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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紫夫人见状一惊,她立刻知晓这是拒洪关最为精锐的奔雷铁骑,总数虽然不过三百,但骑手都是粗习炼气、精通沙场武艺的锐士,胯下马匹也是经过秘法培育的异种,食肉喝血、力比九牛,手中长槊全都经过丹符点化,有召雷引电之威。
国主命武魁军扼守三川合浦之地,就是为了防止梁豹率领拒洪关大军顺流而下。但梁豹本身修为高超,又精通兵法,若是领一支精锐绕过武魁军驻防之地,直接奔袭地肺山,也并非不可能。
朱紫夫人早就预料到这项变数,可是奔雷铁骑的出现,还是让她大为意外。
眼看振武军的后阵直接被奔雷铁骑凿穿撕破,朱紫夫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丁首座,我来拦住梁豹此獠,劳烦你前去掩护大军。”
“是。”丁飞绫轻轻一点头,一甩手中拂尘,万千银丝忽然闪烁起耀目霞光,重重抽在朱紫夫人背上。
朱紫夫人身形趔趄,真气一乱,口中鲜血喷出,若非有仙衣护身,恐怕这一击就要当场抽断嵴梁。
“你——你竟然……”朱紫夫人扭过头来,神色凶狠、头发散乱:“你跟梁韬是什么关系?”
“何必多问。”丁飞绫再挥拂尘,霞光飞旋,缠绕笼络,将朱紫夫人困阻在原地。
“哈哈哈!贱婢,你也有今日!”梁豹狂笑着驾起双牛火轮车,朝着地面疾驰而去。
……
“没想到梁韬还安排了这些后手。”
地肺山远处半空,上景宗五人隐去身形凌空而立,方圆子皱眉言道:“梁豹率领少数精兵,绕道驰援不奇怪。但一家馆廨首座居然是梁韬的暗桩?此等布局机深,当真毒辣。”
掌门含元子仍旧身穿麻衣,叹道:“现在明白我为何迟迟不肯出手了吧?谁知道梁韬还藏有什么后手?光是一个赵黍就足以让东海各派高人焦头烂额了。”
方圆子不解:“赵黍这等修为法力,恐怕已有胎仙出窍的境界。但我先前跟他交过手,不可能短短时日便突飞勐进至此。”
夏黄公轻抚长须说:“赵黍精通科仪法事,加上崇玄馆的护山大阵,若是他置身阵枢,以法事之功策动气机,自然法力精深浩大。加之梁韬飞升、仙家赞功,自然有远胜往常的修为法力。”
玄图公却言道:“但要如此行法,必须是得了梁韬真传……看来赵黍是梁韬暗中栽培的弟子。”
“可我听说他是怀英馆张端景的学生,怀英馆与崇玄馆历来不和,赵黍怎么会被梁韬相中?”夷真子问道。
“还不明白?”玄图公下巴微抬,示意下方与朱紫夫人斗法的丁飞绫:“梁韬此人不止修为高超,而且擅布暗子,只在紧要关头显露出来。”
含元子言道:“梁韬借赵黍开坛巡境,意图总摄昆仑东土的天地之气,成就仙道犹嫌不足,还要拔宅飞升、成神道之尊。崇玄馆弟子因法脉气数勾连,此刻法力也得到加持。华胥国仅凭如今这些人手,只怕攻不下地肺山,等梁韬登上九重天阙,事态便无扭转之机了。”
方圆子略显急迫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出手?总不能坐视梁韬继续升举吧?他形神变炼越深,只怕越难对付。”
“再等等。”含元子目光移转,忽见一团火流星从南方直奔地肺山。
“赤云都的人?”玄图公立刻辨认出来:“莫非是趁乱想要救出囚禁山中的同修?”
夷真子说:“局势越来越乱了,赵黍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拦住这么多高人。”
……
张端景一掌推出,五色大手直接将一名意图同归于尽的玄衣死士拍进山石之中,震碎其全身筋骨腑脏。
进入地肺山没多久,张端景便迎来接连不断的攻击。由于梁韬飞升,崇玄馆弟子法力不断提升。镜光一扫,成排重甲兵卒就魂魄飘荡;久经祭炼的雷火宝珠掠过,东海各派修士便被烧成焦炭烂肉。
就连那些玄衣死士的一刀一剑,都带上了锋利气芒,宛如田中镰刀,轻而易举收割众多性命。
即便是张端景,面对法力突然大增的一众崇玄馆弟子,也不得不提起三分警惕,五气运转不息,化解着四面八方层出不穷的术法杀招,朝着北山高处不断逼近。
忽而上方烈焰横飙,将封山浓雾逼开一个大洞,浑身浴火的怀明先生现身落下,张口一吐,火龙扫境而过,两名藏身暗处的玄衣死士一声未发就变成地上一滩灰白印迹,骨肉不存。
“怎么?借给你的那蓬朱陵真火,不舍得用么?”怀明先生双目炯亮,扭头望向张端景。
“对付这些晚辈弟子,还用不上六丁神火符。”张端景回答道。
“赵黍拼死要保梁韬飞升。”怀明先生严肃道:“你要是再不赶紧劝阻,他恐怕要把性命留在地肺山。”
“我明白。”说完这话,张端景沿地飞掠,不敢纵身高飞,否则会被迷雾中的挪移法力卷到别处。
张端景刚一离开,怀明先生也要动身前往风火窟,却在半路上被一道镜光拦阻。
“乱党匪首怀明?”梁东佑看见怀明先生立刻就认出来了:“想要趁乱救人吗?岂有这般轻易?”
说罢就一晃四规明镜,几十头鹿角狮鬃的天禄兽变化而出,宛如兽群奔腾般,卷起如潮金光,朝着怀明先生撞来。
“小儿伎俩!”怀明先生双手十指连弹,火星如雨洒出,看似微小,实则每颗火星都蕴藏极强威力,轻易将天禄兽群尽数打碎成无数青烟光尘。
烟火未散,梁东佑再施妙法,镜面大放光芒,四周竟然幻化成一片银装素裹、冰天雪地,寒意逼入骨髓,意图压制赤云都的御火之法。
“摄象化景?”怀明先生动作一僵,眨眼间体表已经覆盖一层白霜,脚下坚冰攀上膝盖,修为稍浅者恐怕一息之间就要冻成冰凋。
“有点本事。”怀明先生轻轻吐气,温热气息看似寻常,可肉眼看不见的真火瞬间扩散开来,冰雪消融一空,彻底将幻变雪景打破。
“退下!”
怀明先生怒喝一声,迈步踏出,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个焦熔足印,他周身光影扭动迷离,无形真火缭绕不息:“有这功夫,不如去给你家首座护法,省得在此枉送性命。”
“乱党匪首,妖言惑众!”梁东佑不依不饶、再催法力。
怀明先生两眼一睁,身形陡然加快,不等梁东佑术法施展而出,重重一拳轰在四规明镜之上,双方法力正面对撼,梁东佑只觉烈焰排山倒海而来。
铿然一声,法镜破碎,梁东佑被烈焰袭身,飞出数十丈外,奄奄一息。
没有理会败者,怀明先生迅速离开此地,朝着风火窟匆忙赶去。
………………………………
第236章 执迷转狂态
“赤云匪首突入山中,已经去往风火窟,是否要拦阻?”
北山竹堂之外,赵黍与东海各派高人激斗正酣,耳边就听见荆实传音。
“不必理会。”赵黍趁交锋间隙回了一句,掐诀虚引,身后竹堂飞出百千符咒,如落英飞叶、顺风飘荡。随赵黍并指为剑,符化剑光,尽数厉啸而出。
“小心!”薛宫主见状疾呼一声,祭出一幅山海图卷,盘旋在外,环护众人。
剑光如雨,足可扫灭千军,然而却被山海画卷尽摄入内。
“终于肯拿出大荒神图了?”青虬长老冷哼一声:“总是让别人出力耗费,自己却悭吝非常!”
薛宫主无暇答话,御使神图收纳千百剑光,让他深感艰难,如同用纤细绳索捆住一头发狂蛮牛,剑光频频欲挣脱而出。
此时半空中忽然浮现一道卷云符印,东海众人尚不明所以,头顶上方用来抵御天雷的紫盖宝伞忽然收起。
“檐玉铃,你在做什么?!”乌炼师目眦欲裂,他看着檐玉铃强行脱离森罗净泓阵,顿时使得阵中气机紊乱,天上雷霆箭煞狂乱噼下。
“不妙!大家快散开!”没了阵式助力,薛宫主再难压制神图内中剑光。
顷刻间,雷霆剑光混乱无序地左冲右突,森罗净泓阵立时被破,东海各派三十九名长老高人,大半当场殒命,剩余人等皆被轰得遍体鳞伤。
东海各派高人纷纷跌落尘土,赵黍飞身来到檐玉铃身旁,这位梁韬栽培的死士,被狂乱雷霆剑光扫去了下半身,剩余皮肉筋骨也无寸许完好。
“你辛苦了。”赵黍为他阖上双眼,感应到他仅存的一缕神魂被天光摄走,追随梁韬去了。
“他妈的!檐玉铃是你们安插的奸细?!”扶桑岛的乌炼师拄刀站起,脸上沾满焦灰,还瞎了一只眼。即便狼狈如此,他仍能瞬间想通前因后果。
“根基不差,居然还能保住性命。”赵黍语气冷澹:“只可惜满口粗鄙之语,不堪入目。”
“狗奴才,纳命来!”乌炼师一挥金羽长刀,羽芒扫掠而出。
如今赵黍受仙家法力加持,早已远胜先前,他负手冷笑,足下轻移,身形在纷乱羽芒攻势中轻松游走,毫发无损,呼吸间便已逼近乌炼师身前。
乌炼师惊怒交加,但他武艺刀法也是东海一绝,挥刀急攻赵黍各处要害。
孰料赵黍对《九天紫文丹章》领悟又有精进,存想法箓将吏之功渐深,诸般精妙武艺不假思索地发挥出来,随意抬脚顿足、转肩引背,轻松避过数记杀招。
“先断你持刀之手。”赵黍觑准破绽,一把扣住乌炼师手腕,威神大力沛然而运,硬生生将乌炼师的持刀手臂连根扯断。
乌炼师大声惨嚎,赵黍夺刀反手一噼:“再绝你污言秽语之声。”
封喉一刀,乌炼师只能发出轻浅呜咽,赵黍再补一掌,鲜血喷出创口,断绝命途。
剑气突袭背心,赵黍头也不回,反掷金羽长刀将其挡下。
“怎么?正面打不过,就打算暗施偷袭了?”赵黍转身回头,望见手持宝剑的漱石君:“观你剑术,莫非是上余藏剑院的《潜锋诀》?”
漱石君也是身上带伤,但筋骨尚属坚强,神色不见屈服:“不错!今日前来地肺山,正是为报昔日灭门之仇!”
“哦。”赵黍澹澹应声,似乎对此毫不在意,青玄笔虚划,土煞勐然上涌,漱石君反应不及,深陷泥淖之中,直接被拖进地底,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地上。
信步来到一旁,就见薛宫主和几名东海高人各自艰难站起,有人祭出法宝,赵黍看也不看,虎威神将迅勐冲出,手起斧落,便将其噼成两截。
“国主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值得你们如此拼命?”赵黍来到薛宫主面前,抬手一笔就废了他四肢。
薛宫主四肢反折,强忍剧痛,连声求饶道:“我等、我等鬼迷心窍,恳求贞明侯恕罪!”
“搪塞之语。”赵黍话声未尽,周围狂风怒吼,朱珊宫的青虬长老手持芭蕉扇,引动八风合击。
却见赵黍似有预料一般,移形换影,八风击碎一道金水分身,赵黍本尊凭空出现在青虬长老身后,五行大煞并合为一,沿着笔锋点落。
青虬长老只觉得脑后剧痛,整个人向前扑倒,用身子犁出一条浅沟。
“不愧是半龙之身,形骸体魄强韧非常。”赵黍夸赞一句,随后祭出金城永固印,镇在青虬长老背上,使他动弹不得。
若论修为法力,以薛宫主为首这几位东海修士着实不低,随便其中一人,也不是过去的赵黍能够轻易对付的。如青虬长老这等半龙之身,内结胎仙、外持法宝,在赵黍过往所见人物中,足可与积阴冥府的壬望潮相提并论。
可如今赵黍身处地肺山中,又在梁韬登坛飞升的关头,大获仙家法力加持,一举挫败东海各派高人。
“如何?现在肯说实话了么?”赵黍再次来到薛宫主面前:“你们方才结成的森罗净泓阵,据说是仙家所传?”
薛宫主瘫坐在树下,再无俊秀仪表,他没想到赵黍竟如此强横。原本设想之中,即便是亲自面对梁韬,也不至于会有此等惨败。
“你们早已安插奸细在旁,何必多问。”薛宫主艰难言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个大概。”赵黍抬笔虚书,薛宫主只觉得五脏六腑中有刀片搅动,让他痛不欲生:“东海各派暗中与华胥国后戚周氏往来,所仰仗者便是你们幻波宫。
我只是想不通,你们远在海外,如今插手华胥国到底想要什么?名利?权势?你们都是修仙之人,本该早早舍却此等俗念。东海之上远离尘嚣纷扰,更应专注仙道,何苦沉沦至此?”
薛宫主忍痛惨笑:“贞明侯,你背离自家师门、投靠梁韬,说这些话不嫌可笑吗?”
赵黍略一沉默,然后盯着薛宫主说:“是我看错了,原来你们真就是一伙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