界。在梦境之中,人当然可以长生不老。
事实上,宇文鹤,顾道人,墨七星,姜断弦他们也都一样。纵然已经进入孤独山庄二十年,但他们的身体,仍然和当初进入山庄的时候一模一样,丝毫没有衰老。如果和宁不群一样,被天道所眷顾的话,那么即使长生不死,也是可以的。”
程立叹口气,道:“这样的话,我就明白了。有这么大的好处,难怪宁不群愿意当山庄主人的走狗了。”
班察巴那道:“但不管是长生不老,抑或长生不死,终究都是虚假的。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尽力尝试,想要提醒参与琉璃之争的人,让他们明白孤独山庄这个虚假世界的真相。也因此,宁不群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之前四次琉璃宝藏之争,几乎都是一开始,我就被宁不群所杀。”
雪烟霞倒抽口凉气,道:“班察巴那先生,这么说,你已经死了四次?”
班察巴那苦笑道:“不错。但比死亡更糟糕的,却是在独孤山庄里,死亡并不是真正的终结。只要你一天没能修炼至涅槃的境界,一天没能看破这虚假世界的真相,那么即使你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却依然摆脱不了山庄主人的摆布。所以我只能一次又一次,被迫不断参与琉璃之争。直至——程立你的出现!”
程立道:“确实,宁不群已经被我击败了。但即使如此,我也没能到达涅槃的境界啊。”
班察巴那道:“严格说起来,要脱离孤独山庄,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击败所有参与者,成为唯一的,最后的胜利者。”
程立猛然一震,道:“班察巴那,你……”
班察巴那冷冷道:“用不着顾虑我。我早已经对这里的一切都厌倦了。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是自己又打破不了那种虚幻的假象,只能随波逐流,被逼着一次又一次地参加这轮回游戏,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死去。那种感觉究竟是怎么样的,你们永远不会理解。只要能够让我脱离这一切,无论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
程立沉默着,过了好半晌,这才长长叹口气。沉重地道:“班察巴那,谢谢。”
班察巴那道:“不用谢我。因为即使在这场琉璃之争当中把我划掉,但你要成为真正的胜利者,还需要过最后一关,就是独孤侯。”
程立沉吟道:“孤独侯……他应该不成问题吧?琉璃之争的八名参与者,越到后面,就会越强大。胜者得到一切,败者则失去所有。现在我已经得到了合共六名参与者的力量,孤独侯再厉害,难道可以和六大高手同时比拼吗?”
班察巴那摇摇头:“永远不要低估孤独侯。我已经参与了五次琉璃之争。然而在我见过的那么多高手之中,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你要问单纯只有他自己,是否可以和六大高手相媲美?我没有答案。我只能说,孤独侯这个人,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程立沉默半晌,缓缓道:“不管孤独侯是否当真那么可怕。但如果我要离开这里的话,那么命中注定,是绝对绕不开他这块拦路石的。既然绕不开,那么便只剩下一个选择了:搬开它。”
班察巴那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如你。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孤独山庄的原因吧。又或许……情与欲的力量,本身就会让人变得软弱吧。”
顿了顿,班察巴那再度举起酒碗,道:“咱们暂且不说这些事了。来,饮酒。纵然明知这是梦境,纵然明知这是虚假,但这酒的滋味,却是千真万确。咱们饮吧。就当是提前替你庆功。
等咱们饮尽之后,就一起去找孤独侯。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挥刀把他的人头斩下。然后,五花箭神的这条命,便是属于你的。琉璃宝藏……哈哈,这见鬼的,该死的琉璃宝藏,程立,你一定要用心地看,仔细地看。看清楚了那所谓的琉璃宝藏,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样的话,即使我永堕无间,也再无遗憾了。”
第430章 打赌
三碗酒下肚,班察巴那突然又再度放声高歌起来。歌谣很简单。来来去去,也不过就是那么四句歌词而已。
“儿须成名,酒须醉。酒后倾诉,是心言。”
歌声当中,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只属于男子汉的悲怆。却又充满了令人血脉贲张的豪气。在这远离红尘的山坳里,在这酒已微醉的半夜中,乍听之下,当真甜酸苦辣,同时有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正在这时候,忽然有琴声响起。空灵的琴声,就仿佛是从虚无缘渺里传出来的。琴声当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孤高寂寞之意。但与此同时,却又隐隐约约地,教人为之热血沸腾。
班察巴那停止了歌唱。他长身站起,叹道:“要来的,终于也要来。程立,这是孤独侯在弹琴。他是向你发出挑战。”
程立点点头,道:“我也感觉到了。那么,时候已到,我也该走了。”
雪烟霞目光变了变,终于用力咬咬牙,跟着站起来,低声道:“程郎,我和你一起去。”
程立摇头:“不用。霞娘,妳留下吧。孤独侯深不可测,这一战,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妳也一起去,恐怕会很危险的。”
班察巴那凝声补充道:“这是一场属于琉璃钥匙拥有者的决战。绝对容不下第三人的存在。雪仙子妳也在场的话,恐怕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程立分心。”
班察巴那又道:“在这样一场决战中,分心,就等于死。”
雪烟霞不是那种无知女子。所以她明白,班察巴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千真万确。也正因如此,她纵然再不愿意,也只能无奈地坐下。
程立则温柔地拥抱了她一下,安慰道:“不用担心。无论这一战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一定会回来的。这是我对霞娘的承诺。”
说完这一句,程立长身站起,随即义无反顾地推开石屋门扉,走进了山林之中。
程立慢慢走在山野之中。但听四面青山,一曲流水,琴声仿佛就在山深水尽处。待得青山已深,流水已静时,程立便看见一个小小的水潭,潭边有块平整石头,形成一座天然高台。高台之上,正放着一张琴。琴前坐着一个人。
相貌极俊美,衣着极华丽。肤色如玉,十指纤纤,宛如女子。乍看似乎年纪尚轻,但眼角处却已有了道道鱼尾细纹。气质**而高贵,俨然有帝王气象。正是这孤独山庄的庄主,孤独侯——公山上卿。
纵然并未抬头,但像孤独侯这种程度的高手,方圆至少百丈范围之内,无论风吹草动,抑或蛇行蚁走,都绝对瞒不过他们的耳目去。所以显而易见地,对于程立走近这件事,孤独侯定然早已了然于胸。
孤独侯目中无人,胸中亦无人。由始至终,他便只专注于眼前的琴。仿佛除此以外,世上万事万物,都不值得关心。
“铮铮铮~~~”
琴声阵阵,情幽雅绝,高远空灵。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占据了程立的心灵。隐隐然之间,己将他领入了另一片他从未想象过的天地。在那里,既没有刀,也没有煞气,同样不需要杀人。至于争权夺利什么的,更属于无聊顶透,可笑至极,荒唐滑稽的事了。
“九曜”刀依旧在手。可是忽然之间,程立却仿佛觉得,这口刀是多余的。在这里,自己根本不需要它。毫无疑问,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良久良久,琴声已绝,余音却依旧萦绕于耳。孤独侯双眼凝望着自己这张琴,过了很久很久,方才缓缓抬头。道:“程立,你来了。”
程立微微颌首:“不错。我来,是要为这次琉璃宝藏之争,作一个最后的了断。”
孤独侯叹道:“寡人就是最后吗?那么,班察巴那呢?”
程立道:“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和我说了。孤独山庄不是真实存在的,这里只是一个梦。我们所有人,都清醒著作同一个梦。他知道是梦,但无法离开。宁不群知道是梦,却不愿离开。我知道是梦,我一定要离开。那么,侯爷你呢?你又知不知道?愿不愿离开?”
孤独侯嘴角微微牵动:“这是一个梦?孤独山庄并不存在?呵呵,程立,你相信么?”
程立淡淡道:“无论相信不相信,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应该是你我之间,其实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要打这一场的,对吧?”
孤独侯击掌道:“说得好。不过,你我皆是雅士,即使要论生死,又何必一定要动刀动枪,闹得浑身鲜血淋漓呢?程立,假如你愿意接受,咱们不如来打一场赌。”
程立讶异道:“打赌?要赌什么?”
孤独侯缓缓道:“就赌这张琴。程立,你不妨听寡人再奏一曲。琴声结束之时,你若还能安然站在这里,那么就是寡人输了。到时候不用你动手,寡人自动把性命奉上。”
程立颌首道:“明白了。那么,请。”
孤独侯微笑,手抚琴弦。“铮~”琴声又起。但这次的琴声,不再高远空灵,反倒充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哀伤之情。
不知不觉当中,已是黄昏时刻。迟暮夕阳,若轻纱漫洒,笼罩四方。孤独侯的琴声不绝,却是越来越显得悲苦凄凉。就仿佛一位久经离乱的白发宫娥。正向人诉说着人生的各种哀痛苦楚。
生命中纵然有欢乐,也只不过是过眼烟云,唯有悲伤,才是永恒的。人的生命,本就是如此短促。无论谁到头来,总难免一死。那么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挣扎奋斗?为什么要受难受苦?为什么不明白,只有死才是永恒的安息?
恍恍惚惚之间,程立已经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