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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传出,但见人群中走出几个高矮不一的少年来,有的眉清目秀,有的模样憨厚,有的畏畏缩缩,有的战战兢兢,还有一个尚在襁褓,约莫周岁,被一汉子抱了出来,来来去去,只留下了十人,一一跪倒在地。
姬神秀看着他们好奇不解的目光,也不拐弯抹角。“本座今日大开山门,欲收门徒,从此入我门墙,习我大法,伴青灯古佛,尔等可愿啊?”
这话一出,几人哪有不愿的,现在天底下哀鸿遍野,活着都难,何况还是这等造化,一个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只怕姬神秀反悔。
“玄奇,今后你便为我座下大弟子!”
身后那个蜡黄脸的小和尚当即喜极。
“是,师傅!”
姬神秀又道:“既入我门墙,尔等自当舍去俗世一切,为师便给你们取个法名吧!”
他想了想。
“就以玄奇为始,你们便依次唤作玄慈,玄悲,玄苦,玄难,玄厄,玄心,玄法,玄云,玄明,玄悟,还有……”
他瞧着怀里咿呀不停,抓着他头发死不松手的婴儿。“……玄奘!”
“切记,尔等当习我之法,行我之道,普渡世人!”
“谨遵祖师教诲!”
众人倒头就拜。
“至于你们!”
姬神秀看向山脚下的众人。
“往后便依这金山而居吧,本座不日便会施法于这方圆大地,令其可植五谷,四季常青,还望诸位好自为之!”
那些神情忐忑的人,闻听此言俱都掩面而泣。
“祖师慈悲!”
只等所有人都退下山。
就见一对夫妻走到了姬神秀面前,望着他怀里的婴儿欲言又止,直到姬神秀递过去,二人才手忙脚乱的慌忙接过,瞧着怀里的骨肉又哭又笑,最后在依依不舍中匆忙下山去了。
“玄奇,带师弟们下去换洗一下,交代一下功课!”
“是,师傅!”
等所有人都退去。
姬神秀面上蓦的闪过一丝痛苦,继而整个身子忽然变化,他浑身漫起晦暗光华,然后,一道身影自他体内一步走出。
那身影落地一定,竟化作个白衣赤足的光头和尚,一身血肉纯净无垢,眉心印着一朵无暇莲印,他面露慈悲,嘴角噙笑,让人如沐春风,和尚一站定,就见他口中作偈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神秀,见过本尊!”
这面容竟然和姬神秀一般无二。
姬神秀一袭青衫不知何时变作一身如渊墨袍,黑发披散,随风扬起。
一旁熊顶天它们几个先是看看白衣和尚,又看看黑衣姬神秀,眼睛瞪的老大。
“猜猜看,谁是你家老爷啊?”
白衣和尚哈哈一笑,蓦然发问。
奈何它们一脸迷惘不解,又嗅又蹭,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姬神秀也转了过来,轻声道:“人字两笔,善恶两分,往后就喊他三老爷吧!”
熊顶天他们几个立时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
“三老爷!”
和尚笑眯眯的道:“真乖,以后小白就跟着我吧,三老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逃不过。”
那肥成球的白玉麒麟,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听到吃的,立马连滚带爬的蹭了上去,一身肥肉抖个不停。
姬神秀神情淡漠,一扫西方。“五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秃子这么轻易封我做了菩萨,指不定留着什么算计,想来取经功成之日,就会图穷现匕,生出变故,他一身修为怕是已在大罗,不过……”
话到此处,他一双澈净眸子立如冰魄般森寒。
“我人道既生,便不允神佛尚存,待我此次功成,必要血洗灵山,杀尽仙佛,以证大道,只是如来让我在此布法传教,必然不允我离开这里,你去吧!”
白衣和尚一步踏出,顿见朵朵莲花随之绽放,白净无暇,步步生莲,他双手合十,眉目含笑道:“善,大善!”
语毕,寺中忽现出一道门户,门户内是一棵树,和尚大步朝树走去,身后白玉麒麟一扭一扭的忙跟了上去。
“二哥,别忘了给我带点好吃的!”
“二弟,也别忘了我啊!”
听着身后大哥三妹的话,小白头也不回的扬了扬粗短的蹄子。“好嘞,伺候好老爷和咱爸妈,等我回来,肯定给你带好吃的。”
遂见一人一兽,化作两道光影投入树中不见。
“老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熊顶天摸了一下大背头,忽凑上来问。
姬神秀斜眼一瞥他。“不是咱们,是你们。”
熊顶天听的茫然。“我们?我们干什么?”
姬神秀道:“你们去带那几个孩子,先把他们带大再说。”
“啊,带孩子?”
“废话,难不成我带?”
“怎么带?”
“就先教授他们武道吧,往后我若教化一方,便由这几大弟子布武天下,免了人族势微苦厄,赚取些功德,至于玄奘,不必干涉他的一切,十世修行,他自会决择!”
熊顶天这才应道:“知道了老爷!”
与此同时,姬神秀一身气机如水涌泄,弥散天地八方,抬手朝着山脚荒芜的大地打入一缕气机,顿见土中慢慢涌出些许绿意。
他一身神华暴涨,双手连摄连拘,拘山拿岳,但见方圆几座大山,山气俱受牵引,连为一体,五行一聚,山势如阵势,原本流失的地气慢慢稳固下来,像是被锁在了原地,又似被镇压了下来。
拂袖一扫,阴阳二气,如风淌过,立见枯荣一变。
他又自菜园子里摘下一些种子,随手一扬,便撒向了脚下大地。
原本暴晒的天空,转眼风起云涌,乌云汇聚。
大雨不下一时三刻就落了下来。
大雨倾盆!
“祖师慈悲!”
山下一片欢呼。
第三百零三章:指引
庙里。
后院。
几颗郁郁葱葱的树下,只见两个顶着雪亮脑门的小和尚正凑在一块。
左边这个,模样生的俊俏,眉目灵秀,穿着一身裁小的僧衣,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念珠,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右边这个,岁数也差不多,穿着打扮与前者都相差无几,唯独模样憨厚些。
那俊俏的小和尚一瞄远处一众参禅打坐的师兄们,低声道:“玄悟师兄,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憨厚小和尚手里正捧着本经书,闻言一愣一吸溜面前挂着的鼻涕,茫然道:“玄奘师弟,你要让我看什么东西啊?”
就见玄奘拾起一旁早已垒好的砖头二话不说就一头撞了上去。
只在玄悟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那砖头就似豆腐一样,砰然碎开。
玄悟瞠目结舌,他一脸担忧的忙放下经书。“师弟你没事吧?”
等瞧去,只见玄奘拍着衣裳,除了一脑门子的灰居然一点淤青都没,全然无事。
“师兄,你瞧见没,我这可是小黑师兄的铁头功,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等我再练些日子,就下山锄强扶弱。”
一边说着,他又拾起地上几块砖朝头上砸去,只在玄悟羡慕的向往中,砖头接连碎开。
玄悟道:“师弟,要不你也教教我吧,我那还藏了五个包子,我分你两个!”
玄奘一边吐着嘴里的土一边道:“三个!”
“好!”
没一会。
“哎呦!”
“哇呜……呜呜……”
一道哭声顿时将庙里的宁静打碎。
玄悟满脸的灰,捂着头上的大包蹲在地上,哭个不停,他脚下还放着一块圆圆的石头,一双眼睛泪流不止,似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砖都碎了,这石头却没碎。
“玄奘,又是你!”
玄奇皱眉瞧来,瞧着地上的玄悟,又看了看做贼心虚的玄奘,蜡黄的脸色似是更黄了。
“祖师慈悲为怀,怜惜苍生,收我等为徒,传我等大法,你却天天这般顽劣,不知收敛,放浪形骸,成何体统?需知修行不易,你却不好珍惜,待百年之后,我等俱享长生,久伴祖师座下,独你受轮回之苦。”
玄奘一边扶起地上的玄悟,一边嘟囔道:“我才不想和你们那样天天动也不动念什么佛经,悟什么大法,你们都要求长生,却忘了山下父母……”
玄奇大怒。“放肆!你这俗物,我等既已遁入空门,便该断去俗世牵绊,一心皈依我佛,侍奉祖师座下,若依你这边,天天惦记俗世,何时能修成大道,明悟大法。”
一众师兄弟也都围了过来。
“是极,祖师当年怜你,不想你却如此玷污圣地!”
“都言你天生慧根,我看那,恰恰相反!”
……
“诸位师兄,你们莫怪玄奘,是我……”
玄悟止了哭声,语气低微。
玄慈道:“你却还替他说话,依我看,你们一个憨傻,一个顽劣,简直让金山寺蒙羞,我等几位师兄弟山下之人见了那个不是视若高僧,独独你们两个……!”
“够了!”
玄奘一拧眉。
“你们天天在山上参悟佛经,悟法习功却只求自己能解脱,从不念山下亲友,玄慈,你双亲每每来时,你不是避而不见,便是借口逃开,依我看玄悟虽小,却比你们都强百倍千倍,至少他还懂得积下口食,带给父母,乌鸦尚知反哺,哪似你们。”
众人一听,无不面色涨红,又羞又怒,欲要言语时,遂听。
“吵什么?佛门清净地,如此吵嚷,成何体统!”
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自大殿里传出。
一众弟子闻声忙无不惊慌失措的跪下,跪伏在地。
“吾等扰到祖师静修,还请祖师恕罪,弟子知错了!”
殿内声音再起。
“玄奘,玄悟,你们且进殿来!”
一干弟子如释重负的同时无不幸灾乐祸的看向玄奘与玄悟,各自冷笑连连。
却说二人怀揣着忐忑,步入殿内,只见大殿里,姬神秀正坐在蒲团上,动也不动,黑袍披发,像是和那佛台上的神像都成了泥塑的一样。
玄奘与玄悟走到近前。
走到前头,就见姬神秀面前还摆着一盆清水,泥盆沿上隐隐还刻着“人道”二字,他手中握着一根鱼竿,鱼钩没入水里,竟隐去不绝,如在安静垂钓。
“坐下吧!”
“是师傅!”
姬神秀抬眼一见玄悟头顶淤青大包,笑了笑,伸手抚过,那大包当即就消了下去。
“怎么,听你适才言语,瞧不上本座传给他们的修行法?需知,那可是佛门金身之道,凝聚舍利,可成就金身,不堕轮回,超出苦海!”
玄悟早已哭花了脸,见头上痛楚不见,忙欢喜的抹了把鼻涕,可再一听面前祖师口中的话语,小脸立时煞白,只觉得要被责难。
玄奘闭口不言,小脸也有些发白。
姬神秀道:“你天生慧根,两岁便已晓事,如今七岁有余,且说说看,这五年来,都学了些什么啊?”
玄奘一咬牙。“弟子自熊师叔那学了药理,医病救人之道,还有庄稼的栽种之法,以及强身健体的武道。”
姬神秀目光平静。
“他们都挑了佛门金身之法,为何你却选了这些俗世小道啊?”
玄奘小脸更白了。
“弟子有问!”
“问吧!”
“他们常把普渡世人挂在嘴边,弟子想问的是,这普渡,渡的是自己?还是渡的天下苍生?”
姬神秀笑了笑,并未作答,而是看向吸溜着鼻涕的玄悟。“你又学了些什么?”
玄悟憨楞的一眨眼睛,似有些措手不及,张口结舌道:“啊?弟子,弟子……熊师叔只传了我一门周流六虚的功夫,可是弟子愚笨,这些年也只是帮着山下的人驱水浇田,还有就是跑的快了些,有时候只如乘风,健步如飞,来来回回都不气喘,冬不觉冷,夏不觉热,这些年也没生过病了!”
姬神秀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这时候,他才瞧向玄奘。“此问为师也解不了你的惑,你既问的是天下苍生,自当去俗世中寻,何故问我啊?”
末了他又道:“这医理之道,所医也不过肉身小疾,却是难医心中大疾!”
玄奘一抬眼。“敢问师傅,何为大疾?”
姬神秀淡淡道:“所谓生老病死,爱恨别离,此乃众生之大疾,生死有命,情欲不定,药石难医!”
“何法可医?”
玄奘语气竟现急促。
姬神秀端坐不动,一摇头。“你的问题实在忒多了些,这些年先把你那一问弄明白再来询问为师吧!”
玄奘跪在地上,磕了一头。
“弟子晓得了!”
等玄奘若有所思的退去,姬神秀又似笑非笑的瞧着忐忑莫名的玄悟。
“唔,看你这模样,倒是和那头笨熊小时候蛮像的,怪不得它会舍得给你开小灶,本座近些日子悟出一门法诀,名为灵珠咒,长诵可自我欲界得无上宏力,索性便传了你吧。此咒你若能诵二十万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