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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回道,竖起二指探上了翠翠爹的天灵盖,往下一移,掀开他的眼皮略看了一眼。
楚寒衣道:“为什么你要讨厌我?”
“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小景松开了手,见翠翠爹的身上没有被邪祟侵扰过的迹象,再想起此前翠翠说过,她是被野猪追赶,遂才失足跌下了悬崖。
遂估摸着,翠翠爹应该只是受惊过度,所以才得了疯病。
也就是凡间说的,吓破了胆,三魂七魄都飞了。
小景暗暗揣摩,寻思着之前在无极道宗修行,有没有学过如何画招魂幡,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印象了。
让他御尸什么的,都容易,让他招魂做法,倒有些牵强。
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会画招魂幡的。
小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最差的结果也莫过于如此了。
但周围也没有合适的工具,朱砂毛笔等等,什么东西都没有。
小景不得不从自己的衣袍画了起来。
画好之后,他还审视了片刻,在想自己有没有画错。
楚寒衣凑过来看了一眼,忽道:“你画得这是什么。鬼画符么?怎么画得如此之丑?”
原本符咒都是很繁复的,外行人看不懂也正常。
尤其脑子有问题的人,看不懂更正常了。
小景拿起画好的招魂幡,之后便悬挂在了房门口。
之后便想在地上画符阵,但需要更多的血。
光是咬破手指流出的血,自然是不够的。
楚寒衣见状,忽问:“你是不是想替这老东西招魂?”
小景轻轻嗯了一声。
“那简单,你求我,我就帮你。”楚寒衣神情倨傲无比,一本正经地道,“还有,你得帮我找回妻儿,我沉睡了太久,已经记不得回家的路了,除你之外,我一个人也不认得。我那发妻柔弱不堪,温柔似水,爱我深至肺腑,想来,我突然消失了那么多年,他一定很伤心,满修真界追寻我的下落……还有我的儿子,我还没亲眼看过他……”
等等,小景记得这厮之前说过,他被囚|禁之前,孩子还没出生。
既然没出生,那么楚寒衣怎么就认定他的夫人腹中怀的就是儿子呢?
小景皱眉道:“重男轻女?九代单传?家中有皇位要继承?”
“什么意思?”楚寒衣摇头道,“我听不懂,你说些我能听懂的话罢。”
“你怎么知道,你的妻子为你生下了一个儿子?”小景怀疑,这厮是不是在装傻充愣。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那心肝宝贝发妻,也许不是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小景刚要点头。
哪知楚寒衣突然面露喜色地道:“也许是双生子,或者是三胞胎,四胞胎!这可太好了!”
小景:“……”他能是这种意思么?
不过观父知子,有楚寒衣这种父子,想必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
“我的意思是说……不对,现在不是讨论你有几个孩子的时候。”小景突然缓过神来,觉得楚寒衣实在分不清楚轻重缓急,总是在打岔,所以深呼口气,他道:“不帮忙就闭嘴,再敢跟我说一句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可我有一句话,非说不可。如果你不听的话,一定会后悔。”
小景不相信自己会因为不听楚寒衣的一句话,而后悔,遂手势呈刀状,隔空一割。
凌厉的劲气,宛如剑刃一般划破长空。楚寒衣偏头躲闪,轰隆一声,身后的墙面就被划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我没有同你开玩笑,你再敢说话,便试试看。”
小景冷哼道,才一转身,哪知衣袍一紧,竟不知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下意识低头一看,就见翠翠爹不知何时醒了,被堵住嘴没办法说话。
手脚被绑起来还不老实,竟然不知何时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小景的衣袍。
因为小景为罗素玄守节的缘故,遂作一副披麻戴孝的打扮。
腰间系着白布,垂得很长。几乎要垂到了小腿的位置。
冷不丁被人一拽。
那身上的衣袍哗啦啦就散了开来,小景赶紧侧身躲闪。
可身上的衣衫仍旧被扯下来大半,半边肩膀都露了出来。
露出的皮肤宛如珠玉一般莹白,在烛火的映照下,俊脸竟然微微发红了。
小景自然不能同一个疯了的老头子一般见识,只能怒目瞪着楚寒衣,咬牙切齿道:“把眼睛闭上!敢看一眼,我就剜了你的眼睛!”
“同为男子,你有的部位,我也有。”楚寒衣单手束在背后,很高风亮节地把目光偏转过去,并不去看小景衣衫不整的样子,正色道:“再说了,我可是有夫之夫,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顿了顿,楚寒衣又道:“我方才明明都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听劝的。”
小景:“……”
谁又能想到,他居然会被一个糟老头子把腰带扯下来了。
面色难得红了起来,小景咬紧牙关,再确定楚寒衣真的没有看过来之后,才一脚将翠翠爹轻踢过去。
之后迅速将衣衫拉拢起来,再度穿戴齐整。
可脸上的红热,不仅没褪散,反而越来越红了。
该死的!
居然被楚寒衣摆了一道!
大意了!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而且,你也没什么值得我看的。我早就心有所属了,除了我那柔柔弱弱的发妻之外,我的眼中再也不会看任何人。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我那位夫人。”话虽如此说,楚寒衣眼尾的余光,还是瞥向了小景,盯着他略有些发红的耳垂。
竟觉得红艳艳的,还挺可爱。不知用手指摩挲一下,是什么样的滋味。但一定比不过自己记忆中的妻子。
楚寒衣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又道:“你放心便是,我不会说出去的。”
小景咬牙道:“那我还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不过,你要是感激我,我也不会拒绝。”楚寒衣的语气顿了一下,又道,“我饿了,什么时候能够吃饭?”
这已经是小景第不知道多少次,听这厮说,他肚子饿了。
眼下是什么时候?居然一心全想着吃!
饿死鬼投胎不成?
“……我好几年没吃过东西了,一直在沉睡。”楚寒衣低声道,“我好久不知道做人是什么感觉了,也好久没感受过人间的烟火气。我只记得…”
“我那位夫人曾经真的很爱很爱我,他告诉我,助兴的药要少吃,吃多了会死。”
小景:“……”
“我也很听他的话,我怕自己死了,他会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风雨飘零。所以,我都是把助兴的药,喂给他吃。”
楚寒衣缓缓道:“他也很开心,每次都激动得哭出来,还会大力捶打着我的胸口,哭着骂我是不是疯了。我捶打得我很舒服,他一天不打我,我浑身都难受。”
“我难受了很多年,因为他很多年没打过我了。”
小景:“……”
“我不是疯了,我只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而已。”
“好了,别说了!”再听下去,小景会忍不住打人。
他现在怀疑,楚寒衣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
楚寒衣都这么对待他那位夫人了,居然还妄想着,两个人彼此深爱。
但凡换一个正常人,都会想尽办法逃离罢。
没准这一切都是楚寒衣幻想出来的,从来没有什么柔弱不堪,爱他深至肺腑,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哐哐撞大墙的夫人。
也没有所谓的孩子。
不过就是楚寒衣被囚|禁了太久,太久,被逼疯之后,幻想出来的假象。
小景心道,如此说来,此人倒也可怜,但无论如何,还是赶紧带楚寒衣出去治治脑子才行。
“好了,现在不是听你讲故事的时候,等我先把翠翠爹的魂魄招回来,再带你去治……不,带你去吃饭。”
小景好言相劝,让楚寒衣退远些,之后便蹲下身来。
用染血的手指,在翠翠爹的额间一点。
翠翠爹白眼一翻,再度昏睡过去了。
“我有办法可以替他把魂魄招回来。”楚寒衣突然又开口道,“但你得答应我,帮我找回妻儿,我很想念他们。”
“你能有什么办法?”小景抬头,满脸狐疑地道,伸手一指门口,“你可以先出去么?”
“我真的有办法。”楚寒衣言之凿凿地道,“不就是受惊过度,魂魄散了么?这有何难,把他散开的魂魄聚集回来便是了。何不引他入梦,在梦中回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救下翠翠,以了他的心愿。若心愿已了,自然就苏醒过来了。”
小景倒是从未听说过,居然还可以用这种方法。
略一思忖,他又问:“如何入梦?”
之前在陈家村,越无尘也引他入过桂芬的梦境,当时,他还因为雷击木的缘故,误打误撞,也窥探了林景临死前的记忆。
但越无尘究竟是如何施法的,小景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若是小景记得不错,要想入别人的梦,起码得是一个“童子”。
他已经不是童子了,曾经数次同越无尘耳鬓厮磨。
别看越无尘平时满口清规戒律,满口的仁义礼智,又是大逆不道,又是不合规矩,却在行事时,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嘴上说不行不可,实际上玩得比谁都花,心口不一,虚伪至极。
小景曾经想在三清神像面前亵|渎自己的师尊,可越无尘死得太早了,没来得及而已。
现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小景也不愿再想起越无尘了。
“我自有法子,但有一事,你是童子么?”楚寒衣一本正经地问。
小景冷着脸道:“我已成过亲了。”
“成过亲了,也不代表你就不是童子。”
小景咬牙切齿道:“我不是童子!”
“不是童子也可入梦。”
楚寒衣道,抬起右手,掌心处飞速盘旋着一支毛笔。
这毛笔比普通的毛笔要粗长许多,通体漆黑,其上还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通体散发着诡异的黑气。
小景先是一愣,随即攥紧拳头道:“那你还问?!”
“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楚寒衣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还蹙着眉头,轻声道,“你急什么?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你这小寡夫倒急了。”
小景深呼口气,暗暗安抚自己,不要跟傻子一般见识。
他的目光落在楚寒衣掌心的毛笔上,骤然觉得有些熟悉。
可到底哪里熟悉,又实在想不起来了。
“这是你的法器么?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的法器是毛笔。”
“算是吧,从前,我正是用这支毛笔,为夫人描眉的,他的容貌甚美,清冷凤眸,眉飞入鬓,清华绝伦……我最爱为他描眉梳妆,他的头发很长,我时常在指尖把玩……他会用柔柔的声音,唤我夫君……哭着说,让我描眉时下手轻一些,他受不住……”
“当我没问。”
小景后悔了,怎么想起来要开口询问的。他甚至觉得,楚寒衣不甚靠谱。
本来翠翠爹只是疯了,人还没死。保不齐被楚寒衣一番折腾之下,人是不疯了,直接就死了。
从根本上解决了翠翠爹的疯病。
第103章 楚寒衣要守夫德
“算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
小景终究还是信不过这个来路不明的傻子,决定还是自己出手。
反正丑话都说在前头了,他也没同翠翠娘保证; 一定能治好翠翠爹。
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当即两手捏诀; 便要施法。哪知楚寒衣从旁一拦; 直接挡下了小景的手。
小景寒着脸道:“你想死么?”
“你为什么信不过我?”楚寒衣同样寒着脸,好似很不开心的样子,冷冷道,“从你的眼神中; 我发现了; 你在把我当傻子对待。你觉得我是在说大话; 觉得我就是在哗众取宠; 是也不是?”
小景不想同傻子一般计较的; 事情总得分个轻重缓急。
很明显在他心里,翠翠爹肯定是排在楚寒衣前面的。
小景不太会撒谎; 一向都是个很实在的人,既然楚寒衣都这么问了; 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当即便道:“你说是便是,我懒得同你计较!”
而后抬手便挡开楚寒衣的手,二人互不相让,谁也不肯率先收手; 便在翠翠爹的头顶,你来我往; 互相较劲。
“我没有哗众取宠; 我能送你入梦!”
语罢; 楚寒衣手掌一翻,指尖极灵巧的运笔,竟一笔划在了小景的手腕上。
登时留下一抹淋漓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