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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体内凝练出一股先天真气,虽然微弱,但最艰难的第一步已经跨出,那道通往先天的膜被捅开,万里长征自是成功一半,标志着李天生进入半步先天之境。
剩下的不过是旷日累时的水磨功夫,聚沙成塔,将一身内力完全转化为先天真气,自然水到渠成。
咕!
嘎!
一鹤一雕都兴奋地朝着李天生奔来,一个围着主人,表达自己的喜悦和亲昵,一个不断催促李天生赶紧出门买酒。
最近憋得难受!
自然,也引得白鹤不满,狂性大发。
好在,李天生及时安抚好了白鹤,转身出谷,不过片刻,便已回至,比以往来去的时间,快了一倍不止。
接连两日,酣醉畅饮,待第三日清晨,神雕醒转,看着满洞的酒坛,已经背对朝阳,恍若谪仙的李天生,神雕猛然一激灵,已然酒醒大半。
“雕兄,蜂群总有分巢时,盘蛇终有出谷日,三月相处,自在和了,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知你心意,今日将离,这满洞美酒,权当赠礼。待他日你为这剑冢主人寻得合适传人,李某自会前来看你,届时去留随意,但由本心。”
李天生眼中一抹不舍一闪而逝,淡笑地望着神雕,轻轻抚摸一把,神雕爱惜倒不行的新生丰羽,足尖微点,一跃而起,不惹微尘,轻飘飘,落在白鹤背上。
旋即,探手曲伸,一个竹编的筐篓被其隔空摄入手中,放于鹤背之上。
咕!
白鹤展翅,舞空而动,在山谷上空,徘徊不去,不时发出嘶鸣,语带伤感,诉说别情。
这只傲娇白鹤虽然三月相处,对神雕爱搭不理,但临到去时,还是忍不住宣泄不舍之情。
盘旋良久,方才鼓动双翼,翩然而去。
嘎!
山谷内,神雕不断附和,发出哀鸣,爬上山谷高处,盯着白鹤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雕眼一点晶莹。
离别总是伤感,遍照古今,纵论各地,不外如是。
归山数月,将自神雕谷抓捕的普斯曲蛇放入山林,李天生每日除了练功外,悠哉悠哉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等着大幕开启,只是一次偶有所感,出山办事时,在半道上,被一个大和尚绊住了手脚。
第十一章 较高低事未从简
李天生暗自观察拦路的大和尚,见其:
光明顶上生戒疤,腰间却缠一酒葫。
太阳高耸神气足,非是凡庸若等闲。
同样,这位莫名出现,来者不善的大和尚也在观察李天王,见其:
青衣遮身玉挽发,姿态闲适不老松。
气息深沉自飘渺,淡笑浮盈胜仙谪。
欺压五绝非虚名,自是人间第一流。
“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裤!”
李天生暗自打量一番后,想起地球上那位,专续金庸群侠前后传的梦露居士和曾经好奇,看过的新版倚天屠龙记前传,对眼前这作拦路虎的和尚,有了几分猜测。
这位可是在第一次华山论剑后,王重阳正意气风发,春风得意时,正面击败王重阳,给他当头一棒的绝世猛人。
与红颜早逝的林朝英,并列为当世两大奇人,武道卓越,功参造化。
“阿弥陀佛!施主便是击败那天下五绝,摘得天下第一宝座的青衣仙君,骑鹤仙人李天生。”
虽是问话,但和尚语气铿锵,满是笃定,心中早就料定李天生的身份,如今不过是按照江湖规矩,例行询问。
“虚渊玄,斗酒和尚,你既然前来相寻,自是对在下颇有了解,又何必明知故问,倒是大师,不守清规,不遵戒律,但却也极少下山,此番出门,拦住本座,可是那少林之意?”
李天生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但句句惊心,不但一语道破和尚身份,还直言不讳,看破事情的本质。
“阿弥陀佛,你怎的知晓贫僧本名?”
斗酒和尚有些心惊,其实他还有几句没问,他甚少下山,但因为身份特殊,来历惊人,又身怀绝技,加上是那位的隔代传人。
故而,哪怕他喜好杯中之物,破了寺中戒律,那群寺里的和尚也不敢轻易管到他头上,于是,他在寺中渐渐就有了斗酒的别号,久而久之,连法号都已经忘却。
但这仅限于嵩山少林寺内,知晓的外人凤毛麟角,但绝对不包括眼前的李天生。
他敢以亵衣和自己守身如玉五十载的节操担保,和尚仅认识外人,无有一个跟李天生有所往来,而少林封山,寺中僧人更是无一人下山。
也不知李天生如何知晓。
而且,他确实是受少林方丈所托,奉命下山,寻华山论剑的赢家,战而胜之,搓其锐气,一睹九阴真经奥秘,令其知晓,天下之大,卧虎藏龙,少林作为武林泰斗,即使封山,依旧屹立在武林之巅。
池塘里蛟蛇作威,不过是莫见真龙。
不过,他没想到这李天生竟然直接道破。
着实令其震惊讶异。
“虚渊玄,昔日天山灵鹫宫主,虚竹之子,早年曾做道作儒,后入少林,出家为僧,一直镇守少林寺,常年居于藏经阁,若我所料不差,你应该是百多年前,那位无名老僧的传人。”
李天生淡然而笑,对于斗酒和尚的质问,并未回答,而是继续讲述,语态闲适、平常,似是对和尚的一切早就了如指掌。
与此同时,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和尚,解下腰间酒葫,大口猛灌,似乎唯有葫中酒,才能让他有安全感,掩饰内里不断下沉,几乎要落入深渊的心思。
“不过,我如何得知你的事情,你应该最清楚才是。”
李天生话音一转,探手而动,摄来草木露水,糅合这方武学精华的无名功法运转,化水为冰,将凝结的冰粒,糖豆似的投喂给身边的白鹤。
见到这一手功夫,斗酒和尚自嘲一笑,恍然大悟,天下武林对眼前之人出身的猜测,早已沸沸扬扬,和尚又岂能不知?
不过是心中不愿相信,不敢承认。
正如眼前这人所言,他老爹是虚竹,曾经也是名震天下的人物,作为儿子,压力山大,但他没有老爹的机遇,没人给他醍醐灌顶,逍遥派的前辈高人早就坟上长了三尺荒草。
他老爹虚竹会的北冥神功又是得前人灌顶而来,根本没有对应的修炼法门,自然也就没有功力发动机的bug存在,只能坑哧吭哧,老实修炼一途。
奈何昔年,自家老爹进阶先天,遭遇雷劫,突破失败,整座灵鹫宫都为之陪葬,沦为废墟焦土。
等正逢中二期,离家出走的虚渊玄,面对已经物是人非的缥缈峰,早就懵逼傻眼。
在旧址上疯狂地刨了三天三夜的坑,只挖出一堆骸骨的他,只能带着悔恨和未曾习得逍遥绝学的不甘,匆匆离去。
在江湖上浪荡,待得早年习练的逍遥武学大成后,就投身在老爹早年成长的少林寺,出家为僧。
后来,也是偶然得了昔年无名老僧的传承,武功大进,这才放飞自我。
这李天生方才的武功,正是逍遥武学,阴阳生死符中的化水为冰。
一想起自己当年因为武学修为浅薄,日思夜想却难以习练的逍遥武学,在眼前之人的手中,大放异彩,斗酒和尚二十多年,坐禅养气的心性差点瞬间被破。
原本就心高气傲的他,虽然压下心中不忿,但终究不是万物不萦于心的菩萨,有些意难平。
早就想要与李天生一较高下,一接到方丈命令,就迫不及待地下山,马不停蹄地赶往太湖。
因为大青山有云雾大阵遮掩,难以上去,所以,就守株待兔,等着李天生自动出现。
苦等数月,终于得见真主,斗酒和尚急不可耐地跳出来,拦住暂时歇脚的李天生。
于是,便有了眼前的一幕。
至于,李天生是如何得知,他是无名老僧隔代传人的事情。
斗酒和尚已经不愿、不想也不敢追究,细思极恐。
“既然如此,客套话也无需多说,就让贫僧领略一下阁下高招,看究竟是逍遥武学功高绝世,还是佛门绝技更胜一筹。”
斗酒和尚,不等李天生应允,直接出招,脚步挪动,与肩同宽,率先而动,一掌打出,挤压得空气爆鸣,整个手臂宛如度上一层金泽。
一出手,便是少林绝技中有名的大力金刚掌。
李天生轻抚白鹤脖颈绒羽,对于斗酒和尚的强力一击,不闪不避,面无急色,直逼得斗酒和尚面色一沉,一身功力运转到极致,威力陡然又增三分。
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强横的劲气在地面上留下道道裂痕。
若是王重阳等人在此,定会吃惊不已,嗟叹这武林中除了李天生外,又出了一位绝世高手。
说来话长,实则不过一瞬,眼见声势浩大的一掌即将拍中身体,届时,哪怕强如李天生,不死也要脱层皮时。
李天生抚摸白鹤羽毛的双手忽然一顿,继而探手出掌,不似斗酒和尚出手间,动辄挟裹莫大气劲,声势隆重、浩荡。
这一掌平平无奇,没有半分内力和劲气波动,似乎仅是普通人打出的一掌,却犹如神来之笔,后发先至,轻易而举地破开厚重刚猛的金刚掌势,毫不费力地穿过两人距离,直接命中斗酒和尚胸口。
噗!
砰!
斗酒和尚在李天生出招的瞬间,就察觉不妙,欲要变招格挡,但之前被激怒,冲势太急,出手太猛,来人又出招太快,想要完全防御,来之不及,匆忙之间,只能施展出外家金刚不坏的功夫,周身宛如一层金箔,刀剑难伤。
饶是如此,在李天生一掌击中后,斗酒和尚直觉一股无穷无尽的绵绵内劲,穿透血肉,视其铜皮铁骨的身体若无物,破坏内层机理。
体内气血翻江倒海般上涌,似被投入大量炸药的沉眠火山,压抑不住地要爆发出来,激射出去,捅他个天翻地覆。
哇!
李天生一击即中,忽而化掌为指,点在对方几处要穴之上,旋即,抽身而退,轻飘而回,背负双手,淡漠地看向终于支撑不住,喷出一口逆血,踉跄退后数十步,最后,一把瘫坐在地的斗酒和尚。
摧枯拉朽,胜若探囊。
“半步先天你竟然跨出了那一步!”
斗酒和尚惊悚地盯着李天生,一双眼球瞪着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旋即,便怅然若失,神色黯然。
“贫僧争强好胜了大半辈子,苦修不缀,练就一身绝世巅峰的武艺,自认为天下再无敌手,一心苦寻传说中的先天境界,然年逾半百,却始终未能踏出那一步,已成执念,未曾想,竟在你身上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真是天意弄人,阿弥陀佛!”
斗酒和尚垂头丧气,黯然神伤,“今日栽在你的手上,贫僧输得不冤,心服口服,逍遥派传于你手,也不算辱没先人,只愿贫僧有生之年,能见你顺利度过雷劫,成就先天,一偿心中所愿。”
话到此处,斗酒和尚周身气息微变,原本锋芒毕露的气势隐隐有了几分圆融合通之意。
“先天雷劫?”
李天生心中一动,他修炼至今,虽成就非凡,但对于先天境界,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哪怕得了剑魔传承,但也只是武学一道,对于进阶先天的要义、步骤,实际上也是连蒙带猜,本以为仅是将全身内力转化为先天真气,即可跨入先天之境。
而今看来,却有些异想天开,想的过于简单。
尽管其仗着功法的玄妙,坚信身体出了疏漏后,也能及时找补回来。
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愿意走弯路、错路。若是有正确的进阶方式,李天生自然不想错过。
目光游移,盯着不远处的斗酒和尚。
看来希望就在此了。
第十二章 论先天内道雷霆
轻抚鹤身,李天生不再理会,因被自己击败,隐约堪破过往执念,有些因祸得福的斗酒和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斗酒和尚打坐调息,暂时压制住体内伤势后,李天生的一句话,差点令他再次气血翻腾,大出血。
“和尚,我有一法,可使你数年之内,踏破绝世壁垒,跨入半步先天之境。”
“所言当真?”
斗酒和尚心绪起伏,心潮澎湃。
他生平有两大执念,一为逍遥,一为先天,前者已有传人,天资卓绝,非他能及,自有放下之时,得窥菩提,明见真我。
至于后者,虽然他确实真心希望李天生能成功进阶先天,得偿夙愿,但看人吃包子充饥,无异于望梅止渴,哪有自己亲口品尝,来的好。
得到无名老僧传承的他,想方设法地堪破绝世境界的瓶颈,但总是差临门一脚,十几年下来,这种执念不仅未能消散、减弱,反而像是沉积的毒素,折磨得他几乎快要疯魔。
李天生所言,于他干系重大,由不得其不慎重对待。
“千真万确!”
看着急不可耐的斗酒和尚,李天生悠然而笑,给出确切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