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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女侠那日渡劫的景象，除了煌天洲以外，许多其他州的修士，应该没看到。
但没看到，却也能感知几分。
燕女侠确实是渡劫了，却没有接受那天劫后的仙灵之气，也没有飞升，反而还一剑断阻仙门，受了不小的创伤，以此才能留在下界。
要说危险，肯定不比当初渡劫失败危险。
但肯定也远没有巅峰的战力。
“现在情况怎样？”王牧问道。
“那是太玄道宗的雷长老正在与燕长老斗法……太玄道宗乃乾洲最名声最大的宗门，就是因为这位雷长老，乃是最近两百年新晋的登仙强者，实力一绝……情况，不太好说。”
王牧闻言，直接来到了上霄峰。
这里不仅汇聚了大部分的弟子，宗主简无情也在此，于半空中施展结界笼罩整个上霄峰，抵挡住那战斗余波带来的威压。
剩下的，除了剑宗弟子，还有许多太玄道宗的弟子，以及其余的高层长老。
还有身着外宗服饰的弟子。
王牧认出来的，太玄道宗，焚天观，荒古门都有。
不过这些弟子，大都是旁观。
新晋登仙……
“宗主！”王牧飞至半空中。
“你小子回来了？”简无情一愣，低声道，“回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情况我刚才问了一些师兄……”王牧道，“现在情况如何？这些新晋登仙是燕长老的对手么？”
“自然不是……”简宗主冷哼一声，顿了顿，“只是看能撑多久罢了……太玄道宗的这个雷厉行，估计早就想来我剑宗挑战一下登仙之威了。”
“也就现在敢来，之前那是连剑宗的门都不敢入的……”
新晋登仙，王牧知道的不多。
之前在西庐大地打听道的那个传闻中，有个赵飞仙。
近些年成为登仙的修士，相较于燕长老这些早早就登仙的，肯定不是差了一点半点。
“上一届的升仙大典中，这雷厉行排在末位……”简宗主道，“要不是乾洲的新晋登仙也就一两位，整个九洲也屈指可数，在燕长老面前，他算什么？”
说到这，简宗主顿了顿，轻叹口气道：
“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燕长老渡劫成功后不飞升？就算要留下来……也应该把那些登仙强者都教训一遍，与我剑宗有仇的魔道宗门连根拔起才对……可为什么要斩了仙门……连仙灵之气都拒绝了……反而自己还会受伤了？”
“如此留下来，有什么意义？”
“我到现在都不理解。”
“……”王牧。
不多时，两道身影落了下来。
一道紫色的身影，狂发乱飞，紫袍嚣狂，在半空中，口吐鲜血，却朗声笑道：
“剑宗燕剑仙之威，确实厉害。”
“百招之内，就能将我击败，佩服佩服。”
“不过我来时已欲突破，仅此一战，我似有所感，下一次，燕剑仙想要败我，就就得拿出真本事了。否则……你未必是我对手……”
此话一出，简宗主脸色微微一变。
“燕长老实力下跌这么多……”简宗主低声道，“这些时日，不是恢复了不少么……怎么会这样……我刚才观燕长老的剑意，感觉也不如之前那么纯粹凌厉了……”
“燕长老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牧。
王牧也有些纳闷，总不可能是自己的原因吧？
不应该啊，燕女侠说了，她已经领悟出了她自己的大道，都领悟大道了，也不应该实力下跌吧？
打这些新晋登仙，不应该是随便打么？
半空中，那道雪白的身影没有说话，只是平静转身落至远方。
“这种讨教，一定要接下么？”王牧皱眉道，“宗主，我堂堂剑宗，是谁都能来与之一战么？他们又是正道宗门……不能拒绝么？”
“可以拒绝。”简无情摇头道，“虽然会对我剑宗声望有一定的影响，但我剑宗并不在乎这些……”
“那为何燕长老不拒绝？”王牧问道。
“拒绝了，拒绝了几个。”简无情道，“有些没有拒绝。”
“为何？”
“这些讨教，往往是需要拿出一定的贵重之物作为讨教的资本。”简无情犹豫了一下。
“他们给的东西很贵重？”王牧诧异道。
“对燕长老而言，她大都用不上，比如太玄道宗的讨教之礼，一枚蕴含先天紫雷的雷灵珠。”简无情道，“确实是太玄道宗的至宝，但对我剑宗而言，尤其是对燕长老而言，其实并不大用，因为我们并不需要修行术法。”
“不过燕长老要接受，或许自有他的道理。”
只是，那半空中紫袍男子再度开口道：
“数月后，我师兄，乾洲道无涯会上门讨教，还望燕剑仙不吝赐教！”
简宗主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那道无涯是谁？”
“乾洲另一位新晋登仙。”简宗主道，“比这雷厉行更早一点，实力更强，原本是太玄道宗的弟子，后来脱离太玄道宗，游遍九洲各地，领悟出了更玄妙的道法，自称道法无涯。”
“在新晋登仙中，属于颇为厉害的那一类……”
能让简宗主都如此说，那自然是不简单了。
“我去和燕长老说说……”王牧干脆道，“让她拒绝。”
然而话音刚落，那天剑峰的位置，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让他来即可，带好他的九霄炼神录。”
这算是接受讨教了。
“没问题！”雷厉行哈哈大笑一声，飞至远处。
“……”王牧。
这么要强的？
燕女侠这要强的性子……
“我去见见燕长老……”王牧飞向天剑峰。
天剑峰依旧孤冷。
王牧应该是天剑峰最后一位弟子了。
据说苏宇师兄回来看过一次……就没有后续了。
天剑峰也没有弟子。
走上天剑峰，来到熟悉的木屋前。
“燕长老？”王牧向周围喊了一声。
没人。
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燕长老？”王牧再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回应。
王牧想了想，再喊道：
“我想你了。”
空气中静了一阵。
忽的，一缕清风掠过，一袭雪白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远处的竹林中。
“你……不可放肆！”燕长老在远处，凝视着前方的云海，背对王牧。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孤寂感。
放肆？
王牧心道，当初在云海下，你设立的幻境中那么放肆怎么不说……
虽然，幻境中没什么实感……
走过去，看着那简约长裙下的身姿。
“我怎么放肆了？”
王牧道，“什么时候，表达内心感受，也是一种放肆？”
别说，他还真挺想的……
这些日子，东奔西跑……当然了，王牧认为自己都是为了修行。
其他的么，只是附带的。
只是，也不只是想燕女侠。
“你怎么快回来作甚？”燕长老道，“修行在乎坚持，不要……不要只顾儿女之情……被其影响。”
燕女侠看来是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找到，有些贪念当时的练剑，就回来了。
王牧有些好笑。
我是那种人么？
不过，看着这燕长老一本正经教训的模样……
“那我去别的地方？”王牧问道。
“你去哪？”燕长老转过身，那张绝美的脸颊略带几分寒霜，“如此被儿女之情影响，你……还想不想修炼剑道了？”
“自然想，所以回来了。”王牧道。
燕长老面无表情，眼眸如似利剑一般，瞪了王牧一眼。
“你……”
“燕长老是不是太小瞧我了？”王牧道。
“我何时小瞧你了？”燕长老道。
“那我修行你还感知不出来么？”王牧问道，“你我有双剑，我在面前，你都不感知一下我的修为？”
说到这，王牧微微皱眉：
“你是不是修行出问题了？”
燕长老沉默不语，没有回答，只是手掌轻轻唤出那柄青苍剑。
淡青色的剑身，微微鸣动。
忽的，燕长老微微皱眉：
“青苍鸣动……你碧血剑怎沾染上了异性的气息？”
“？”王牧。
你就感知这个？
“你……又跑她们哪里去了？”燕长老眼眸冷光闪烁。
王牧摇头：
“就是一只龙而已，不是人。”
“并且，主要为了修行，我是去取五光神金。”
王牧简单将事情刚经过说了一遍。
“敖青……”燕长老低声，“我记得，她是碧游的弟子……嗯，这么说，你取得五光神金了？”
“自然。”王牧淡定一笑，“不仅五光神金，牵机造物诀我都已经得到了。”
“另外……”
“另外什么？”
王牧微微运转息土金丹，浑身散发着一股宛若大地般厚重的气息。
“息土我也取的，皇天后土诀，我已经凝聚成丹了！”王牧道，“不然，我岂会这么轻易回来？最多一两月，造物金丹必将凝聚！届时，就能凝聚成你说的仙婴了。”
说完，王牧目光注视着燕女侠。
燕长老目光有些躲闪，只是回了声：
“那……就好。”
“燕长老不打算与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情况？”王牧问道。
“说……什么？”燕长老若无其事侧过身，望着远处的云海，眼中却仿佛还倒映着王牧的身影。
王牧走近几分。
“你干什么？”燕长老下意识退后几步。
目光躲闪中，又有着几分欲迎还拒的意味……
“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感受了。”王牧道。
言罢，他一个掠步，直接抽出碧血剑。
双剑鸣动，一股微妙的感觉，从心底滋生。
如此近的近距离，那青苍剑直接飞了过来，与碧血剑缠绕在一起，似长久未见，想要一解思念之苦。
作为道品法宝级别的双剑，与主人心意互通。
当然了，或许，这还不够具体。
“小剑灵。”
王牧轻喊一声。
咻！
只见燕女侠身体光芒一闪，青霜剑赫然出现在视线中，小剑灵从里面飞了出来，一把朝着王牧扑了过来。
“我好想你呢。”小剑灵抱着王牧，左蹭蹭，右蹭蹭，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
“你！”燕女侠脸色微微一变，原本风轻云淡，淡定自若，神情孤冷的模样，多了几分羞恼。
“还是小剑灵乖。”王牧摸了摸剑灵的脑袋。
这只小剑灵，比起青苍剑更有味道。
“嗯嗯。”与燕女侠一般模样的小剑灵眨了眨眼。
“你家主人，最近是如何？”王牧问道。
“不好呢。”小剑灵低头道，“主人最近经常失神，我住的房子虽然修好了……但比以前还是差了好多……最近还经常有大风大雨，你刚给我建好的小房子，差点就要倒了……”
“……”王牧。
“燕长老刚才为什么还要接受那些外宗的讨教？”王牧问道了，“她住的小房子都要倒了，好不容易修好的。”
“你唤我燕长老，我自然是为了剑宗。”燕长老淡声道。
“宗门名誉怎比得上你？”王牧道，“你不是一个重名利的人，那些名望对你而言，你并不看重。更何况，你自己的情况，你自己清楚。”
“与你何干。”燕长老道，“你不要管太多，修行好自己的就行了。”
王牧心道，这燕女侠的执拗，这么多年真是从未变过。
“你这次回来，不要走了吗？”小剑灵抬头一脸期待地问道。
“不走了。”王牧笑着摸摸头，“帮你把小房子修得比之前更好。”
“好耶！”
一旁的燕长老微微皱眉。
“回去吧。”王牧道，“过一阵就帮你修房子。”
小剑灵开心的回到了青霜剑中，绕着王牧飞了一圈，便飞入了燕长老。
燕长老眼眸闭合：“不要随意承诺，耽误自己修行。”
“放心，不耽误。”王牧道，“我此行去黎洲找到了至宝，可助你恢复。”
“我不需要，你……顾好自己。”燕长老微微摇头，“另外……这些时日……你的剑道水平，不知道有进步？”
王牧细想，进步可能不大。
东奔西跑，都是修炼其他的功法。
太霄剑玄功修炼不快。
凝聚的七情剑道金丹么……没有其他加入，比较平缓。
唯一的突破口，还是燕女侠这边。
毕竟，如今是唯一完全点亮情比金坚图的。
情感要浓，光是思念是不够的……
“没进步。”王牧摇头。
燕长老沉默片刻，看了王牧一眼：
“那你随我来，我教……教你练剑……”
“……”王牧。
王牧驻足。
“燕女侠，修炼混元素心剑……”王牧摇头道，“不好。”
“你什么意思？你对剑道……厌烦了？”燕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