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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 那些弟子们居然齐刷刷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话还未出口; 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为首的弟子道:“林师兄; 你闭关出来了; 可真是太好了!”
“别哭; ”小景抬手示意众人先起来说话; 温声细语地询问道; “有什么事就好好说; 别哭。”
“林师兄,在你闭关的半月中; 魔皇领着魔兵来了好多次,言辞冷冽逼问林师兄的下落,还要长老们把林师兄交出去!”
那弟子没站起来,依旧跪着好像看见了救星一般; 昂首望着面前的白衣少年,满眼信赖孺慕地道:“长老们自然不肯; 先后同那大魔头交了几次手; 只能暂且将人逼退; 可就在不久前; 那大魔头又过来攻山了,不仅把长老们抓走,还留下狂言!”
小景不急不缓,慢条斯理地问:“他留了什么话?”
“那大魔头说,让林师兄亲自应战,不要乌龟似的缩着,他还说……”
“不要吞吞吐吐的,你只管一五一十把他的原话说出来便是了。”
有了林师兄这话,那弟子才敢接着道:“那大魔头还说,若是此次赢了林师兄,为了两界长久的和平,便让林师兄嫁入魔界,当他的魔后,否则……那大魔头不仅要杀了长老们,还要屠戮修真界,逼林师兄就范!”
小景听罢,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七年前,楚寒衣百般折磨羞辱他不够,七年后,竟还妄想着,迎娶他为魔后。
如此羞辱人!
但凡楚寒衣站在林景的角度想一想,都不该放下此等狂言。
林景不仅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还是一个出家之人,如何能同一个大魔头在一起?
又如何能成为大魔头的魔后,一生只能像个被折断了羽翼的金丝雀一般,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魔宫?
这并不是爱,爱不是这样的。
爱对林景来说,应该是隐忍,克制,理性,为了心爱之人可以承受此间的所有委屈和苦难,并且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对小景来说,爱就是会让他痛苦不堪,执迷不悟,但又痴迷其中,既快乐又痛苦,为了证明爱的存在,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一次次地出手试探。
试探自己在对方的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而楚寒衣所谓的爱,其实就是疯狂地掠夺,癫狂地占有,不计后果地囚困。
这种爱实在太可怕,也太沉重了。
七年前的林景,已经承受过一次了,代价也已经人尽皆知,不需要再反复提起。
而七年后的小景,在一次次的磨难中,看开了许多,也找到了自己的道。
他不想再沦为任何人的掌心之宠,他就应该是苍穹之上的太阳,又怎么可以卑微到尘埃之中。
是以,小景对楚寒衣的这种做法,只有深深的厌恶,并没有任何一丝情爱在里面。
他头脑无比清楚,从来没活得这么明白过。
他的肩头有着沉重的担子,责无旁贷的使命感,驱使着小景勇敢地挺身而出。
他要像当初的林景一样,无论自己身受什么样的苦楚,也要勇敢地站出来,为玄门而战!
这是他能为林景做的最后一些事情。
也终将成为小景飞升路上的垫脚石。
“荒唐!究竟是谁给那魔头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出言不逊?简直该死!”
林墨白落后几步踏入殿中,刚好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快走几步,走至了小景身前,鼓足勇气,沉声道:“照影,你说得对,现在不是谈论儿女情长的时候,消灭魔头,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才是最为要紧的。”
小景听罢,转头望向了他,脸上依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般浅浅的笑意。
他这一转头,林墨白好像在他的脸上,再度看见了仲春时节的姑苏。
那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节。
林墨白有好多年,没再看见二弟嘴角浅浅的笑容了。
他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很久之后,林墨白才再度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林剑山庄势必会战到最后一刻,玄门百家也已得到消息,事关修真界的生死存亡,玄门百家必会同气连枝,齐心协力抗击魔界!”
顿了顿,他又一字一顿,珍重无比地保证:“照影,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气在,那大魔头休想再动你一根手指!”
小景微微笑了笑,脸上并没有任何嘲讽之意,笑得挺爽朗,但很快,他又敛眸收起了笑意,点头应道:“邪不胜正。”
林墨白:“邪不胜正!”
其余弟子似乎也受到了感染,齐刷刷地道:“邪不胜正!”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失去了宗主,大师兄,还有各位长老们之后,小景这个道宗亲传二弟子,突然之间临危受命了。
他就好似道宗的主心骨一般,所有弟子都坚信,只要有“林景”坐镇,必能诛杀魔头,再度封印魔界,还修真界一个海晏河清。
小景估摸着,越无尘只怕还得过些时候,才能彻底苏醒。
眼下战局紧迫,也等不了那么久了。
谁知道楚寒衣丧心病狂,会不会在见不到林景的情况下,像七年前一般大开杀戒。
事实上,楚寒衣的确在大开杀戒。
在他眼中,人命这种东西根本就如同草芥一般轻贱,他根本也毫不在意。
七年前他行事如何嚣张跋扈,暴戾恣睢。
七年后也不曾改变,甚至比从前更加为所欲为。
屠戮,血洗,大开杀戒,无|恶|不|作。
这些事情在楚寒衣看来,不过就是家常便饭。
他要成为整个修真界的主宰,要脚踏修真界,成为此间君主。
逼林景现身,以鲜血为红绸,铺出一条千里红妆,风风光光将林景迎入魔界。
楚寒衣恨死了,他恨透了这些所谓的玄门正道。
恨这些玄门正道当初合力逼死了林景,还害死了林景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
那是他和林景的长子!
是他曾经倾尽温柔,用心头血一点点浇灌而成的血肉!
他曾经有多么期盼孩子的降生,现在就有多么遗憾孩子的死亡。
那是他们的长子啊!
楚寒衣曾经还想过,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想了很久很久,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总觉得这世间没有一个字,能配得上他们的孩子。
便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了,再慢慢想,不着急。
谁知那孩子根本就没有降生的机会!
直接就胎死腹中,化作了一滩浓稠的鲜血。
这让楚寒衣如何才能不痛,如何才能不恨,如何才能释怀?
他没办法去埋怨林景,没办法去责怪斥责林景。
要怪就只能怪当初逼死林景的那些人!
楚寒衣恨不得将越无尘的尸体拉过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解自己心头之怒!
但凡当初诋毁过林景的人,通通得死!
还得株连九族,一个不留!
他不是想要开战,只是想要得到林景,想和林景重新开始。
他们之间应该有一个结果才行。
楚寒衣恨透了所谓的玄门正派,对昔日那些所谓的同门师兄弟,根本没什么感情。
甚至在听见那些长老们疾言厉色的训斥声后,更觉得烦躁不堪。
只想把他们毒哑,或者是把舌头割下来泡酒。
若是换了七年前,他就这么做了。
可现如今,他有些迟疑,想起林景可能会不高兴。
林景那么善良,那么慈悲,那般尊师重道,必定不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师长们,被人拔了舌头。
如此一想,楚寒衣收敛了脾气,暂且把他们的舌头留下来,但也不肯让他们好过。
他摆了摆手,冷漠无比地吩咐道:“带下去,打入水牢。”
魔兵应是,强行要将长老们拽下去,就听玄真长老怒气冲冲地道:“你这魔头,必将不得好死!”
“把嘴堵住,再打入水牢。”楚寒衣不耐烦地道,懒得同这些老头子多费口舌。
一心一意就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林景。
虽说,林景现如今的模样也变了,不复从前清俊出尘,但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小景就是林景的事实。
楚寒衣深知自己爱的是谁,他不在乎林景变成什么样了。
只要是林景便好。
他在想,林景迟早会打入魔界的,自己该穿哪一套衣服,迎接林景。
还在想,日后他和林景成亲了,魔殿应该布置成什么样才行。
一定得风风光光,光明正大地迎娶林景。
楚寒衣立誓要打下整个修真界,作为迎娶林景的聘礼。
他要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双手捧来,送到林景的面前。
只是想一想,能和林景成亲,楚寒衣整个人都开始兴奋了。
在听手下来报,说林景已经出关了,正联手仙门百家,攻打魔界之时。
楚寒衣更是心花怒放,在他看来,只要能见到林景,管他是在桃源,还是在战场。
他不是去杀人的,而是去见心心念念的林景。
楚寒衣连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赶紧梳洗打扮,换了一身干净华贵的衣衫,穿着玄色的轻甲,束起了长发。
宛如人间的帝王一般,头戴冠冕旒珠,璀璨耀眼,贵不可言。
他反复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不得体的地方,紧张得像是马上就要和林景拜堂成亲了。
即便,林景是来杀他的。
第127章 小景要杀师证道
楚寒衣满心欢喜地去见林景; 两军阵前,他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林景。
同七年前一般无二。
一身雪白的道袍不染纤尘。
右手臂弯挂着拂尘,背负长剑,身后乌泱泱聚集着成片成片的玄门弟子。
这些玄门弟子不仅仅是道宗和林剑山庄的弟子; 还有其他宗门; 家族的弟子。
身上穿着各家的宗袍; 容貌还尚显稚嫩。
每个人都气势汹汹的,势必要将大魔头就地诛杀。
楚寒衣飞身而来,才一落地; 便听见有人指责他道:“呸!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此等大奸大恶之徒,恶事做尽,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定为天地所不容!”
“今日必将此魔头就地诛杀; 让其飞灰湮灭!”
周围的修士一口一声大魔头; 恶人的辱骂他,每个人的脸上都神情激愤,望着楚寒衣的目光无比憎恶嫌弃; 好似把他当成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可又隐隐流露出畏惧的神色,只敢躲在人后耀武扬威,根本不敢凑近身来。
楚寒衣并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听罢; 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这种辱骂对他而言,其实无关痛痒; 伤不到他分毫。
他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自然要处处行恶; 也从未想过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如今遥遥一见林景,楚寒衣的眸色一深,心口又蓦然热了起来。
脸上再度流露出了疯狂的神采,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楚寒衣忍不住上下打量起了林景,目光毫无任何避讳,就宛如看见自己的东西失而复得了一般,笑着道:“这才是真正的林景!七年了,你我之间的仇怨也该有一个了结了。”
“我不是想杀你,我只是想同你成亲,迎你入魔界,当本座的魔后,若你肯答应,本座就亲手为你打下整个修真界,作为迎娶你的聘礼!”
此话一出,还未等小景开口,便见身后一位弟子上前一步,剑指着楚寒衣,厉声呵斥道:“痴心妄想!就你这魔头,居然还敢肖想林师兄!简直白日做梦!”
“林师兄才不屑于与你这大魔头为伍!”
“今日,林师兄便是过来取你首级!”
早先便说了,这些弟子好似对林景此人,有一种特别奇怪的信任感。
好似只要林景在此,就什么事情都不必担心。
哪怕天塌下来,也会有林景顶着一般。
小景听罢,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他当常轩的时候,不管他做什么都错,说什么都不对。
别人总是不肯公平待他,甚至,还要对他的身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现如今他当了林景,这些人又一改往日种种,对他信任有加,孺慕客气。
就好似水中浮萍一般,水往哪里流,浮萍便往何处漂浮。
世人便是如此的。
小景现如今既不会因为别人对他的贬低诋毁,而感到痛苦委屈。
也不再因为别人对他的赞美夸耀,而沾沾自喜。
毁誉对他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是非曲