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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都觉得此间有利可图。
各方……也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
二月初一,午时。
番禺某集市。
有一个人前来买瓜。
此人四十岁左右年纪,身形中等,相貌是淡眉小眼,鼻大唇薄,两颊微凸,面带厉色。
这一看呐……就不是什么老实人。
但见,这位买瓜客骑着驴,在集市上一路闲逛,慢慢便行到了一间瓜铺前。
此时那瓜铺的老板正在跟他的两个伙计聊天呢,正说道:“生意行吗?你们哥儿俩。”
买瓜客便下了驴背,朝瓜铺走近两步,开口问道:“哥儿们,你这瓜多少钱一斤啊?”
老板听见声儿,一边转头一边就回道:“两文钱一斤。”
“我肏。”买瓜客当时就来了句不太文雅的感叹词,“你这瓜皮子是金子做的还是瓜粒子是金子做的?”
“哼……”那老板一听这话,冷笑一声,“嫌贵啊?没钱别买呗。”
“谁没钱?”买瓜客接道,“给我挑一个。”
“行。”听到对方还是要买,老板自也不会赶生意,他起身随手就给对方挑了个瓜,然后便回身问那买瓜客,“这个怎么样?”
买瓜客却是答非所问:“你这瓜保熟吗?”
“呵……我开瓜铺的,能卖给你生瓜蛋子?”那老板笑着回道。
但买瓜客的表情却渐渐变冷,一字一顿道:“我问你,这瓜保,熟,吗?”
这句一出口,那老板脸色可就变了:“你什么意思?故意找茬是不是?”他顿了顿,声音忽然高了几分,“知道这铺子是谁罩的吗?”
“呵……”这下,那买瓜客也冷笑起来,“不知道我还不来了呢……”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便见这买瓜客顺手抄起了对方铺案前的一把西瓜刀,噗呲一刀过去,就将那老板捧在腹前的瓜和老板的胃部都给捅穿了。
那俩瓜铺伙计也是傻了,愣了两秒后才上去扶住了已经血流如注的瓜铺老板,并大声喊起:“杀人啦!杀人啦!”
而那买瓜客却是一脸淡定地扔掉凶器,转身上驴,扬鞭而去。
一时半刻后,他便逃离了现场,来到了城郊某处。
这里,已然有人在等着他了。
“好,‘衡州人屠’刘桦强,果然名不虚传。”阿仂望着骑驴行近的刘桦强,老远就面露赞许地道了一句。
很显然,此时的阿仂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了集市那边的情况。
刘桦强呢,也很给面子,他来到阿仂前方数米外便下了驴,随即再上前几步抱拳道:“仂少过奖了,刘某不过一介莽夫,因在衡州和官府闹得不太对路,才来贵宝地投奔龙门帮……今蒙仂少收留,我已是感激不尽……”
然而,他这话还没说完,阿仂身后的一众小弟中就有一人言道:“堂主可还没说要留你呢!”
“哎~”下一秒,阿仂便扬起一手,示意那个小弟收声,并微笑着对刘桦强道,“桦强既已如约纳了投名状,我又岂能言而无信?”他说着,便向前一步,一手拍在了刘桦强的肩上,“桦强,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仂少的人,我保证,一旦我顺利当上了龙头,没有人敢再动你。”
“多谢仂少。”刘桦强回这话时,低下了头,好似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这一刻的表情,“刘某今后自当尽心效力……”
…………
同样是二月初一,未时。
东莞某条街上。
这是本地有名的花街,纵然白天也有不少堂子在营业,而其中最高级的那家,叫云雨楼。
此时,在云雨楼二楼的一处阳台边,有一个三十来岁、浓眉大眼、身形魁梧的男人,正跨坐在栏杆上,默默地喝着茶,并望着街景。
明眼人都知道,这位,并不是堂子里的客人,也不是伙计,而是“看场”的。
他还不是一般的看场,而是这整条街的“总看场”,是控制着这条街上所有青楼的帮会派来镇场面的角色。
像这种人,无论眼力劲儿、功夫、还是应变能力,都不会差;能把他安排在这个位置上,也说明了他的老大很赏识他,将来很可能让他接班。
“你就是‘东莞仔’?”这个声音,是突然出现在东莞仔身边的。
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靠近的东莞仔,差点儿就被对方吓得从栏杆上翻了下去。
好在他终究还是稳住了身形,并强作镇定地转过头去,冲那来者道:“不知尊驾是哪路的朋友,找我有何贵干?”
这个世界是讲实力的,东莞仔可不笨,他自然明白,面对有实力的人,说话要客气一点。
“呵……好说,在下丁润,外号‘加钱居士’。”这丁润说话,听着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但却仍能透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力,“今天……是受人所托,来取阁下性命的。”
叱嘤——
这一瞬,是东莞仔先拔了刀。
但这声儿响,并不是他的刀发出来的。
虽然东莞仔的手先碰到了刀柄,但他刀还没出鞘,丁润的刀已经把他的脖子都给抹了。
两秒后,东莞仔的尸体就从栏杆上翻落而下,坠到了街上,引起了一片骚动。
但当人们抬头往上看时,丁润早已不知所踪。
不过,他也没跑远……他只是回到了这云雨楼二楼的一间厢房中,在桌边坐下,并缓缓拿起了桌上的一杯仍温热的酒,仰头喝了下去。
他那冷静的表情、丝毫未乱的呼吸,就仿佛他刚才不是去杀人,而是去了趟茅厕罢了。
“丁兄,真是好身手啊。”龚经义,即龙门帮的少主,此时也坐在这张桌旁,一脸笑意地望着丁润,“古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今有……”
“哎哎哎……”这丁润可是真不给面子,他还没等对方把马屁完整地放出来,就打断道,“龚少,你书读得少,我不怪你,但在此劝你一句,别拿我这种收钱办事的杀手跟关二爷他老人家比……”说到这儿,他还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以示强调,“……请你对你们天天拜的人稍微尊重一点。”
龚经义毕竟还年轻,被他这么一“教训”,当时那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了,俨然是要发作的样子,好在龚经义身边有个文人打扮的中年人这时赶紧插话打了个圆场:“哈哈,丁大侠快人快语,受教……受教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在桌下用脚拨了拨龚经义。
龚经义自然明白“师爷苏”是在提醒他忍让,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又喝了口闷酒,把火给压了下去一些,然后才用比刚才冷了七八分的语气接道:“其实……苏伯让我请丁兄来,也不过是留个后手,如果一切顺利,或许用不了你出手,我就已当上龙头了。”
“你们不用跟我啰嗦这些。”而丁润都不正眼瞧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我认钱不认人的……给钱,我就帮你们做事,至于做什么,我无所谓;现在既然你们已找上了我,那无论最后需不需要我出手……钱,你们都要给。”他说到这里,微顿半秒,看向了龚经义,“少一文,也不行。”
…………
二月初二,傍晚。
番禺,大啲宅邸。
屋中,摆着一桌酒席,上好的酒席。
席上,只坐了两个人。
其他人,大约有十来个,则全都站着、听着、伺候着。
“久仰大名,却不知,我该称呼阁下‘三兄’,还是‘王兄’啊?”大啲坐在主座上,看着桌对面的三字王,不卑不亢地问道。
“随你便。”而三字王的回答,大家也是可以预见到的,反正就是这种画风了。
“呵……”大啲干笑一声,“那我还是叫你王兄吧,姓三的我还真没见过。”
三字王没接他这话,只是慢悠悠地吃菜喝酒。
大啲觉得对方这是默认了,便接着往下说:“王兄,看你也不像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直说了……昨天有个生面孔到我罩的铺子里捅了个人,我怀疑是他是阿仂派来给我立下马威的,这我可不能忍。”
“想怎样?”三字王接道。
大啲道:“很简单……我希望王兄帮我找出昨天动手的那个点子,把他的人头带到阿仂的面前,就说是我让捎去的。”
“五十两。”三字王对此的回应,就是直接报了个价。
这价格……不低,但就三字王的能力和这个任务的难度而言,也算公道。
大啲闻言,眉头微皱,也没犹豫太久,就挥了挥手指,示意站在身后的手下掏钱给对方。
银子摆在桌上后,三字王的筷子就停了。
他是个办事很有效率的人,钱到手,他立马就起身:“等我信。”
说罢,他就转身往外走,晃眼就飞身出了大啲家的院墙。
“大啲哥,这人怪怪的,要价又那么高……没问题吧?”过了几秒,便有一名手下上前轻声问了大啲一句。
“有没有问题,看他眼前这件事办得如何不就知道了?”大啲拿起酒杯,泯了口,再道,“他要真有本事……多少钱我都给。”
第十章 迎接
永泰二十年,二月初三。
在告别了梁道长之后,双谐他们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四天路。
这四天里,他们并没有再遇到什么耽搁行程的事,所以他们没过多久就穿过了苗疆地区,并在初三的上午就抵达了平乐府治下的贺县一带。
从时间上来说,他们这次长途旅行无疑算是走得很快的了。
只是……这种“快”,是有代价的——人的疲惫自不必说,关键是,他们的马都快累垮了。
毕竟他们所骑的这些本来也不是什么“千里马”,只是普通的马而已;再加上他们七人从富顺出来后,连续七天都在跋山涉水,中间休息的时间从未超过一个晚上,故这些马能坚持到这里已算是不易。
这日午时,七人坐在一间路边的茶棚下喝茶,正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该怎么走:是换马呢,还是改走水路?
他们话才说到一半,便听得东南方大路上忽传来阵阵车马疾行之声。
七人中耳功较好的那几位一听便知:这声音的源头,至少有二三十人,且是人比马多,马比车多。
果然,不消片刻,那几十人的队伍便由远及近,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这茶棚旁。
紧接着,马背上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纷纷下马,把这茶棚给围了。
茶棚老板和其他的客人见这些人来势汹汹,且大多都长得面目可憎,心里就懂了啊:这肯定是江湖或者绿林道上的人在找事啊,而且他们的目标多半就是那几个带着刀剑和黑叔叔的年轻人了。
大朙的百姓对这种场面是如何处理的,前文也不止一次提过了,反正就是能跑就跑、能躲就躲……视情况,再看热闹。
那么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呢?
“都让开!”不多时,伴随着一声轻喝,一名二十七八的精神小伙便从那群大汉之中走了出来;看他那言谈举止,还有其他大汉乖乖让道的态度,不难猜出他就是这群人的头目。
这小伙儿的动作也是利索,走出人群后,他大步流星地来到了双谐他们七人坐的那两桌边上,然后bia唧一声就跪那儿了。
还没等膝盖着地,这小伙的双手已是抱拳在前,激动地言道:“孙哥!黄哥!多日不见!可还记得兄弟?”
看到这儿,或许有人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所以这里也不跟大家卖关子,此处书中代言,这位就是当年双谐初出江湖时,在长江上遇见的那个江贼甘飞鸿。
想当初,这甘飞鸿在长江上拉了一支队伍,自称是甘宁后代,还编了个“长江水上一蛟龙,刀弓双绝甘飞鸿”的名头,干着那“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勾当。
没想到……某天,他愣是劫到了孙亦谐和黄东来的头上。
那回,在孙亦谐的一通忽悠之下,甘飞鸿稀里糊涂就认了他俩作大哥,而孙亦谐忽悠对方用的说辞大致就是——“我和绿林道水路总瓢把子昊璟瑜是兄弟,只要我帮你美言几句,保证你能成功加入绿林一十三道,并迅速上位”。
列位,孙亦谐当时那显然是瞎说的啊,他就没想过这辈子会跟对方再见面。
但是甘飞鸿可是当真了,而且这事儿啊,如今还确实就成真了。
怎么回事儿呢?说白了就是错有错着。
前年冬天的某一天,昊璟瑜带着沧渡帮的人马渡江,刚好是从甘飞鸿盘踞的那个渡口附近过。
那甘飞鸿呢,便以为是孙哥已经帮他把“美言”带到了,昊大哥应该是来收编他的,于是他就主动找上门去,直言:“在下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