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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是正前方,
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池塘,以及池塘旁边的小木屋。
再然后,
是左边的一个古怪石头做成的屋子。
屋子前,
蹲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正委屈巴巴的望着他们。
“云凡在这儿吗?”
庄龙上前几步,冷漠地说道。
那小姑娘脆生生地朝着屋中一指,
随后又低下头去,
委屈巴巴地数蚂蚁。
“……”
庄龙与其余六位峰主对望一眼,
当先迈入了石屋大门,
其余峰主紧随其后。
在大门推开的刹那,
石屋内传来了一道高亢、有力、气势恢宏的诗声:
“我本——布衣!
“躬耕于——青云!”
庄龙一愣,
脚下不由得顿住,
跟上来的几位峰主也停下了脚步,
面面相窥。
随后,
那房中,
又传来了那朗诗的声音:
“苟全性命于,飞鹤……
“不求闻达于,九洲……
“掌门,不以我卑微,
“而置我于乱世安身……”
庄龙等人缓缓迈步,经过一扇正往内撒着阳光的落地窗,
穿过走廊的通道口,
在第一扇门前停下。
只听那门中,又出现一段铿锵有力、慷慨激昂的陈词:
“煮豆,燃豆苗!
“豆苗,锅下哭……
“本是,同根生!
“何苦,何苦……”
说到此时,那声音已然带上哭腔,
听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庄龙不为所动,
一脚踹在那传出声音的门上,
只听嘭的一声,
大门洞开。
门内一片黑暗,
只能靠依稀从门外投进去的微弱的光线,
勾勒出一个手中握着一卷书的,
有些萧瑟,有些悲凉的身影,
那身影缓缓将手中书卷放下,
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嘶哑,
有带着几分辛辣和醇厚,
如一瓶陈年的老酒,
淋在心头,
听得人压抑、苦闷,
无所适从:
“你……来了?”
庄龙道:“我来了。”
“你……不该来。”
庄龙皱了皱眉头:“我已经来了。”
“你,毕竟还是来了。”
那身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毕竟还是来了。”庄龙道。
沉默,良久的沉默。
仿佛泥塑木雕的两人,对峙着,那门外的光芒,越发昏暗。
“你来干什么?”
那身影最终打破了沉默。
“来劝你修行。”
庄龙干脆利落,一字一顿,没有半点迟疑。
那身影沉吟片刻,冷笑了一声。
庄龙大怒:“你冷笑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自然是冷笑的意思。”
那身影轻抚衣袖,气势渊渟岳峙,一派大家风范。
“你!”
庄龙更怒,正要上前将此人擒下,
却看到房间陡然大亮,
房间角落,
出现一尊以实木雕刻,无比威严的飞鹤宗祖师雕像!
只见那之前还一派渊渟岳峙,一派大家风范的身影,
此刻竟一个飞身朝着那雕像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那雕像的“裤脚”,
扯开嗓子便嚎啕大哭起来,
其声凄厉、幽怨,
有若鬼哭,
尖锐的声音撕破了这山腰小居的宁静,
划破长空,
在飞鹤宗九峰上空回荡不休:
“祖师爷啊!!!
“你睁开眼吧!!!
“你看看这些人,
“掌门才刚走,他们就要在青云峰弟子头上拉屎啊!!!
“我云凡自认没做过什么坏事,
“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过松懈,
“这些人,这些人怎么敢逼上青云峰来,
“还敢在祖师金身前,
“逼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
“这是欺师灭祖,
“这是大逆不道!!!
“这等徒子徒孙,竟还有脸面……”
话未说完,
云凡只觉怀中抱着的祖师金身一震,
随后在他惊愕、不可置信的目光中,
庄龙缓缓收剑,
祖师雕像,也已断成了两截。
“今天,别说区区一个祖师爷雕像,
“就是祖师爷重生,
“也别想阻止我把你带去百剑峰!”
庄龙狞笑着,摩拳擦掌,缓缓朝云凡走近。
“不、不是吧?
“庄龙!你敢毁我飞鹤宗祖师金身!
“你、你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你、你不要过来啊……”
一向百试百灵的招数,
忽然一朝失效,
云凡慌了,
他怕了,
脸色煞白,
连连后退,
但房内的空间有限,
当云凡感觉到后背顶到了冰凉的混凝土墙壁时,
终于意识到了一件惨痛的事实——
大势已去,吾命休矣!
他绝望地望着飞鹤宗六位峰主将他团团围住,
望着他们狞笑的脸,
咕噜一声,
咽了一口唾沫。
——————
石屋门前的楼梯上,
蹲着一个小姑娘。
她茫然地望着六个五大三粗的大汉,
将她的主人朝着石屋之外拖去,
笑得一脸狰狞,
笑得得意忘形。
她看到她的主人正一脸的惊恐,
嘶声狂呼,
拼命扒着周围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在坚固的石头墙上、
在实木的门框、木桌上,
留下了道道清晰的白印,
但终究抵不过六个五大三粗的大汉,
她看着他瞪着绝望的眼睛,
被一点一点的拖着远去。
她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
我师傅他又要摸鱼了
第四十五章 大手笔
三天后
紫气峰
六位峰主齐聚,
目光焦距在穿着红袍的公孙玉明身上。
“……总之,那封信的主要内容,
“就是想让我们,
“让出护送商队的利益,
“否则,
“就一直骚扰我们护送的商队,导致护送任务失败。”
公孙玉明双手撑在桌子上,眉头紧皱:
“他们的点掐得十分准,
“护送商队任务没什么油水,
“一般只是用来给内门弟子试练用,
“我们主要的收入来源是售卖飞鹤,
“也不靠这种任务维持飞鹤宗的运转,
“但我们对护送任务的内门弟子十分看重,
“任务的成败也直接关系到飞鹤宗的信誉,
“不得有失,
“而他们立足未稳,急需稳定的经济来源支撑,所以算准了我们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条件。”
“我们可以让给他们,然后骚扰他们护送的商队,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兴朋一根手指挑起了斗篷,
眼神若鹰隼般锋利。
“这恐怕行不通。”
公孙玉明摇了摇头:
“北芦洲三十六蛮宗,
“喜欢玩金鹰的,
“便是‘花蛮’移山宗了,
“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
“他们广收弟子,
“却对弟子的安危浑不在意,
“奉行弱肉强食,
“我们的骚扰对他们不痛不痒,
“而且我们派去骚扰的人手如果被他们反埋伏,反而可能会让我们得不偿失。”
“那我们就心甘情愿的把利益让出去么?”
林兴朋不甘心的皱了皱眉头。
“或许我们可以把护送任务让给七曜宗,
“让七曜宗和那些蛮子死磕去吧。”
石华藏轻摇纸扇,扇得额前的几缕长发轻摇。
“七曜宗恐怕没有那么多弟子来接手这些护送任务……”
庄龙长叹一口气,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
“此事,待过几日移山宗那位蛮宗长老来,再看看他们意欲如何,
“如果他们姿态低一些,分出去一些利益也不是不行,
“比如,
“让他们接手任务时,给我们一部分的‘保证金’,以及在他们获得的收入上,抽取一部分作为我们的引荐利润……”
“师兄怎么最近说话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林兴朋将视线偏移,望着庄龙揶揄的笑着。
“像谁?”
庄龙挑了挑眉,有些讶异的问道。
“开口‘保证金’,闭口‘引荐利益’……”
林兴朋哈哈一笑:“还能是谁?”
“哼,这黄口小儿,
“修炼不上心,这些乱七八糟的倒是玩出花来了!”
庄龙冷哼一声,
同时将视线转向云鸿志:
“那小子现在情况如何?”
云鸿志似乎在神游物外,
被庄龙劈头这么一问,
顿时吓了一跳,
愣了一会,才红着脸说道:
“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吗?
“据我所知,这小子对阵法也颇有天分。”
公孙玉明表示怀疑态度。
一旁的林兴朋笑了笑,抬起头来:
“呵,公孙师弟多虑了,
“我用以往积攒的人情请动了五光散人、青禾真人、葬海真人亲自出手,
“由庄师兄和阳师兄,
“耗费了上百把上等灵剑,
“轰平了三座山峰,打通了五处山谷,凿出九眼深泉作为阵基,
“赔了血本,
“用一千多枚筑基玉、两百多枚凝脉玉髓作为阵眼,
“七十二枚魔物核心作为阵心,
“出动全宗弟子用半个飞鹤宗的存货布下的四象剑阵,
“整座大阵的范围比飞鹤宗还要大了一倍有余,
“如此手笔,别说云凡,恐怕布阵的人也没办法靠着阵法造诣硬生生将这阵法破开!”
林兴朋捻着斗笠,语气中不无得意:
“莫说是咱们中洲的几个宗门,
“就算是掌控了一整个东封洲的摩柯寺,
“也没有过这么大的手笔!
“不仅如此,五光散人阵法造诣整个九洲无出其右者,
“青禾真人、葬海真人阵法造诣也颇为精通,
“也是我早年机缘才有幸得以结识,
“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见面就一口一个老匹夫,
“在他们布阵时大放厥词,
“将几位阵法大家激怒,
“使出生平所学,还要亲自主持阵法一个月,
“在一个月内将阵法威力和效果最大化,
“这般阵容,莫说区区一个云凡,
“就是掌门在阵中,
“恐怕也未必能将阵法强行破开!”
他侧着身子,
食指顶着斗笠,
眼睛眯起,
嘴角微勾:
“此刻,那阵法已下了层层禁制,
“固若金汤!
“莫说是他想出来,就算是我们想让他出来,
“也要等两年光景,
“等阵法中的材料灵性消耗一空,
“阵法停止运转,
“方能将他放出,
“甚至强行破阵也不行,
“联手从外破阵不难,但阵法中的云凡也可能有性命之危,
“所以完全杜绝了这小子请外援的可能,
“我告诉过他,
“想从阵法脱困而出,只有将修为突破筑基,剑意化形,才能初步获得阵法的认可,
“但他以为如此就能破阵而出么?
“呵,未免也太过天真,
“在阵法持续的有效时间内,
“修为境界的突破,也只是给他几分喘息之机,
“待他突破修为,心生懈怠,
“这大阵便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林兴朋勾起的嘴角越翘越高,
近乎狰狞,
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
“不仅如此,我还珍藏了几枚从北芦洲得到的三品丹药‘万蚁噬心丹’,
“取自北芦洲金光宗一位金丹邪修的遗物,
“此物功效一般,
“不会致死,
“但若不将修为提升,
“就将不时承受万蚁噬心之痛,
“痛得即便金丹修士也难以承受,
“却又不至于痛得令人轻生,
“但即便是修为提升,也只不过稍微缓解一两日……
“哼,
“就让他好好享受吧,
“享受几位当世一流阵法大家的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