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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超然?”端兆不依不饶:“那位苍华天君可不是什么好家伙,先后救了徐凝真与张端景,将他们神魂留在仙籍之上以为要挟。哦,我差点忘了,徐凝真就是赵黍母亲,可是玄圃堂的门人,你这位祖师爷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玄圃堂当年主动卷入尘世纷乱,最终遭受反噬,传承断绝、门人受戮,乃是自作自受,我这个祖师没理由帮他们。”绛瑛客当着赵黍的面直言道:
“苍华天君施展大法力,将徐凝真从死门关拉回来,那是他的功德之举,我既然没有插手,自然也不会过问。至于要挟之说,你们是不是对救命之恩太过轻视了?
死而复生此等大法力,即便是仙家施展起来,也是极不容易的,他们二人只有留名仙籍才能成功。至于说华胥国主杨景羲的所作所为,你们非要归咎苍华天君,我没什么话可说。
但有一点,洞丹元君不会因为昔年赤云都遭受灭顶之灾而去追究苍华天君。”
“这么说,祖师对于赤云都存亡与否,并不在意?”景明先生问道。
“你所谓的在意,是希望赤云都行将覆灭时,洞丹元君出手相救?”绛瑛客言道:“你受元君点化,应该有所领悟。仙家祖师传法于世人,便已是救拔之功,成就如何,终究只看凡人自身修持。”
赵黍叹道:“仙家竟冷眼如斯。”
“你该庆幸,冷眼至少说明仙家还在看着你们。”绛瑛客摊手说:“真正冷心肠的,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谁管你们啊?所以说你们太矫情,仙家插足尘世,你们顾虑仙家专断妄为,仙家冷眼旁观,你们又嫌弃仙家不帮不救。要不你定个规矩,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否则我们这些仙家无所适从啊!”
“我岂敢为仙家定规设矩?”赵黍说。
“你说说看嘛,指不定就能实现哦。”绛瑛客语气有些调皮地说道。
赵黍没有急着明言,而是问道:“我有一事要请教上仙——苍华天君下界,是为赞礼官科仪法事,玄矩挥军直指帝下都,也是意图染指天夏朝遗留的纲纪法度。两位仙家所求相近,我想问,他们究竟有何愿心?”
“此事你应该很清楚吧,梁韬欲为之事,并非只有他想过。”绛瑛客言道:“只不过玄矩的做法糙了些,而且积怨甚广。至于苍华天君,结果你也看到了。”
“不,我还是不懂。”赵黍说:“梁韬修为再高,终究未成仙道,哪怕只差一步,可他还是没有迈过去。而玄矩与苍华二位仙家,本就有长生久视的仙道成就,大可安享洞天清静,为什么偏要下界?莫非是有什么大敌,仅凭仙家法力也无可抵御?”
“你是想说侵伐青崖仙境的天外邪神?”绛瑛客当众点破,在场其他人也微微变色。
赵黍神情凝重:“看来上仙也知晓青崖真君的遭遇了。”
“当然,我与青崖真君也有数面之缘。”绛瑛客言道:“他在天夏朝开国之际,或明或暗相助不少,所以留下崇玄馆一脉传承。而这也是天外邪神盯上他的原因。”
“此言何意?”赵黍不解。
“你觉得,昆仑洲对于天外邪神,是想就能来的吗?”绛瑛客笑道:“寰宇六合内外有别,可没法随意进出。我等是尘世修炼、成就仙道,方能升举超拔,遁出六合之外。
但凡直指仙道成就的法诀,便好似登天之阶,一步步扎实走过,不止是炼形易质、真灵纯粹,亦是参透天地造化之功,方可成就仙道。
这等参悟与领会,对于不属此世的天外物类,好比是一条灯火明亮的路径,便于他们熟悉昆仑洲的天地造化,这才能大举降临。”
“原来如此。”赵黍言道:“不过据我所知,天外邪神也曾派遣爪牙降临尘世,可见六合内外总归是有办法渗透。而天夏末帝也曾招来天外之物,与有熊国千机阁关系密切。”
“天亦有缺啊。”绛瑛客感慨道。
赵黍闻言若有所思,绛瑛客见状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谁能够将天外物类逼出六合之外?”赵黍想到了灵箫。
绛瑛客表情微妙,言道:“或许你可以试试。”
“上仙是说赞礼官的科仪法事么?”赵黍问道。
“不要告诉我,你在有熊国所作所为只是给那位左相大人干活办事。”绛瑛客露出笑容:“我看得出来,你就是想借有熊国恢复天夏旧制,重立纲纪法度,以此遏阻仙家涉世妄为。”
赵黍回答说:“这种事情不是单凭我一厢情愿就能做到的,有熊国四仙公退隐归山,便是在以身作则。”
“上景宗传承别具一格,门人弟子若是飞升成仙,是不准复返尘世的。”绛瑛客言道:“他们没法指望仙家祖师帮衬,因此对待涉足尘世,要比其他传承谨慎得多。过去百年大张旗鼓,已经是极其罕见了,也多亏含元子能够将这辆狂奔的马车给拉住,不至于让上景宗朝着悬崖狂奔。”
“看来上仙也不认可仙家涉足尘世。”赵黍抓住破绽。
“不要随便曲解我的说法。”绛瑛客未见恼意:“上景宗的做法仅仅代表他们自己,上景宗门人飞升成仙之后不返尘世,那是他们祖师定下的戒律,却不能强求其他仙家也照着学。
再说了,含元子让四仙公退隐归山,除了为宗门传承设想,难道就没有别的算计?别当我完全不知啊!”
只能说,得到仙家远不止是法力高深,其眼界心机照样非凡俗可比。
“说到底,仙家下界涉世,或为广开传承,或是图谋众生信愿,凡人想法如何,根本不重要。”赵黍言道:“我说得再多又如何?纵然能定规设矩,仙家也不必遵循。”
绛瑛客问道:“那你现在有办法了吗?”
“没有。”赵黍面无表情地答道。
“违心之语。”绛瑛客摇头叹气:“也罢,你不愿对我明言,可见心中已有计较。”
赵黍当然有想法,除了恢复天夏朝纲纪法度的旧制,便是老师张端景铸炼的那柄神剑,若是能够掌握那等诛仙弑神的锋芒,足可让漫天仙神忌惮。
然而还有一条路子,那便是找到真元玉府,参透景震剑玄妙,弄清楚那洞天神剑究竟是如何驱逐天外物类的。
这些事情眼下虽有几分苗头,但是离真正改变现状尚且遥远,尽管绛瑛客没有大动干戈,可赵黍还是不想透露太多,以免生出难测变数。
不过绛瑛客的到来,也让赵黍察觉到,即便是天上仙家,也并非全都乐见这种仙凡错杂的局面。自己都能想明白的道理,得道仙家没理由不明白。
只是仙道修炼乃是独私成就,除非是同一传承,否则往往是各执己见,天上仙家对于此等天人仙凡之乱,也同样是看法不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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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帝座久空悬
“我不过一介凡间修士,此生能否求证仙道,尚且难料。”赵黍望向绛瑛客:“仙凡之乱,我就算有再多谋划与盘算,也不足以成事。我倒是想知道,天上众多仙家又是如何看待这等乱象?”
绛瑛客淡然笑道:“如玄矩、苍华,愿心如何,你都见识到了。另外我可以告诉你,这两位仙家跟青崖真君一样,也是为天夏定鼎出过力的。
而且远在千年前金睛妖王为祸世间,众仙下界与群妖斗法,由此使得玄门仙道大行于昆仑洲,这两位仙家也在其中。可以说,他们都是有大功于众生的。”
赵黍问道:“那他们为何坐视天夏朝覆灭?”
“自古以来,未有恒久不变的家国朝代,即便仙家传承亦是如此。”绛瑛客说道:“天夏朝帝统暗弱,朝堂之上争权夺利,公卿权贵贪图享乐、掠民无度,如此自毁根基,仙家就算下界又帮得了什么?或许尽快让天夏朝覆灭、革故鼎新才是正理。”
“所以天夏覆灭之后,当年那些仙家便动念下界,再度干涉尘世。”赵黍言道:“既然凡人不堪教化,那便由仙家亲自主持局面,对不对?”
绛瑛客笑着说:“怎么到了你嘴里,这些仙家高人好像就变成一个个居心不良之辈了?”
“我等凡夫俗子,怎能看透仙家用心?只知昆仑洲战乱百年,仙家高人也不得清静,上仙不也下界了么?”赵黍言道。
绛瑛客指向景明先生:“你比他还要诡辩。难不成你毁了灵台墟,我没有任何过问,反倒是自守清静了?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赵黍则说:“上仙并不在意玄圃堂传承,也无所谓灵台墟是否被毁。既然主动卷入乱局,不妨明言下界用意。”
“你猜猜?”绛瑛客偏偏不肯直说。
赵黍懒得与这位轻挑随意的仙家计较,于是说:“虽然如今昆仑洲仍旧五国并立,但有熊国渐占上风,而且形势难以逆转。若未来昆仑洲再度一统,天上众仙不得不考量玄门仙道将如何立足。上仙此番下界,想来与此有关。”
绛瑛客问道:“既然这么说,我不该找你,而是要找有熊国那位左相大人。”
“何轻尘心志坚定,而且出身上景宗,未必能受上仙所动。”赵黍言道:“但我要是没猜错,或许早就有仙家留意有熊国帝室皇亲了?镇国武安公主修为高超,除了自身资质悟性,恐怕也少不了高人指点。然而据我所知,西河剑阁并非传承悠久的仙家宗门。”
“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更没理由来找你了。”绛瑛客言道。
“上仙想要了结仙凡之乱,清楚乱局非止天上仙家愿心弘誓,也与尘世战乱未平、仙家传承多端有关。”赵黍言道:“平定战乱、一统昆仑,在长生久视的仙家眼中不过弹指一挥间,然而玄门仙道驳杂多端,天上仙家也是见地不一,甚至面对天外邪神侵伐滋扰,也不能合力应对,这才是乱局根源所在。”
绛瑛客听完这番话,神色庄重:“如果是你,面对此等乱源,会有何等作为?”
“我近来不禁在想,群仙相助天夏朝设赞礼官,绝非无端而作。”赵黍言道:“赞礼官的科仪法事汇集过往诸般精妙,定下皇天后土、五方五德的格局,如此并非顺应自然,实是刻意而为。”
“如何刻意?”绛瑛客顺着话问道。
“天岂有帝乎?”赵黍摇头道:“我自己也是修仙之人,随着修为法力日益精进,对天地造化领悟越深,越发觉得万物万类流变无常。
仙家传承之所以驳杂多端、层出不穷,正是天地造化本就是流变无穷。而赞礼官科仪法事强立天帝太一,欲总摄天地气数,只怕违逆造化,如此反倒不合玄门仙道之理。”
绛瑛客问道:“你是觉得这样不妥?”
“如果我就是一名单纯的修仙之人,或许会觉得天帝之说荒诞可笑,赞礼官虚构神祇更是痴妄愚昧。”赵黍长叹一声:
“但我是赞礼官传人,这些年经历下来,渐渐明白天帝太一不止是为人间立皇帝正统,也是意图破除仙家传承驳杂多端之况,以忘我齐物之境界,包融万法。
我听闻上古之时便有九泉禁狱法,所求也是意图总摄天地造化、气数流变,足见怀有类似愿心的仙家自古不绝。只可惜,天帝之位,至今空悬无主。”
绛瑛客目光深邃、意味难明:“你是觉得,要有人坐上这个天帝之位?”
“这难道不就是上仙此行用意?”赵黍反问道。
绛瑛客盯着赵黍,脸色没有半点轻挑随意:“说出这番话,你难不成觉得自己能够坐上天帝之位?我该认为你是狂妄还是无知?梁韬败亡的前车之鉴,你一点都没领会么?”
“如果是别人来找我,我都觉得对方是痴心妄想,可上仙不是凡夫俗子,若非事关重大,没必要下界亲临。”赵黍与绛瑛客对视道:“而且上仙先前言及洞丹元君,可见此来并非只是代表玄圃洞天吧?”
绛瑛客语重心长道:“确实,你不仅在科仪法事上成就极高,在仙道一途的修为境界也大大超越了过往赞礼官。仅凭这一点,可谓是前无古人,所以我们对你颇为看重。”
赵黍虽无言语,但内心可谓是惊涛骇浪。即便他承认自己过往仙缘丰厚,可是像如今这样,受多位仙家青睐看重,依旧深感前所未遇。
同样大感震惊的还有周围景明先生等人,他们尽管也十分清楚赵黍精通科仪法事,可是对仙家秘辛知之甚少,更无法像赵黍那样,推演出天帝太一相关之事。
赵黍深深吐纳一轮,抚平激荡心潮,随后平静问道:“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绛瑛客环顾周围一圈:“赤云都、凤鸣谷、云岩峰,还有一位千年大妖,这些人都是无缘无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